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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深宮何處不爭寵 文 / 雁歸來

    後宮果然是最沒有秘密的地方,第二天便聽媚兒說,各宮都在傳,前朝的明曦公主得了皇上寵幸,驕傲的上了天,連肖惠妃的駕也擋了——雖然還沒有明著冊封,卻也是事實了,否則皇上若沒有給明曦撐腰,哪個敢攔娘娘的駕?

    明曦本是被皇甫燁逼著去趕走肖惠妃的,現在卻成了她恃寵而嬌,反正也沒有解釋的必要,要怎麼傳都是他們的事,不作理睬便罷。

    偏自那晚,新帝便三五日便到承歡閣中批閱奏折,或者與明曦對弈,然後留宿承歡殿。這更加應了人們的猜測!

    後宮俱驚紛怒,前朝公主、新帝皇妹得帝恩澤,於禮不合,天倫何存?為此事上奏折上了有一車,然而新帝暴怒,為首三臣獲庭杖四十,當殿執行,頓時無人敢再置喙!然而非議並不由此止,而是在隱處越發濃烈起來!

    是否承歡本是自知,皇上不做決斷公開,明曦又有什麼抱怨?能在亂世中留得母女平安,已是不易,還求什麼公正保什麼名節?這又豈是由得了自己的?況且,花無百日紅,明曦在母妃的身上已看到過這道理,那夜一地的寵妃,更將她心中最後一絲的暖意冰透!皇恩浩蕩,雨露勻沾,一時的專寵,再多的風光,總會成為過眼雲煙!母妃有明曦,明曦有母妃,能吃飽穿暖已是知足。

    貴為皇妃、公主,都敵不過鄉野百姓的一份安然。

    這日明曦捧了棋譜,在黑白間慢條斯理的落著子,不覺已是一上午的時光打發過去。

    「今天陪朕用膳。」皇甫燁的話語隨著腳步聲漸行漸近。

    明曦訝然的抬頭,正午陽光白晃晃照在他明黃官錦朝服上,九龍冠金光閃爍,整個人燦然生輝,耀得人目眩。

    她急忙放下棋譜起身施禮,「參見皇上!明曦未及遠迎,請皇上恕罪!」

    「是朕見你看得專注,不想驚擾你。」皇甫燁將明曦扶起。

    「皇上怎麼想起到承歡閣來用午膳,恐怕廚下未及準備。」

    「平曰你用什麼,朕便用什麼即可。」皇甫燁隨意的說,順手拿起明曦剛剛放下的棋譜,「在看棋譜?你棋力怕又有精進了,膳後朕與你對弈一局。」

    「明曦棋力淺薄,恐掃了皇上的雅興!」明曦垂眸道。放著正事不幹,又跑來下棋。打從明曦被禁於承歡殿,不罰不賞,無名無份,陪他下棋、替他融墨倒似最正經的事情一般。

    「只是玩玩罷了,不必緊張!」皇甫燁將書一丟,牽起明曦的手,濃眉一皺,「手還是這麼涼?」

    「明曦自小體寒,四季皆是手足清涼,皇上不必在意。」明曦不著痕跡的將手抽出來,轉身吩咐宮女安排午膳,特意的叮囑把新醃的鹽水蘿蔔切上一碟。

    「是什麼蘿蔔讓你這麼得意,還要在朕面前特意囑咐一句。」皇甫燁坐下,龍眸含笑問著。

    明曦回身答道,「明曦與母妃在凝陰閣時,宮人懶散,多有不周全之事。明曦左右無事,便自己研究了幾樣小菜。母妃咳喘之症多年,蘿蔔雖是平常物,卻有寬中下氣的作用。可以調理中焦的氣機,改善胃腸道的功能,算是最簡單的藥膳。」她盈盈坐於皇甫燁的身邊,「這幾日皇上飲食減量,想是有肺火。這鹽水蘿蔔清淡開胃,又可清疏通氣,是個佐酒下飯的好菜。」

    「哦,說得朕倒真想嘗嘗了。」難得明曦為一個蘿蔔說了這麼些話,皇甫燁的興致隨之更高。

    不一會兒,宮女太監穿梭往返,將午膳備齊。明曦起身,「請皇上用膳。」

    皇甫燁牽了明曦的手走到紫檀雕花嵌青玉的圓桌前,見上面擺了三葷二素一湯,果然有道鹽水蘿蔔。「還是慣於這般簡單?」皇甫燁微挑濃眉。

    「明曦就說廚下未及備得御膳,要不讓他們……」

    「不必,這樣就好!」

    他拉了明曦坐好,內侍總管孫福生先行試菜,然後將兩片鹽水蘿蔔放到皇甫燁的菜碟中。

    皇甫燁夾了一塊細細嚼咽,不禁點頭道,「清脆爽口,淡雅開胃,不錯!」

    明曦微笑頜首,「皇上喜歡就好!」

    正用餐時,孫福生看到門口人影晃動,看一眼皇甫燁與明曦,低聲吩咐內侍伺候著,悄然的走到門口,「什麼人?」

    承歡閣的宮女媚兒道,「孫公公,是皇后宮中的小喜子。」

    孫福生到門外稍遠處,果然看到小喜子站在殿角廊下,「小喜子?」

    小喜子急忙上前施禮,「孫公公好!」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皇后娘娘差小的來尋皇上,娘娘還等著皇上一起用膳呢!」小喜子偷眼觀察孫福生的表情。

    孫福生輕哼一聲,「哼,既然知道皇上到這兒來了,還等什麼啊?你快回了娘娘去,皇上已經在承歡閣用過了。」

    「可是娘娘說,見不著皇上,她就不用膳!」小喜子為難的說。

    「嘿,這還較上勁了!」孫福生一皺眉,小喜子急忙道,「皇后這兩天脾氣大,公公可得幫幫小的。」

    「皇上難不成不比皇后的脾氣大?」孫福生一瞪眼,「擾了皇上用膳,誰來幫雜家?」

    話雖如此,孫福生還是一拂袖說,「在這兒等著!」

    天祐二十七年,靖懷王之母柔妃被查實,食中下毒,扼殺龍種,文帝下旨賜柔妃三尺白綾,皇甫家誅九族。三月後,靖懷王於封地靖州起兵,誅殺文帝來使,率十萬大軍直逼京都。文帝震怒,呂相於朝堂慷慨陳詞,力保其子威武將軍呂世英為元帥,親赴前線擒拿叛首。文帝感之大義滅親,降旨太子代帝親征,督軍陣前,率二十萬軍迎戰天台山!

    威武將軍戰前倒戈,太子被誅,靖懷王與威武將軍二兵合為一處,兵臨城下。左相再次當庭泣血,痛斥其子罪行,請求罪己,親率守軍戰子於城下!文帝拍案而起,率余二王子,同往城下迎戰逆子!文帝被殺於昭德門外,暴屍三日,為百姓洩憤毀屍,死無葬身之地。左相親開城門,迎入新帝。靖懷王登基為靖帝,國姓獨孤改為皇甫,國號天元,威武將軍擁軍有功,官拜兵部尚書,左相被新帝奉為相父,其孫女靖懷王妃入主中宮為後,呂家自此為外戚之首。

    皇上新登大寶,呂家風頭正勁,皇上對呂家不得不禮讓三分,呂後有些脾氣也是自然!

    孫福生悄然回殿,站在皇甫燁的身後,斟酌著開口。皇甫燁用過飯正與明曦對弈,指尖夾著一子,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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