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變故,分離的開始 文 / 藍少1
他娓娓道來,聲音輕而有份量,略微沙啞的腔調就像是手心中慢慢滑落的沙子,迷人,魅惑。
何沁陽怔怔的看著他,那一刻心裡就像是投進了一顆石子,撞進她的心窩,蕩起陣陣漣漪。以至於腦子裡,也是亂七八糟。就這麼看著,看他層層覆蓋的雙眼皮,看著黝黑晶亮的眸子印著自己發滯的樣子……
有些話從心裡慢慢的崩出來,慢慢飄至一個關口……
然後便卡在了喉嚨!
上不來,下不去。騷著喉嚨有些癢,有些不適。卻總是吐不出來……
「主子……」屋外有人來尊敬的叫了聲。
慕容白不語,屋裡格外的沉寂。
半響後,慕容白突然間笑了,像是沒事人一樣,先前那些話亦不是出自他口。
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來,笑如春風,「看你傻了吧嘰的,你以前的憐牙俐齒的勁哪兒去了?」
何沁陽怔忡……
「你睡一覺,睡醒了我帶你回俯。」他說,指間不捨的從她的臉上移下來,轉身離開。轉身時,身體受到了一絲阻力,他扭頭看到腰上一隻白嬾的小手……
他挑眉輕笑,「怎麼,要我陪你睡?」
何沁陽就是看著他,眼睛眨也不眨。
「好吧,我陪你……」他笑,迷人極了。
她看著那笑像是一下子回過神來,勿地放開他。
「不,不是……我自己去……」
慕容白停了一下,「好吧。」他沒再多做停留,轉身離開。
何沁陽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心裡總是惴惴不安……總預感會發生什麼事。
慕容白和她一樣,很多真心話都會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來。他用那樣正經的語氣對她講話,印象裡不多……那樣濃烈又糾結的眼神,更是從來沒有。
她知道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宜亂想。於是,吃了藥,一會兒的時間也就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並不怎麼安穩,總覺得有個軟軟的東西在她臉上舔來舔去,她揮不去了躲不開。
好不容易安靜了,耳邊一聲沉重的歎息……讓她剎那間濛濛的睜開眼來。
「我吵醒你了?」耳邊是他嘶啞的聲音。
是他……
何沁陽輕輕一笑,抵不過瞌睡,朝他懷裡一靠又沉沉睡去。
睡著前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抬起手抵在他的唇上,朦朧囈語,「不許親我。」真的困了,便任她抱著進入了夢鄉。
慕容白啞然失笑,吻著她的手心,拉下她的手圈在自己的脖子上。看著她因睡覺而變得紅通通的臉頰,嫩如嬰兒的肌膚,比一般女子粗一些的眉,一看那眉便知這女子不同於其它。小巧的鼻頭,脂粉未施的臉蛋……就這麼看著看著,心頭又癢了起來。
就像有一隻綿柔的小手抓著他的心臟,一緊一縮……
時而舒服,時而疼通。
手觸上了她的小腹,那裡已然有一些凸起了。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它,慕容白覺得新奇極了。
一種狂喜自心底漫延到四肢百駭,讓他欲罷不能,又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他的……他和她的。
慕容白眸裡印上她俏麗的容顏,偏頭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想去為她腑腑被子,哪知手伸過去卻變成了攬著她。
讓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前,那麼緊,不想鬆開……只想就這樣下去。
「嗚……」熟睡中的她,有絲不適,有些無法呼吸,小小的掙扎了一下。
慕容白輕輕一笑,微微鬆開一些距離。
何沁陽第二日醒來時,有些熱,頸上出了些簿汗。
「你醒了?」
頭頂上一個暗啞的聲音。
陽樂普照,從木格子窗中射來,在地上投下一層斑駁的線。鳥兒在枝頭叫著,竟然聽不到風聲。屋裡詳和得讓人迷醉。而他的聲音響起來,就像是這美景中最亮的一筆,景色驀然有了生命力一般。
何沁陽看著他健碩的胸膛,好心情的伸手摸了一把,「嗯,醒了。」
慕容白突然翻身壓過她,邪笑著,「不然我把衣服脫了,讓你摸個夠怎樣!」他說著竟真的脫起來。
何沁陽心情看起來極好,眸裡有著從骨子裡發出來的笑意。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挑挑眉,意思是說你脫啊你脫啊……
慕容白眸子一眨,鬆開手。
「還是算了,我怕本公子太過誘人,你一口把我吃了,我豈不失。身?」
「呸!臉皮真厚!」她笑。
啾……他極其自然的親了她一口。
「哎……也是啊……在那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你就對我伸出了魔掌……」
何沁陽想起那一晚,依然有些不自然……
於是變沒有在繼續說下去,推著他,「下去,不要壓著我。」
慕容白順從的躺到一側,抓起她的手來在手裡把玩著,以著慢不經心的口吻道:「你說……咱倆要是比酒量,是你贏還是我贏?」
何沁陽霎時一震!
他問這幹嘛?
一會兒後,「我看你唇紅齒白,酒量怕是……不行。」她迂迴的答。
「不要小看我。我遊歷江湖多年,喝過我的還沒有碰到。」
「那恭喜你,慕容公子!」
慕容白摸著她的骨節處,略微停了一會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裡一抹暗笑滑過。
何沁陽啊……果然變了。
同樣的問題,若是在三年前,他在問一個問題時,她的回答必然會漏陷。想來……再問她也是不會承認了。
於是,他也不問了。
她越是逃避,越是心虛!
他心裡明白就好。
「你說咱們睡在一個床上……若是傳出去,你的名節會不會受損?」他驀然轉了一個話題。
何沁陽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碰到你,我還有名節麼?三年前,我就毀了!」
「這倒是……不如過段時間我把你送走吧,去一個無人認識你的地方,然後別人肯定不會說閒話!」
何沁陽臉頰微微有絲僵!
抽回手來,淺笑,「放心好了……他們誰敢說閒話,我可不是好惹的。」
慕容白看著她不語。
緊炙的目光,讓何沁陽心跳猛的跳起來!
他的目光不閃不躲,濃烈,似有話說。
何沁陽捏了捏手,害怕,期待,緊張……
半響後。
「哈,你真可愛。該起床了。」他大笑,眉飛色舞。
何沁陽心裡一抖……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體內似乎已夾失一半的力氣。
「好吧。」她回,自嘲一笑,爬起來,穿衣。
慕容白命人進來服侍她穿衣,梳頭。
他就立在一旁,目光緊緊的看著她。
穿好衣後,下人拿著銀梳。
「你下去,我來。」
「是。」丫鬟走了,他接過梳子,走到何沁陽的後面。
「你會梳頭?」
慕容白老實回答,「不會。」
「那你幹什麼……」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
何沁陽眉一橫!「你說得什麼話?」
「好啦,我說錯了。」
她立即噤聲,慕容折說自己錯了……就眼晴天打雷一樣。他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慕容白不會梳頭,動作生疏得很。扯著她的頭皮都很疼,她抗議過幾次,但沒有趕走他。這種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事,若是錯過了,豈不是沒有下一回了?
他梳得很難看,挽了一個不知道什麼的髻在頭頂……
後來何沁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扯散開來。只挽起上面的髮絲,想綁住一時卻又找不到。
這時一根白色的髮帶伸到她的面前來,何沁陽順手接過,在那些發頭綁住,打了一個簡單的蝴蝶結。
頭髮就這樣了,沒有任何珠釵,只一個白色的髮帶,卻也水秀天成。
「嗯,看來你這女人果然不適合簪子啊,一根破帶子就行了。」
何沁陽從鏡子裡瞪了他一眼,看到他時,卻嚇了一跳。
披頭散髮,髮絲如洩,披在肩上,那眸帶笑灼灼其華,整個人有種妖孽之感,實在是妖化。
她怔了兩秒……心口又不規則的跳起來。
似是隱藏尷尬似的,她一拍桌子,「趕緊把頭髮梳起來,難看死了!」
慕容白一甩烏絲,妖媚的睥睨著她,「你懂什麼……」
那一眼,實在是……有些嫵媚。
何沁陽看著整個人的一哆嗦。
最後是下人來給他梳好的頭髮,與她一樣,一根白色的髮帶綁著,倒是有種江湖俠客的瀟灑。
後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她頭上的髮帶一直是慕容白的。那時想扯下來還給她,為時也晚了。
吃了早飯,慕容白便準備馬車帶她出門。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上了馬車後,她就覺得慕容白不一樣……身體繃著。哪怕是在和她說笑,精神卻是不集中。
這種感覺到何俯時,猛烈增長。
下馬車時,慕容白拽住了她。他握得很緊,柔道:「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你。」
何沁陽一怔……
「去吧。」把他抱下了馬車,然後看了她幾眼,騎馬離去。
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剎那間湧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疼痛來。
她想叫住他,還沒有動突然一聲淒厲的哭喊在她的身後響來!
「你……陽兒啊……你終於回來了?」
何沁陽嚇了一跳,轉過身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披麻戴孝,哭天喊地。
「三姨太?怎……」她說話間發現何俯如一個冥俯般,這是……誰過世了?
心時咚地一下!
顧不得哭跪在門口的三姨太,她衝進俯裡。
她傻了……
大堂之上,棺材,冥紙,白孝……
「小姐,嗚嗚嗚……」青憐聽到小姐回來了,從後院哭著跑來,跪在她的腳邊,哭得不行。
大堂之上還有父親的八個姨太,見她回來,個個臉上都露出一絲喜色,眼淚掛在眼睛邊上,好像終於看到了希望一般。
何沁陽全身發顫,顫顫咽咽的問,「我爹呢?我爹呢?」
以前那對她冷嘲熱諷的人此時也不說話了,哭成一片。
「說!這棺材裡的是誰?」她吼得嘶聲歷竭……依舊沒人回答。
「來人!」她大吼。
「小姐,小的在。」家丁來,依然身穿白色孝服。
「把棺材給我打開!」她氣勢如虹,雙頰早已赤紅!拳頭已成拳,骨骼青了又紫!
聽她這樣一說,那些姨太太方才一窩峰的湧上來,「大小姐,萬萬不可啊……那是你爹啊。」
「閉嘴!那不是我父親!」她歷聲道,卻沒有發覺,喉頭已哽咽。
「陽兒啊,你可要為你父親做主啊………老爺對她多好啊,這麼多年寵她一個,讓她生子,可結果呢?」
「是啊,陽兒……老爺死得好慘啊……他是被毒死的!毒死的!」
「嗚嗚嗚……」
「那個惡婆娘隱藏得真深!平日裡裝出一幅乘巧懂事的樣子,想不到心腸如此歹毒。竟然聯合丞相余孤毒殺老爺……連生下來的孩子都不是老爺的……」
「你別說了,那個賤。人,真該五馬分屍!」
「……」
他們七手八腳,你一言我一語,都在討伐那個賤。女人,儼然已經站到同一條站線上!
突然只聽砰地一聲巨響!
幾人嚇了一跳!
是何沁陽一掌劈開了棺材蓋……
「啊……陽兒……」
「這……」
何謙死已過八日,全身發紫,紫得已然看不清五官的樣子,整個身體已浮腫,那模樣尤為恐怖,棺材裡用布包著冰塊,分佈在他的四周,以防屍體腐臭,但這只是防止,並不能扼制,屍體依舊發出了異味,只是味道不重。
何沁陽盯著他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動也沒動!
其它人也不敢亂動,不知她要幹什麼。
她就像是被人釘住了一樣,連眸光都未曾眨一下!
很久之後……
「她呢?」她看著棺材,問,聲音陰沉得可怕!
幾人面央相覷,小姐說得是誰?
「徐麗香!」
幾人方才明白,「徐麗香帶著孩子還有小如於六日前逃跑,目前不知去向。」
「孩子是誰的?」
「是那淫夫的!」四姨太憤憤不平,言語裡有種要把徐麗香大卸八塊的勁頭!
何沁陽突然轉身,家丁趕緊上前把棺材蓋蓋住,不敢看棺材裡的何謙。
「陽兒,我們就等著你回來,見你父親最後一面……然後我們商量著把你父親好生安葬……」
「是啊,總不能這樣擱著……」
「那就葬吧。」何沁陽說著,進了大堂。
她走後,姨太們發現她站著的地方有血跡,心裡一驚。朝她看去,只見她的手裡全是血,指甲陷入了肉縫裡,攫出來的血絲!
「哎………」四姨太想上前去安慰她。
卻被大姨太攔住了。
「隨她去吧,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幾人聽命,於是退出了大堂。
「大姨太,如今我們怎麼辦?要走麼?」
大姨太年歲也大了,一身白衣看來晚是憔悴,她歎口氣,「要走的我絕不留。但是這俯裡的貴重物品你們不能拿。這些都是陽兒的東西,你們不可以拿。我不喜歡陽兒,覺得她太不懂事,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但是這種時候,我不能棄她而去。她自小沒娘,她是我看著長大的,哪怕我不喜歡她,我也不會走。」
「我也不走。我和大太太一樣,膝下無子。陽兒和我們鬥,但是雙方都沒有惡意。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哪怕平日裡再怎麼打,依然是孩子。想走的,都走吧。這些年老爺雖沒和我們歡好,但也給了你們一些錢,想來去做一些事也是可以的。那賤。人太可惡!這這多年,我們誰沒有受過陽兒的白眼,唯獨她沒有!我得留下來,看她五馬分屍!」
「但我……」五姨太六姨太閃樂其詞。
「要走的我不會留你們,我也不會說你們什麼。樹倒猢猻散,這很正常。」
「謝謝……」
「你們都走!一個都不許留!俯裡的東西是大家的,想拿就拿!」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冰冷堅定!
「陽兒…」大太太看到她還在留血絲的手掌,心裡還是有些心疼的。對於何沁陽,她討厭,卻又有種恨鐵不成鋼,想管她對方卻又偏不讓她,想讓何沁陽全然聽自己的,於是十幾年下來一直都是這麼的傲著別著,水火不容。
心底還是心疼她的,從小看著她長大,從腳步蹣跚到奔跟打鬧,從咿咿呀呀到妙語連珠,她都看在眼裡,感情不可能說斷就斷。
何沁陽的表情很平淡,或者說是太平淡了。
「你們全都給我走!我一個都不想看見!俯裡的東西,任意搬,無所謂!」她說完轉身就走,表情是絕決的,態度是冷硬的。
「大太太,你看她……」總有人不滿。
二太太笑道:「你們還不瞭解她?她很多時候都是反著來的,以惡毒的語氣為它人好,她小時候不也不是這樣麼?行了行了,要走的等老爺安葬後,全都走。」
安葬何謙是在三天後。
三天裡,何沁陽一句話都未曾說過,守在何謙的靈前,徹夜不休。
何謙是中毒而亡,選擇了火化。
當天,有臣子前來,何沁陽一一擋阻。但有一人,她擋不了。
慕容白。
和那天一樣的裝束,便衣素華,玉樹臨風。
火化後,骨灰裝起,葬。
稀簿的陽光穿透了雲層打下來,似乎是在哀悼亡者。
慕容白就站在她的身側,這幾日憔悴了許多,也瘦了,眼裡竟是血絲。
他看在眼裡,憐在心裡。
她背又挺得筆直,不哭不鬧,沒有一絲表情。只是看著何謙安葬……
然後下跪,她從頭到尾也沒說一句話。姨太太們的哭泣,在墓地淒涼迴盪,她依舊一聲不吭。
直到葬畢!
一行人離開。
何沁陽起來時,一頭栽倒在地。
慕容白眼尖手快的抱起她,她站著的地方,一灘血!
衣服下擺處亦。
他大駭,「回俯,宣太醫!」
幾個姨太太們也呆住了。
隔日黃昏。
流產跡象,吃藥,臥床休息。
慕容白歎息,他該怎麼辦才好?
「何笑。」俯院深處,慕容白負手而立。
「皇上!」
「徐麗香呢?」
「回皇上,沒有發現蹤跡。」
「這都幾天了,再給你們三日時間,若再找不到她,都提頭來見!」慕容白一甩衣袍,氣憤難余的離開。
何笑跪立未起。
眼裡有著掙扎與不安……
天子想要找一個人,怎麼可能找不到?
只是……他不能說,也……不想說。
徐麗香竟是一個如此狡詐陰險之人,隱藏得真深!總有一個時機,他會把徐麗香碎屍萬段!
慕容白返回屋裡時,已然不見何沁陽的身影。那碗安胎藥還放在桌子上,沒有動。
「人呢?」
「主子,姑娘方才說是出去找您,然後就……」
慕容白一咬牙,衝出屋外,身如輕燕,轉眼消失。
是夜。
這又到秋,天氣轉涼。
她出來得急,沒有穿袍子只著裡衣,風涼嗖嗖的。她站在這莫大的王俯裡,看這依舊富麗的俯院,看這慘淡的人情味,聞這發臭的空氣。院子裡沒有點燈,她白衣如鬼魂一樣的飄蕩……
沒了,都沒了。
走過的一景一木,都如是刀,讓她心疼如絞。
她一遍遍的走過俯,每一條路,每一個亭廊。記憶深刻的不用燈照,深刻得刺痛。
腦子裡想起在街上聽到的話……
原來是在說她。
那麼她是該天打雷劈麼?
是啊,該!
她的愚蠢,她的不懂事,她的一意孤行才造就了今天,才讓父親不得善終。若不是她要出去闖蕩,若不是那是她沒有識破徐麗香想要她出直走的意圖,父親怎會如此。
肚子依舊是疼,有血絲流出來,染紅了褲子,她像是沒感覺到一樣。
前方拐彎處有亮光來,暈紅的光熏染一片如血色的光芒。
她站住未動。
直到有兩個人過來,看到臉色蒼白的何沁陽,嚇了一跳。
「陽兒,你回來了,怎麼穿成這樣。」大太太道,趕緊上前攬住她,全身冰涼的緊。
「這……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血?」二太太驚呼。
二人對望一眼,不再多說,把何沁陽扶到屋裡頭去,點亮燈,披衣,倒茶。
「天啊,是為葵水了麼?我去弄些絹布來……」
「不用了,不是葵水。」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傳來,兩人皆為一震!
不是葵水,這血……那是什麼?
兩人面面相覷,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倒吸一口氣,不敢置信的看著何沁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