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禮物背後的意義 文 / 萍水落秋
音樂結束，沐小北不顧腳下的疼痛，硬的掙開了左司然的手。她看他的眼神，帶著一種不恥，一種凌厲。在那一瞬間她就已經給他訂了罪。
司儀慢慢的上台，眼光不其然的劃過還殘留在台上的那一大片綢質裙擺，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只不過眼神卻對著袁奶奶，投去一記眼光。
沐小北雖然極力的克制住，但此時卻仍然氣喘呼呼。她站在舞台中間，如同一隻天鵝一樣高傲的站在那裡。黑白分明的大眼，凌利而又帶著仇恨的看著台下的肖晴。
袁奶奶順著她的眼神也看向肖晴，在看到肖晴臉上那細微的動作，心裡不勉也有些瞭然。
汪傲非起先並不知道舞曲中間的那一段意外，只是，後來沐小北不尋常的舞步，他卻也發現了其中的貓膩。這會兒順著那一記冰冷的眼光，他頓時也明白了個大概。狠狠的瞪了肖晴一眼，肖晴卻仍然在那裡裝可憐。
「你這樣會傷了自己的。」左司然看著被沐小北掙開的手，此時，他的心裡不由得有著異樣的疼痛。沐小北的眼神，如同一根又尖又細的針一樣，剌入他的心臟。以入的歲月裡，他一向自傲。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向沐小北一樣，走進他孤獨的心裡。可是，今晚在這個舞台上，他卻被她征服了。
「我說了，不用你管。」毫不留情的，沐小北手一伸，直接往司儀的旁邊走去。眼光狠狠的瞪了左司然一眼。
在沐小北的眼裡，他壓根就是一個無賴，都已經和肖晴一夥毫不留情的對她做出傷害的行為，這會兒又裝什麼好人。
台上的種種，袁奶奶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只不過，她更生氣，更想為沐小北出氣，此時絕對不是最佳時機。
靜靜的給袁永宏投去了一記眼光，袁永宏會意般的對著她點了點頭。袁奶奶這才慢慢的起身，往台上走去。
「剛剛二位的舞蹈可以說是空前絕後的精彩，現在我們有請袁奶奶上來給二位送上禮物。」司儀站在一邊，很盡職的說完場面話。
袁奶奶慢慢的往台上走，另一邊的管家也把事先就準備好的禮物拿著往台上走。
對於左司然，袁奶奶自然也不陌生。萬里集團的少東，只可惜在喪母之後就另取一房而無法釋懷。至今看著左胤然年事以高，他卻仍然不肯回去接手集團的事情。
從這件事情上，不難看出這個人是一個不失個性的人。而且還善惡分明。也正因為這樣，袁奶奶才更加想不通，這樣的他是出於什麼理由而這樣整沐小北。而那個女孩子，袁奶奶不經意搬的抬頭看了看肖晴，她又是什麼身份。(安妮在和汪傲非談的時候，袁奶奶並不是很喜歡。也正因為這樣，對於她身邊的人她也沒有多加關心。自然不認得肖晴了。)
袁奶奶慢慢的舞台走去，一直到走到沐小北的身邊這才停住。他抬起頭默默的跟左司然打了個招呼，這才熱情的轉身抱著沐小北：「孫媳婦兒，你給奶奶的禮物。奶奶很高興。來，肖管家，把禮物拿上來。」
肖管家聽到袁奶奶的指示，忙把拖盤拿了上去。
隨著袁奶奶手一揚，只見拖盤上面正放著一把車鑰匙。
眾人看到這個，倒也不意外。袁家本身就是有家底的人，而今天能到這裡參加宴會的人更是非富則貴，袁奶奶出手想必也不能太過小氣。
只是，拖盤裡明明只有一把鑰匙，而此時在她眼前的卻有二個人。沐小北看到袁奶奶的眼神，也不知為什麼，心裡隱隱的覺得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果然，袁奶奶先是微笑的跟左司然來了個擁抱，而後又直接把鑰匙大方的交到他的手中。
「奶奶，這禮物我不能收，今天這舞是沐小北跳得好。」沒有接過袁奶奶手中的鑰匙，左司然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沐小北。
由於是在袁奶奶面前，沐小北只是諷剌的抬了抬嘴角，出口道：「我剛剛都說了這舞是給袁奶奶的禮物，自然不能再收袁奶奶的東西。」
「嗯，小北說得對。司然啊，這禮物既然是奶奶送的，你就收下吧。至於小北……」袁奶奶看著左司然，又看了看沐小北，拉長了尾音。台下的眾人看著台上的袁奶奶，不由得也帶著一絲好奇。
袁奶奶對沐小北的喜歡，從她的種種動作根本不難看出。只是……
「就像小北所說的，她今天這舞是給奶奶祝壽的禮物，那麼奶奶也想當著大家的面，送小北一份禮物。」說著，她突然從她的手腕取下一精靈剔透的鐲子，拉著沐小北的手當著眾人的面就要套到她的手腕裡面。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氣氛一時間變得嚴肅了起來。袁奶奶此舉，不是正意味著……
看著袁奶奶的動作，袁永宏不由得心臟也拉了起來。只希望沐小北能順了袁奶奶的意，收下這件禮物。
從在台下的汪傲非看到這個情型，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在一瞬間變得鐵青。就連放在腿上的手也不自覺收緊。袁奶奶的意思如此的明顯，沐小北不可能不知。
站在台上的沐小北顯然也沒有想到袁奶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樣做，她的舉動所包含的意味再再明顯不過。她如果今天收了袁奶奶的禮物，那就等於是間接的接受了袁永宏，但如果不收，在這樣的場合，乞不是當眾拂了袁奶奶的臉面。
袁奶奶把手鐲脫了下來，拿在手心。一隻手抓著沐小北的手，另一個只手慢慢的把鐲子往下放。
沐小北站在舞台中間，此時顯得是孤單無助。
此時，她的心裡異常的矛盾。怎麼樣處理袁奶奶的這份厚禮讓她很是為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陪汪傲非來能加這個宴會，會惹出這麼多的事情。此時不止是頭痛，連腳都痛得厲害。
抬起頭看著袁奶奶，沐小北的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抬起頭，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台下掃去。
袁永宏嘴角含笑，眼中有著期待。汪傲非緊撇著嘴，神情高深莫測。而肖晴，卻是嘴角帶笑，一副勝利的嘴臉。
看著那越來越接近自己手腕的鐲子，沐小北的腦子不由得千頭萬緒。眼角微瞇，心裡瞬間有了主意。
只是，就在她想把手收緊的時候，身邊卻傳來一個帶笑的聲音。緊接著她只感覺到腳下一痛，瞬間出於本能的驚呼出聲。
左司然就站在沐小北的身邊，清清楚楚的看著袁奶奶的所有動作。他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裡究竟是怎麼回事，突然像是發了酵般的難受。不，他不能，不能在自己還沒有弄清楚自己對沐小北的是什麼感覺的時候，就讓袁奶奶在她的身上貼下標籤。
微笑的向前，他看著袁奶奶，又看著沐小北，慢慢的蹲下身子。
汪傲非站在台下，看著台上的一切，眼裡閃過種種複雜的情緒。看著手鐲離沐小北的手越來越近，他也不由得站了起來。
左司然的手握上沐小北扭到的腳裸，用力的量下去：「，袁奶奶，您看沐小姐腳上的傷腫得這麼厲害，還是先去醫院看看的比較好。」
腳下傳來的疼痛讓沐小北整個身子不由得一抖，也正是這一抖，讓袁奶奶已經要套進去的手鐲偏了一分。
左司然蹲下身子，手輕輕的按上沐小北腳上腫起的地方。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沐小北的袁奶奶。
心不由得鬆了口氣，那原本想反抗的心也放了下來。
袁奶奶怎麼也沒有想到左司然會來搞破壞，剛剛她在台下看得清楚，這左家的小子顯然是幫著台下那丫頭，對沐小北沒有半分好感。可是現在他這樣做，又是什麼意思。
狠狠的瞪了左司然一眼，袁奶奶這才不動聲色的收回手，語氣和葛的詢問著沐小北：「小北，腳怎麼了？」
「袁奶奶。」她和袁永宏一開始就注定了沒有結果。七年前的事情改變了太多。袁奶奶的期待，恐怕她是沒有辦法辦到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總感覺自己對他們有所虧欠。更何況，此時此刻，她的心裡還掛念著另一件事情，她孩子的父親，正是她最好的朋友，袁奶奶的親孫女，袁永宏的親妹妹。袁依依所愛的男人。
一切的一切是這麼的亂，以至於讓她一向善於思考的腦子也打起了結。
感情原本就不是一道容易的題，而此時更是讓她感概萬分。
「傻孩子。」袁奶奶在心裡歎氣，看來自己的孫子沒有這個福份。伸手輕輕的摸了摸沐小北的額頭，袁奶奶望著台下，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汪傲非，又看了看袁永宏。對著站在一邊等候的左司然道：「小北就麻煩你了。」
她老了，年輕人的事情只能讓年輕人自己解決。好與壞，到最後怎麼樣，也只能靠他們自己去爭取。只是，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如果可以，她倒想讓沐小北當自己的孫媳婦兒。
「奶奶放心。」左司然輕快的對著袁奶奶點了點頭，轉身扶著沐小北，對著她眨了眨眼，讓她放心。
袁永宏的心裡有些失望，袁依依在看到沐小北被左司然扶著走下來時，不由得已經緊張的往她跑去。
「小北。」看著沐小北被左司然扶下台，袁依依立馬跑了過去。她直接把左司然的手擋開，拉過沐小北，狠狠的瞪了左司然一眼，語氣很是不屑：「放手，小北交給我就好。」
她剛剛在台下，可是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其間包括他對沐小北所做的種種小動作。
她袁依依一向是一個記仇的人，不管他左司然是什麼原因，可是，她和他的這個梁子可以說是結定了。
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的朋友。
「袁小姐。」看著袁依依你只母雞一樣的護著沐小北，左司然不由得眉頭一皺。他此時對沐小北的在意，是出自真心，並沒有半分虛假。
「少在這裡假慈悲，剛剛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有事。姓左的，今天你對小北的這筆帳我現在沒時間跟你算，但早晚會跟你要回來。」袁依依顯然是不肯善罷甘修。
「我懶得理你。」
被左司然扶著走下台，面對著著急的袁依依沐小北回以一笑。眼神卻是不由自主的越過袁依依看向她不遠處的汪傲非。面對著如此關心自己的袁依依，沐小北的心裡越發的難受。
她幾乎把自己逼進了絕境。一邊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一邊卻是逐漸在她心裡佔有一席之地的汪傲非，也極有可能是她孩子的父親。面對著這樣複雜的情況，沐小北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
隨著她心裡對汪傲非的在意越來越深，她的心裡就越發的迷茫。接下來，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做到真的二全齊美呢？而哥哥？她又要把他放在什麼樣的地位。
感情的事情如果能夠讓理智來支配，那該有多好。
看著沐小北呆愣愣的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去，左司然也不再理會袁依依，直接拉著她的手關心的道：「小北，我這也算是將功補過，交個朋友。行嗎？」
撫開左司然的手，沐小北笑得很是傷感。
將功補過，交個朋友？她沐小北何得何能，交他這個朋友。
說她任意妄為也好，說她沒心沒肺也罷。但是此時，她真的沒有辦法再虛偽的偽裝自己，呆在這種地方。
想也沒想，她甩開左司然，不顧腳上的疼痛直接往外跑。
「姓左的。」袁依依看著沐小北這樣，心裡又急又惱。手更是抓緊左司然的手。
「放開，我現在沒空理你。」左司然看著沐小北這樣，心裡不由得很是擔心。他再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把袁依依的手甩開，追了出去。
汪傲非自沐小北走下台就一直在注意著她。這會兒看著她往外跑，他想也沒想起身追了出去。
袁永宏神色匆匆追出去的二人，站起來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抬起頭看著袁奶奶那示意的眼神，他內斂的搖了搖頭，坐了下來。
他還有他的責任，而今天，是袁奶奶的生日，他做為袁家的長孫，說什麼也不能放任著樣的場面不管追出去。
……
沐小北形式匆匆的跑了出來，汪傲非跟在她的身後，眼見著她的人才閃出大門，轉眼卻已經不見人影。
就差那麼一步，看著她在自己眼前消失，他不由得對著黑漆漆的外面叫道：「小北。」
沐小北因為為袁宅原本就不陌生，這會兒心裡堵得厲害，直接出門左轉，往小花園跑去。
左司然雖然跟在沐小北的身後，卻還是比汪傲非晚了一步。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汪傲非對著外面叫道。
「沒追到？」眼見著沐小北轉眼沒了影子，左司然卻是不惱，他就那樣站定在汪傲非的身後，語氣顯得很是輕鬆。
「不關你事。」轉過身，汪傲非顯然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直接往外走去。
左司然看著他的背景，笑了笑。卻沒有立刻回去，而是跟著汪傲非的腳步往外走。
汪傲非看著黑漆漆的外面，直接往大門走去。只是，當他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又折了回來，往小花園走去。
沐小北不顧腳下的疼痛，沿路直跑。一直跑到以前和袁依依經常坐著聊天的椅子時才站定下來。
看著面前熟悉的東西，她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心裡越發的難受。
一轉眼就已經近十年的光影，她記得讀書的時候，她常跟著袁依依回來，二人最喜歡坐在這裡，談天說地。
就連第一眼見到袁永宏的時候也是在這裡。只是，事事人非，那次意外卻讓她離開這個熟悉的城市，也間接的隔斷了她與袁永宏的緣份。
對於袁永宏，愛嗎？她其實自己心裡也不知道。只不過，當時的她確實是曾經在意過他。那種感覺或許不關乎於愛情，可以那種打從心底的在意卻是真實的存在過。
而現在，面對著汪傲非，她不由得迷茫了。到底她應該怎麼做。
突然，垂眼的眼簾內猛然出現一雙皮鞋，筆直的灰色西裝包住修長的腿。一條乾淨的手帕出現放到她的手裡。
沐小北慢慢的抬頭，卻見一雙帶著關心與歉意的眼神。當看清楚面前人的五官時，她臉上的怒氣不由得又燒了起來：「拿開。」
「小北。」左司然看著沐小北不友善的樣子，不由得深皺了皺眉頭。眼光順著她的腳看著已經腫起的腳祼，很是擔心：「我送你到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