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她就是個下人（二） 文 / 流水11
楊柳拿著那釵子，捉摸了半晌，然後忽然一抬手，插在了身邊千紅淚的發上。
丫鬟一愣，老闆一驚，千紅淚卻是面無表情的。
楊柳看著千紅淚，她那張完美的面容刺得人眼睛發疼，楊柳笑著道，「我覺得這釵子你戴好看！」
千紅淚伸手摸了下頭上的釵子，隨口道，「是麼？」
楊柳撇開視線，直接對老闆道，「這釵子，還有我剛才看的那幾樣，都給我包下，回頭到王府的賬房去領錢吧」。
老闆說不上的尷尬，那釵子本是收藏，不賣的，再說讓楊柳剛才那樣一講，還有如此不吉利的意義，她送予千紅淚，那不是明顯的侮辱人嘛！
但是這楊柳是江寧巡道員的千金，嫁入王府，雖然是妾，但身份還是高人一等的，她如此驕橫霸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老闆雖然有心想收回釵子，但這話在嘴邊打轉了好幾圈，卻是不敢說出來。
叫人包好了首飾，好幾個盒子，雖然不重，但卻繁瑣，楊柳身後的丫鬟去接，但楊柳卻咳了一聲，那丫鬟伸出的手又悻悻的收了回去。
「你拿著吧」。
楊柳隨意的瞥了一眼千紅淚，說話的語氣，就像千紅淚是個丫鬟似的。
千紅淚站在原地，沒有馬上動。
老闆為了避嫌，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楊柳的視線中也露出一絲不耐煩，她馬上要開口說些什麼，但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千紅淚已經邁步上前，伸手拿過了那幾個大大小小的盒子。
楊柳這才收了氣，一揚下巴，出聲道，「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逛逛」。
千紅淚跟在楊柳身後，跟她的丫鬟差不多。
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中，楊柳幾乎逛遍了京都各大名店，首飾，布料，針線，酒樓。千紅淚手上也是除了最開始的首飾盒子，多了布匹，女紅，吃食。
楊柳怕別人不知道千紅淚現在的地位，路上偶然遇到了幾位別家的小姐，她們坐在一邊攀談，有人看著千紅淚道，「哎，這位就是王爺從涇城帶回來的？」
楊柳瞥了眼千紅淚，隨即笑著道，「是啊，她就是那涇城的第一美人！」
「呦，王爺還真是愛鬧，那王府中都已經有了一個京都的名妓了，怎的還大老遠的從涇城帶回來一個？」
其他的女人都拿著絲帕掩嘴笑著。
楊柳看向千紅淚，出聲道，「你說呢？」
千紅淚不緊不慢的回道，「王爺的心思，哪裡是紅淚能揣摩的了的，姐姐跟隨王爺的日子比我要長，姐姐更瞭解吧」。
千紅淚把這個軟釘子給擋了回去，楊柳不由得瞇起眼睛，但是隨即想到了什麼，她便笑著跟其他人道，「這倒是，那藍清當年確實也是名動一時的美人，但是現在呢？哈，不也是閒在府中晾著嘛！」
一眾女人都和楊柳一個鼻孔出氣，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千紅淚在一邊坐著，心中不由得冷笑，原來這楊柳今日帶她出來，就是為了糟踐她的啊。
想到此處，千紅淚不由得想到藍格格，昨日在花園中，她就試圖為自己說話，但是被晚格格給擋了回去，當時千紅淚就猜到，那藍清或許也是青樓出身，這回算是坐實了，不知道她在這王府之中，是怎麼熬過來的。
在外面逛了一小天，天氣很好，太陽高掛，楊柳身後有丫鬟打著傘，但是千紅淚卻是暴露在陽光中，她手上還拿著許多東西，不由得額頭上帶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待到楊柳說打道回府的時候，那已經是下午了，千紅淚坐上轎子的瞬間，就覺得雙腳發疼，剛才走路都走得麻木了。
一路往沐王府走，沒想到在門口正遇上回來的東沐澤。
楊柳看到東沐澤，馬上換上了另一幅表情，她倚在東沐澤身側，嬌聲道，「王爺，您今兒怎回來的這樣早？」
東沐澤回道，「我回來得晚，你們抱怨看不到我，怎麼我回來早了也不行嗎？」
楊柳輕輕拍著東沐澤的胳膊，好不嬌嗔。
千紅淚邁步從轎子中下來，她手上還拿著大包小攬，一抬頭，對上東沐澤的視線，她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東沐澤邁步來到千紅淚身前，看著她道，「今天出去逛街了？」
千紅淚點頭，出聲回道，「今天陪姐……」
「哦，我看今日天氣不錯，就帶紅淚出去轉轉，也順便給她添置點東西！」
楊柳走上前，搶先斷了千紅淚的話，然後又吩咐身邊的下人，將千紅淚手上的東西接過去。
東沐澤淡笑著道，「你們姐妹相處的還好吧？」
楊柳笑著道，「好，怎麼會不好，紅淚妹妹，你說是吧？」
千紅淚看著楊柳，她嘴角含笑，但這笑意卻不達眼底，論到做戲，看來她還真是要跟這楊柳學習一下，她怎麼能如此大言不慚的說這樣的話呢？更何況自己這個大活人還站在這兒呢，她就不怕尷尬？
心中雖是如此想，千紅淚面上還是無異，淡笑著應承道，「是啊，姐姐待我極好」。
楊柳聞聲鬆了一口氣，但是看千紅淚的視線中，卻是帶了一絲得意。
「王爺，我叫人備下晚膳，晚上到我那兒去吧？」
楊柳看著東沐澤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東沐澤搖了下頭，拉起千紅淚的手，他隨口道，「不了，晚上我去逸園」。
說罷，不顧楊柳還要說什麼，東沐澤拉著千紅淚的手，大步往王府內走去。
兩人走在迴廊中，千紅淚輕聲道，「要不王爺去姐姐那邊吧？」
東沐澤道，「這王府中你叫姐姐的多了，你指的是誰啊？」
千紅淚沒想到東沐澤會這麼說，她沉默了一下，隨即道，「你一連好幾日都宿在逸園，我怕……」
「你怕什麼？有我呢，還是她們幾個誰說什麼了嗎？」
東沐澤出聲問道。
千紅淚搖搖頭，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