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子 文 / 藍少1
第108章:
兩人面面相覷,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倒吸一口氣,不敢置信的看著何沁陽。
「你們怎麼沒走?」何沁陽低聲問,俯裡的人走光了。
「我們倆是不會走的,我們不是還有你麼。」
何沁陽眼睛一眨,眼眸晶亮。她抬起頭來,仰望天空,好半響才把頭低下來。
她什麼都沒說,但二位已然懂。握著她的手,千言萬語,心領神會。
「你這身子……」
何沁陽看了眼褲腿上的血跡,眸裡閃過一絲異樣。
摸著小腹,「休息一下便好。」兩人沒在問,自知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問的好。何沁陽要說時,自然會說。
那一夜,她回自家小院裡睡了一夜,讓她意外的是青憐也沒走,一直在等她。她——是幸運的,有這樣的家人。卻也是不幸的,有徐麗香這樣的家人。
她輾轉難側,如此一夜。
他在屋外凝神以侯,依然一夜。
月淡星稀,清風無痕。
一座熱鬧的俯院突然間空曠起來,不免傷悲,有免淒涼。
何沁陽撫著小腹,眸望向外面不怎麼明亮的天空,心如盤石,一瞬間沒入了萬丈深淵。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起身關窗。
關窗時目光落向屋頂某一處,那裡被大樹掩蓋住了一些景色……手指頭在窗邊上抖了兩下,窗戶依舊關上了。屋子裡瞬間又陷入到黑暗裡來……
暗裡,那眸微瞇,如深潭之水,幽幽不見底。
這樣的情形一過便是七日。
何沁陽得守頭七。
「王爺。」王俯外,何笑與慕容白對立。
「有消息了?」慕容白淺問,話語裡有種克制不住的狠戾!
「是……」何笑沉寂了一會兒,答。
慕容白掃了他一眼,「說。」
「徐麗香帶著兩個孩子前幾日在臨沂附近出現。」
臨沂?那曾經是七哥的駐地,和官霓纖的糾纏也是從那裡開始的。
慕容白銳利的眸子直視著何笑,簿唇勾起:「何笑,你為何沒有和七哥一起走?」
何笑一板一眼的答:「主子有令,屬下逝死跟隨您!」
「是麼?」慕容白反笑,笑不及眼底。
「我不需要一個人忠誠的屬下,更不需要一個對我撒謊的屬下!你該知道,我現在的身份!」
何笑頓時臉色一變,單膝跪地。
「皇上……」
「說!我便饒了你!」
「徐麗香於七日前已去江南,她不知怎滴混到了七爺的身邊。對眼疾未好的王妃照顧有加。前些日子,有下人來報他們已控制住徐麗香,但王妃卻以命相抵,救了她。所以……」
慕容白手指一緊,利聲問:「所以你知情不報!怕我出兵,強行捉拿於她!你怕我會傷了她?」
何沁低頭,「皇上贖罪!」
突然身後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慕容白面容一凜,趕緊追去!
人已不見!
但隱隱熟悉的香味洩漏了某人來過,而且她必然也聽到。
「派人守住何俯,守住她!」慕容白令。
「是。」
慕容白歎息一聲……心頭越發沉重。
黃昏。
天空如一塊昏黃的幕布鋪天蓋地壓下來,又如一個含羞帶俏的少女,朦朧迷人,風情萬種。風一吹,能在天空看到被光線照耀得紅色的葉子,紛紛而來。
美似仙界。
何沁陽看著這景色很久,俏麗的面孔依舊是蒼白的,靈動的眸子沒有悲傷更沒有喜悅,平淡如水。
這一刻,向來大大咧咧的何沁陽也讓人看不懂她在想什麼。
「想什麼如此入迷?」低沉粗啞的聲音響在她的耳跡,接著溫熱的胸膛便附上來。
何沁陽動也未動,連眉毛都未曾眨一下,「我在想……你何時出現?又何時把俯外的人撤走?」
慕容白輕輕的啄了下她的頸項,她依舊沒動。
這樣忽然讓慕容白心酸起來……
若是以前的何沁陽,得知殺害親生父親的仇人下落,她必定早就飛去報之以恨!縱是有官兵把守,她幾時又怕了。而始作俑者是他,他出現,她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
只是平靜的說出那一句話……
然而他還沒有回話,她又道,「放心,我不會走的。我若真的想走……你縱有千軍萬馬又如何。」
他心裡一動……
「我現在不走,只是在等胎兒的穩定,這是我的孩子!」她的聲音很輕,也很清冷。沒有抗拒他一切的動作,然而那麼一句話卻生生的把兩人之間拉開了距離。
慕容白鬆開了她,走到她的前面,直視她的眼睛。
「這是我們倆的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
何沁陽沒有閃躲他的目光,「我沒有說不是你的。我只是想說……就因為孩子是你的,我想走就走得了。」
慕容白倒抽一口氣!
她的意思……他若再攔,孩子就是籌碼!她不惜傷害他。
他不敢置信,她竟如此……狠心麼?
何沁陽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第二天,俯外果然不見了那些守衛軍。
而慕容白也再沒來,如此一過便是半個月。
二太太與大太太這半個月裡,面面相覷。何沁陽的表現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剛死了至親的人。該吃吃該喝喝,而且飯量明顯比以前增多,也會告訴青憐自己想吃什麼。
她的隨身武器也早扔了。如今真算得上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之秀。
不過好在,半個月的時間,她的氣色好多了,臉不那麼白。但依舊清瘦,她選的衣服也較為寬鬆,所以倒是看不出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了。
「麻煩你們了。」何沁陽淺笑。
「不麻煩不麻煩。」二太太連連應,何沁陽變成她們以前想的那樣,但心裡怎麼這麼彆扭……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她竟然讓他們教她做嬰兒棉襖,還是她親自動手!
但轉念一想,畢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性子轉變一些也在情理。
當天她們就上街淘各種綢緞,棉花,添置東西。她們沒問孩子的父親是誰,不需問,心時大抵也是知道的。
入夜。
萬賴俱寂,她怕這個時間,卻又不得不面對。
她還在書桌前,把寫好的字條綁在鴿腳,撫著鴿子的腦袋,柔道:「鴿兒,就靠你了。」
鴿子撲動著翅膀,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叫兩聲,隨後便衝出房外。
何沁陽站在窗邊看著它離去,目光變得燦若寒星!
欠她的,遲早會要回來!
讓她痛苦的,她也絕不會讓對方好過!
三日後。
青憐面色焦急的跑進來,登登登。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何沁陽正在欣賞二姨太給她畫的嬰兒衣衫,說是先在紙上畫出來,讓她先研究,熟悉了從哪一步開始然後在實踐。
「叫什麼,什麼事?」她的眼睛沒有離開畫稿。
青憐抿了下唇,細細的看著何沁陽的臉色,「聽說……聽說,皇上要納妃了。」
何沁陽沒動,但目光放在那衣服上好久不曾移動!
「小姐,小姐?」
「啊?幹什麼?」何沁陽驀然看著青憐,像是沒聽到她剛剛所說。
「皇……皇上他要納妃,聽說昨日已有好多臣子之女進宮覲選。」
「哦。」
青憐怔忡,「哦——小姐,你……」
「我怎樣?他是皇上,納個妃至於你如此大驚小怪的?這只是鳳磷一角,將來不罕有更多的女子充實他的後宮。」何沁陽像是在評足一個陌生人一樣……
「可是,您有了他的孩子啊……」
「誰告訴你孩子是他的?」
青憐明顯的一愣,「啊?不是皇……」
「不是!」
青憐垂著頭想了一會兒,想著小姐應該說得沒有錯。若這孩子真的是皇上的,他能放任小姐不管?大半個月不來看一次?大可以把小姐娶進宮,封個妃什麼的。
看小姐臉上沒什麼情緒變化,風輕雲淡的,估計真的不是吧。
「那就好,奴婢還以為小姐您……嘿嘿……您等會兒,奴婢給您做些好吃的。」
「好,正好我肚子餓了。」何沁陽拍拍她的頭,笑得尤為溫和。
「小姐,您稍等。」青憐跑出去。走兩步卻又被叫了回來,「小姐,還有什麼事?」
「把這畫稿帶下去吧,我有些摸不著頭緒。算了,我還是不做了。告訴大娘和二娘一聲,把買好的布拿到街上,請裁縫做兩套。」
青憐早預料到會有這個結果,她家小姐哪是做衣服的料。以前連個針都沒有拿過。
於是便應允了。
青憐拿著畫稿走了,何沁陽站在門口怔怔的看看被樹擋著的那一角……她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就是不想動,一動都不想動。
唇咬成一條線,過了好半響,她方才走回屋,和衣躺在床上,閉眸。
深夜。
月下旬,已沒有月光,竟連絲風都沒有。
夜黑得壓抑著人的呼吸。
何俯一如既往的暗,諾大的俯院,只有一兩間房點著昏黃的燈。
驀然俯後院傳來小心翼翼的說話聲……
「小姐,你行麼?身子受得住麼?」
「廢話,趕緊給我走!」
「可是……」
「可是什麼,吵醒了大娘和二娘,我唯你是問!」
「……是。」
接著馬蹄聲聲飛揚,轉眼已消失於夜色裡……
夜,濃如墨。
皇宮。
金碧輝皇的大殿,音樂醉人,女子舞步撩亂,勾動人心。
主位年輕帝王,斜斜一坐,手裡拿著酒杯,酒杯裡盛滿了酒,卻從頭到尾都未見他喝一口。他看著那些俏麗的女子,勾人的舞步,玲瓏的身段,婉約的氣質,眼睛不曾眨去。
就是那樣看著,沒有任何不滿或者是濃厚的興趣。
像是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比賽,看與不看都無關緊要。極富有東方韻的眸子,淡淡的看著這一切。
舞畢,女子上前請安。
個個腰如水蛇,看著帝王面有羞紅,想直視卻又不敢。
踩著細碎的步伐,說話輕聲細語。
厭惡自眼底一閃而過!他一下子想起了她,從不扭扭捏捏的她……忽然心頭就那麼癢了起來。
「皇上,此乃兵部侍朗之女,最擅談琴。那名著綠色水袖群者乃撫順之千金……」
「還有一名是江南有名的才女,舉步成詩,面容可謂是傾國傾城,更是江南第一美女。」
所有女子都介紹完畢,眼含迷濛,癡迷的看著這個俊美無濤的帝王。
慕容白沒有吭聲,也沒有阻止公公說下去。說到最後一名,來自江南的女子時……他抬頭朝她掃了去。
一襲蛾黃水紗裙,緊貼著她阿娜有致的身材。柳腰蓮臉,確實漂亮,尤其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墨香氣質,有江南女子的婉約與清秀,更有名門閨秀的端莊,想來出身不錯。
皇上沒有把目光停留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超過一秒……
這一次,卻是足有好幾十內呼吸之間。
於是那名女子,自是的欣喜若狂。
上前請安。
「小女子若黛,給皇上請安。」聲音當真是好聽,若黃鶯出谷,聞者酥麻。
慕容白簿唇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意,「這傾城傾城,江南第一美女的名號誰給你的?」
若黛一怔,眼神有些慌亂。
「小女子……」
「不過這身段倒也是不錯,這長相和這裡的其它姑娘比起來,確實驚為天人。」慕容白攔下了她的話。
那些臣女人可不高興了,怨在心裡不敢吭聲,暗暗裡卻把若黛記住了!
「皇上折煞小女子了。」
「是麼?你可知朕——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慕容白抬眸問,狀似漫不經心。
若黛心裡清楚若這位帝王不高興了。但皇上有話,她不敢不答。
「小女子不知。」
「好,那麼朕今日一併告訴了你們!朕平生最討厭那些扭扭捏捏,數著米粒吃飯,數著步子走路,動不動便哭哭啼啼的大家閨秀。你們說……你們這中間有哪一個不是這樣的?」慕容白目如獵鷹,聲音乾脆利落,擲地有聲!
他斜靠在大椅之上,黃色的髮帶劃下臉龐,發出清冷的光芒!
那一瞬間,這些女子看著他竟有些害怕了……誰說這位帝王玩世不恭,吊兒朗當,花心無常,最好說話了?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不容反抗的霸氣與凌利,已然說明了一切!
「臣女為了皇上,可以變成……皇上喜歡的女子。」其中一句臣女,壯著膽子回。
「呵!」慕容白輕輕一呵……
那女子若一根神經突然斷裂一般,猛地一跪!
「皇上恕罪!」
「抬起頭來!」冰冷的口吻自大殿響起!
眾女皆大氣都不敢出。
「臣女不敢!」
「一個連頭不敢抬不敢看朕的女人,哪有資格做朕的皇妃?都下去!待有誰能和朕一起提劍論武,再來面見!」
皇帝的悲哀,他不能直接拒絕!
只能以這樣的方式,是她們做得不好,不投帝王所好,怪不得別人。
但這也只能管於一時,不是長久之計。
送走那些難纏的女人,慕容白立即回宮。
換了一身輕裝,出宮。
算算,已然二十天沒有看到過她了……她的心情應該也慢慢平復了吧。
「你說什麼?她於前日已失蹤?」
何俯,慕容白等來的是兩位太太驚慌害怕的說辭。
「是……我們也不知道……直到昨天才知,她和丫頭一起走了。」
慕容白緊抿著唇,怒意肆起!
「既是前日之事,為何到現在都不提?」若不是他今日來,恐怕還發現不了!該死的!
「我們找不到人說啊,也沒有人可去找。」俯裡之人早已各自飛,她們也不是榮極一時的姨太,這兩日在城裡托人去找了,兩天了也是毫無音訊。
慕容白深吸幾口氣!
狹長的眸子瞇成一條細縫,手早已成拳!
何沁陽,你好樣的!
我撤了守衛軍,你還是走了!
莫不是那日說的話,其實你是故意的?等的就是完全脫離的這一天?
你下的好棋啊!
看來,我對你確實是太好了!
讓人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
兩位姨太嚇得哆嗦了一下,這皇上怎麼如此重的戾氣?眸如翻滾的江水,似能卷盡一切有生命的東西!
六月後。
香火味瀰漫了整坐院子,青樹斜陽,花騰攀爬,老人佛像。
一丫環打扮的女子在院裡的小園子裡的撥了一些菜,然後去廚房,不一會兒空氣裡飄來一陣飯菜的香味。
此時,一名黑髮少年迎面走了過來,唇紅齒白,倒是清秀。
「哎,小和尚,走開,別擋道。」小丫頭吼道,她要給小姐送月子飯呢。
「你又殺生?這雞是哪來的?」少年橫眉怒目!其實他也不是怪她殺雞,他也明白生完孩子的人,要大補!雖然他曾經是個小和尚,但殺生嘛……這事兒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殺雞他是沒有意見,但就是看不慣這小丫頭片子動不動就叫他喂喂喂小和尚。
眼瞎啊,他頭髮這麼長,哪是和尚!
「你管得著是哪兒來的,趕緊給我閃開!」
「嘿!佛門淨地……」
「你還知道是佛門淨地。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
少年瞪大雙眸,「我碰都沒碰你,調戲你?」
「再不讓開,你就是非禮我!」
「你……」少年聽這二字,白皙的面孔微微范紅,於是側了側身子。
「算你識相!」女子揚起一張笑臉,閃身走走了長廊。
有著檀香的屋子,小姐正在熟睡,剛出生的女嬰睜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骨碌碌轉著。小巧精緻的臉與小姐如出一輒,但眉宇間卻雙像極了另外一個人。
「哎呀,微微,小微微……難得醒一次啊。」青憐把湯放到桌子上,抱起小傢伙,這孩子長得真好看,粉雕玉啄。看一次忍不住想讚歎一次。
「呀呀呀呀呀呀……」許是沒到母**,小傢伙大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一會兒該把你娘吵醒啦!」青憐急了。
床上的女子聽到動靜立即醒了,「青憐,把孩子給我。」
「小姐,您醒啦。」一邊把孩子遞給小姐。
孩子一到她的懷裡,一下子就不哭了。身子一斜,往她胸前拱去。
青憐吃笑,「許是微微餓啦。」
「是吧,你先出去待我餵好了她,你再進來。」女子道,聲音依舊青脆。望著女兒,饒含寵溺與愛意。
青憐掩門出去。
何沁陽餵好了奶,孩子又睡著了。她抱了一會兒,才把她放到床上。桌上的青湯還有些熱,於是便喝下了一些。
還有二天就滿月了。
她歎息一聲,這孩子剛剛九個月便已降臨。她一度以為她的身體會不好,卻不想身體倒也不錯,不算胖,但也不至於很瘦。或許是……懷她期間,情緒不穩,波折多了一些吧。
不過總體還算好。
「小姐,方丈來了。」門外青憐喊到。
何沁陽一聽,趕緊穿好衣物,開門。
「大師。」
方丈年歲大,但面容紅潤,想來是修身得道高人。
「今日身體如何?」說起話來,亦是洪量。
「尚好,請坐。」
「那便好。老納來看看孩子。」方丈把微微抱起來,小傢伙睡得很沉,頭一歪歪到老者的懷裡,竟笑了一下……
「哈哈……好好,這孩子將來必成大器啊。」方丈很是喜歡這個孩子,笑言。
「多謝方丈。」成不成大器她無所謂,只要平平安安長長她已滿足。
二日後。
微微滿月的日子。
幾人吃飽喝足後,方丈把何沁陽叫到了禪房。
他沒有迂迴,而是直接進入主題。
「確實要走麼?」
何沁陽回:「是的,大仇必報!」暗暗握緊了拳頭。
「許,這也是你命中注定的。想半年前,若不是你中途碰到了老納,怕是你已經去手刃仇人,而你肚子裡的孩子必然禁不起你這樣的折騰而有異變。」
「多謝大師,若不是您,恐怕……微微她……」現下想來,也是驚駭。
「不不,你謝你自己。沒有被仇恨蒙痺,能聽勸便是慧者。你若要下山,老納也不阻止,但有一事相求。」
「不敢,方丈有事請儘管說,我定赴湯蹈火。」
「呵呵,沒那麼嚴重。」方丈從坐底下的暗格裡拿出一串鏈子,相當漂亮,七彩之色的珠子串到一起,下面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珮。質地相當漂亮,看那色澤也是價值連城。
何沁陽疑惑……一個僧人,如何會有這樣寶貴的珠鏈?
「這是一位女子的,這珠子乃是西域珍品。能救人也能害人。」
何沁陽不解,細耳恭聽。
「每顆珠子都有一劑藥,單獨吃一滴便能斃命!亂吃也能毒人於無形!得講究順序,依次來吃,這是良藥,能化解一切病魔。但這珠子,孕婦不能帶,絕對不能!藥久性滲出,會致嬰兒畸形畸變,或者一出生變惡病纏身!」
「老納研究了這麼些年,從中原到西域,終於得到了吃這藥的順序為何。」方丈拿出一張紙,一同交給何沁陽。
珠子有些重量,「方丈把這如此寶貴的東西給我……」何沁陽問。
「可恨,老納沒有早些研究出這個藥序來,否則茉兒也不會……縱是她曾有害人之心,但她終是個可憐之人啊。」方丈喃喃低語,一會兒方方反應過來,「你把這個帶到江南交給一個人,老納想,或許她需要它。」
「給誰?」
「官霓纖。」方丈看著她,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