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有我沒她 文 / 漠殤
雲朵朵看著胸脯劇烈起伏的冷沅,顯而易見她氣的不輕,她輕笑,「很氣憤是不是,很想打人是不是,你要敢動我一根手指,信不信我把你賣到青樓裡做妓子?」
冷沅何時受過這般侮辱,再也按捺不住,伸出手去摑了雲朵朵一巴掌。
「放肆。」慕容澈衝上前去推開冷沅,扶住雲朵朵。
冷沅怒急之下,手勁自然不會小,雲朵朵的半邊臉頰迅速腫起。
慕容澈見了,連忙一疊聲的喊著,「反了,反了,小泥巴,趕緊叫管家下冰庫去取些冰塊來。」
冷沅打完就後悔了,她不想的,可是,雲朵朵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她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一個人會這麼對她。
雲朵朵推開慕容澈,「小泥巴回來。」
小泥巴懵懵懂懂地進去,她可是小姐忠心的丫鬟,不是慕容澈的,雖然她很想聽慕容澈的話,去取些冰塊給小姐,可是看冷沅和慕容澈都在,她自然也不敢離開,萬一他們兩個聯合起來欺負小姐怎麼辦?
「幫我梳頭更衣。」雲朵朵冷靜地道。
「啊。」眾人都被她的反應給弄得不知所措。
小泥巴一愣之後,連忙走上前去幫雲朵朵梳頭,她有一個好處,就是弄不明白的她不會去想,她手腳麻利的幫雲朵朵梳完頭,雲朵朵不急不慢的淨臉。
冷沅和慕容澈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這就完事了?她不哭不鬧的,是不是虎頭蛇尾?
慕容澈忽然覺得無所適從,難不成雲朵朵的彪悍都是針對他這樣的「軟柿子」?碰到比她強橫的,她就悶聲不語了?
雲朵朵就當那兩個人是空氣,找了宮裝裝扮起來。
慕容澈終於覺得不對勁了,「朵朵,在家裡不用穿的這樣吧。」
雲朵朵瞪了他一眼,「我要進宮問問父皇,這就是他賜給你的好姻緣,就算她貴為公主,如今也只不過是你的一個妾侍,竟然掌摑太子妃,我倒要問問,這是哪國的國法,這到底是魏國還是簇國。」
慕容澈臉色變了幾變,不錯,要只是家務事,要只是他們國家的事情,只恐是見不到皇上的,可是這扯到了兩國,事情就大發了,只要父皇活著,那就不能不見。
「朵朵,這個……還是不要了。」慕容澈聰明絕頂,馬上想通了這一層,可是卻故作為難。
「不要?」雲朵朵冷笑。
「好呀,那你就休了這個女人。」
慕容澈不敢。
別說冷沅是皇上親賜的,就算是隨隨便便嫁給他的,他也不敢休了冷沅,他要是休了她,無異於打了魏國一個耳光,魏國豈能善罷甘休,兩國邊境才安穩了幾年。
「休我?他敢嗎?他要是敢,當初就不會給我迎進府中,只有我休他的,沒有他休我的理。」冷沅氣急,一番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她說完見到雲朵朵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她眨眨眼,就見雲朵朵還是一臉的怒容,她懷疑自己的眼花了。
「我不管你們誰休誰,總而言之今天我們必須有一人離開,不是你,就是我,要不然就魚死網破。」雲朵朵冷笑著站起身來。
「小泥巴,走,跟我告御狀去。」
慕容澈雖然心裡已經猜測出來她要見父皇,聽到她說出告御狀,還是嚇了一跳。
冷沅心中一動,她這句話才是重點吧,她是讓自己離開嗎?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冷沅反唇相譏。
雲朵朵冷笑,「今日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我倒要看看,哼。」雲朵朵說完,拂袖而去。
「朵朵,等等我。」慕容澈趕緊跟了出去。
「我……」冷沅看著離開的兩人,看著地上那一縷頭髮,心裡委屈的,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委屈,想了想她忽然又笑了,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的上皇兄吧,既然雲朵朵說了,有她沒有自己,那麼她就試試,到底是誰留下,誰離開。
冷沅出去,就見阮嬤嬤一臉憂慮的迎上來,「公主……」
她知道公主受了委屈,可是,那些委屈原本就是做側室必須承受的,她也想衝進去護主,理智告訴她不能,公主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學會承受這條路上的不公,她說的再多,也不如公主自己體會的多。
昨天晚上公主忽然問出那個問題,她就覺得有事,公主把雲朵朵的話學與她,她是舉雙手雙腳贊同,不過,她可不向雲朵朵說話那麼戳人心,婉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慕容澈或許身份地位都堪與公主匹配,可是公主也不用委屈自己做個側室呀,尤其那太子身子比個女人還不如,一看就是早夭的命。
剛才那太子妃和公主吵起來的聲音,她在外面聽得是一清二楚,她怎麼覺得事情不像是她想的那麼簡單?她怎麼想也想不通。
阮嬤嬤看了一眼公主那披散的頭髮,伸手要給她挽上,冷沅阻止住她,「阮嬤嬤,把地上的頭髮撿起來,跟我去告御狀。」
阮嬤嬤瞪著冷沅的臉,說不出話來,「公主,你真的打算去告御狀?」
「怎麼了,行他們告,就不興我告了嗎?」冷沅反問。
這一點阮嬤嬤可不敢隨便說,她想了想,「公主要是公主,那這御狀就能告的,公主要是侍妾,那就只能坐等著皇家的處置了,這侍妾是無法見天顏的。」
阮嬤嬤到底是宮中的老人,很快就想到了說辭。
冷沅愣住,這麼說,她只有坐在這裡等?這怎麼能行,冷沅思前想後,似乎只有一個法子,哎她到底還是輸給了雲朵朵了。
「我們先回去。」冷沅看了看地上飄散的秀髮,幽幽歎口氣,顧影自憐絕對不是她這樣的女子。
冷沅回到自己的住處,磨墨斟酌著,那邊墨磨好了,這邊休書也想好了怎麼寫了。
寫完吹乾,冷沅折起來。
「公主在嗎?」
門外響起柳芊芊柔弱的聲音。
冷沅見了,把休書掖在袖子裡,坐了下去。
阮嬤嬤見了,連忙過去打起棉簾子。
「柳側妃過來了。」
「阮嬤嬤好。」柳芊芊含笑打著招呼。
柳芊芊一邊打著招呼,一邊進入室內,就見冷沅端坐在桌子後面。
「公主,我聽見人說太子和太子妃進宮了,你怎麼還能坐得住?」
柳芊芊憂心忡忡。
「那我還能怎麼樣?」冷沅反問道,她這人就這樣,看不上的怎麼也看不上,這柳芊芊明擺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
柳芊芊先不說怎樣怎樣,而是一臉惋惜的看著冷沅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大把頭髮,「公主這麼嬌滴滴的一個美人,竟然叫太子妃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到底物傷其類,我平日裡雖然覺得公主你目中無人,可是卻怎麼也想不到,她雲朵朵折磨我也就罷了,竟然連公主也這般折辱。」
邊說邊坐下,她現在月份越來越大,沒事就覺得疲累不堪,要不是聽了公主和太子妃鬧翻,覺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才懶得動呢。
冷沅猛地一拍桌子,提起這事,她真是一肚子的火氣,雖然她沒有梳頭,此時卻找了一塊手帕把頭髮都包了起來,她都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女孩子嘛,也許什麼都不在乎,卻沒有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
「長公主有所不知,這個雲朵朵在京城之中,那是大大有名的,人稱『張狂太子妃』,仗著娘家的勢力,那是無所不為,哎……」
柳芊芊偷看冷沅神色很差,知道火候夠了,扶著腰站起來,「公主,沒有人敢惹這太子妃,你還是趕緊把太子妃追回來認個錯吧,說到底,你也是一國公主,她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冷沅強自壓下怒氣問道。
柳芊芊眼圈頓時紅了,「公主想必聽說過芊芊前些時候差點流產的事情吧。」
誰敢說是太子和她縱慾的緣故,對外只說是柳芊芊摔了一跤,柳芊芊正好借此編排雲朵朵,「明明是太子妃怨恨,想要我滑胎,虧了我的孩兒福大命大,我母子這才得以免去死於非命,可恨我人單力薄,撼動不了她。」
說著,柳芊芊抬起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