正文 第96章 入宮見暴君 文 / 歆月
「眼下看來也只有如此了，你先去看看你娘，爹好好想一想。」司徒大人歎息道。
「爹，你也早些休息，女兒看百姓對皇上的評價還算不錯，或許他也只是擔心孩子生下來異於常人吧，女兒不怪他。」洛雪溫馴道。
「最多不過像皇上唄，還能如何不同於常人，既然先帝都能讓他出生，並將皇位傳給他，他為何就不能，這件事，容爹再想想，你先下去吧。」司徒大人有些惱怒道。
不管多正直的人，當涉及到自己的時候，都會有一點私心，尤其是這個外孫有可能繼承皇位。
「爹，那女兒先去看娘了。」洛雪說著離開了，去到司徒夫人那，母女倆免不了抱頭痛哭。
第二天吃早飯時，司徒大人宣佈，要帶著洛雪入宮，引來司徒夫人一陣緊張。
「老爺，你這是做啥，皇上原本便對我們家有成見，現在好端端的，你怎麼還要去宮裡？更何況雪兒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怎麼能再去送死？」
「是啊，爹，你要進宮，我們不反對，但是一年前，皇上便已下旨皇后入陵，現在妹妹突然出現，皇上會做何想？又會如何處置妹妹？」司徒二公子也緊張道。
「你們勿需多言，這件事，我心中自有分寸，女兒，你可敢隨爹入宮。」司徒大人側首問洛雪。
「但聽爹爹的，女兒反正已經死過一次，什麼都不怕了。」洛雪堅定道。
「那好，就這麼決定了，吃飯。」司徒大人一句話，再沒人敢提反對意見了。
飯後，管家福伯準備好馬車，讓洛雪同司徒大人入宮，本來兩個在身邊的兒子要陪著的，但司徒大人堅決不讓，若真有個萬一，至少司徒家也要留下血脈。
「爹，你是不是將遺詔帶來了？」馬車上，洛雪緊張的問。
「沒有，遺詔我已妥善收好，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拿出來，這點女兒不用擔心，今天爹入宮，就是要為女兒討個公道。」司徒大人安撫洛雪道。
「爹，不知道你對妖瞭解多少，皇上除了會讀心術外，爹可曾想過，或許還有別的本領，比如說法術？」洛雪試探道。
「女兒說的有道理，這個爹真的想過，而且查閱了不少關於妖的資料，皆說妖性不定，妖同人一樣，有好妖也有壞妖，可能先帝遇到的女妖是好妖吧，但是皇上畢竟在妖界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難免會染上妖的習性，這才是先帝最擔心的吧。」司徒大人認真的回道，自從先帝交付重任後，他確實研究過妖，甚至想過結交一些妖，可惜並無所獲。
「你，實不相瞞，去年救我的人便是皇上的娘親與兄長，而且這一年來，我都在妖界居住，就像爹所說的，妖同人一樣，他們的本性都是好的，只是，他們皆會法術，如若皇上真的不要江山，只憑先帝的遺詔，爹是拿皇上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洛雪決定在入宮前向司徒大人普及一些妖的知識，包括赫連熠宸的妖精娘親。
「什麼，這一年多來，你都在妖界？」果然，司徒大人震驚萬分。
「是，爹，你想想，在那種情況下，除了妖，還有誰能救得了我，皇上的母親用她的妖術救了女兒，死在宮中的那個女人，只是個替身。」
看著如此激動的司徒大人，洛雪覺得有必要讓他明白，免得一會到宮中再次頂撞了赫連熠宸，那樣會再次連累司徒一族。
「那孩子呢？孩子可曾救下？」司徒大人的激動可見一般，這會更是緊握住了女兒的手。
「爹，孩子、、、我說了，爹可不要生氣，孩子生下來了，只不過此時被皇上身為妖王的大哥扣下了。」洛雪低首，事已至此，好像也沒什麼對司徒大人隱瞞的了，孩子在幻界，就算想救他們常人也救不出，除非赫連熠宸。
「糊塗呀，你怎麼能將孩子放在妖界，為什麼不將服帶回來，難道他長的不像人？」司徒大人更是激動，就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爹，你別生氣，別生氣，聽我慢慢說。」洛雪一見，嚇著了，司徒大人這情況，很明顯有心臟病呀。
「那你快說，為何不將孩子帶回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們雷諾國的繼承人，是皇子，怎麼可以留在妖界？」司徒大人手撫著胸口，大口喘氣道。
「爹，不是我不帶回來，而是……此事一言難盡，待我見了皇上後，如果有命活著，回來再同爹細說，如若皇上真要我們的命，那爹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千萬不能讓皇上知道孩子在他妖王哥哥手中。」見司徒大人情緒過激，洛雪有點後悔，一下子說太多了。
「女兒，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說，那孩子可是我雷諾國的繼承人，無論如何都要帶回來，女兒，這中間是否有別的隱情？」司徒大人見洛雪欲言又止，猜測道。
「爹，這事你不用擔心，女兒心中自有主意，稍候見了皇上後，女兒再做決定，你先不要向皇上說起好嗎？」洛雪向司徒大人懇求道。
「這事能瞞的住嗎？皇上不是會讀心術嗎？」司徒大人看著女兒的眼神輕歎。
進皇城的路好像格外的漫長，洛雪不時的換起車簾，街道兩邊已經忙碌起來，同昨晚的陰暗寂靜完全不同，熱鬧非凡，尤其是吃早餐的小鋪前，擠滿了人。
「爹，京城現在看起來很繁華，百姓也都安居樂業，皇上應該算得上一個明君吧？」看著街上的百姓，洛雪感慨道。
「正因為如此，爹才隱忍了下來，皇上除了手段狠了點，其他的都不錯，尤其是在政績上，百姓較現代在時，更加富裕了。」司徒大人點首，身為兩朝元老，有些事實是擺在眼前的。
「爹，那這樣不是很好嗎？對敵人就不能仁慈，對敵人過於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洛雪看著司徒大人，對他有著太多的不解，普天之下，人何其多，為何赫連熠宸獨獨看不透他呢？他真的只是個普通人嗎？真的像她所看到的那麼忠心嗎？自己走這一步，到底是對是錯？
「難得你還記著爹說過的話，對敵人是不能仁慈，所以爹從來沒怪過皇上，在皇上眼裡，爹早就是敵人，可是女兒你不同。你和皇上是夫妻，他怎麼可以那樣對你？「司徒大人點首，憐惜的看著洛雪。
「爹，我心裡也覺得委屈，剛開始，我真的恨不得殺了他，可是這一年來，隨著孩子的成長，女兒的心慢慢沉澱下來了，他一定有他的原因的……」洛雪在心中補充了一句，或許是九煜逼的吧，她選擇今天這樣明目張膽的入宮，就是希望能聽到赫連熠宸一句抱歉，一句對不起。
「你這孩子就是這麼善良，都是爹的錯，爹明知道皇上的為人，卻還將你嫁入宮中，爹對不起你。」司徒大人說著眼淚都同來了，女兒從小就捧在掌心養，小心的呵護著，本以為入宮為後，至少還能養尊處優，性命無憂，卻沒想到，女兒卻以歷了那麼多的苦楚。
「爹，這些都是命，更何況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若寒的爹。」洛雪心裡真的很苦，她有預感，這一次的皇宮之行，或許將會萬劫不復，可是她卻必須走下去。
「那孩子叫若寒吧，這名字不好，不符合孩子的身份。」聽得外孫的名，司徒大人蹙眉道，身為皇位繼承人，當然要有個氣勢磅礡的名。
「爹，他姓司徒。」洛雪平靜道，她之所不想讓赫連知道就是希望孩子像普通人一樣成長。
「女兒，你不打算告訴皇上嗎？」司徒大人掀開車簾，皇城已在眼前了，只要踏進去，一切便再沒有回頭了。
「暫時不想，不過我想，或許瞞不過他，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洛雪點首，她希望自己能不恨，希望自己能釋然，可是當腳踏進這宮門，所有的悲痛都湧上來，胸口竟然刀割一樣的痛。
原來原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如此的難。
龍祥殿，剛下朝的赫連熠宸正在用膳，侍衛卻來通傳，已是平民的司徒老匹夫竟然拿著先皇御賜的令牌要求見駕。
「皇上，是否要將他轟出去？」連海見皇上一直不回應，便請示道。
「司徒老匹夫是只身前來嗎？」赫連熠宸放下湯勺，看似隨口一問道。
「非也，聽侍衛道，司徒、、老匹夫還帶著一名女子。」連海回道。
「女子？可有說是誰？」赫連熠宸手微僵，不明白司徒老匹夫打的什麼算盤。
「皇上要見嗎？」連海見皇上沉默，再次請示。
「傳，讓他們到鳳鳴宮，朕到要看看他還敢玩什麼把戲，莫不是又想將另一個女兒送入宮中。」赫連熠宸冷笑。
「這，回皇上，司徒家二小姐，早在一年前已經出閣，就微臣所知，目前司徒家再無女兒了。」連海頓了下道。
「那就傳吧，你先拿幾幅皇后的畫像到鳳鳴宮掛上，要掛在顯眼的地方。」赫連熠宸冷笑道，對敵人，他向來不會手軟，如果司徒老匹夫那麼不識相，他只有再狠點了。
「是，奴才這就去辦。」連海聲顫的離去，赫連熠宸則起身，自身後的書架上，拿下了另一幅畫相，對著畫相喃喃道。
「丫頭，已經一年多了，你當真不在乎司徒一門的生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