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偷吻 文 / 藍少1
湖上風光,江波十里,剎那虛華,卻是耀眼。
有錢的坐船,拮据一點的就是青舟小葉,兩個人一男一女,搖搖晃晃順水而去,笑容在眸子裡肆意。
何沁陽目光一利,他憑什麼不理她?
好歹相隔不遠,而她也有輕功,如此甚好!
而李銘玉在船裡聽到何沁陽叫慕容白的名字,他是不陌生的。八王爺,他怎麼會來?於是也就出去了……出去時卻剛好看到一躍進而起的何沁陽。
心裡一驚,怕她出事,便想著去抱她……
縱身一躍,抱住了何沁陽的腿!
何沁陽不查,整個人往前一倒,身子便往湖裡載去!連帶著李銘玉也一起落入了湖……
「王爺,不好了,何姑娘落水了!」
「什麼?」慕容白聽著忙出來,剛好看到撲騰的兩人。
「何姑娘,你沒事吧………噗……」李銘玉不會水,但他依舊拉著何沁陽不鬆手,想把她帶到船邊上去。湖中央足有四米深,若是掉下去了估計是凶多吉少!
「鬆開……」何沁陽水性極好,小時調皮游泳那是必須得學會的技能,但是李銘玉這樣拽著她,她根本無法移動……而且人還越來越往下沉!
「不要怕……我……我會救你的……」水不停的往嘴裡灌,說話也聽不太清,心裡也焦急,想著萬不可讓何沁陽受到傷害。怎麼沒人來救救他們……船到了湖中央,都會分開來行,所以相隔都遠。
最近也只有前面那船……
甲板上站著一個男子,藍衣風華,玉樹臨風,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倆,隻字不語。
李銘玉用著求救的式語氣道:「王爺……」
水已經漫延至子鼻子,腳在水下撲騰著,那種不踏實的不安讓他恐慌不已!
慕容白依舊不動……
何沁陽看著不對勁了……她若是再這樣拽著她,倆人真要死在這裡!
反手扣住李銘玉的腰,掌手朝下,一掌襲去!
霎時水花濺起好幾丈!
她吃驚,她的武功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也只是一剎,趕緊抱著李銘玉,藉著水彈上來的力,一躍而起!準確無誤的落在慕容白的船上!沒辦法,他的船最近。
「咳咳咳……」李銘玉臉色憋得蒼白,不停的咳嗽!
衣衫盡濕,竟有種柔弱書生的脆弱感。
何沁陽大舒一口氣,「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李銘玉口齒不清的說,目光朝著何沁陽的身上掃去,本想看看她有沒有受傷……然而,卻在看到她時,臉色俏紅。
濕盡的衣服貼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子,髮絲上的水流下來嵌入衣領內,順著她白皙的頸項慢慢滴落……不施粉黛的臉,有如剛下過雨的天空,清新怡人,亮得移不開眼來。
他喉頭一緊………忙別開了視線!
臉頰到耳根子紅了個透……
「盡水,把李公子帶到船上,帶回岸上好好醫治,別感染了風寒!」慕容白自然也注意到了,於是不著痕跡的移到何沁陽的身邊擋著李銘玉的視線。
「不,王爺……那何姑娘呢?」他們還要遊湖呢……
「不勞李公子費心!她比你強壯得多,死不了!」慕容白抿著唇,眸裡如若清風呼過!
何沁陽呼吸一窒,握拳!找揍啊!
「王爺,您怎麼能這麼……」
「盡水,沒聽到本王的話麼?」慕容白截下了他的話,那雙桃花眼凌利無比,迎風而立,竟如仙中少年,氣質出塵卻又不怒而威!
「是,王爺!」盡水直接提起李銘玉的身體,利用輕功返回到了他的船上,划槳,朝著反方向而去。
「這位公子……我……」李銘玉看著何沁陽,不死心。
「李少爺,您全身都濕透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李銘玉握了握掌,沒有辦法。他看得出來慕容白對何沁陽有意思,但是……他能怎麼樣?慕容白是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權大壓死人!
看來只等等機會,盡快提親才好。
李銘玉一走,慕容白也返回了船內,眼睛自始至終都沒往何沁陽的身上落!
何沁陽頓覺,錯愕!他是怎麼了?吃錯藥了?
她立刻追進去,如往常一樣朝他後背一拍:「你怎麼在這兒?你沒事吧?」態度這麼冷淡,這還是慕容白麼?
船內有一個小小的床,那是下人專為慕容白準備的,知他身體不好,躺著休息。他和衣一躺,目光斜斜的看著她——
「泛舟好玩麼?」
「還不錯。」何沁陽點點頭,見他理她了,於是便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自然的往上面一睡,推推他,「往裡邊去點。」
如她來說,慕容白就如兄弟一般,從不忌諱什麼!不,確切的說,她沒把他當男人。
慕容白沒動,卻是側頭望著她的側臉,水跡未乾,皮膾像是嫩得能擦出水來,眸若秋水,明亮照水。髮絲都往上梳去,露出了她白皙飽滿的額頭,小巧的鼻子,不點而赤的唇。
那張臉若是單看其貌不揚,偏偏五官組合在一起,卻又是如此的賞心悅目!
「你看著我幹什麼?」何沁陽不疑有他,瞪了他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慕容白心裡的鬱悶一掃而光。含嗔帶怒,又夾著點無可奈何,眸子斜過來時,能清楚的看到她眼部輪轂的轉動……那麼一一下子,慕容白猛的咧開兩嘴來!
四腳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傾身抱住她,一個輕淺的吻落在她的額頭。
何沁陽徹底呆滯!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藥味,以及他本身的幽香,夾在一起……煞是好聞。他的唇碰觸到她,冰冰涼涼。
瞬間,心猛的狂跳起來!沒有預兆的跳!
她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囧態,一掌劈向他!
「你要死啊!還想佔我便宜!」幾個月前在轎子裡……他已經這般,如今卻又……他把她當成什麼?可以隨便輕簿?
慕容白吻完也反應過來,但卻沒有後悔。
她的掌襲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躲不開。
掌擊在他的胸口,人當場滾落下地,喉間一陣腥甜,血噴出!
何沁陽大驚,他怎麼不躲?他能躲開的!
「你……」她跑去扶起他,「你為什麼不躲?」
慕容白做在床上,嘴有的血順著唇往下流,胸前,大腿……嫣紅一片。何沁陽這才發覺,他的臉色真是白得嚇人,這絕不是剛剛這一掌給的!
「白癡……」他輕語,眉心緊蹙,似在隱忍著疼痛。
何沁陽聽到了卻置若罔聞,那血流個不停,心裡不禁擔憂起來。她沒有手絹,只好用袖子去擦他唇邊的血……
「要命!我什麼時候也能傷到武功高強的慕容白了?」
慕容白悶著頭沒說話,目光卻是落在她的腰上,一根長鞭子纏著,完好的勾勒了她的水蛇細腰,濕透的衣服緊貼著她的肌膚……他幾乎能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清新淡然。
他忽地抱住了她,頭靠在她的懷裡,如若小孩子似的蹭了兩下!
何沁陽全身一僵,手掌掄起!
慕容白像是知道她要什麼,抱得更緊了!
「我是病人。」
輕輕的一句,輕而易舉的阻止了她的動作。
「你放開……」這樣抱著她,讓她感覺呼吸都困難起來,全身的不對勁兒。
慕容白哪是這般聽話的人,頭在她懷裡蹭來蹭去……末了,還怨歎一句:「衣服是濕的,抱著真難受。」
何沁陽一咬牙,想甩開他,但內疚剛剛打了他,畢竟是傷了!
「難不成還想讓我把衣服脫光,任你抱?」
慕容白兀地抬起頭望著她,眸裡笑意盎然,如風拂過的桃花,一片絢爛!
「那太好了!」
「你找死啊……」何沁陽再也忍不下去了,狠心推開了他,坐落在離他最遠的位置。衣服貼在身上,確實不舒服。
慕容白被她推得趔趄一下,幸好是站著否則真會摔倒。他也順勢躺下去,「你什麼時候有個女人的樣子,哎……你說在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端莊賢淑的一面麼?」
「你看不看得到有什麼關係?我不會嫁你,你也不會娶我!」
慕容白黝黑的眸子劃過一絲異樣,看向她亮如星辰!
「反正你也嫁不出去,不如我就委屈一下收了你。」
收了你……
記憶的閥門猛地被打開,那一天他們幾人都在一個院子裡……她當著官霓纖的面,厚臉皮的對著慕容七夜說,『你就收了我吧』,再回想如果在昨日。
而慕容七夜則是不急不慢的答『不行,我沒有法器。』
官霓纖也在場,她竟然嘿嘿直笑……毫無吃醋的模樣。
何沁陽噗哧一下笑開,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來,好看極了。慕容白知道她是回想起一些過去的事了……能讓她這樣笑,必然是和七哥有關。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東西?」
何沁陽看著他胸前的血跡,心裡一陣唏噓。
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慕容白,不如我們去找官霓纖吧?哪怕是死,我也想去為她上一柱香!」
慕容白未曾想她會說這樣的話,細細凝望著她……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而且她用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他幻想過那樣的生活,他與心愛的人快意江湖,肆意游暢,無憂無慮的過著普普通通的田園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卡在喉嚨裡的一個好字還沒有說出口,卻又聽到何沁陽悠揚的聲音,「這樣你七哥也可放心了……」
慕容白俊眉一蹙!心裡波濤翻滾,原來她為的依舊是七哥……心裡想的還是他。
「你到底喜歡我七哥哪兒?」讓你這麼無時無刻的不想著他。
何沁陽也說不出來哪裡喜歡他?真的說不出來……只記得第一次看到她時,在堤拉澤壽辰裡,百花齊放他出現了,一身白衣有如天子降臨,不染仙塵。一雙藍眸若冰中之蝶,又似千山寂雪,款款走來……
她已心疼!
不知道為何心裡就心疼,想守護他,想讓他幸福,想看他笑是什麼樣子。
後來她憑著是尚書女兒進了榮王俯,她獨立特行,大大咧咧,這是她的本性。她害怕慕容七夜會討厭她,甚至憎恨她。
然而沒有……在她說些不著邊跡的話時,慕容七夜看著她溫柔淺笑。
在她擺手揚頭不似平常人走路時,他依然看著她笑……
她以為慕容七夜對她是特別的,她以為……有一天她可能會嫁給他。
直到那一天看到官霓纖……
她心緒震顫!
那個與她有著性格相似的女子……
她一直呆在王俯的靜院裡。
那些日子慕容七夜也沒去看她,想也知道是出現了隔閡。她才明白,慕容七夜對著她笑,是因為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和官霓纖一樣的東西……
有時也曾自私過,希望官霓纖離開,她在利用慕容七夜!
然而……有時卻又慶幸她沒有離開。
她只希望慕容七夜過得好,開心,健康,別無他求!從沒想過要與他有什麼關係,更不曾想過要佔有他。
她也會想他,在外面的三個月裡,曾發瘋似的想。於是,她便更盯著那馬車,片刻不離!
若那真是官霓纖,她拼了命也會把她帶回去!
只是計劃永遠沒有變化來得快。
船越走越遠了,已經繞至護城河三分之一,穿過七座拱橋也就到了。河風還是有些大的,吹著船上簾子飄來飄去,一張簾子隔在了兩人中央,她的臉在慕容白的眼前忽明忽現……
慕容白以為她是在想七哥,所以眸子才這般迷離!
胸口堵著一口氣,他對著外面喊道:「船家,回去!」
「啊?公子……可是已經走了這麼久了……」
「回!」
船家依舊不區不撓,「公子不想和姑娘白頭偕老麼?這快要一半了……」
「什麼河神真是荒唐,兩個人若是有情,總會在一起的!若是無意,淌過百次護城河又怎樣?」
何沁陽愣愣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容顏,蒼白俊逸,怎麼又生氣了?
船家也是無法,只得返回!
上岸時,盡水早已在此等候!見王爺如此快回來,駁愣。
「你最近怎麼陰陽怪氣的?我哪兒得罪你了?」何沁陽盯著他緊繃的臉道。
風吹著他的衣衫,在空中飛舞,髮帶在腦後飄揚,他二話沒說,轉身就走!
這……是怎麼了?
但何沁陽沒問,她現在要回家換衣服。
衝著他挺撥的背影喊道:「上次謝謝你救了我啊。」保全了她的名節。
慕容白行走的腳步猛地停住,心裡有絲異樣……再回頭,卻看到她一崩一跳離去的身影。
湖邊青柳,樹枝輕垂,水裡倒印著她倩麗的身形,虛虛晃晃……
慕容白拳頭一握,忽然衝了上去,三步並作兩步的攔著她,擋在她的前面,雙臂一伸便摟住了她!
唇一低,便準確無誤的找到她的唇,吻濃纏而至!
他的動作很快,行雲如流水,一氣呵成!
盡水以及岸邊的人都傻了!
這光天化日的……
何沁陽的震驚不亞於所有人,他的唇碰到她的,電光石火間如有毒入侵一身,全身動彈不得!所有的思緒都停止了運作,瞳仁擴張,眼裡倒印著那雙迷人的桃花眼。
慕容白並沒有霸道的深入,而是在她唇上描繪。
兩臂緊圈著她,她的手在他的掌心裡,防止她的襲擊!
湖裡只有七彩船在飄泊,岸邊柳樹成排,風一吹齊刷刷的朝一邊飄去,卻又飄得不遠,就像是一個羞澀的少女,欲語還休的嬌澀。卻又忍不住的伸長柳條像是在偷窺那俊男為女緊緊相擁的美好畫面。
似那江南水鄉,花與人,山與水,船與橋,一切組合的渾然天然,如詩如畫的天堂。而他們就是畫中最為美妙的一笑,一顰一笑,都是完美之作,都是天作之合!
何沁陽好久都沒回過神來……只到吻畢!
慕容白抱著她沒鬆手,只是笑如春風。眸裡似溶化了一整上春天,綣輇纏綿的目光讓看者心亂!
「何沁陽,記住今天——我會娶你,你也會嫁我,這是承諾也是誓言!」他鄭重的道,從沒一刻這麼認真過。
何沁陽只是看著他……他的臉,他的話,雙重錘,撞在胸口裡,有些承受不住。
「何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傳播淫穢行為?」
不遠處一聲怒呵,不知誰通知了衙門,捕快全來了!
何沁陽猛地驚醒,幸好有柳樹條摭著,否則……
她一掌推開慕容白,足尖一點,瞬間竄得無影無蹤!
噗通……
「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岸邊有人驚呼。
盡水已經飛奔而去,把王爺撈了上來,「王爺!」
慕容白一擺手,示意無事。只是本就不好的身體,衣服一打濕,只覺得涼。
「早知道何沁陽暴力無常,動不動就知道打人。仗著一身輕功,肆意欺負人!」
「是啊,可惡!」
何沁陽他們都認識,只是這個公子哥是誰?長得真是好看,氣質又好,配何沁陽真是可惜了。
他們壓根忘了,是慕容白先『輕簿』何沁陽!
當然……人長得好,有時候是有特權的。
捕快聽訊趕緊奔了過來,有兩個已經脫掉鞋子,準備下水救人。卻在看到岸邊上的上站的全身濕透的人時……
臉色大變!
「王爺!」
全都下跪,請安!
天啊,上次何沁陽關了他,這次又在他們的地板上落水,追究起來,他們夠幾個腦袋砍!
「王爺恕罪,小的們救架來遲……」
慕容白這下子想隱瞞身份也不可能了,在宮外突然見著這樣的陣仗,真是不習慣。周圍圍觀的百姓也想不到他竟是王爺…於是,跪,高呼!
「都起來吧,在外面無需多禮……阿愜……」
盡水:「王爺受寒了,趕緊回俯吧。」
慕容白點點頭,兩人雙雙離去。留下岸邊跪著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覷。
王爺生得這般好看,舉世無雙,怎麼會看上何沁陽那樣的丫頭?
當夜慕容白傷勢惡化,高燒不退!
何沁陽整夜輾轉難側!
一直想著今天慕容白對她說的話……他是什麼意思?
喜歡上她了?
別逗了,怎麼可能!他個花花公子,常年流連青樓妓院,少了女人就活不下去,耍她玩了吧?
但是那吻如此真實,他說那話時卻又如此慎重!
天快要亮時,她做了一個決定!她要去找他說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是她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起床時長歎一句,跟豬一樣啊,真是能睡!
收拾收拾,進宮找慕容白!
然而她還沒有去,另一波又來………這件事情又促使她長達快一年的江湖生活。
李銘玉上門提親,帶來了讓人震驚得合不攏嘴的聘禮。普通老百姓三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
這個年代結婚,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根本無需通知孩子,長輩答應就行了。
何謙答應了!
他開始想把女兒嫁到李家,有個靠山,皇宮那是不可能了,女兒必然不行。但是後來聽說是女兒嫁給李順……他一想,不行,絕對不行!李順那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女兒呢?
後來又加上八王爺命他解決這事兒,他也就不忽任何想法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是尚書!朝廷官員,女兒嫁給李家,就算是受了欺負,還有他這個爹做靠山。又來,李銘玉是真心喜歡陽兒,出身名門卻毫無架子,謙卑有禮,進退大方,知識淵博,又做得一手好生意。
這樣好的女婿上哪兒去找?
八王爺說,不准把陽兒嫁給李順,但又沒說不准嫁給李銘玉!
「老爺,這樣好麼?陽兒,她會不會……」徐麗香道。
「她馬上18了,與她同齡的孩子都兩個,而她還不懂事一樣,這樣怎麼行?我會老,不會終生做官,我也會死,不可能永遠保護她。最近朝中又有動盪,先皇駕崩,好多人存有二心,那些官員們結營搭派。而我……得到了八王爺的庇護才得以重新上任,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台了,指不定腦袋都會保不住。」
「所以我在事情沒發之前,我必須得給陽兒找個好夫婿。李家,無疑是最好的。」
徐麗香動容的撫上了何嫌的手,「老爺辛苦了。」
「不辛苦,只要你好好養身體,給我生個孩子無論男女,老爺我就含笑九泉了。」
「別開玩笑了,我不嫁!」何沁陽闖進來,氣色很不好!一走進來就聽到老不死說要把她嫁給李家,還說那是最好的選擇……有沒有搞錯,這才剛消停,又重來!
何謙也惱了,「這次你不嫁也得嫁!」
何沁陽怒:「要嫁你嫁,我不嫁!」
「何沁陽看來我是對你太好了,你一次次的忤逆我,這些年我是對你太疏忽管教,所以才讓你如此無法無天。」
「呸!別說得這麼好聽,你哪有時間管啊,你還不是去管你的小妾去了,親親我我,摟摟抱抱多暢快!十來年不管我,現在我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你管我做什麼?」
何謙氣得臉色煞白,胸腔內光湧不停!
「老爺消消氣……畢竟是孩子,好好商量!」
「有什麼好商量,你若是硬要我嫁,我就離愛出走永遠都不回來!」何沁陽回!
「走?笑話!我堂堂一個尚書,就不信還管不了你個黃毛丫頭?」何謙氣得手筋暴起,「來人,把小姐給我關起來!半年後,直接上婚轎!」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何沁陽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怎樣為人子,將來怎樣為人妻為人母!越來越不像話了,城中哪個女子像你這樣。沒大沒小竄上竄下,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
父女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吼著,吵得不可開交!
「八王爺到!」
一聲叫喊,有如平地一聲雷!
何謙一驚,忙前去迎接,請安。
慕容白披著黑色的披風,斜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臉色依舊是病態的白。
頭髮微有些亂,看得出來是急匆匆趕過來的。
「不用行禮。從外頭經過,便聽你們父女倆在吵架,發生什麼事了?尚書大人。」慕容白淡然而道,目光從何沁陽那惱怒而赤紅的臉上一掃而過,心裡其實早明白是怎麼回事。
接著目光落在何謙的臉上,黑眸暗沉,透著一絲壓迫!
何謙看那眼神頓時明白王爺在責怪他,立即道:「王爺,只是家事,和小女有一些分岐。」
何沁陽一聽,怒氣襲來!她必須冷靜一下,否則她會忍不住打人!
轉身,走!
剛提兩步,手腕卻被一隻大手桎梏著。
「何不一次把事情解決呢?逃避不是辦法。」慕容白道。
何沁陽遲疑了下,乖乖留下了。
「何大人,我在外面已經聽了個大概,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敬佩你!」慕容白緩緩的道,一雙黑眸晶亮無比。
「不敢。」何謙行禮。
「我敬佩你把何沁陽教成一個與眾不同的姑娘,這種性格很好啊,有主見,特產獨行,疾惡如仇,不會拐彎磨角,不會使小心眼,心裡想的什麼嘴裡就說什麼。這是咱們很多千金小姐都沒有的優點。」
「她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不是很好麼?如你所說,你不可能永遠保護她!李家家大業大,規矩不會比皇帝宮少,最大的區別就是不會動不動殺頭,但枉死之會絕不會少?李銘玉保護不了她,昨天泛湖就是很好的例子!
「所以何不給她一個機會,讓她自己保護自己呢?」
何沁陽看著他不說話……
何謙不解的問:「王爺,這是……」
「何大人吶,不要對她太好,你事事順著她,她怎麼懂昨聽你的話,孝順你呢?何不放她去闖蕩,讓她去飛行!」
何沁陽不敢置信!
何謙呆愣,「王爺,臣不解!」
「不是還有半年才成親麼?這半年讓她出去闖闖,放手讓她去飛。累了疲了煩了,受人欺負了受委屈了,她就會懂你的好,到時她會心甘情願的回來。到時候心境也會不一樣……說不定她就會想嫁人了。」
至於嫁給誰……那他可就有話語權了!
李銘玉?他是誰啊?
切!
何謙怔怔發愣,放女兒走?
徐麗香扶著他,「老爺,八王爺說得有道理。恕我直言,陽兒就是太順了,不懂世事艱苦,不知父子心,所以才會這般。何不讓她去呢?」
「容我想一想……」何謙心裡堵得很,他怎麼放心?
慕容白趁勝追擊,「何大人放心,既然這個提久議是我說的,我必會保全何姑娘周全,不會讓她受半點傷害!半年後還你一個健健康康保你滿意的何沁陽!」
半個時辰後……
何俯院外。
「咱倆認識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感謝你,來得真是時候!
曲徑小路,兩人並排而行。路兩邊,落葉紛紛,美如童話。
「少來,我是有目的的!」他停止不前,看著她目光如炬!
那樣的目光,灼熱滾燙,讓何沁陽一下子想到了昨日在湖邊,他吻她,他說的那些話……
「什麼目的?」
「我給你半年時間,半年時間夠你想清楚很多事情!我不想保持現在的關係,懂嗎?」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一天最美的時刻也是這時候吧,黃昏下樹葉都被酒染成了暗黃色,天邊霞光燦燦,地上落葉撲成一層,把他們兩人的身影投在地上,纏綿交織。
最美的時間,俊美無濤的他,說著動聽的情話。
一切都是美好的,尤其是在這種被逼婚的情況下,天時地利人和,就只差了心意相通!
「行了,我知道了。趕緊回去養傷吧,還發燒呢。」剛剛他抓著她的手腕時,那滾燙的手掌心她已經知道了。
昨天落水時感染的吧……他的身體質量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慕容白蹙眉,她知道了?她知道他說的那句『不想保持現在的關係』是什麼意思麼?想說開,想想還是算了。模稜兩可的答案對她或許好些,若是說開……指不定她會暴狂!
和與眾不同的人在一起,就得付出與眾不同的代價!
「我走了。」慕容白出俯,上轎,轎子很快遠去。
何沁陽趁著轎子沒走幾步,把盡水扯了過來。
「你們家王爺怎麼了,得的什麼病?」
盡水對何沁陽倒是恭敬,「姑娘不知道?」
「我該知道嗎?」
「屬下以為你該知道!屬下陪王爺在皇宮處理先皇駕崩之事,那晚商量議事,而王爺突然半途離去,說是心慌氣短。屬下叫御醫來,他卻說要出宮,來何俯。令屬下沒想到的是,一來就看到了有人對何姑娘不軌。」
「你中的那種媚藥,藥性極強。若沒有……沒有……男女……男女交歡,你必然會死!」盡水說到這兒,吞吞吐吐,很是難為情。
何沁陽俏臉一紅,卻依然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但王爺不忍傷害你,於是他把你體內的毒吸到自己體內,但是這樣一來必然與他練的武功相剋。所以唯有的辦法就是把自己所有的內氣都傳給你!他中媚毒,又不想找別的女子,只得忍著,日日侵泡冰水,不得停止。王爺是為了救你,現在只有二成功力,所以你才能傷了他,否則……你哪是對手?」盡水說完有些氣悶,但也不敢多露情緒,抬腿離開。
何沁陽聽了久久回不過神來……怪不得半個月來不見她,怪不得昨天臉色如此之差,輕輕一掌就傷了他!
若說不感動,那也是騙人的,她有時的確是沒大沒小,沒規沒矩,但是絕不會蠻不講理不明事理的人。
知恩圖報的暴力女,上!
她衝著漸漸遠去的轎子,運氣一點,追了上去!馬車依然在行走,她直接從轎頂跳進去!
慕容白正在假寐,聽聞動靜,見是她。
「有事?」
何沁陽挨近了他,與他面對面,臉對臉,笑得皎潔:「你回家幹嘛……」那樣子的笑容,晶亮的眸子不懷好意,卻又如那湛藍的天空,通透清秀!
慕容白動也不動的看著她,神色卻在飛揚,她……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回家吃飯,然後睡覺,還能幹什麼?」
「真的啊……在哪兒睡?」
「……床上。」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臉不紅,正兒八經的模樣逗笑何沁陽。
「哈哈……我們的八王爺,怎麼這麼傲嬌呢?老實講,我不會笑話你的!」
慕容白俊臉一黑,「趕緊滾蛋,礙眼!」
「嘿,誇獎你一下,你就翹屁股了。我偏不回,我好久沒去你俯裡玩玩了,在我走這前去參觀參觀。」
「參觀個屁啊……」
「屁屁屁……你說對了,我就是去參觀屁股的。」何沁陽心情大笑,哈哈直笑。竟沒發現這樣的慕容白,看著這麼順眼呢。
慕容白一翻白眼,手掌握緊,手心裡竟密出細細麻麻的汗來,面上卻依然要裝作一幅風輕雲淡的樣子。
「本王很忙!你下去!」他冷著臉,說。
丫……還會自稱本王了?
何沁陽用手托著腮,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白皙的臉……一陣嬉笑。
慕容白瞪著她!
她立刻不笑了,一派正經的指著他的臉:「你臉紅了!」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放屁!」
俊臉如若天邊的晚霞,更如少女披著紅沙,不勝嬌羞的樣子……放在慕容白的臉上,用傾城絕代來形容,絕不為過。尤其是那桃花眸,不自然的閃爍其詞,更是引人欲罷不能。
「嘖嘖,你這種人真該把你賣到青樓裡去,否則豈不可惜?」何沁陽歎道,比她還好看啊……
這種話似乎官霓纖也曾說過……
慕容白腦子裡的回憶一閃而過,簿怒的看著她:「何沁陽,我告訴你……」
「得了,你不用說,我不會走的。就是想去你俯裡玩玩,明早我就啟程闖蕩江湖。」知他身體不適,她也不開玩笑了,把她放平,在小床上歇息。
慕容白看她挺堅定的,也沒在說。
只是若是到了俯……一到晚上,他就要侵泡大冰水裡,一夜不休,若是讓她看見了……
「你真的不走?」
「當然!」
「停轎!」慕容白喝道。
「王爺,何事?」
「回何俯,請尚書大人!就說何姑娘同意出嫁,不出去歷練!」
「你——」何沁陽怒,這人還真是找打!
「出去!」慕容白直接吩咐。
何沁陽明白,父親肯定會聽他的話,必然會聽。無法,只得下車。
「盡水,護送她回俯。看好她,若敢擅自出俯,拿下!」
「屬下遵命!」
何沁陽大氣呵道:「憑什麼?那是在我的俯裡,你有什麼資格?」
慕容白笑,一字一句:「就憑我是王爺,莫天黃土都是我慕容家的。」
媽的!
何沁陽氣急,走就走!不去就不去!她還不是好心,要去看他。盡水緊隨其後。
夜漸漸來至,何沁陽竟然感覺如此不安………想出俯的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增長。偏偏盡水守在她的房外,手持劍,冷若冰霜。
她出去,試探性的問:「盡水,你說依我現在的功力,和你打起來,誰贏?」
「我。」
「別逗了,我現在可是慕容白的功力,你打得地你家王爺?」
「屬下打不過王爺!但是內力在你的體內,你不會好好運用,除了殺傷力大一點,沒有別的。」盡水一板一眼的答。
何沁陽一頭黑線,太打擊她了!
合著她用慕容白的功力,就是浪費資源一樣。
半夜,這個點萬賴具寂,慕容白在幹嘛呢……
何沁陽實在是等不住了!若是不看慕容白,她會心裡不安。
但盡水……
一個時辰前,她已經向盡水說了半天好話,軟硬兼施都不行。說不聽,打不過……她不想這麼呆下去。半月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她是必須要去的!
想了半響……看來也只有拼了!
拿起刀,藏在袖口裡,出門。
盡水見她,淡道:「何姑娘,趕緊休息吧,我不想和你動手。」
「我沒有想和你動手,我只是……不想活了!」何沁陽說著拿起刀,刀尖朝著自己胸口,猛地刺去!
盡水大驚,忙以手去擋劍!
嗤——
血濺了出來,兩個人的。劍刺穿了盡水的手掌,同時也戳進去一些到她的胸口裡。
何沁陽傻眼了,無語望天!
去……戲演得太過了?插中胸口,不會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