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地宮 文 / 漠殤
莫問輕描淡寫的描述著,絕口不提自己為了找她費盡周折。
其實,想要找到雲朵朵並不難,雖然慕容澈撤掉了通緝令。那些畫作也收回,可是還是有膽大的人偷偷臨摹了,和一些好友交流,莫問無意中見到,忽然想起這個不是鑽進自己浴桶裡的那人嗎?他來了興致,想要把畫買回去,不想畫作的主人連連搖頭,說是自己窮死餓死,也斷斷不會賣了此畫,那人見莫問一臉悵然的樣子,偷偷地告訴他,這畫作上的女子是已故武王雲天之女,當今皇上的皇后。
雖然慕容澈的冊封大典因為雲朵朵出逃沒有順利舉行,可是百姓對這個武王之女做一國之母是很認可的。
知道了她是誰,莫問也沒有太在意,在他的心裡,只有自己不想做的,沒有不能做的,那日雲朵朵躲進他的浴桶,原來是躲避官家的追捕,他覺得更有趣了,看方向,他猜測雲朵朵應該是上邊城,在邊城尋覓了多日,只聽聞雲朵朵在一個小酒館出現過,然後就沒了蹤跡。
他莫問想做的事情,就一定做到,他就不信一個大活人就會那麼沒了,聽聞那日有官兵出現,莫問想著,以雲朵朵的身份,想必是被接到邊城了,他索性混進軍營,細細查看著,不想雲朵朵就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半點音信,直到前些日子,他感覺進出軍營都會有人窺探,半夜潛入防守嚴密的最大的一座軍營,聽到了慕容澈和趙龍的對話,才知道雲朵朵已經到了魏國。
皇宮對於別人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可是對於他來說,就是想不想去而已。
玩笑般說完那話,莫問微瞇著雙眼,暗中窺探著雲朵朵的反應。
雲朵朵這才發現,在冷玉棺周圍圍著一群人,那些人只不過是石雕,神態各異,栩栩如生,只不過面目表情僵硬,在這個詭異的地方,更顯得陰森恐怖,要是別的女子,只怕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雲朵朵只是掃視了一眼,轉過頭來看著男子,「你和魏國有仇?」
莫問慵懶的用一隻胳膊支撐著身體,側躺在那裡,若有所思的看著雲朵朵,「確切的說,是你跟魏國有仇。」
雲朵朵冷哼一聲,不再言語,這個人就是個變態,她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
「哎,你怎麼不說話了,說話。」莫問伸出腳去踹了雲朵朵兩下。
雲朵朵嫌棄地往一邊側了側,「你要我說什麼?」
莫問眼神幽深,嘴角噙笑,「就說說你是怎麼勾引的兩國帝王為了你神魂顛倒的。」
雲朵朵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坐月子坐的人都懶了,她這才醒了多大一會,竟然又困了。
「你這話去問他們兩個不是更容易得到答案。」
雲朵朵含含糊糊地道。
「哎,你別睡呀。」莫問搖著她的身子。
雲朵朵強自撐著眼皮看了莫問一眼,「你早就看出來我要死了,所以才帶我到這裡的對不對?」
莫問臉色一僵,「你知道自己中毒?」沒想到她竟然知道,她為何不讓冷暮寒幫她醫治。
雲朵朵嘴角噙了一絲笑容,「慕容澈豈是兒女情長的人?之所以沒有當機立斷殺我,只不過是想要一個人和他共同享受著勝利的快感而已,尤其這個人,還是他的仇人,看著她痛苦絕望,仇人竟然是枕邊人,這將是多麼大快人心的事情?」
雲朵朵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聲音幾不可聞。
「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這是一種破壞人記憶力的藥,當吃到一定的量,你就不會記得一些事,嚴重的話,就會變成傻子。」莫問心有不甘的道,反正死不了就是了。
為什麼她最先忘掉的卻是他嗎?好歹她也鑽進過他的浴桶。
「醒醒,你醒醒呀。」
莫問拍著她的臉,下手之重,竟然讓她的臉迅速腫起,可是雲朵朵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莫問見了,連忙扶起她,雙手抵住她的後心,緩緩輸入真氣。
過了一炷香的時辰,雲朵朵冰冷的身體又有了溫度,她那長而捲翹的眉毛微微顫動著。
莫問見了,冷笑一聲,「雲朵朵,你父兄大仇未報,你有何面目去黃泉與他們相見?你在,冷暮寒自然會對你的孩子好,你死了,他恨不得殺了那個孩子以洩心頭之恨。」
雲朵朵的嘴唇動了動,莫問湊上前去,就聽雲朵朵微弱的聲音在替冷暮寒辯解,「他不會的。」
莫問冷笑,「你還真是天真,自古無情帝王家,陷入愛情中的女人真是盲目,你也不想想,要不是魏國把你大哥的屍身送回國,你們雲家會這麼快就被倒嗎?」
雲朵朵身子一顫,緩緩睜開雙目,茫然的瞪視著莫問。
「你說什麼?」心裡的不安擴大。
莫問見了,冷笑,「你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冷慕寒只是為了兩國修好,所以千里迢迢的抬著個冷玉棺去簇國示好吧。」
雲朵朵緊咬下唇,一絲血腥氣直衝喉嚨。
「難道不是?」
莫問見她趨向清醒,又恢復了他散漫的語氣,「你心裡比誰都清楚吧。」
「不會的,冷慕寒不是那樣的人。」雲朵朵搖頭。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瘋狂的抽枝發芽。
莫問放下為她輸送真氣的手,悠然的躺下,「他親眼見到自己的母妃被人活活燒死,原本粉雕玉琢的一個小男孩,忽然變成了魔鬼,人見人怕,心裡不扭曲才怪。」
雲朵朵伸出手去摀住頭,她的頭好痛。
往事如同電影一般在腦海中回放著,初見面時,她被柳芊芊下了軟骨散,慕容雪如同狼一般的肆無忌憚的調戲,她仰頭,就見到冷慕寒撥開樹葉,衝著她璀璨的一笑,面具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他帶著她逃離,並沒有趁人之危,甚至不顧危險的潛進慕容雪的府邸,為她弄回來解藥。
雲朵朵的目光漸漸清明,要是冷慕寒真的想要對付雲家,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太子妃被安王玷污,直接就能引起朝廷動盪,那個時候,他在推波助瀾,雲家直接就被傾覆了,不論那一朝哪一代的君主,都不會用一個心有異心的大臣。
想通了這一節,雲朵朵看了莫問一眼,只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你為何要帶我來這裡?」既然想不起來,那就不想好了。
莫問慵懶地道:「冷慕寒就算是把魏國掘地三尺,也絕對會想不到我們竟然沒有離開魏國,在他的地宮裡面。」
雲朵朵無語,這人得有多變態,才會想著來人家的地宮?
說的好聽是地宮,其實不就是墳墓,雖然正主還沒有進駐,修建完的地宮還是有一些修建陵墓的死人的好不,她雖然不怕死人,卻也不喜歡和死人在一起好不好?
肚子裡傳出咕咕的叫聲,莫問遞給她一個饅頭。
雲朵朵看了一眼,默默地接過,她還不至於錦衣玉食慣了,連一個饅頭都嚥不下,就算是沒有菜又如何?在這裡,吃肉只會讓人作嘔。
莫問見雲朵朵沒有露出一點嫌惡的表情,還是有些驚異。
地宮裡沒有白天黑夜,不過裡面有夜明珠照耀,也不黑。
渴了喝,餓了吃,困了睡,雲朵朵再也沒有問莫問到底是誰,有什麼企圖,他要是願意說,自然會說,不願意說,她問了這許多遍,他都不願意說,那還問什麼?
莫問也不得不佩服起她的淡定了。
如此也不知過了多少日,莫問扔給雲朵朵一塊手帕,「蒙上眼睛。」
雲朵朵什麼話也沒有說,把手帕疊好蒙住自己的眼睛,莫問看了她半天,見她問都不問,自己反倒忍不住,「你就不怕我讓你蒙上眼睛是要殺了你?」
雲朵朵淡然,「你要殺我,我能躲的過嗎?」
她也試著逃跑,卻發現自己根本就逃不出去,而他要殺她,又何必等到現在?只要不給她食物,不給她喝水,她早就死了,之所以讓她蒙上眼睛,怕是要帶她回到地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