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6章 小心翼翼 文 / 春花秋開
賀家昨夜的鬧劇，讓以嚴謹出名的賀家人上下都一夜無眠。
主人心情不佳，底下人更是誠惶誠恐，生怕說多了一句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和責罵。
斯言小心翼翼的越過賀佐半掩著的書房，來到了賀潞安的臥室。
「小姐，你醒了嗎？」斯言看著因為窗簾緊閉，而黑暗不已的臥室時，她眉頭皺了一下。
幾乎一夜無眠的賀潞安捲縮的被子裡，聽到斯言的聲音時，她動了動，聲音嘶啞道：「怎麼了？」
斯言被這低啞的嗓音觸動了一下，隨即她急忙道：「今天是您去醫院複診和做產檢的日子！」
「嗯，等我！」
「好，我下樓等你！」
斯言站在門口，聽到黑暗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時，她謹慎的回答，並悄然退下，反正現在整個賀家的人都得謹言慎行。
斯言離開之後，賀潞安才從被子裡鑽出來，起床，當拉開窗簾，一縷陽光闖了進來時，讓她因為哭泣而紅腫的眼眸微微瞇了下來。
那縷陽光之中，翻滾著的塵埃，她還是看得到的，這讓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卻是徒勞的，因為什麼都抓不到。
垂下眼瞼，賀潞安將自己的手，放在肚子上，感受到了腹部裡的小生命那調皮的跳動。
「呵呵！」賀潞安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那麼小的孩子，是不是感受到了此時此刻他母親的難受，而跳動著來慰藉她空洞的心？
「對不起呵寶寶，我不會是個好母親，對不起，可能我並不會參與你人生的成長，因為我的存在，會是你的污跡！」賀潞安低聲呢喃著，那麼一瞬間，她以有了一個決定。
塵埃離開陽光，消失無蹤。如生命，沒了陽光，陰暗而萎靡的活著有何用？
既然她不能追隨陽光，那要這種悲慼只會徒傷他人的人生何用？
只待寶寶出世！
願天堂能諒解她曾經的罪，而不至於讓她連死後都要下地獄。
半餉，賀潞安從書桌前起身，換上一套黑色的冬裝，站在鏡子前，看著那個雙眼紅腫，臉頰腫脹的自己時，她啞然失笑。
而在隔壁的書房裡，賀佐一直的站在門邊，看著那道門縫，當賀潞安的身影從門縫中一掠而過時，他一步上前，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潞安!
匆忙而嘶啞的嗓音讓賀潞安的腳步停住了，她轉身看著站在身後的賀佐，他那滿臉的疲倦讓她的心驟然疼痛。
「佐哥哥怎麼了？」賀潞安極力的擠出一個微笑，以表示出昨夜的一切，她早以不在意，可這一笑，牽扯到腫脹的臉頰，疼痛依舊銘心。
賀佐看著賀潞安受傷的臉頰，歉意更深，當他看不到賀潞安的時候，他有滿腹的話語要跟她說，可當她在在他面前時，賀佐發現，他竟然一句話也難以說出口。
賀潞安看著一語不發的賀佐，她淡淡的說道：「佐哥哥，如果沒事，那我先走了，別讓霍醫生等我！」
「你要去醫院？」賀佐猛然抬頭看著賀潞安。
「對！」賀潞安點點頭，現在她只在想著，如何將她和賀佐之間的關係變回原來的毫無隔閡的自然。
「我送你去！」
「不，不用了，斯言會和我一起去！」
賀佐轉身想回書房那外套的時候，卻被賀潞安叫住了，面對賀潞安的回絕，賀佐只能尷尬點頭：「那,那你小心點！」
「嗯！」賀潞安點點頭，越過賀佐的身邊時，她忽然扭頭看著賀佐疲憊的容顏，她伸手覆上了賀佐的臉頰道：「佐哥哥，我不是拒絕你，而是你看起來太累了，好好睡一覺吧！」
「好！」賀佐闔上了雙眼，原來潞安並非是在拒絕他的好意，而是關懷他!
賀潞安收回了手，轉身離開了賀佐的身邊，走過燈光昏暗的走廊，客廳窗戶有刺眼的陽光穿透了進來，白燦燦的一片，讓賀潞安有點睜不開眼。
有些事情，變質了，就在也回復不了原來的樣子，就比如現在她和賀佐的關係。
賀佐回書房的同時，他拿起了書桌上的電話。
跟著她－－－－
簡短的三個字，賀佐扣了電話。整個人躺倒在沙發上。闔上了疲倦的雙眼，不是他不願意相信賀潞安。而是他冒不起失去她的這個危險。
昨夜她的表情讓他感受到她即將離他遠去的危險。
今日她若無其事的樣子，更讓他感覺到恐懼。
斯言開車，賀潞安坐在車後排，當車開出了賀家大門，賀潞安扭頭看著車窗外賀家高貴華麗的大門時，她的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一種無形的重量就快要壓垮她的肩膀。
斯言一直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賀潞安抱著自己的模樣時，她緊急剎車，扭頭看著賀潞安緊張道：「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
咯吱－－－－
賀潞安的不字還沒說完時，車窗外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忽然停頓了下來，幾聲車門開關聲響之後，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圍了上來。
「你們怎麼跟上來了！」
斯言知道，這些人是賀家的保鏢時，她眉頭一皺，賀潞安不是說過，不需要保鏢的麼！
賀潞安看著那群面色冷酷的保鏢時，一抹淒然的笑浮上了容顏，但她很快就沉著了下來，對斯言道：「我沒事，開車吧，別讓霍醫生久等！」
「可是他們！」斯言指了指那群面色依舊嚴峻的保鏢無可奈何道。
他們－－－－
隔著一層車窗，賀潞安看著那些面無表情如同鐵人一樣的保鏢時，她緩緩的降下玻璃，伸手示意讓為首的一個保鏢過來。
「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回去吧，告訴賀先生，午餐我會與他一起共度！」
「這！」
保鏢面有難色的看著賀潞安慘白的小臉，他不知道該聽賀佐的還是賀潞安的好。
「回去吧，賀先生聽到這句話就會放心的了，自然不會為難你們！」賀潞安說完這句話後，緩緩的關上車窗玻璃，並示意斯言道：「斯言，開車！」
「好！」斯言得到賀潞安的指示，她點點頭，再度啟動發動器，原本攔在車窗前的保鏢們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車開出一段路之後，斯言看了看後視鏡，發現那些保鏢真的沒有跟上來的時候，她暗暗揣摩了一下賀潞安剛剛跟保鏢說的那句話的意思後，無奈道：「可能是賀先生擔心小姐你的安危！」
賀潞安靠著車座，微微仰起頭，闔上了雙眼，沉吟了許久才開口：「佐哥哥對我沒了信任和安全感！」
「啊？」斯言有點聽不懂賀潞安這句話，但是她看賀潞安不想在開口的樣子時，她也不想在問下去，只能埋頭專心開車。
賀潞安一直閉著眼睛，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著。佐哥哥在怕什麼？她不會自動離開他，至死都不會，除非他開口讓她離去時，她會連沾染了她氣息的塵埃一併帶走。
第一百一十七章攤牌
醫院
斯言去領取產檢的檢查報告，賀潞安一個人呆坐在醫院的走廊裡，她的手安放在肚子上，感受著一點血脈相連的悸動。
路過的行人，忍不住的多看一眼，這個孤身一人挺著肚子坐在這裡，漂亮得不可思議卻一邊臉頰腫脹的女人。
賀潞安並不在意那些眼光，她只是瞇著眼在回味著剛剛在檢查的時候，她看見了那b超顯示器上，她孩子模糊的容顏。
賀潞安笑著對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說道「醫生說，你會是個漂亮的小美人！」現在孩子長大到足以看清五官，雖然模糊，但是賀潞安還是看見了寶寶高挺的鼻樑。
或許是感受到賀潞安此時此刻充滿母愛的欣喜心情，寶寶似乎用腳踢了踢賀潞安的肚皮，這讓賀潞安的眼眸有些許濕潤。
「寶寶啊，既然是小美人就不能這麼漂亮，我們要當個淑女，知道嗎？」賀潞安輕輕的拍了一下肚皮，此時此刻她的笑容，美得就猶如是春天的花瓣。
力昂站在走廊的遠處，儘管醫院的走廊人來熙往，但他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孤身一人坐在長椅上的賀潞安，她低頭和自己肚子叨叨絮絮的樣子，就如同是一座雕塑一般的完美無瑕。
力昂收回了思緒，他眼眸閃動了一下，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他不過是來醫院看望生病的朋友，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碰到了賀潞安。
想想現在雅昊思崩潰的狀態，在看看賀潞安的笑容時，力昂的心溢出了一絲難言的苦澀。
邁開步履，力昂朝賀潞安走過去，原本，他不該在招惹她的，可是忍不住，就算是替雅昊思看看，她過得怎麼樣。
低頭的賀潞安看見一雙黑色錚亮的皮鞋出現在自己跟前時，她猛然抬頭，看見力昂時眼眸微微一縮。
「你的臉！」
力昂在賀潞安抬頭的瞬間，看見了她腫脹的臉頰時，他的心驟然一緊。
「力，力昂，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賀潞安換亂的用手擋住自己的臉頰。
「賀佐打你？」
力昂看著賀潞安躲躲閃閃的樣子時，他眉頭一皺，賀潞安腫脹的臉頰上，明顯還有沒來得及消退的指痕淤血時，他不由怒吼而出。
「沒，沒有，我自己撞的！」賀潞安不知道為何，面對力昂的怒喝聲，她有點心虛。
「該死！」
力昂死死的咬住了後槽牙，雅昊思將賀潞安留在了賀佐身邊，是因為賀佐比誰都愛護賀潞安，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如果此時此刻讓雅昊思看見一個他以為會過的很好的女人，竟然是這個摸樣的時候，他會不會悲痛不已？
「賀佐對我很好，真的，他對我很好！」賀潞安看到了力昂眼裡的盛怒時，她急忙解釋。
「他呢？他對你很好，就讓你一個人來醫院？難道他不知道你身體是什麼樣子麼！」力昂失去控制的吼叫道，雖然他並非喜歡賀潞安，而是當年聯合雅昊思欺騙她的事，讓他一直耿耿於懷覺得有所虧欠賀潞安。
賀潞安一邊扶住肚子，一邊吃力的站起身道：「不是這樣的，斯言有跟我一起來的，賀佐要跟我來，我不讓他來而已！」
「你小心點！」力昂看著賀潞安顫巍巍站起來的樣子，他忍不住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力昂，謝謝你！」
賀潞安微微一笑，這麼多年，她第一次對雅昊思這個忠誠的狗腿子說謝謝這兩個字。
「謝什麼，當年也是我對不起你先！」力昂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無所謂了，沒有當年那些陰擦陽錯，我怎麼可能感受到到被感受到被情感折磨的滋味！」賀潞安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當一切釐清之後，她雖然愛著雅昊思，卻再也不能與他在一起時，雖然痛苦，可她還是感謝，她和他曾經擁有過彼此的時光，那是畢生最美麗的記憶。
「那就好！」力昂噓了口氣，多年置在他心頭的石頭，似乎咚的一聲落了滴。
「對了，力昂，我看新聞了，瑞士銀行和金誠的合作正式開始了！」賀潞安忽然將這幾日世界頭條新聞說出來。
「對，我在瑞士的工作也快完成，很快就要會z國了！」力昂沉吟道。
「嗯，順利那就好，金誠也應該能從這一次的機遇從新恢復以往的地位！」賀潞安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希望如此！」力昂點頭，他眼底有因為賀潞安決口不提雅昊思的詫異光芒。
「好了，不多說了，力昂，再見！」賀潞安看走廊盡頭，斯言拿著報告單走過來時，她忽然踮起腳尖擁抱了一下力昂之後，淡然的推開他朝斯言走去。
力昂看著賀潞安的背影，欲言又止，原本他還想問她，想不想知道雅昊思現在的狀況，可他怎麼也開不了口，或許賀潞安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兩人，彼此不再有關聯，才是最好的！所以，他這個局外人，又何必多言一句。
而就在走廊的另一個轉角處，一個女人收起手機，嬌艷的容顏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
她一手拿著報告單，一手握著手機，嫣紅的唇瓣微微往上一揚，低聲呢喃：「真是天助我也，不知道賀佐在看到賀潞安這個女人還和雅昊思那邊的人藕斷絲連會不會氣得發瘋，也不知道賀佐在看到她手中的報告單，會不會驚喜！因為她現在肚子裡的，才算是賀家名正言順的血脈！
不過現在，她必須和那佔著賀家少夫人位置的女人，好好的會一會面才是，幾次碰面，她還沒有和她仔細的攀談過呢，應該要去領教一下。
「小姐，剛剛那個人是力昂先生？」斯言和扶著賀潞安一邊走，一邊問道。因為剛剛看見賀潞安和一個男人似乎擁抱了一下，不過她只看見了背影，所以是不是力昂她只是猜測而已。
「你說是就是吧，不過不要告訴佐哥哥，免得他又想多了！」賀潞安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哦！」
既然賀潞安這麼說，那就確實是力昂，所以斯言也不在多說什麼，不過她還是很奇怪，為什麼這一次金誠與瑞士銀行合作派出的代表怎麼會臨時更改成力昂，而據可靠消息傳來的，雅昊思匆忙回z國之後，一直都沒有在公共場合露過面！
當然，這些疑問，斯言是不可能去問賀潞安的，因為這會增加賀潞安的煩惱。
「斯言，還有一個月，我的寶寶就可以出來了！」賀潞安忽然開口說道。
轉移了話題，斯言舒了口氣的同時，她也興奮道：「是呢，也希望小姐你能平平安安，化險為夷，母子平安!」
「呵呵!」賀潞安聽到斯言這麼說的時候，她無奈一笑，剛剛和霍醫生的交談之中，霍醫生已經明確的表明了雖然現在她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的樣子，但是血壓還是出奇的高，所以現在一旦有點風吹草動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她不可能順產，並且還要提前剖腹取出孩子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賀潞安!」
正當斯言打開車門扶著賀潞安準備上車的時候，忽然有個女人呼喚住了她。
賀潞安扭過頭，朝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時，她不由的瞇下了眼睛，儘管現在是冬天，但是瑞士的冬天還是很冷的，但那個叫住她的女人，現在卻不顧嚴寒，穿著一條顏色艷麗的連衣裙，搭配著一雙跟高得極度誇張的高跟鞋。
妖嬈！
是賀潞安對伊蘭晴的唯一印象，儘管伊蘭晴身上的濃郁香水味讓她受不了，但她還是放開斯言的手，朝伊蘭晴走了過去。
「你是伊小姐吧！」賀潞安淡然一笑。
「嫂子記憶真好！」伊蘭晴紅唇咧出了一道猩紅的弧度。
「伊小姐，有事麼？現在天冷呢，我們還要回去！」斯言對眼前這個艷俗的女人沒有什麼還態度，因為在賀家底下人早就議論紛紛，賀先生和這個女人曖昧關係，賀家每個人都知道，似乎也只有賀潞安不知道了而已因為賀老太太在就吩咐過了，不許透露給賀潞安知道。
伊蘭晴並沒有去看賀潞安身邊這個態度有點囂張的賀家下人，她只是直勾勾的看著賀潞安腫脹的臉頰後，裊裊說道：「或許要耽誤嫂子一點時間，我們談一下吧！」
「我們似乎不是很熟悉，因為沒什麼好談才是！」賀潞安疑惑的看著伊蘭晴道。
「有，我們共同的話題，就是賀佐！」伊蘭晴瞇下眼睛，看著賀潞安紋絲未動的表情，她不由在心底冷笑了一下。
「有什麼好談的，小姐，我們回去啦，您不是才說過要和賀先生一起吃午餐的麼！」斯言看著伊蘭晴的表情，就知道這個女人來者不善，賀潞安肯定要吃虧的了。
「佔不了嫂子多少時間的！」伊蘭晴瞪了一眼斯言後，伸手抓住了賀潞安的手腕。
「誒，你幹什麼，快放手！」斯言看伊蘭晴竟然抓著賀潞安的手腕時，她頓時尖叫道。
「無禮的下人！」被斯言這麼一喝，原本就看斯言不順眼的伊蘭晴，揚手就朝斯言打去。可這一巴掌卻沒能打出去，因為她的手，被賀潞安抓住了。
「夠了！」賀潞安眼瞼如同冰封上一沉薄霜，讓原本囂張的伊蘭晴有那麼瞬間顫抖了一下。
賀潞安看著伊蘭晴，原本她知道伊蘭晴和賀佐的關係，所以她覺得，既然是賀佐哥哥喜歡的女人，那這個女人肯定是有所優勢！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女人囂張跋扈，艷麗卻低俗，佐哥哥為何會看上這樣的女人？
而伊蘭晴被賀潞安看得渾身不自在，但在她反應過來後，她揮開了賀潞安慘白纖細的手腕後，低沉道：「嫂子，難道你就不能賞個臉？」
「小姐，不要跟她去!」斯言不放心的抓住了賀潞安的手臂。
賀潞安的眼神一直都看著伊蘭晴，隨即沒有理會斯言的勸住：「斯言，你在車裡等我！」
「還是嫂子夠爽快！我先去那邊咖啡廳等你！」伊蘭晴冷笑著說完之後，扭著水蛇腰娉婷裊娜的離去了。
「小姐，不要去，那女人不是個好東西！」斯言依舊不放心的說道。
「在不好的東西，也不會吃人對不對！」賀潞安拍了拍斯言的肩膀，如同在安慰，隨即她也轉身跟隨著伊蘭晴的腳步而去。
對於這個女人找她是什麼目的，賀潞安心裡是有譜的，所以並沒有什麼好畏懼的。
咖啡廳
賀潞安坐在伊蘭晴面前，一字未發，她想知道，伊蘭晴會怎麼開口。
「嫂子，喝點什麼？」伊蘭晴描畫精細的眉眼微微閃動著光芒，看著賀潞安，雖然看起來瘦瘦弱弱，又懷孕，弱不禁風的樣子，不過剛剛抓住她的手腕時，那氣場還是不錯的。
賀潞安輕描淡寫道：「我時間不多，你將你想說的話，直接說出來吧！」
「嫂子的孩子就快出生了吧！」
「嗯，下個月！」
「好快，我的還有九個月！」
伊蘭晴若無其事的話語，讓賀潞安瞬間愣住了，她有點不明白，伊蘭晴這句話的意思。
「我懷孕了，是賀佐的！」伊蘭晴看著賀潞安困惑的樣子，她乾脆從包包裡掏出檢查報告推到了賀潞安面前，然後替自己點了跟香煙。
賀潞安並沒有去動伊蘭晴放在她面前的檢查報告單，只是伊蘭晴吞雲吐霧的樣子讓她皺下了眉頭，這一刻厭惡兩個字寫滿了賀潞安的容顏。
「你說我該怎麼辦吧！」伊蘭晴猛吸了口煙，對於賀潞安這種紋絲不動的態度，她有點焦躁。
「你說說，你想怎麼辦吧！」賀潞安依舊輕描淡寫的說道。早就知道賀佐和伊蘭晴的關係，所以，打擊也不是很深。
伊蘭晴聽到賀潞安這麼一說時，她撇嘴一笑：「我希望你離開賀家！」
「憑什麼？」賀潞安依舊冷靜，這一刻她真的想看看，賀佐看上這個女人那裡了？
「憑你懷的是別人的孩子！」伊蘭晴掐滅的煙頭，雙手環胸，冷笑的看著一臉鎮定的賀潞安，頓時慌亂在了她的面前。
賀潞安沒想到伊蘭晴竟然連這些都知道，難道賀佐連這個都跟這個女人說了麼！
伊蘭晴繼續道：「你讓賀佐很痛苦你知道麼，你明明就不愛他，為什麼要佔著他身邊的位置？所以，你最好是離開，沒理由讓我和賀家的親骨肉流離在外！」
賀潞安一直在穩住自己的情緒，她看著伊蘭晴道：「賀佐知道麼？」
「我還沒告訴他！」伊蘭晴實話實說道。
「行，告訴賀佐，他要怎麼做，我都聽他的！」賀潞安說完這句話後，豁然起身，推開椅子準備離去。
「賀潞安，你真的一點都不愛賀佐？」伊蘭晴跟著站起身，嘲諷的看著賀潞安，她知道，這個女人就快要撐不住了！
賀潞安冷然笑道：「伊小姐，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也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情!」
「你!」伊蘭晴被賀潞安的話嗆了一下，臉色相當的難堪。
「只不過我很意外，賀佐竟然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賀潞安說完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咖啡室。
對，伊蘭晴說的沒錯，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愛賀佐。所以當知道賀佐在外有女人這件事情後，她沒有如同當初孟潤曦知道她和雅昊思的關係時，所作出的瘋狂。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強烈對比。
當然，也因為不夠愛，所以知道伊蘭晴懷孕了的時候，賀潞安竟然鬆了口氣。
她在意的是，賀佐能否能將加諸在她身上的愛轉移掉。
只要他讓她走這句話一出口，她會連帶有她氣息的塵埃都一併帶走。
她本來就不夠愛他，何須痛苦，何須瘋狂，她要的只是解脫。
所以，她該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