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同床而眠 文 / 藍少1
「從哪兒來,你就趕緊回哪兒去!小如有爹了!」何沁陽淡道,身子往椅子上一靠,一幅悠哉樣。
慕容白濃眉一挑,死皮辣臉的坐在她的對面,面如冠玉,笑如春風,稜角分明的臉龐,冷峻如不聞人間煙火.
一襲灰衣,與這農家小院完全不符的氣質,然而他的行為卻雙很好的把這種不搭調的感覺,混到了一起。迷人的桃花眼裡,一派輕鬆的笑,那種從心底裡發出來的愉悅顯而易見。
隨他而來的屬下,不禁多看了兩眼他這王爺。
這幾個月來,王爺什麼時候笑得這麼真了……他時常笑,但讓人感覺不到他是開心的!
「她爹是哪個?」
何沁陽白了他一眼,「你很閒麼?」
很明顯的嫌惡之感。
慕容白依舊咧開兩嘴笑著,「我不閒……我忙得很……聽說何大人老來得子,於兩日後宴客眾位大人們。很榮幸,我也在其中!你說……我要不要把你帶回去?」
何沁陽一拍桌:「你又威脅我?」
「咦?你為什麼又加個又?我什麼時候威脅過你了?」他臉不紅,氣不喘。
「慕容白,我可告訴你,我……」
「咋樣?和本王爺一起回去?」慕容白截下她。
「休想!」她一回去李銘玉那斯就會來,而且何俯設宴,李家肯定會來人。若是在宴席上,李家提出此事來,而老爹又拒絕不得,那她肯定鬧翻!
那麼多的人,她可不想讓人看了笑話。
「放心,我不會讓你以你真正的身份出現。你呆在我的身邊,我自有辦法讓你光明正大的進何俯,讓所有人都認不出來你!」
「我會相信你?」
「君子一言,四馬難追!」
何沁陽思索了一會兒,她確實是想回何俯,想和父親說說話,想抱一抱剛出生的弟弟。若是不以本來面貌出現,那麼父親不會發現她,而李家更不會!
「好,我暫且相信你!你不要耍花樣!」
慕容白憋了她一眼,鼻子朝上,一哼!
何沁陽拳頭一掄……
慕容白立即笑:「那趕緊走吧,隨我進宮,我好為你準備。」
心裡哀呼,他是王爺,憑什麼要對一個臣子的女兒陪笑?憑什麼!
然而下一秒……
「你要是再敢拿那樣的眼神看我,小心我揍你!」
「嘿嘿……」
去!這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但是管他的,把她騙回俯裡在說!
慕容白騎著馬來,現在只有兩匹馬……屬下眼尖的把小如抱著,翻身上馬,率先離去。
何沁陽實在不想與他同齊一匹……
「你騎馬回吧,我知道你的宮殿怎麼走。」
「那你能進去宮?」
何沁陽身上已經沒了信物,自然是不能隨便進宮。
她眉目一轉,「那那守衛軍認得你匹馬不?」
認得,這兩個字差點脫口而現,但轉念……他正經的答:「我是一個王爺,馬有百匹,他們怎麼會都認得?本王爺就將就一下,讓你和我同程一匹。」
何沁陽一翻白眼,身子一跳,上了馬背!姿態何其瀟灑!
慕容白望之淺笑,同樣的姿勢上馬,手穿過她的腰,握住疆繩……何沁陽側眸嫣然而笑,策馬奔騰,暢洋京城!
當然這是他想像的畫面……真實的畫面是……
何沁陽一上馬,根本看也沒看他一眼,雙腿一夾腿肚子,策馬離去!濺起的灰塵迷了他一眼。
慕容白朝著她離去的方向吼道:「何沁陽,你好大的膽子!」敢不把本王爺放在眼裡。
「那是,王爺有本事,來追啊!」遠處傳來何沁陽的挑釁聲。
嘿……她還真是長膽了?
飛身離開時,心裡想著他到底是發了什麼瘋?有被虐待症麼?這個女人……貌似不好控制啊。
何沁陽握著繩子,馬蹄飛揚,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風吹起她的秀髮與衣袖,在空中飛舞。看著兩邊來一往往的人與熟悉的景色……
她驀然想起一件事……從口袋裡拿出一塊絹布來,蒙在臉上。
猛的後背一熱。
「想不到,你倒是心細.」慕容白在她的耳側道,摟上去,握住強繩,掌控全局。
何沁陽不語,剛剛也只是試探一下,他的武功有沒有恢復而已。如此看來,算是恢復了吧。
只是這樣摟著,兩人隔得如此近,她一下子想到了半年前的那一晚……
臉驀然潮紅,一直紅到了耳根子上!
偏偏慕容白附過來,用著魅惑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你在想什麼?」聲音竟微微的有些嘶啞,性感至極!
何沁陽一下子感到心跳加速……
心裡如亂成一麻,竟甚覺尷尬!扯著繩子,「駕!」馬掉了方向,朝著郊外的小樹林衝去。
慕容白一怔……怎麼不進宮了?
很快,一會兒的時間他們已經脫離了街道,往著樹林深處而去。
他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白皙的頸項,紅透了的耳桶子,心裡竟感到奇癢無比。摟得更緊了些,頭也擱了上去,冰涼的唇吻上了她的頸子……
昂!
馬突然發起狂來,前蹄揚起,一陣嘶鳴!
何沁陽手一亂,扔了疆繩!
兩人的身子在馬背上一晃,若不是慕容白及進控制住馬,兩人都得滾下馬!
待馬一停,何沁陽飛身下馬,「你幹什麼!?」清朗的眸子氤氳著怒氣,以及掩藏著小女兒的嬌羞。
慕容白依舊在馬上,看著她笑意盈盈,「我什麼都沒干啊,是你騎馬都騎不穩……」
「你放屁!」何沁陽反射性的罵道,「我告訴你,慕容白,你那淫、蕩的個性不要表現在我的身上,還有你調戲女子的戲碼更不要對著我何沁陽,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慕容白笑容一僵,不過須臾又恢復如常:「何大小姐,那有個湖,你去看看你那長相以及你那個性,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你?還有!堂堂一個大臣之女,出口成髒,嘖嘖。」
「關你屁事!管好你自己!」何沁陽臉一熱,原來他什麼想法都沒有……而半年前對她說得那些話,怕也是一時興起,更不知道他對別的女人有沒有說過。
一個風流成性的紈褲子弟,說出來的話果然不能信!
此時,一個震天雷打來。本來晴朗的天空,瞬間又被烏雲蓋住!
慕容白繼續點火,「看,你果然是禍害啊,一回京城就要下雨了,好不容易晴天幾天。」
何沁陽眸子裡噴著怒火,越發顯得她光鮮動人!
「你怎麼不說是你調戲良家婦女而遭雷劈呢?」
慕容白長腿一撩,跳下馬背,吊兒朗當的笑:「誰是良家婦女?你?」
何沁陽本想說就是她,但轉念一想……婦女?那豈不是主動承認,她已經非完璧。
瞪了他一眼,便沒有說話。
雨,說下就下,豆大的雨滴打下來,落在湖裡濺起水花幾寸高,如一朵朵曇花在開放一般,倒是美得致!
但兩人身上的衣服也打濕,此處乃郊區小樹林,又在打雷,得避開才行。
「跟我過來。」慕容白牽著馬,朝著樹林裡面走去。
穿過湖,再走幾十米遠,有一個涼亭,避一下雨還是可以的。
「這什麼天……」何沁陽咕嚕道。
慕容白栓好馬,看著也衣服盡濕,貼在身上顯現玲瓏有致的身材,胸前飽滿一覽無遺,髮絲貼在臉頰上,有絲狼狽卻又是別樣的好看。
他淺淺一笑,如若花開般絢亂。
風雨交夾,冷得出奇。
「阿切……」慕容白打了一個噴嚏。
「你不會這麼弱吧,淋一下雨而已就感冒了?」
慕容白失笑,「怎麼可能。」然而心裡卻在不安,自從那次半個月的侵泡晾水過後,他就怕冷。只要是冷天氣,輕微感冒是常事,高燒不斷頻率也高。
可千萬不要在這種時候,尤其是在何沁陽的面前。
「坐著吧。」何沁陽指著她的身後,讓他坐。風從北邊吹來,而她正對著風向,慕容白若是在她身後,至少可以躲一下。
風裡夾著雨絲打過來,那滋味真是不好受。
「切……」何沁陽竟也……
慕容白但笑不語,移到她的前面坐著,風雨打在他的身後,涼嗖嗖的。
「江湖生活,是不是相當過隱?」他問,一雙眸子燦若星辰。
「嗯,還不錯…」何沁陽對於他的行為,並沒有說什麼,他問一句,她答一句。
她什麼時候這麼弱了,竟從體內升起起一股寒意來,總不會是要受涼吧。
慕容白脫下了自己的外衫撲在她的身上,這雨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毫無停下的趨勢。他的後背盡濕,體內儘是沁骨的寒意。
夜色越來越黑,雨卻越下越大,大有一種風雨襲滿樓的壓迫感!
「這附近有農家麼?」何沁陽昏昏欲睡,全身無力,冷得很。他近在咫尺,看著那寬闊的胸膛真是誘人,冷靜冷靜!
那可是慕容白啊……又不是她心裡惦記的那個人。
「我在京城活動不多,我不清楚。」
「你坐在這兒別動,我去看一下。」何沁陽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已經注意到慕容白的臉色不對了。而她自己的身體也有異樣,得趕快找個人啊。
然而剛起身,雙腿一軟,人竟倒了下去!
慕容白準確無誤的接過她,順勢一帶,摟在懷裡,「別折騰了,這地方荒郊野外,哪有個人?」
何沁陽一躺在他的懷裡,就像累久了的人碰到了軟榻,酸軟的身子找到一個靠山,頭一歪竟沉沉睡去……
慕容白這樣一碰她,才發現她全身燙得嚇人!糟糕,怎麼辦,兩人都有受風寒的傾向,這裡又沒有人來往。
只能抱是她,躲在柱子後,擋住一些雨,但風依舊肆虐!
他完全把她鎖在懷裡,真是瘦……全身沒有肉,在外面過得也必定不舒服吧。
她呀,真是不讓人省心,好好的做個尚書千金不是很好麼?有很多人都想要她的身份,而她偏偏不屑。
入夜,雨小了些,麻細雨打在樹葉上的沙沙聲,風也少了很多。
慕容白咳意漸濃,一直忍著,怕吵醒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在喉嚨裡輕吭幾聲,這樣壓抑胸膛,越發的不適。
衣服貼在兩人身上,濕轆轆的。宮裡回不去,這會兒城門必然緊閉。
而兩人當前緊要任務是,洗個熱水澡,換身乾淨的衣裳。
他自己也是全身無力,但抱起她還是可以的。上了馬,迎風奔去!
客棧。
「小二,趕緊去燒點熱水來,還有準備兩套乾淨的衣服,以及熬點薑湯來。」
小二隻要有了銀子,自然什麼事都可以,滿口答應。
「有女婢麼?」
小二:「回公子,咱們這客棧裡從來都沒有女婢,您想……」他一臉孤疑的看著慕容白……
「好了,下去吧!」慕容白理解他眼裡的意思,但全身的不適讓他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解釋,也不會向他解釋。
「好的。」小二走了幾步又折回來,「若是公子有需要的話,前面不遠處有一家麗香宛,你可以去那……」
慕容白一個凌利的視線掃過去,小二立刻禁語,逃也似的走了!
慕容白關好門窗,看著睡著的何沁陽……眉頭緊蹙,怎麼辦?要她動手麼?
雖然他們已經有肌膚之樣,但畢竟沒有實名,這樣對她不好。最後慕容白只得用一塊布把眼睛圍住,伸手去脫何沁陽的衣服。
冰涼的手指碰觸到她灼熱的身體,那肌湯好像有魔力一般,瞬間傳到他的指腹上!接著開始以一種萬夫莫擋之勢往體內湧去。
費了好大的勁脫去衣服,把她丟在熱水裡。
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但依稀能聞到水溫瀰漫的味道。他也能想像得到,她有致的胴、體在下水是何等的曼妙誘人。
他沒有去擦試她,怕控制不住……泡了一會兒便抱起來,用被單包著。包好了她,他才敢拿下布條。
然後喂薑湯,她睡著不好喂,他只能掰開她的嘴,一點一點的餵進去。
如此折騰下來,他已精疲力盡!想他何時伺候過人……
何沁陽輕輕的嚶嚀一聲,快有甦醒的跡象。慕容白心裡一跳,竟害怕起來……一指點去,她又睡去了。
看著她睡在床上,因為發燒而使灼紅的臉,紅撲撲的,嬌艷欲滴,倒是誘惑。
他看著控制不住的欲、望,忙走開脫了自己的衣服,下水,侵泡。身子一沾水,冰涼的身體一碰到熱水,就止不住的咳起來!
咳意漸狠,喉嚨又乾又癢,方才罷休。
翌日。
何沁陽是被炒鬧聲驚醒的,感覺手在一個人的手中,有東西壓在她的脈博上。她聽到了慕容白嘶啞的聲音,「大夫,怎麼樣?」
「公子放心,夫人並夫大礙。只是受了風寒,開幾幅藥,休息一下就好。」
「好,謝謝大夫。」
「不過公子,你的肺疾……」
何沁陽一怔!想聽下去,不知怎滴他又不說了。接著兩人便出了房間。
肺疾?她沒聽錯吧?
何沁陽睜開眼睛,這是客棧,她明白。
她的身側,有一點陷下去的痕跡,看著像是躺了一個人般。
「能不能行了?明天可就要進何俯了。」慕容白走進來,聲音依舊嘶啞。
「你喉嚨怎麼了?」
慕容白白了她一眼:「昨天咱倆淋了雨,吹了風,所以今早起來喉嚨就成這樣了。我就說,你就是個禍害!」
何沁陽瞪著他,「我是禍害,那你還不離我遠遠的?」
「……本王爺幹什麼,你管得著!」慕容白彆扭的道,「燒退了,別裝了,趕緊起來回宮。」
何沁陽燒是退了,但全身沒什麼力氣,動也不想動。
「我不要!」一會兒後才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這房間只有一張床……昨夜……
「昨晚你在哪兒睡的?」
慕容白聽聞露齒一笑,「何大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對你沒興趣。這京城裡,只要我想睡,哪兒都是地方。」
只要他想睡……何沁陽下意識的又想起了麗香宛。
他就是離不開妓院的淫賊!
轉眸一看身側那痕跡,心想這是自己剛剛翻身壓出來的吧。
吃了點早點,於是兩人便進京。
「哎喲,王爺,您去哪兒了?昨夜大雨,可急死老奴了!」一進殿,便有人來。
「本王爺昨夜撿了一隻流浪的小貓,所以未回俯,讓您老擔心啦。」
「折煞老奴了,可不敢當!……咦?這位姑娘是?」
何沁陽進宮是蒙著臉的,不讓別人認出她。
「那隻小貓。」慕容白衝她樂呵。
何沁陽氣得牙根發癢,卻又不敢發作。
一進房,何沁陽便上床睡覺,這一覺直睡到晚上才起來。身體也好了很多,除了有些暈以外。
殿裡富麗堂皇,金碧耀眼,紅燈如豆。
果真是皇宮啊,豪華度歎為觀止!慕容七夜對慕容白真是好,有哪個王爺還能住在這宮裡,賜殿。
想起他……
半年,身體不知復原了沒?
有時想想,她挺渣的。說是守護他,替官霓纖照顧他,卻總是為了自己的私怨,出城。一走就是好幾個月。
好久沒見著他了……
這裡是皇宮,想見他很簡單吧。
整理著裝,出門閃逛,或許……
但一出去,便看到慕容白的貼身侍衛慌慌張張的朝著膳房跑去。那心急火撩的樣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何沁陽忙跟上去……
「藥煎好了沒?」
「陽公公,一會兒便好!」丫鬟回。
公公?慕容白的貼身侍衛是公公?那這殿裡的管家……是不是也是?
「都麻利點兒,一會兒就是王爺用藥時間,不要馬虎!」
「陽公公,王爺又犯病了?」
「哎……自從半年前開始,王爺只要一遇涼,輕者受寒,重者就高燒不退。太醫查說是肺疾,這病啊……怕是難治。」
何沁陽怔住了!
今早果然沒有聽錯,他真的有肺疾!
半年前,是因為她麼?
因為救了她,在冰水裡足足泡了半個月,所以才落下的病根?
想著還是愧疚的,忙去了慕容白的寢房!
「咳咳……」人還沒到,大老遠的便聽到他撕心裂肺的詠聲。怪不得今早說話時,喉嚨那麼嘶啞,原來是咳的
何沁陽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若不是她,他哪需如此?
「姑娘,你不能進!」
門口之人攔住了她。
「我為何不能進?」她依舊蒙著臉。
「王爺有令,除了陽公公,誰也不讓進!」
又來了……這種戲碼他要上演多少次?半年前一樣,現在還是這樣。何沁陽什麼也不說,直接出手點了穴!
她的體內有慕容白的內力,半年來也知道了如何把這些內力發揮到極限!
動起手來,這些人哪是對手。
大殿內空無一人,柱子,地板倒印著她徐徐而進的腳步。這麼大的殿,空寂得緊,一眼望去,竟讓人產生一種害怕的錯覺。
柱子上刻著的龍鳳呈實樣,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她的步伐很輕,慕容白並沒有發現。
第一次靠近如此虛弱的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黑色長髮被鬆鬆的綰起,搭在床沿如一塊黑色的綢緞,雙眸或許是因為不適的關係微微輕顫著,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那樣的他躺在那兒,活脫脫讓人想到了『弱美人』這個詞。貌美玉肌,弱不禁風。
直到站在床邊,慕容白或許是察覺到有人來,眸子蹙然睜開!見是她……神情閃過來一絲不自然。
「你怎麼進來了?」聲音啞得即快要聽不到他說什麼。
何沁陽一把扯開面紗,坐在床前,「我是走進來的啊,你以為你關得住我?」
慕容白的眼睛或許是病重的關係,雙眼皮有幾層,一層一層的蓋著,有一種江南水畫的風韻。
「趕緊滾吧,我這會兒不想看到你。」哪怕是虛弱,說出來的話也是不好聽的。
「既然病重,就該積點口德!我又不會笑話你,是個人就會生病。」
慕容白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就這麼看著她,目不轉晴!
何沁陽美目一利:「你再這樣看我,我再補你一掌!乾脆讓你病死算!」
他的好心情啊……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氣氛啊……
「哎……真為何大人感到焦急。」
「都說不出來話了,就不要說了。」這個人嘴真是毒!
此時陽公公進來,端來一碗花,一聞就知很苦。
慕容白見了,眼睛一閉,身子下意識的往被窩裡退去,頭窩在被子裡。何沁陽怔怔的看著她,這是……怎麼了?
看那樣子,莫非……他害怕喝藥?
陽公公看到有一個陌生女子在屋子裡,不免有些驚奇。
而且她……不是何俯的……
何沁陽知他認出來了,接過藥,「我來吧,你下去休息,待王爺喝完藥,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他!」
陽公公知道王爺對何姑娘是例外的,也就應允了。
「謝謝姑娘!這藥……」
「我會讓他全部喝完的。」何沁陽笑道:「哦,對了。我在這俯裡出現的事,誰也不要說。」
「是!」
出去。
何沁陽把藥拿到床邊來,扯開被子,「王爺,你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竟然還怕喝藥,若是被你日後的妻兒看到了,豈不是笑掉大牙?」
慕容白眸瞇了一會兒,隨後睜開,盯著她,目光如炬!
「你說是有道理!」他睜著坐起來,看著她笑意未減,「不過我全身無力……你餵我。」
這不是疑問句,不是肯定,而是命令!
何沁陽抿抿唇,他的唇上附了一層白色皮,想來也是不好受。又是高燒不退……
好吧,喂就喂!
「我可告訴你,本姑娘第一次服侍人,你可要配合一點。」藥舉至唇邊吹涼,然後遞到他面前。
慕容白饒有興意的看了她一眼,頭一低,藥一口飲盡。
何沁陽見他倒是配合,於是便喂第二勺。
慕容白一口一口的喝盡……看著她,思緒翻飛。以前也有這麼一個女人,坐在他的床前……那時,他什麼都不懂,又嬌養慣了。
所以說話會難聽,會拿主子的身份去壓制一個丫環!
然而她只是笑……甜甜的笑。
她說:「你是個男子漢,不能怕喝藥,日後你要征戰沙場,上場殺敵,喝藥怕是常有之事。」
「你是個男子漢,不能怕喝藥,人都有病痛苦磨,身體健康才最得要。」她說。
兩個聲音突然一下子重疊……
虛虛晃晃裡,他猛的捉住了面前的那隻手!
粗啞的道:「你剛剛說什麼?」
他的動作很猛,手裡還拿著勺呢,藥傾數倒出!
何沁陽下意識的猙脫他,他卻越發握得更緊!
「八王爺,我什麼都沒說,你能放手了麼?」
慕容白眸目一轉,驀然覺得胸腔一熱,單手一拽,她的身子便倒在了他的懷裡,他緊緊的抱著她,雙臂如鉗。
「慕容白……」何沁陽呼吸急促,因他的動作,碗裡的藥撒了好些,幸好所剩也不多。
「不要動,不要吵,讓我抱一下……」心裡好久都沒有這樣的滿足感。其實他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皇宮裡的一切,他通通不想參於。
但出身決定了他的一生,他無從選擇。
堤拉澤在時,他尚可闖蕩江湖遊樂,但現在真的是不可能了。
朝政上之事,很多事他已經接手,再放下就已經很難。他姓慕容,他是王爺,他有不可逃避的責任與義務!
他是王爺,然而疼他的人卻不多。
七哥,以及那幾年裡堤拉澤可有可無的疼愛。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疼人,怎麼去寵一個女人。因為他活了快19年,從沒體會過被寵的滋味。可是他只是想對她好,很多時候都是想寵她,卻無從下手。
想擁抱她,又怕讓她覺得,他這個登徒子又耐不住寂寞……
抱著她,鼻子嗅著她的香氣,竟覺得若是此時天崩地裂也無妨!
「喂……輕點……不能呼吸了……」何沁陽在他懷裡掙扎,聲音悶悶的。
慕容白微微鬆開些力道,卻並沒有鬆開她,「好了,你可以好好呼吸了……」
何沁陽啼笑皆非,這人不是把腦子燒壞了吧……全身這麼燙,導致她全身也升起一股燥熱感。
「慕容白……你先鬆開,有話好好說。」
「嗯。」慕容白哼哼,卻依舊沒鬆開!
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忍住!他是病人,不要發火!
但……
「你再不鬆手,我要動手了!」
「哦……」慕容白這次卻是乖乖的放手了,一雙赤紅的眼睛衝她展開迷人的微笑。
他想幹嘛?
這樣想著,突然他伸出手來,扣住她的腰,一個翻轉她已經在床上!
他這次不僅是抱……雙手擱在她的腰上,摟得死緊!
何沁陽一怔……心裡竟砰砰直跳!
「你是不是想找打?」她咬牙切齒的道!
「怎麼可能?我又不傻!」他嘻皮笑臉的回。
「……」
「不要動,我是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胸小腰細又沒有手感……哎……」他嘶啞著喉嚨道,明明是這樣欠打的話,卻讓他說出一種極致誘惑之感!
何沁陽:「……」
她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他身上的溫度真的太嚇人,說話聲又那般的弱,實在是下不下去手。
這畢竟是為了救她而落下來的病根……
這病難道很嚴重麼?宮裡那麼多的御醫竟都沒有辦法?半年了只能等著病發!
「真好……」他如夢似囈的聲音響在她的頭頂,那種從體內發出來的滿足感。
何沁陽不明所以,這人……怎麼回事?
「慕容白?慕容白?」
回答她的是他平穩的呼吸聲……何沁陽只得等他睡熟了,再離開。
然而只要她一動,他像是有所察覺一般,雙手一扣,她竟再也不敢動。如此直到半夜,她亦是風寒在即,於是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
「起來!」
「何沁陽,快起來!」
有人在拽她,有人在她耳邊吼,睡得正香,誰理他。
「你要是再不醒,我吻你了!」
何沁陽此時猛的睜開眼睛,慕容白的俊臉近在眼前,因為起來的太猛,唇就那麼毫無預兆的親了上去。
靜!
兩人都呆住了!
房間裡靜得能清楚的聽到紙張落地的聲音……
今日天氣甚好,陽光明媚,快到晌午,陽光穿透枝椏落在屋子裡,能在地板上看到樹葉的輪轂,清風徐揚,鳥語花香,都從酣暢的夢裡醒來,醉於這場風和日麗的景色裡。
「嘎嘎……」外面鳥也歡快的叫了起來,一連三聲,似在報喜。
聽這聲音,何沁陽才猛的回過神!
猛地退開,「慕容白,你幹什麼?!」
慕容白一臉無辜,「我什麼都沒干啊,是你吻我的……」他意犰味盡的舔了一下唇。
何沁陽脹紅了臉,「……誰讓你隔得那麼近!」
「我不隔著近,怎麼叫醒你……你父親的宴會都要開始了,你竟然從昨晚一覺睡到中午。」
「媽的,當是被狗咬了,再次你要再見樣,我定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