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往絕路上逼 文 / 漠殤
肖淑嫻頓時覺得腦袋著火了一般,她戰戰兢兢地抬起手來拔下頭上的珠花,雙手捧著,腳步發軟地走到雲朵朵身前。
「皇后賞賜原不該辭,只是淑嫻出身卑微,實在不當如此重賞。」說完,她把珠花舉過頭頂,一副謙恭的模樣。
小泥巴看了來氣,她在自己頭上戴了一圈,又還給了小姐,倒是取悅了皇上,卻把她家小姐的面子放在了哪裡?
雲朵朵原本沒有為難肖淑嫻的意思,如今反倒成了故意為難她一般了,正在沉吟,小泥巴走上前去,一手接過珠花,拿著走到雲朵朵的梳妝鏡前,打開首飾盒,隨隨便便的扔進去。
要不是慕容澈還在這裡,她說不定扔哪裡去了,這丫頭跟著雲朵朵,也是一個不在意銀錢的。
「皇上,靜安公主進宮求見。」雁書在門邊稟告道。
靜安公主年前新寡,回到了京城,皇上賜給了她一個院子,一直獨居在那裡。
慕容澈聽了,看了肖淑嫻一眼,「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她在這裡,分明就是宣告著他的不忠。
他要走了,自然也不會讓這個人在這裡礙眼。
肖淑嫻連忙衝著慕容澈和雲朵朵行了個禮,「奴婢告退。」
她逃也一樣的走了,慕容澈深看了雲朵朵一眼,這才離開。
靜安公主的母親也在一次宮斗中丟掉了性命,所以和慕容澈也算同病相憐,在慕容澈母親沒了的前幾個月,一直朝夕不離的照顧著慕容澈,兩個人的情誼自然和別個不同。
走到一半的路程,慕容澈想起什麼,臉色陰沉的站住,伸出食指中指沖雁書勾了勾,雁書連忙湊了過去。
「你去柳淑儀哪裡,做一件事……」
雁書聽了,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皇上這……」
「這是密旨,去吧。」慕容澈凜然道。
雁書打了個寒顫,應了一聲是,匆匆離去。
慕容澈看著池塘裡的荷花出神,無論如何,他不會讓大臣們得逞的,柳芊芊的那個孩子……
他的心底升起厭惡。
「靜安。」
靜安公主轉過頭去,就見到慕容澈含笑向她走來,幾年不見,他越發的丰神俊朗,眉宇間的病態盡除,到多了兩分帝王的英氣。
靜安公主連忙行禮,「未亡人見過皇上。」
「什麼未亡人,那個老傢伙怎麼配的上皇妹,改日朕為皇妹選個如意郎君。」慕容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
靜安公主臉上閃過複雜的情緒,她淡笑,「皇上有心,只是靜安心如枯槁,此生不想再嫁了。」
她喜歡的那個人已經遁入空門,她只要能時常見他一面,也就心滿意足了。
慕容澈聽了,也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纏,皇妹畢竟剛喪偶,雖然她那個夫君,老的早就應該掛掉了,可是畢竟曾經是皇妹的夫君,就算皇妹不愛他,也不能剛死了夫君就想著嫁人的。
「皇上,臣聽說皇上舊病復發,不知現下如何?」靜安公主的臉上充滿了擔憂。
看慕容澈的精神還好,不像是剛剛痊癒的樣子呀。
慕容澈見問,面色有些尷尬,對靜安他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他輕歎口氣,「是皇后她不想嫁給朕,當天逃婚了。」
逃婚?靜安公主瞪大眼睛,關於這個雲朵朵,她也是略有耳聞,人人都說她張狂,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逃婚,這在普通老百姓那裡,都是要引起軒然大波的,何況是皇家。
靜安公主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了幾口氣,「那現在……」
「想要出皇宮,哪那麼容易?」慕容澈冷哼一聲。
雲朵朵站在宮牆上,嘴角微抿,轉動著手上的戒指,「想要出宮,說難也不難。」
要是慕容澈一如既往的關著她,讓她寸步難行,也許沒有機會,只要給她一個機會,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給我一根槓桿,我就能撬動地球。
「那你把她怎麼樣了?」靜安公主關切的問道。
慕容澈懷疑的看了靜安一眼,「皇妹似乎很關心她。」
靜安公主聽了,嘴角勾起笑容,「皇上很少對一個人上心,雲家既然已經被皇上滅門,那雲朵朵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皇上隨便選一個大臣的女兒,都要比雲朵朵更能籠絡人心吧,何必還要叫她做皇后,甚至對外宣稱三年不選秀?」
慕容澈聽了,嘴角勾起一絲苦笑,「什麼都瞞不過皇妹。」
靜安公主悠悠道:「你是不想瞞,不然也不會巴巴的去把皇妹找來了。」
原來,靜安公主來這裡,卻是慕容澈下帖子請來的。
慕容澈靜靜地看著心思玲瓏剔透的靜安,「皇妹,我需要你的幫忙。」
靜安推辭道:「皇上,別的忙臣還可以試一試,要是關於這個皇后的,皇上就不要為難臣了。」
慕容澈眼睛微瞇,「皇妹很為難?」
靜安不為他神情嚇到,認真地點頭,「為難,很為難。」
如今誰不知道慕容澈殺了人家全家,這個時候叫人家接受他,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容澈何嘗不知,他歎了一口氣,「朕也知道為難,可是,皇妹要不幫朕,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幫朕了。」
靜安靜靜地看著慕容澈,慕容澈坦誠地和她對視。
靜安輕輕地歎了口氣,「臣不明白,既然皇上那麼喜歡她,又何必做出這等斬盡殺絕的事情?」
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嗎?
慕容澈目光深邃,緊抿薄唇,女人永遠也不會明白這些的,假如能重新選擇,他還是會這麼做的,雲家的威望太高,他想做千古一帝,就絕對不能允許臣子功高蓋主,而他又不能無緣無故的賜死雲家的人,最好的法子,莫過於趁著宮亂除去眼中釘。
當然,這些是絕對不能跟女人們說的,涼薄是做帝王必須擁有的性子,多情的人做了帝王,也是亡國之君。
靜安搬進了皇宮,慕容澈把芙蓉閣賞給她住,什麼都是現成的,靜安搬進去第二日就去拜見雲朵朵。
雲朵朵前世的記憶裡是有這位靜安公主的,她把靜安公主迎進宮中,開門見山地道:「公主是皇室宗親,雲朵朵只不過是一名沒有冊封的皇后,公主何必如此多禮。」
靜安公主仔細地端詳了端詳雲朵朵,也難怪皇上會對她一往情深,果然端的艷麗,她的美很有衝擊力,只不過,皇上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男子,要不也不會在雲朵朵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就鬧出那麼多的事情來了。
「只要皇后願意,皇上隨時都會為你補一場封後大典。」靜安公主柔柔地道。
雲朵朵端正原本有些試探的表情,這個靜安公主不簡單,短短一句話,竟然叫她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公主說笑了。」雲朵朵乾巴巴地道。
靜安公主臉色一正,「臣說的是真話。」
雲朵朵一愣,就見靜安公主看了一眼給她倒茶的小泥巴,「你就是小泥巴吧。」
小泥巴倒完了茶,站直身子,這才回話道:「奴婢就是。」
靜安公主笑道:「你不用拘束,有一位故人,讓我給皇后稍一句話,說是要是跟前有一位叫小泥巴的姑娘,那是不妨事的。」
雲朵朵聽了,心中一動,「公主的這位故人……」
靜安公主出了一會神,「他是一位高僧,俗家姓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