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想辦法出府 文 / 流水11
前些日子?那就是楊守錄被杖斃的時候了,千紅淚心下瞭然,隨即出聲道,「你家夫人最近心情都不會好的,你現在雖然不在她身邊,但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暫且只能這樣了,等到過一陣她心情好了,許就將你重新調回清風閣了」。
聽到千紅淚的話,春兒沒有轉好,反倒是眼淚更多,流鳶見狀,她伸手拍了下春兒的肩膀,本想出生安慰的,但是那春兒卻突然驚到了一般,阿的一聲往後退去。
千紅淚眼睛一挑,春兒那邊已是一迭聲的回道,「夫人對不起,夫人對不起……」
千紅淚看著春兒下意識的抱著自己的胳膊,一副保護和防備的樣子,她覺察出不對,隨即給流雲遞了個眼色,流雲邁步上前,輕輕拉起春兒身上的粗布衣裳。
春兒年紀不大,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模樣,身子嬌小,兩隻瘦弱的胳膊上,竟然都是青紫的抽痕。
流雲臉色一變,轉頭看向千紅淚,千紅淚也是一驚,心裡不忍,她出聲道,「是清風閣的主子打的?」春兒抿著嘴,終是點點頭。
流鳶忍不住道,「還說咱們是心狠手毒,我看她才是瘋了呢,春兒還是個孩子,她怎麼忍心下的了狠手?!」
千紅淚挺著身板,出聲道,「流鳶,不得胡說,忘了規矩了嗎?!」
流鳶自知失言,往退到一邊,不再開口。
千紅淚往前走了一步,仔細看了看春兒身上的傷,看起來像是用籐條或是雞毛撣子抽的,傷痕已經成了紫黑色,看來不是這兩天打的了。
眼中露出一絲不忍,千紅淚低聲道,「你身上帶著傷,還去那樣辛苦的地方幹活,怎麼不和管家說呢?」
春兒垂著頭,一副怯怯的樣子,也不吭聲。
千紅淚知道這王府裡面,人人皆是自保,一個園子中的下人,更是不會和旁的人走的太近,以免受到連累。
側頭看向流雲,千紅淚道,「一會兒回去拿一瓶藥,然後去管家那邊打一聲招呼,讓這孩子幹點輕快的活兒」。
流雲應聲下去,千紅淚又對春兒道,「你放心吧,管家不會對清風閣的人說的,你且好好養傷,傷好了再說」。
說罷,她帶著流鳶邁步離開。
春兒小聲抽泣著,抬眼看去,千紅淚一身紅衣,光是背影已經讓人無限遐想,至今她身前彷彿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千紅淚帶著流鳶回去逸園,關起們來,千紅淚才道,「流鳶,我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這有些話只能關上門來說」。
流鳶自知失言,她小聲道,「當家的,我知道錯了,不過是看春兒被楊柳打得太慘了」。
千紅淚坐在桌邊,輕聲回道,「這王府中的人,哪一個都不是一張白紙似的擺在你面前的,話出口之前留三分,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流鳶點頭答應,然後邁步過來給千紅淚倒茶。
兩人在屋中待了一會兒,不多時,流雲從外面回來,她遞給了千紅淚一個極小的紙條,千紅淚微楞,接過來一看,上面是一排極小的飄逸字體:想辦法出府一次,地點再行派人通知你。
這樣的字體,飄逸中帶著剛勁,曾幾何時,她是那樣的愛慕他,金越。
距離上次在金聖寺後山的相見,他們之間確實又有數月沒有再見了,在看到流雲遞給她字條的瞬間,她才恍惚覺得,自己竟然有些要忘記他了。
她是為了金越,才甘願隱姓埋名,放棄一切入府,但是一路走來,她步步為營,次次算計,每一天都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隨時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但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了,竟然真的會有些忘記自己來這裡的初衷。
身邊的流雲和流鳶都不知道千紅淚紙條上寫的什麼,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何人才做出如此大的犧牲,她們更是從來不知道金越和她之間的關係。
將紙條放在手心,千紅淚稍稍一用力,那紙條就化作了齏粉,她一張開手,就飄到了地下,像是灰塵一般,微不可見。
流雲心細不比千紅淚差,她看得出,每一次千紅淚接到紙條,臉上的表情總是會露出一陣失神,像是丟掉了什麼,但卻茫然若失,根本找不回似的。
千紅淚沉默了半晌,終是開口道,「你們認為讓一個人相信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
流鳶微微蹙眉,想了一下,最先回道,「那要看是要一個什麼樣的人來相信自己」。
千紅淚緩緩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類似於恍惚的笑容,輕聲道,「像是王爺這樣的人」。
流鳶沉吟了半晌,似是真的用盡心思,很努力的去想,最後她張開口,出聲回道,「若是王爺這樣的人,我覺得除非肯為他去死,他才會相信」。
千紅淚臉上笑意不減,只是道,「流雲,你覺得呢?」
流雲出聲回道,「我覺得流鳶這次說的沒錯,王爺生性多疑,不會輕易相信人,要讓他相信一個人,除非那人跟他是過命的交情,只有讓他知道,那人為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他才可能會有那麼一點的信任,但是這也並不完全,或者還有一點,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應該更有用」。
千紅淚出聲接道,「我猜你要說,另一種方法,就是不斷的去幫助他,讓他覺得沒有這個人不行,信任這個東西,有時候也是一種習慣」。
流雲點頭道,「知我者莫若大當家的」。
千紅淚眼中的神色有些沉,她像是靜靜的在思考些什麼,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她才緩緩開口,出聲道,「無論如何,看來我們這次真的要想辦法出府了」。
出府,一是為了見金越;二來,她想幫東沐澤打理王府的生意,就斷不能天天坐在這王府中,太多的事情,還是要出去之後才辦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