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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復仇女神 文 / 藍色家園

    人在很多時候,就是這樣,雖然因為害怕而逃避,但是真到了無路可逃,或者說沒辦法逃避的時候,還是得面對,不管這面對,是要帶著什麼樣的害怕去面對!

    「錢小姐!」聽見錢無憂的話,孫文進還是微笑著說道:「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怎麼一見面,你就似見了鬼一樣的跑走啊?」藍翅蝴蝶草故意把鬼這個字說得,語氣很重,好像不如此,不足以說明鬼的意義!

    「孫……孫公子!」錢無憂閃避著孫文進微笑的臉,慌慌張張地說道:「是我陷害了你,可是,要不是你那麼絕情地對我,我也不會……你不要向我索命啊!」

    「索命?」孫文進淺笑了一下說道:「錢小姐真會開玩笑,我又沒有死,怎麼向你索命啊?」

    「沒有死?」錢無憂疑惑地看著孫文進說道:「你不是被判秋後問斬了嗎?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會沒有死?」

    「我當然沒有死了,不然我怎麼能與小姐見面?」孫文進走到錢無憂身邊,慢慢地握住她的手說道:「小姐摸摸我的手是不是熱的?還有這地上是不是有影子,還有這太陽是不是還沒有下山!」

    面對孫文進的異常舉動,錢無憂本能地抽回手。此刻,不是孫文進的手冷冰,而是她的手沒有了溫度,如果只憑借這手的溫度,來判斷是人、是鬼,那麼結論一定是,錢無憂——是鬼!

    不管是人也好,是鬼也好,偏偏這一幕被趕來的二少爺看見!他看見妻子的身影,就一路追來,結果真的看見孫文進,而且他們還在這荒郊野外,拉拉扯扯的!這簡直……成何體統?那他這個做相公的,顏面何存?

    「孫文進,你好多的膽子!」二少爺一邊向妻子和孫文進走去,一邊大聲地說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勾引良家婦女!」

    「原來是二少爺!」孫文進淺笑了一下說道:「話不是這麼說的,明明就是你家娘子,約我來此處的,你卻偏偏要顛倒黑白!是事關你的顏面,還是你妻子的顏面啊?」

    「什麼?」孫文進的話使二少爺瞠目結舌,這個……這個男人是孫文進嗎?他什麼時候這麼輕薄,又這麼牙尖嘴利了?他不禁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不要胡說,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在哪裡?又怎麼約的我娘子?」

    「還是挺聰明的嘛!」孫文進忽然收起笑臉,冷冷地說道:「還以為你只是個紈褲子弟,整日裡就知道吃喝嫖賭,原來也是長了頭腦的!既然長了頭腦,就應該想到,我是怎麼找到你們的?」

    「這是什麼話?」二少爺疑惑地問道:「我怎麼會知道,你是如何找到我們的?找我們?」這話一說出口,二少爺忽然停下來,皺起眉頭問道:「難道你來京城不是為了秋試,而是來找我們的?」

    「他是來找我的!」孫文進的話,使驚嚇得呆滯的錢無憂回過神來,她喃喃地說道:「他不是人,是鬼!是來找我索命的!」

    「什麼?」呆滯妻子的話,使二少爺驚了一下,他急忙拉住妻子的手臂,把她的身體轉到自己的面前,疑惑地問道:「你說什麼?」

    「他是鬼!」錢無憂還是呆滯地回答著,好像她已經被驚嚇過度,完全忘記害怕了!只是喃喃地說道:「他是鬼,是來找我索命的!」

    「鬼!」二少爺看著錢無憂氣惱地說道:「有大白天見鬼的嗎?我看你就是要為自己的不貞辯解,還裝得和真的一樣!」

    「二少爺!」錢無憂的神智變得異常恍惚和安靜,相公羞辱她的話,她並沒有反駁更沒有回答,但孫文進卻接著說道:「裝得和真的一樣,應該是你吧?你買通衙役,把我抓進大牢,誣陷我害死錢無憂的丫鬟,判我秋後問斬!這些你都忘記嗎?」

    「什麼?」孫文進這話使二少爺驚了一下,他疑惑地看著孫文進說道:「秋後問斬?」二少爺這話說完的時候,急忙又拉過妻子問道:「這些是真的嗎?孫文進真的被判秋後問斬?」

    「孫文進死了!」錢無憂喃喃地說道:「秋後問斬了!」這話說完的時候,錢無憂忽然驚叫著說道:「他是鬼,是鬼!」說完,錢無憂又是風一樣的跑走了!

    孫文進忽然伸出右手,抓回了已經跑走的錢無憂,並且臉色瞬間就變成了青綠色,他的右手抓住錢無憂的咽喉,看著二少爺冷冷地說道:

    「錢無憂誣陷我,而你,抓走了我的娘子,高山又對我下毒!你說,我怎麼能死得安心?今天我就要你們兩個給我陪葬!」

    孫文進的話,使二少爺呆在那裡,我擄走高小池之後,都發生些什麼事情啊?爹怎麼還對孫文進——下毒?可是呆滯是呆滯,身體本能逃避危險的反應,他還是做了,眼前的情形,使他轉身就跑!

    藍翅蝴蝶草雖然對眼前這兩個人,恨之入骨,可是殺人……不,應該說殺生,她都沒有做過,所以她的右手雖然抓住錢無憂的脖子,但並沒有立刻用力!而且一看見二少爺跑走,她急忙把錢無憂拋在一邊,追逃跑的那個去了!

    藍翅蝴蝶草殺不殺錢無憂,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因為錢無憂的神智完全不清楚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也沒有任何反應,好像身體感覺不到疼痛!甚至她摔倒是什麼姿勢,就是什麼姿勢,只是嘴裡還喃喃地說道:

    「鬼!他是鬼,找我索命來了!」

    藍翅蝴蝶草知道二少爺的胸前,有護身符的存在,所以她還是很小心地、不正面面對他,她抓住二少爺的手臂,轉到他的身後,冷冷地說道:

    「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怎麼能走呢!」

    「你不是鬼!」二少爺的手臂,被藍翅蝴蝶草拉在身後,做不了任何反抗,但他的嘴巴卻大聲地說道:「太陽還沒有下山,鬼是不會出現的!你是那妖女對不對?」

    「不管我是孫文進還是妖女!」藍翅蝴蝶草氣憤地說道:「都有索你性命的足夠理由!你還是安心受死吧!」

    「等一下!」二少爺急忙說道:「你要殺我可以,可你是不是該念及一下舊情?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舊情?一夜夫妻百日恩?二少爺這話,把藍翅蝴蝶草說糊塗了?什麼時候自己還與他有情了?還舊情?還一夜夫妻百日恩?藍翅蝴蝶草立刻氣憤地說道:

    「死到臨頭還想羞辱我?」

    「我沒有。」二少爺大聲地辯解道:「在家中花園的那個夜晚,難道你都忘記了嗎?如果不是你當時說了那些話,做了那些事,我怎麼會不管你是人、是妖,都要得到你?如今你不顧及當時說的一切,做的一切,卻要殺我?你太狠心吧!」

    「什麼?」藍翅蝴蝶草的腦中,在瞬間一片混亂?自己什麼時候在高家的花園,和他說過話了?而且還是晚上,還做了什麼事?

    二少爺在藍翅蝴蝶草走神的時候,忽然從她的禁錮中,掙出自己的雙手,既然知道眼前這個孫文進是那妖女,那他就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身上的護身符,不就是可以克制妖女的嗎?只要正面面對她就好了!雖然二少爺的心裡,有這種不被女妖殺死的把握,但他還是不能太掉以輕心!

    「小池!」二少爺一邊退避著女妖,一邊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冒充我們家小池的,但在我心裡,你就是小池了!我沒有殺孫文進,也沒有把你怎麼樣!我剛剛說了,我會那麼做,完全是因為你之前的所作所為!現在我們兩清了!」

    二少爺的話一說完,退著身體慢慢地跑走了!看著二少爺離去的身影,藍翅蝴蝶草只覺得一陣眩暈!二少爺會把我擄走,是因為我之前和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不會的!一定是他在臨死之前為自己辯解!

    藍翅蝴蝶草立刻回過神來,追二少爺去了!這麼好的機會,她不能錯過!可是這個時候,天空忽然黑起來,接著就狂風大作,好像暴雨即將降臨前的樣子!但藍翅蝴蝶草本能地感覺到,這不是雨!

    就在藍翅蝴蝶草做出這樣判斷的時候,高山、之前去高家做法的那位道長,還有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高山和那位道長,藍翅蝴蝶草沒有放在眼裡,可是這個男人……異類!

    雖然這位道長氣惱二少爺,霸佔他的林間小築,而視他危難不顧,並且還欺騙高山說他被女妖害死了!可是這種只要他一個人知道的事情,高山和兒子怎麼會知道是欺騙?何況高山舉家逃亡的時候,還把這位道長帶在身邊!

    當然,逃亡這主意,也是道長蠱惑的!他這麼做,無非是要高家多破費些錢財,所謂,破財免災嘛!而眼前這個,藍翅蝴蝶草稱為異類的男人,則是吸取元神的妖!不管是人的魂魄,還是妖與小仙的元神,都是他的所需!

    這位道長與這位妖人,可謂是珠聯璧合!一個惹是生非,一個就懲妖除惡!結果是一個收名,一個收利!今天他們會再次聯手,完全是因為高山家太有錢,而藍翅蝴蝶草的元神太吸引人!

    「妖女!」道長正義凜然地說道:「好大的膽子,竟然還要誅殺人類?之前念在你也是辛苦修行的份上,饒你不死。你竟然不思改悔,苦苦相逼!」

    「道長!」藍翅蝴蝶草面對道長的正義凜然,毫不示弱地說道:「你也修道之人,怎麼可以助紂為虐,顛倒黑白?你雖然是人,一樣會有天譴的!」

    「天譴!哈哈!」道長冷笑了一下說道:「我保護一方平安,驅魔衛道,我會遭什麼天譴?我會得道成仙!妖女,快快束手就擒,貧道就只囚禁你,不取你性命!」

    「哼!」藍翅蝴蝶草冷冷地哼了一下說道:「果然是物以類聚!高家這種人,就應該結識你這種道貌岸然的偽道士!」

    「妖女,事到臨頭,還冥頑不靈!」道長氣呼呼地說道:「受死吧!」道長這話一說完,那男人就奔藍翅蝴蝶草而來!

    藍翅蝴蝶草立刻跳起來向後退避,而且她立刻現出原身,面對強敵的時候,不能虛耗法力維持幻象!雖然藍翅蝴蝶草,和那男人飛舞在雲層之中,但二少爺還是看見她的真面目,只是看見這真面目,他的心不由一驚!

    這妖女不是暗香樓裡的那個西域舞姬嗎?昨天晚上自己還去過那裡,她怎麼沒有動手?不對,她不是沒有動手,而是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那男人說什麼是她的相公?他是在幫助妖女,還是在幫助我啊?

    二少爺的手心,因為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而直冒冷汗!但是他忽然拿出脖子上,掛著的護身符,問站在一旁觀戰的道長道:

    「道長,這是什麼?」此刻的道長,哪有心思回答二少爺的問題,他還是緊盯著雲端,時隱時現的兩個人,隨口回答道:

    「護身符啊!」二少爺卻不管,道長是不是有心思回答他的問題,他想知道的,就要弄明白,所以他還是繼續問道:

    「這護身符真的可以克制那女妖嗎?」

    「這護身符!」道長不耐煩地解釋道:「只能在你與那女妖面對面時,給她全力一擊,之後就沒有法力了!」

    「什麼?」道長的話,使二少爺震驚可不小,他不禁驚訝地說道:「難道,這護身符就只能保護我一次?道長是在保護我,還是在害我啊?」

    「當然是保護你啊!」道長沒有回答二少爺的話,高山急忙說道:「不然,我們怎麼會及時出現?都是你這個好惹是生非的性子,不然我們何至於落到這種境地?」

    「爹!」二少爺很是委屈地說道:「這個時候,您怎麼說起我來了,要不是您對孫文進,痛下殺手,何至於惹毛了那女妖?」

    「畜生!」兒子的話,使老子氣得血氣上湧,「要不是以為你被妖女害死,我怎麼會對孫文進痛下殺手?你……」

    「好了!」高山和兒子的爭論,被道長打斷,他看著他們嚴肅地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怎麼還有心爭辯啊?那女妖法力高強,能不能收服她,還是未知之數,你們安靜一點吧!」

    道長的話,使高山和兒子立刻安靜下來,這個時候,他們也和道長一樣,看向天空。不過,這個時候,天空黑得他們什麼也看不見!只是偶爾出現的、帶著光亮的花瓣,使他們確定,那雲層之上還有兩個人的存在!

    藍翅蝴蝶草越戰心越焦,如果被眼前這個男人打敗,只怕再沒有機會找高山報仇了!而且現在她的心裡,不止有殺人的心,更有誅殺那位偽道長的心!他為禍人間的手段太陰險了,妖都不及!

    藍翅蝴蝶草冒著被那男人殺死的危險,忽然奔地面上的三個男人而來,現在的她,是復仇女神,為了復仇,她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死亡!

    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比死亡更可怕,那就是無畏!而此刻藍翅蝴蝶草就擁有,這種比死亡還可怕的東西!她寧可捨棄這三百多麼的修為,也要為孫文進報仇!

    當然,藍翅蝴蝶草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高山!雖然她想全力一擊,擊中地面上的三個男人,但她知道,這不太可能,尤其是那位道長。

    儘管那位道長是借助妖魔造勢,可也會有一些本領!一個人面對死亡所做出的反抗,更是很超乎想像,不能小覷的!

    藍翅蝴蝶草這一擊,竟然誰也沒有擊中!不過,這也是尾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法力太強大,阻止了藍翅蝴蝶草的行動!

    雖然藍翅蝴蝶草可以做到無畏,但也不能大事未成,身先死啊!她急忙閃避身後的男人,再次尋找機會,又奔高山去了!

    …………

    天氣的風雲突變,使暗香樓裡的狸貓,忽然心神不寧起來,離舞姬表演的時間不遠了,怎麼花妖還在調息?難道,她真的不再理會我了嗎?可是跳舞,我可不在行!

    狸貓急匆匆地來到樓下,仔細地看了一下四周,在確定沒有人的情況下,她才對著那朵綻放的鮮花,輕聲地說道:

    「花妖,你快點出來好不好?不要把什麼話都悶在心裡!我們只是意見不同而已,又沒有什麼深刻的矛盾……」

    狸貓對著那鮮花,說了很多話,卻沒有得到一點點的回應,這使狸貓有些氣惱起來,自己都這麼低聲下氣了,花妖怎麼還這麼固執?她一生氣,轉身走了!

    回到樓上之後,狸貓無法安坐,哎呀真是……心煩意亂,這使她又回到鮮花面前,只是這次她沒有說什麼,而是在確定四周無人的時候,直接進入到那鮮花的裡面!

    可是狸貓在鮮花的裡面並沒有,如願地看到藍翅蝴蝶草,這使她感覺很失望,難道花妖再一次的捨她而去了?她之前不是說了,以後青樓裡的事情,全部交給我了,除非高家的人出現!

    可是高家的人並沒有出現,花妖怎麼不在?她不是說要調息的嗎?怎麼不在鮮花裡?不在鮮花裡調息,去哪裡調息了?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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