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我愛你,至死不渝 文 / 春花秋開
「你醒了!」
賀潞安正黯然悲傷的時候,孟潤曦無聲無息的走了進來。
賀潞安淒然一笑:「你是來看我,知道被耍後的狼狽樣子麼!」
「才不是,我父親本來就住在這家醫院,我碰巧路過!」孟潤曦的聲音裡多了些許淡然。或許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她明白了,有些事,強迫不來,或許放手會更好。
「我不想看見你!」賀潞安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她沒有理由原諒孟氏父女,尤其是孟潤曦。
孟潤曦看著賀潞安蒼白的容顏,她淒然一笑,在賀潞安的身邊緩緩坐下來,她說道:「我代我父親跟你們俞家道歉!」
「道歉有用麼!」賀潞安瞪了一眼孟潤曦。
孟潤曦依舊淡然:「有總比沒有的好,父輩的事情,你看看如今我爸爸的下場,他活著比死還難受,這總該扯平了!」
「你來就是想替你父親開脫?」賀潞安皺著眉心,有點不耐煩。孟家沒有任何理由開脫自己的罪名。
「不,父輩的事情,沒理由干涉到我們,我來是想來釐清我和你的恩怨!」孟潤曦看著賀潞安一字一句的說著。
「呵呵,我和你的恩怨!」賀潞安笑了,一顆眼淚劃出了眼眶,她和孟潤曦的恩怨,全部來至雅昊思。
孟潤曦繼續說道:「賀潞安,我妒忌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身在福中不知福,身在福中不知福!」賀潞安懵了,眼淚住不住,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一想到雅昊思就那麼容易的掉下了眼淚。
「賀潞安,雖然昊思傷害過你,這是事實,但這全都是因為他愛你,他幾乎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你身上!」
「不要在說了!」賀潞安忽然大聲的何止住了孟潤曦繼續說下去,她怕她會在這個女人面前崩潰。
孟潤曦沒有停住,她抓住了賀潞安的手瘋狂道:「賀潞安,我只想告訴你,我們的恩怨跟雅昊思沒有一絲半毫的關係,我對你犯下的罪,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所以,現在我請你救救昊思吧,他真的是無辜的!」
「別說了,我要怎麼救,我該怎麼救昊思哥哥,現在說這些有用嗎!」賀潞安發了崩潰了,住不住的嚎啕大哭。
「一定會有辦法的,賀家的勢力那麼大,一定能救昊思,我不要昊思替我頂罪啊,可是現在我的話基本都沒有人信!」孟潤曦苦笑不得的說道,因為雅昊思那般隆重規格的召開記者會坦白罪行,現在她貿然去自首,是沒有人信她的。
「走啊,我不想看到你!」賀潞安尖叫著。
「賀潞安,你聽我說!」孟潤曦見賀潞安這般模樣時,她著急上前,想要穩住賀潞安。
「走開,我不想見到你!」賀潞安嘶啞的哀嚎著,她此時此刻心中那種洶湧的疼讓她受不了。
孟潤曦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因為下一次她不知道該如何見到賀潞安了,現在能救雅昊思的人或許這有賀潞安,所以她不會放棄的。
「你幹什麼!」
門口忽然傳來男人的怒喝聲,孟潤曦一愣,回過頭來,看見了賀佐一臉憤怒的站在了門口。
「孟潤曦,你怎麼在這裡!」賀佐走上前來,伸手將孟潤曦從賀潞安的身邊推開來。
「哥哥,讓她離開這裡,我不想看到她!」賀潞安將臉埋進了被子裡,她看見了孟潤曦,心中的疼更加的翻湧而起。
她是昊思哥哥的妻子啊,這叫她如何面對。
「孟小姐,請你離開!」賀佐吸了口氣,他受不了賀潞安那麼悲傷的樣子。
孟潤曦似乎還沒有死心,她想在上前一步,卻被賀佐攔下了,賀佐不在顧及身份及地位,拽起孟潤曦就往病房外走。
「賀佐先生,請放手!」門外,孟潤曦大聲的呵斥道。
賀佐吸了口氣,他指著孟潤曦道:「不要在來找潞安,要不,你別想金誠能留到明天!」
賀佐這一句話,直接戳到了孟潤曦的心尖上,雖然這一次事件,因為雅昊思出來認錯,外界普遍將同情的眼光看向她這個所謂的受害者,在雅昊思將名下所有股份轉給她之後,金誠股價依舊是在瘋狂的下挫,可還不至於還慘的地步,所以這一陣子她一邊照顧著癱瘓的父親,一邊努力的回復了金誠的運作,雖然很辛苦,但是她一定要留住雅昊思傾入所有心血的金誠集團。
賀佐見孟潤曦愣住了的樣子,他怒喝一聲:「滾!」
賀潞安是孟潤曦現在覺得唯一能救雅昊思的人,看時看賀佐和賀潞安的態度,孟潤曦忽然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可不管如何,她都不會放棄,不會放棄雅昊思,錯的人是她,報應也該全部由她來承擔——
避開所有媒體的耳目,賀潞安悄悄的出院回到了住所休養。
酒店房間內,賀佐的視線一直就沒有離開賀潞安,他看著她恍恍惚惚的樣子,一種前所未有的疼襲擊著自己的心。
賀潞安回過頭,發現賀佐一直在看著她的時候,她淡淡的說道:「哥哥,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別胡思亂想!」賀佐無奈起身,扭頭看了看站在一邊同樣一臉不安的斯言,給了她一個眼神。
賀潞安現在的情緒這麼不穩定,他總是放心不下,所以,他示意斯言要時刻注意賀潞安。
「斯言,你也走吧!」賀潞安沒有給賀佐任何機會。
「小姐!」斯言焦躁的看了眼賀佐,她沒想到賀潞安也會對她下了逐客令。
「我沒事!你們不要擔心!」
「好吧,斯言,我們走!」賀佐無奈,伸手招呼斯言一起出門了。
「你留在這裡吧,記住千萬不要讓潞安一個人出去!」出了門賀佐叮囑斯言道。
「好的,我知道!」斯言點點頭。
屋內,悄無聲息,賀潞安坐在沙發上,呆滯的猶如是個被安放在沙發上的玩偶。她睜著空洞的眼睛,淚水洗刷過蒼白的容顏。
一種冷,讓她縮在了沙發上,用手圈住自己,企圖想讓自己感受到一絲的溫暖。
可是事與願違,那種冷是從骨頭裡散發出來的。
宴青與孟潤曦的話一直的在她的耳邊迴繞著,她的思緒混亂得隨時都可以讓她崩潰,心疼同樣的隨時隨地的能讓她發瘋。
該怎麼辦?
賀潞安從自己的懷抱裡抬起頭,迷茫的視線忽然接觸到了桌几上的一部電話。
她知道是雅昊思的,那天被她砸了之後,雅昊思並沒有撿回去,而是一直扔在哪裡,被斯言收拾起來,放在一邊,等候處理。
賀潞安想起了那天早晨,雅昊思拿著那手機曖昧而邪惡的嘲笑他,到最後的不歡而散。
忍不住的,拿過手機,按下開機鍵,手機屏幕一閃,手機竟然還有電量的存在。
調出音頻,賀潞安聽到了屬於自己親口說出來的胡言亂語。
沒有因為那些曖昧的呻*吟而羞惱,而是一句話讓賀潞安一愣。
雅昊思像是在逼供一樣的逼問她愛不愛他。
而她的回答是,不知道!因為他們兩個人太像!
他們兩個人太像!
太像。
賀潞安的手一鬆,手機掉落在地毯上,發出咚的一聲,猶如賀潞安此時此刻的心身。
她忽然想起了,那還在少年時的歲月,雅昊思笑起來,溫煦得猶如陽光,那麼的溫暖人心,擁有著能讓人一瞬間就愛上他的魔力。
她怎麼就忘記了,她愛過雅昊思,是因為他的笑容,如同一抹陽光一樣讓人想要追隨一輩子。
可當這陽光忽然消失,面對雅昊思對她做出的殘忍折磨,她忘記了她愛上他的始源。
而當宴青這抹陽光出現的時候,她迫不及待的就愛上了,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她愛上了宴青,因為他的笑容。
因為宴青的笑容像足了雅昊思,讓她刻意忘懷對雅昊思的愛得到了釋放。
所以,她才會愛宴青,愛得那麼義無反顧。
她把宴青當成了替身了。
原來她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雅昊思的愛。
可是,為什麼要到現在,才醒悟。
為了一個騙子,一個替身,她竟然將雅昊思送至絕境。
賀潞安全身無力的靠著沙發而坐,她的靈魂彷彿是被忽然的醒悟抽空了,她睜大了雙眼,想起了那時,她在雅昊思身邊時的悲傷和絕望。
那是對雅昊思愛變無能為力的絕望。
那時對雅昊思不在愛她而悲傷。
縱使傷害歷歷在目,可她看到了那時她對他恨之外的一絲奢求。
如果在宴青還沒出現的時候,昊思哥哥能抱住她,給她一絲絲的愛,那她不可能會絕望的愛上別的男人。
賀潞安不敢在想下去了,她闔上眼眸,整個室內只有她的呼吸聲。
「然然!」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賀潞安的身邊響了起來,讓賀潞安猛然睜大了雙眼,她知道,這不是幻覺。
是手機,雅昊思的聲音是從手機裡傳出來的,是那個令人尷尬的錄音。在停止了一大段之後,才開始的。想必雅昊思在說這些的時候,是想了很久。
「然然,我不知道你能否聽到我說的話,可是我還是想說,因為不說就在也沒機會了!」
「呵呵」
雅昊思低啞而極富磁性的優雅笑聲傳了出來,賀潞安幾乎能想像得到,當時雅昊思躺在床上,看著她睡過去的樣子時,滿臉笑容的樣子。
「我知道,你恨我的無情,扼殺了你的一切!所以那天,你掐著我的脖子,想殺了我,我並不驚訝!」
聽到雅昊思說這句話的時候,賀潞安忽然想起了那日在俞家莊園,她掐著雅昊思的脖頸,幾乎是用勁了自己的力量,可當雅昊思哼起了一段曲子的時候,她那雙滿懷仇恨的手竟然鬆開了。
「我對你的傷害是事實,我不能辯解,所有的錯也是我一手造成,可我不想要你總被那仇恨控制住,所有的事情,要有一個結果!」
所有的事情都要一個結果,賀潞安吶吶的重複著這一句話,他背負了所有的罪名,這就是他想要讓她看見的結果!
「天亮之後,所有的事情將會落幕,在我承當起所有錯誤時,然然對你說聲對不起的同時,我還想跟你說,我愛你,至死不渝!」
我愛你,至死不渝----
賀潞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愕然了,眼淚住不住的湧了出來,為什麼,他早不說!為什麼他要偷偷摸摸的說?她有可能一輩子都聽不到。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現在才聽到!賀潞安壓抑不住的大哭了起來。
我愛你,至死不渝!這句話,幾乎一瞬間就抹平了雅昊思之前對她的折磨所造成的心傷。
她消失了的陽光,瞬間再度在心頭恢復,與宴青無關,更無關任何雜質,那只是純粹的陽光,讓她冰封的血液頓時沸騰。
「賀潞安,就算你聽到這段話,也請你忘了我!」
雅昊思的聲音到這裡結束了,賀潞安聽到這句話時,她分明聽到了雅昊思沙啞的嗓音因為哽咽而顫抖,可想而知,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是多麼的難過。
昊思哥哥,忘了你,我做不到!
賀潞安忽然抓起了手機,站起身,奪門而出,她回去一個地方取回一個東西,然後去見他。
「小姐,你去哪裡?」
門口的斯言見賀潞安出來了,並且滿臉淚痕,眼眸紅腫的樣子,她驚慌的攔住了賀潞安的去路。
「讓開斯言!」
賀潞安的聲音冷冽冰霜,讓斯言心驚,但是有任務在身,她不能就這樣放著賀潞安走。出車禍的時候,賀佐已經對她發了一通大火了,要是現在賀潞安在出點什麼時,賀佐估計會直接將她殺了的。
賀潞安似乎看穿了斯言的顧忌,她低沉道:「放心,斯言,現在我絕對不會讓我受到任何一絲傷害!」
「那你是要去哪裡?我跟你去!」斯言一時口快的說道。
賀潞安深吸了口氣,看著斯言道:「幫我安排,我要見雅昊思,秘密,不要讓哥哥知道!」
斯言一愣,但是看著賀潞安的表情,她似乎懂了,於是她點了點頭道:「好,我立刻去辦!」
「辦好了之後,來俞家莊園找我!」賀潞安丟下這麼句話後,轉身就走了。
俞家別墅,因為人去樓口,大門口的落葉讓原本奢華得讓人驚歎的莊園多了一份蕭條和淒清。
梅姨打開門,看見賀潞安站在門口時,她一愣,急忙走出來道:「賀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賀潞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梅姨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苦楚。
「我看新聞,說你出車禍了,可嚇死我了!」梅姨走上前,對賀潞安左看看右看看,見賀潞安沒受什麼傷害時,她順了口氣。
賀潞安受不了梅姨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她忍不住開口道:「梅姨,你怪我麼!」
「怪你什麼!」梅姨苦笑,她都聽力昂說了大概,也知道了所有。
「是我讓昊思哥哥淪落到那地步!」
賀潞安的一句昊思哥哥讓梅姨眼前一亮,可興奮在她眼底一下子就消逝了,她哀歎了口氣道:「總裁是有錯,不能怪你!」
賀潞安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滑出眼眶,她忽然一步上前,抱住了梅姨,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從熟悉她和雅昊思的人身上找尋點溫暖。
梅姨被賀潞安這麼一抱,她便愣住了,不過她滄桑的容顏也露出了一絲的欣慰,總裁那樣付出或許也值得了,因為或許,賀潞安已經回到了以前那個善良的小姑娘了。
「我能進去看一看嗎!」賀潞安哽咽的問道。
「當然能,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家!」梅姨點點頭道。
當賀潞安走進了俞家別墅,儘管門外一片蕭條,可屋子裡被梅姨打掃的纖塵不染,客廳角落裡,台階上的那架白色的鋼琴刺疼了賀潞安的眼睛。
她走過去,打開鋼琴蓋,就那麼站著,她想起了少年時,雅昊思抓著她的手,教她彈奏出一曲曲美妙的夜曲,她想起了那個慈善酒會,她和雅昊思帶著對彼此的仇恨而在此連彈。
一切的一切都跟在做夢一樣。
賀潞安的指尖輕碰著彈性十足的琴鍵,一瞬間的悅耳的音符便在屋內響起。
可這些音符就像是利劍一樣的一個一個的劃破了賀潞安的心臟,讓她在也忍不住的趴在了琴台上,悲傷的哭泣。
梅姨在也看不下去了,她是見證了雅昊思和賀潞安那段相愛卻相殺的愛情。她是這一場幾乎已折磨對方為樂的愛情方式的見證者,她知道這兩人是彼此相愛的,可她卻無能為力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