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國事?家事? 文 / 漠殤
慕容澈看了一眼雲朵朵,「這裡沒有紙筆……」
雲朵朵伸出手去拔下頭髮上的一根簪子,扯過太子的手,在他的大拇指上紮了一下,冷冷地道:「這不就有了。」
慕容澈看著大拇指上的血珠,這個心疼,他狠狠心,把休書鋪在地上,大拇指摁了上去,隨即,遞給冷沅。
鄭公公剛開始還愣在那裡,忽然發覺雲朵朵拔簪子刺向太子的大拇指,他驚醒過來雲朵朵放開了他,連忙跌跌撞撞的向皇上的寢宮跑去。
冷沅接過休書,冷冷地看著雲朵朵,「太子妃,今日之事,本宮絕對不會和你善罷甘休。」
雲朵朵身子往前一挺,「你想就這麼了了,我還不同意呢。」
冷沅冷哼一聲,吩咐小太監,「前面帶路。」
皇上聽了鄭公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這心裡正覺得憋氣呢,這雲朵朵真是太不曉事了,不知道他現在是要修道成仙麼?登聞鼓一敲,他就必須要升殿,那就要前功盡棄了,想想還是在這裡召見她吧。
那邊正想著呢,那邊說太子太子妃魏國長公主求見。
鄭公公連忙提醒,「皇上,魏國長公主休了太子殿下。」
「胡鬧,真真胡鬧。」人是她要嫁的,沒有人逼她,是她自己情願,說是哪怕做個小妾也要嫁給太子,如今不過三天而已,算上今天才四天,怎麼又鬧著休太子,這這這……讓他的顏面何在?太子的顏面何在?
「讓公主進來。」皇上在怎麼生氣,也想著自己現在能少見一個就一個,長公主既然已經給了太子休書,那就不是他們簇國的人了,他就先見見她好了,雲朵朵還真說對了,冷沅要是還是太子的侍妾,皇上才不會見她呢。
「皇上,皇上你要為我做主。」冷沅看到皇上,直接把頭上的帕子捋下來,把手中的頭髮遞過去。
皇上深深的震驚了,主要是冷沅這造型實在是太驚悚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皇上指著冷沅,原本多美麗的一個女孩,怎麼作踐的跟個鬼似的?
雲朵朵這招視覺衝擊還是很大的,這法子在古代甚至比鞭打一個人來的更觸目驚心。
冷沅不是喜歡哭哭啼啼的女子,她平靜的聲音更加讓她的話可信度高出許多。
皇上沉默不語,按照她說的,那他還真就應該懲罰太子和太子妃不可了,畢竟,現在在聽面前的這個人不再是太子妃的一個妾侍,而是別國長公主。
「宣太子、太子妃進殿。」皇上不好直接下論斷,一想著現在這事已經由普通的家事上升到國事了,覺得不會影響到他的修道之路,皇上終於開了金口。
慕容楓驚異的看了一眼慕容澈夫婦兩人,目光在雲朵朵身上多停駐了一下,雲朵朵可比那些自詡大家閨秀的女子要有用的多了。
慕容澈和雲朵朵終於進入那緊閉了二十幾天的寢宮大門,慕容楓笑,可惜了,慕容澈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掛掉,卻也成功的在他們父子之間種下了猜忌。
慕容楓就不信,經過了這件事之後,父皇要是有個不痛快,自然就會聯想到他們這次的闖宮,他就不信皇上不會怨怪慕容澈衝撞了神靈。
兩個人進去,皇上把冷沅的斷髮扔向兩人,「說,這是怎麼回事?」
雲朵朵抿嘴,心中再有不甘,卻也得跪下。
「父皇。」
「說,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上氣得指著雲朵朵,剛才不是叫囂著要見自己嗎?這會怎麼啞了?
雲朵朵全然沒有剛剛拽著鄭公公,往登聞鼓跟前去的彪悍勁,低眉順目,「父皇,那只是兒臣的家務事。」
「家務事,家務事你們鬧到朕的跟前來,澈兒,你說。」皇上見雲朵朵見了天威,就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表面上很惱怒,心裡還是很受用的,轉過頭去看向慕容澈。
慕容澈就從雲朵朵回府後說起,當然他也是有選擇性的。
說到冷沅如何爭風吃醋,如何他休息在雲朵朵房間,她如何心生不滿,天還未亮就去請安,不等人通傳就闖進內室,雲朵朵如何發怒,她如何頂撞,雲朵朵如何絞了她的頭髮,她又如何打了雲朵朵。
你的承認這說話也是一門學問,雖然冷沅和慕容澈說出來大概意思差不多,可是細品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皇上看了看雲朵朵那腫起的半邊臉頰,冷沅那披散的頭髮,一時為難了。
「太子妃,你不是一直嚷著要見朕嗎?怎麼見到朕,卻什麼話都不說了?」皇上的神情緩和了下來。
這事經過慕容澈一說,皇上心裡多少就有底了,分明就是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只不過這裡面夾著一個他,所以才會鬧到他面前來,哎,當初賜婚的時候,應該考慮清楚的,現在倒好,弄得雞飛狗跳的,都來找他來了。
「父皇,這事原本是國事,可是魏國長公主既然已經給了太子休書,那這件事情就只能是家事了。」雲朵朵不卑不亢地道。
冷沅聽了,冷笑一聲,「太子妃好計謀,本宮倒想聽聽,為什麼原本是國事,現在成了家事,本宮還以為原本是家事,現在是國事了呢。」
雲朵朵從容道:「既然魏國長公主分不清,那我就給你細細講解一番就是。」
雲朵朵說完,身子晃了兩下。
慕容澈見了,連忙扶住她,「朵朵,你怎麼樣了?」
雲朵朵蒼白著臉,衝著他努力的笑了一笑,「我沒事。」
慕容澈衝著皇上關切地開口,「父皇,朵朵身受重傷,一直沒有痊癒。」
皇上聽了,自然不好再讓她跪著,「來人呀,給長公主、太子妃還有太子賜坐。」
說是賜坐,其實是拿來了幾個蒲團,畢竟,皇上在地下坐著呢,他們的作為怎麼可能比皇上高呢?
慕容澈扶著雲朵朵做好。
鄭公公在一旁看了,一個勁的腹誹,太子妃拉著他去跪釘板的時候,可沒有這麼虛弱。
雲朵朵虛弱的笑了一下,「父皇,兒臣前些時候病了,一直住在雲府,昨日才回到太子府,就見到了長公主,據人說,是皇上在兒臣受傷之後,怕沒人照顧太子,皇上親賜給太子的。」
皇上聽了,臉色一囧,這話說得皇上多麼體貼、善解人意,可是怎麼就覺得自己做的不地道呢?
「兒臣聽了,自然不敢慢待,看見公主衣著單薄,還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公主披上,甚至不敢以姐妹相稱,而是直接稱呼為公主,公主,我說的可對?」
雲朵朵忽然看向冷沅。
冷沅無法否認,這些她沒有妄言,她冷冷的點了一下頭。
雲朵朵淡笑,「只是用膳的時候,太子擔心兒臣的身體,說是要親自照顧兒臣,當時公主就翻臉,說是自己新婚燕爾,話裡話外對太子殿下很是不恭敬,這我也沒有說錯吧?」
冷沅不語,她原本就對慕容澈沒有什麼好感,何來恭敬。
皇上見了,心中越發向著慕容澈他們了,他算是看出來了,太子現在是徹底接受雲朵朵了。
「公主見太子執意如此,就說要替太子殿下照顧兒臣,言辭懇切,兒臣和太子殿下自然不好拒絕。」
雲朵朵說到這裡,臉色有些羞紅,「太子殿下終究是不放心兒臣,又來看兒臣,公主見了,出言不遜,兒臣聽了,覺得她逾越了,還有就是兒臣也有些私心,見到太子如此關心兒臣,所以就說了公主兩句,打發她回去了。」
慕容澈聽到她說到私心,臉色緋紅,心神激盪,伸出手去握住雲朵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