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以儆傚尤 文 / 漠殤
只是一個鄉野之人,換個角度來看,也是商君謹慎,為國著想,冷慕寒自然不會為難老者,上來一個小太監把老者帶出大殿。
老者彷彿重生了一般,喃喃道:「皇上竟然沒有要了我的腦袋?」
小太監聽了,伸手擋住嘴唇笑了一下,「老伯你一定嚇傻了,沒有聽到皇上說什麼?」
冷慕寒沒有說對老者是賞是罰,可是卻說了要賞商君,賞商君,不就等於是賞老者一樣?只不過,皇上沒有什麼理由該賞老者,要是賞了老者,倒不對了,商君自然會給老者重酬的吧,畢竟,人是商君請來的。
冷慕寒自然不可能給老者賞賜,他說的原本就是事實,他若是給他賞賜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呢。
既然冷慕寒換臉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那麼,就該處理積壓的政事了,雲朵朵雖然有整理奏折,除了慕容澈那件事情,別的她都沒有處理,只是幫著他分了一下類別,冷慕寒好了,自然會處理,冷慕寒要是走了,她更不用處理了。
當務之急自然就是慶王的處理。
冷慕寒一如既往的冷冷地看著例數慶王十大罪狀的人,那人開始還吐沫橫飛,陶醉於眾人矚目之中,後來終於後知後覺的覺察到皇上的目光不對,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到最後光看見他的嘴動,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良久,久到大臣們覺得大殿的空氣都凝固了,讓人覺得窒息。
「朕這些時候,腦海中一直回想著小時候和眾位皇兄們一起在御花園玩樂時候的場景。」冷慕寒緩緩地說道。
眾人屏聲靜氣,大家都知道,冷慕寒小時候粉雕玉琢的,很是招人喜歡,要不是後來一把火毀了容貌……
「我國律法,繼位者需要五官端正,四肢健全,慶王他並沒有做錯什麼,只不過是按照律法辦事而已,畢竟,朕相貌醜陋,並不符合律法,他不服,也在情理之中,就是眾位大臣,怕也有不服的吧,卻不知,朕早就萌生了退位之意。」
冷暮寒拿出一紙詔書,示意子洛傳下去給眾人看。
眾臣看過,頓時躁動不安,連忙七嘴八舌的勸說冷慕寒,為了國家社稷,切不可在輕言什麼退位。
冷慕寒再三推辭,雖然他確實想過要讓位,不過,現在卻不是什麼好時機,莫問的事和雲朵朵的事情,都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理,他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退位,不過,他還是要用退位這件事情做做文章。
「退位是何等大事,豈能拿來兒戲?」商君忍不住出列。
冷慕寒雙目下垂,靜靜地看著跪在底下的商君,聲音低沉,「朕自打即位以來,對國家未有任何建樹,反倒差點置國家於危難之中,祖宗基業豈能毀在我的手中?朕打算不日就寫罪己詔……」
「皇上,不可呀。」
商君跪伏在地,打斷他的話,不讓他再說下去。
眾位大臣連忙也跪求。
良久,冷慕寒才勉強應允過些日子再說。
眾大臣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冷慕寒見火候差不多了,滿臉憂容,「慶王已死,到底也沒有做下什麼大禍,大家的提議,雖然是一片赤誠之心,只不過,誅三族,誅九族,如何誅?他的三族裡面有朕,有先皇。」
眾大臣聽了,頭上冷汗直冒,他們只圖嘴上痛快了,哪裡想到他們嘴裡的誅九族會帶著皇上先皇?沒聽說皇上自己誅自己的,以前又不是沒有處理過皇族叛亂的,他們只是想要把和慶王走的近的那些,屬於慶王一黨的人都除掉而已。
「死者為大,何況,皇后娘娘當日已經對慶王做出了懲戒,朕這些時候也曾想過,這一人犯罪,族人連坐,不是仁政,朕決意廢除,慶王雖然是朕的兄弟,到底曾經做過不利於國家的事情,雖然沒有釀成大禍,到底也是做錯了,就讓他葬在朕的皇陵,為朕守陵吧。」
眾大臣聽了,面面相覷,雖然有心再勸,可是皇上都已經說了,再追究等於連他和先皇都追究,何況他們剛把皇上勸的回心轉意了,萬一在惹惱了皇上,又說要退位該怎麼辦?
「沒人反對就是都同意了。」冷慕寒嘴角微勾,要是以前他絕對不會這麼做,直接就宣佈了對慶王的處置方法,何必如此迂迴?還不是跟雲朵朵學的?這人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就會受到影響。
「朕有些累了,沒有別的事情就退朝吧。」冷慕寒站起身子來就要走。
「皇上,最近京城盛傳,小皇子並非皇家子嗣,皇后以不白之身有污龍體……」商君眼見著冷慕寒就要從身邊走過,高聲奏聞。
冷慕寒猛地逼近商君,俯下身去,身上的氣勢壓得人喘不上來氣,「商君如何得知?」
商君面對著冷暮寒懾人的目光,迫人的氣勢,絲毫不肯妥協,「前些時候,皇后曾經私會那簇國國君……」
「那後來呢?」冷慕寒打斷他的話。
商君有些茫然,後來,皇后娘娘命人射殺那慕容澈,可是她被慕容澈劫持,侍衛隊長心中忌憚,終究還是叫那慕容澈逃走,只是,他們要這麼回皇上,皇上對皇后豈不是更要死心塌地?
「皇后娘娘趁著皇上臥在病榻,私會男人原本就不該,聽聞小皇子就是皇后和那人的孽種,兩個人私會在宮中,就是為了商議篡奪我大魏江山,讓小皇子做傀儡皇帝,被侍衛撞破了他們的陰謀,皇后為了救舊情人,故意裝出大義凜然的樣子,侍衛被這妖女蒙蔽,竟然叫那簇國國君趁亂逃掉了。」大臣言之鑿鑿,一臉的痛心疾首。
冷慕寒看了看發言的大臣,他叫劉怡然,沒想到這瞎掰的功夫不錯,他要是不瞭解雲朵朵的秉性,也許真的會相信他所說的話呢。
故作遲疑,冷慕寒微蹙眉頭,「哦?」
尾聲上揚,增強了疑惑的力度。
雖然僅僅是一個發音,那大臣彷彿受到了鼓舞,彷彿親眼見到雲朵朵和慕容澈的姦情,一張臉糾結憤恨的,好像他所有的女人都給他戴了不知多少的綠帽子一般。
「皇上,皇后不貞,萬死不足以贖其罪,理應施以木馬之行。」那大臣吐沫橫飛,沒有發現別的大臣們一臉驚懼的看著他,離他最近的大臣們偷偷的遠離他的身邊。
冷慕寒聽了不怒反笑,「甚好,甚好。」
萬仞氣壞了,他手裡要是有把刀,早就衝上前去結果了這個信口雌黃的傢伙了,皇后因為把慕容澈放走,憋出內傷,昏睡了好幾天,一條命去掉了半條,他竟然顛倒黑白。
安御醫眼疾手快的拉住萬仞,有皇上在呢,還會讓皇后受委屈不成,他在心裡暗暗感慨,皇后娘娘竟然這麼瞭解這些大臣們,特地在他們上朝之前叮囑他們,他們只是御醫,不是大臣,只管管好皇上的身體,千萬不要參與政事。
安御醫心裡暗暗想到,今天這種局面,皇后娘娘已經猜測到了吧,皇后娘娘還真是與別的女子不一樣,想事情竟然會那麼深遠。
劉怡然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同僚,發現大家都退到了離他很遠的地方,他站在大殿當中是那麼的突兀,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裡。
冷慕寒心中怒氣直線上升,臉色緋紅,安御醫見了,皺了一下眉頭,跨步上前,拿出藥丸遞給冷慕寒,子洛連忙遞上清水,冷慕寒吃下藥丸,這才抬眼看著劉怡然,冷笑出聲,「好,就依著劉愛卿的話辦。」
安御醫手裡的瓷瓶掉在遞上,骨碌到萬仞的腳邊,萬仞蹲下身子,撿起瓷瓶握緊,瓷瓶在他手中碎掉,割傷他的手,有血滴在地上,他渾然不覺,久久不肯站起身子,皇上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害怕自己一動就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眾位大臣也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皇上,他們沒有聽錯吧,他們之所以拿小皇子不是皇上的孩子說事,是覺得雲朵朵這分明就是欺詐,皇上當了別人的便宜爹,估計心裡一定會不痛快,即使這樣,眾人眼睛都明亮著呢,估計皇上也就把皇后打入冷宮是最嚴重的懲罰了,歸根究底,他們不需要一個不貞善妒的皇后。
只是,怎麼就變成了……
只聽冷慕寒悠悠的接口道:「來呀,把劉怡然拉出去騎木馬。」
劉怡然跌坐在地上,怎麼會這樣?
眾位大臣的眼珠子差點都掉在了地上,男人怎麼能騎木馬呢。
劉怡然也一臉的不可置信,「皇上饒命,皇上,臣是男人,臣是男人呀。」
他的意思是他怎麼能和女人一樣做木馬呢,做木馬的是淫蕩的女人該受的懲罰呀。
冷慕寒聽了,點點頭,「不錯,男人做木馬,連祖宗的臉面都丟盡了,朕才說過,禍不殃及子孫,這祖宗也不該受子孫連累,先去了他的子孫根,再做木馬。」
劉怡然這回什麼也不敢說了,只是拚命地磕頭,去了子孫根,他更沒臉見祖宗呀。
冷慕寒慵懶的站起身子,「著眾位大臣一起觀看,任何人不得缺席。」
雙目環顧,「以儆傚尤。」
他們不是喜歡呢造謠生事嗎,他就讓他們知道,造謠也要看看,他們針對的對象是誰,要是他,他也可以容忍。
可是,絕對不能針對雲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