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算我還你的人情 文 / 孟婆
張揚大受感動，愧疚的將白晶擁入懷中。
白晶懷中的怨嬰，發出咯咯咯的滿足笑容。
葉漓搖頭，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世上，唯有情之一字最難看破，也最傷人。
葉漓啟唇，無奈道：「好了，既然現在話都說開了，你們就別在人世間遊蕩了，過了七七四十九日，就無法再投胎轉世。你們趕緊去投胎吧。」
龍少華皺眉，沉聲道：「就這樣放了他們？」
葉漓挑眉：「不然你還有更好的處置辦法？」
龍少華沉默。
若依他的性子，這怨嬰既然敢動念傷害葉漓，這一家三口，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但是看著白晶與張揚的一番對話，不知為何，龍少華竟也狠不下心來。
看來，我還是殘留著一絲人性的。龍少華忍不住勾唇苦笑。
三個鬼魂瞬間消失無蹤，只剩下滿室狼藉。
葉漓指著地上張揚的屍體問：「這怎麼辦？你怎麼向上面交代？」
龍少華聳了聳肩：「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不必你費心。」
兩人出了審訊室，已是傍晚時分，走廊上只有一盞白熾燈照耀著，將兩個青年男女的身影拖長，遠遠看去，說不出的和諧。
葉漓與龍少華肩並肩的向外走著，兩人都沉默著。
走到走廊盡頭，葉漓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龍少華。
龍少華也停步不前，注視著葉漓，知道她必然有問題要問。
葉漓雙手抱胸，抬頭凝視龍少華：「你……在哪裡學的驅魔術？」
「什麼？」龍少華愕然失笑。
本以為她會問，自己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驅魔，卻沒想到……
龍少華黑眸裡閃過一抹笑意，淡然道：「自學成才。」
葉漓嗤之以鼻，對於這個答案明顯不信，卻沒有多問。
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段不願提及的秘密，既然龍少華不願提起，她就不會再問。
龍少華很無辜，說實話別人總是不肯相信。
「你呢？為何能看見怨嬰和鬼魂？」龍少華打量著葉漓，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普通人是看不見的。
葉漓不但能看見，而且還不害怕。
嗯，這個女人的確不同於常人，他現在對她越來越好奇了。
葉漓挑眉：「你都能對付怨嬰，為何我不能看見？」
龍少華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兩人並肩向前走去，沉默不言。
從警察局離開，龍少華驅車，葉漓坐在副駕駛席上，經過歐尚超市時，葉漓忽然大叫停車。
龍少華不解問道：「怎麼了？」
「去買點菜，你需要吃些有營養的東西，身體才能盡快恢復。」
龍少華一愣，旋即笑了。他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是「身中兩槍」的重點保護對象。
擁擠的超市裡，龍少華推著推車，葉漓挑挑揀揀，兩人不時的低頭耳語幾句，看上去親密無間。
在收銀台排隊買菜時，一對排在他們後面的小夫妻正在打打鬧鬧。
「媳婦，你看前面那對，人家老婆多賢惠，自己動手挑菜，你看你，什麼都是我買，喂喂喂！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打人啊喂！」
「姐看你是活膩歪了是吧竟敢嫌棄我，三天不打你丫就上房揭瓦！」
…………
聽著身後小夫妻打鬧的笑聲，龍少華與葉漓對視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略有些尷尬的眼神，又匆匆移開視線。
葉漓不敢讓龍少華看到自己此刻臉紅的模樣。
龍少華則是勾唇露出了一絲笑意。
媳婦嗎？
這個稱呼似乎還挺有趣的吶。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龍少華看看來電顯示，臉色陰鬱了幾分。
從口袋裡掏出錢包遞給葉漓，道：「你結賬，我接個電話。」說著就走開。
葉漓伸手接過錢包，動作如此自然熟練，就像老夫老妻，而她恍然未覺。
反正這些豬骨頭烏雞牛肉都是買回家燉湯給他滋補的，所以他掏錢也理所當然，葉漓想。
龍少華走到一旁，剛按下接聽，那頭張正遺的聲音就吼起來：「龍少華！你小子在哪？趕緊給我滾回來！」
龍少華蹙眉，一派風輕雲淡：「局長，說話可以不要用吼的嗎？我在哪你無權過問吧，現在是下班時間了。」
「張揚怎麼會死？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值班組的人說你帶了個記者進去，後來張揚就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龍少華淡定道：「怎麼回事？你侄子做了虧心事，被冤鬼找上門來掐死了。局長不信可以隨便查嘛。」
特偵組負責的就是這類詭異案件，局長也早就知道那些異生物的存在，所以龍少華並不打算隱瞞。
「你他媽的少胡說八道！那個女記者老子讓你幹掉你沒幹，你他娘的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幹給老子滾蛋！」
「你這麼一說，我還正有此意。干了好幾年警察也不升職加薪，大爺我累了，不玩了。麻煩你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再見！」
龍少華掛了電話，葉漓已經結賬走過來。
「怎麼了？誰找你？」
「沒誰，一個王八蛋，不用理會。」龍少華淡淡笑著。
說來，他到新城的特偵組也有五年多了。
這五年時間，他都沒什麼變化，儘管可以解釋為衰老的慢，難免有些人會私下猜測。
休息一段時間也好，他也的確累了。
何況聽上去，局長對葉漓還沒罷休，不上班正好可以保護葉漓。
法拉利安靜的在路上疾馳著，龍少華瞟一眼葉漓，忽地淡淡說道：「關於張揚這件事，可以到此為止了吧？我勸你別再繼續往下調查了，水很深。」
葉漓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答話。
她何嘗不知道，順籐摸瓜的話，警察局局長、省長副秘書、甚至省長……都有可能會查出一灘淤泥。
但沒有證據，記者就和警察一樣，不能亂說話。
而那些證據，自己上哪裡找？
抬頭，對上龍少華有些擔憂的眼神，葉漓心中一暖，衝他笑道：「好吧。反正線索斷了，就算我想繼續報道也沒用了，沒有證據。」
然而龍少華沒想到的是，葉漓本打算到此為止，卻以為他被局長開除，於是不依不饒的決定要繼續追查下去。
事情起因在於第二天早晨，龍少華驅車送葉漓上班時，隨口問了句：「你中午幾點休息？我來接你，一起吃午飯吧。」
葉漓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今天不用上班？」
「從今天開始，我解脫了，不用上班了，暫時休息一段時間。好在這幾年攢了不少錢，夠我逍遙一陣子了。」龍少華笑了。
「喂！臭警察，你不會是因為張揚那個事，被你們局長開除了吧？」
「當然不是。」龍少華矢口否認，就算離職，那也是他主動辭職好吧。
「那我問你，你做警察幾年了？」
「五年。」
「你熱愛這行嗎？」
這回龍少華考慮了一會兒，才慎重答道：「談不上有多愛，但至少不討厭吧。」
在漫長的歲月裡，總要找一些事情來做，才能分散注意力，減少孤獨感。
女人，這數千年的歲月裡，他已經有過無數個了，也有過無數次的戀愛。
每一次，對方逐漸老去，而他容顏不改青春無敵。
無數次的故事上演之後，龍少華總算明白，他不適合與生命短暫的人類戀愛。
唯有工作，能讓空虛的心多一些寄托。
特偵組隊長，接觸的都是些靈異案件，也算是他的興趣所在。
沒想到，因為他的這個答案，葉漓認定了他是被開除的，只是出於面子不肯承認罷了。
葉漓認真的看著龍少華，安慰道：「臭警察，雖然我有時候挺討厭你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有做警察的能力和天賦。
我理解熱愛一個行業並為之奮鬥的感覺，做人呢，一定要有夢想。
你既然喜歡，怎麼能就這樣離開？
警察局長是嗎？哼！我一定會查出他的狗尾巴！
昨天有你幫忙我才能獨家採訪張揚，這次，就算我還你的人情吧！」
龍少華無言以對，他總不能解釋說，自己已經在特偵組干了五年，再不離開，別人會發現他一直沒變老的事實。
到了報社門口，車子停下，龍少華照例為葉漓打開車門。
葉漓下車，衝他自信一笑，道：「安啦，放心吧，在家好好休息幾天，我一定會讓你們局長丟盔棄甲的！」
龍少華搖搖頭，笑問道：「你這算是利用職務之便嗎？」
葉漓挑眉：「怎麼，你不喜歡？」
「喜歡。豈止是喜歡，我都有些喜歡你這個人了……」他說著，深情款款的作勢就要上來擁吻。
葉漓慌亂的後退一步，冷聲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先上去了！」
看著葉漓落荒而逃的背影，龍少華素來冰冷的黑眸裡，漸漸暈染開一絲溫情。
葉漓的微博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她在微博上公開徵集有關公安局局長張正遺的任何犯罪證據，沒想到收效甚好。
一個上午，就收到了許多私信，儘管都是些沒有證據的事情，卻可以從蛛絲馬跡開始著手調查。
到了下午，讓葉漓更興奮的事情出現了。
她的郵箱裡，靜靜的躺著一封名為「警察局局長那些不為人知的事」的匿名信，點開之後下載附件，葉漓被震驚得目瞪口呆。
那一張張絕對勁爆的照片，堪比當年冠希哥的艷照門事件，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冠希哥的女人也不過五六個，而這些照片則區分了十幾個文件夾，每個文件夾裡，都是警察局局長張正遺赤膊上陣的照片。
每張照片上，都有標明時間與地點、艷照當事人，便於詳細追查。
更讓葉漓震驚的是，有些照片裡顯然不止一個女主角，兩個女人、三個女人，甚至……居然還有一張是三女二男的群裸照片！
這就是傳說中的群。p嗎？！
葉漓徹底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