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她就是個下人（一） 文 / 流水11
轎子一路前行，外面是人來人往，熱鬧的聲音，千紅淚知道，這是到了京都最熱鬧繁華的地段了。
果不其然，前面楊柳的轎子停下，千紅淚的這頂也跟著停下，轎夫伸手掀開轎簾，千紅淚邁步出來，抬眼看了眼左邊，那是京都最大的珠寶首飾店，聚寶軒。
楊柳一身華麗衣衫站在門口，身邊還有丫鬟扶著，一看就是派頭十足，千紅淚邁步走了過去。
楊柳隨意的看了眼千紅淚，然後道，「今兒叫你出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著逛逛街，你不會嫌無聊吧？」
千紅淚淡笑著回道，「陪姐姐逛街，不無聊」。
兩人說話的功夫，那聚寶軒的老闆已經親自迎了出來，看到楊柳，他忙一臉堆笑，出聲道，「呦，原來是沐王府的夫人啊，來來來，快請進！」
楊柳彷彿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逢迎，她微揚著下巴，似笑非笑的一張臉，由丫鬟扶著邁步上了台階。
那老闆眼尖的看到一邊的千紅淚，對上她的臉，他眼中明顯的閃過一抹驚艷之色。
在這京都裡面，老闆也是見慣了大世面的人，怎會不知道千紅淚這樣的人，一定非池中之物，所以雖不知道到底誰是，還是禮貌的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千紅淚淡笑，對老闆點了下頭，然後跟著楊柳身後，邁步往店內走去。
楊柳似乎是這裡的熟客，進門之後，她就坐在了上座的位子，老闆吩咐夥計倒茶。
楊柳出聲道，「最近有什麼新玩意沒有？」
老闆笑著回道，「最近是新進了一批不錯的首飾，小的拿給您看看吧」。
楊柳從嗓子眼嗯了一聲。
她坐著，千紅淚和她身邊的丫鬟都在站著，楊柳見狀，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
聚寶軒的夥計拿著茶盤，端著兩杯茶上來，放在楊柳手邊一杯，然後用垂著頭，對千紅淚道，「姑娘，喝茶」。
那夥計的頭低的很深，可即便如此，還是能看出他紅著的耳根和側臉。
千紅淚微微一笑，輕聲道，「謝謝了」。
楊柳瞪了一眼那夥計，伸手去打開茶杯蓋子，當她見到那杯中的綠茶時，她立馬皺起眉頭，不悅的道，「給我拿這種茶來，糊弄人呢嘛？！」
老闆從後屋出來，正好看到楊柳發飆，他看了眼那低著頭的夥計，馬上反應過來，然後出聲道，「夫人別生氣，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這是昨兒個才新進的首飾，您看看」。
說罷，老闆又側頭看向那夥計，壓底聲音道，「不懂規矩，快去給夫人拿雪頂松針來！」
那夥計低著頭退了回去，老闆一抬眼，正好看到千紅淚淡笑著站在一邊，他禮貌的道，「姑娘坐吧」。
千紅淚本想搖頭，但是那邊逕自挑選首飾的楊柳卻頭也沒抬的道，「坐下吧，你站在那兒都擋著我的光了！」
老闆臉上是一閃而逝的尷尬之色，但他是明眼人，所以也沒說什麼，只是客氣的招呼著。
擺放在桌上的是一個長方形的錦盒，盒子裡面是深紅色的絨布，絨布之上盛放著各種各樣的首飾。
楊柳隨手拿起一個碧青色的玉鐲，對著門口的光亮處照了一下，通透可見，她微笑著道，「成色不錯」。
老闆笑著道，「是啊，夫人識貨，這可是難得的碧玉，現在產玉的那幾個地方，也難得一見了」。
楊柳淡笑著往自己手上一套，這玉鐲尺寸不合適她，有些小，她戴了幾次，都沒有戴上。
「就只有這一個了嗎？」
楊柳微微皺眉問道。
老闆點頭回道，「是，這樣的上等玉，可遇不可求，再無第二個」。
楊柳拿著那玉鐲，看了好一會兒，似乎還是覺得有些依依不捨。
千紅淚出聲道，「姐姐真的很喜歡這個玉鐲嗎？」
楊柳回道，「喜歡又怎麼樣，這玉不識主人」。
千紅淚聞聲，從衣襟處扯出隨身的絲帕，然後從楊柳手上拿過那玉鐲，將絲帕纏在玉鐲周圍。
楊柳狐疑的看著千紅淚，千紅淚抬眼對楊柳道，「姐姐想戴在哪只手上？」
楊柳抬起右手腕，出聲道，「你要幹什麼？」
千紅淚一邊將套了絲帕的鐲子對準楊柳的手，一邊出聲回道，「這法子也許能幫上姐姐的忙」。
說罷，千紅淚微微一用力，楊柳皺眉，剛要不悅，那鐲子已經神奇的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千紅淚將絲帕抽出來，淡笑著道，「這樣就好了」。
楊柳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身後的丫鬟出聲道，「呀，真是的，紅淚姑娘真厲害」。
那老闆吃了一驚，原來這個紅衣女子就是京都盛傳的沐王爺帶回來的涇城名妓？
楊柳回頭瞪著那丫鬟，丫鬟馬上住了嘴，低著頭站在原地。
「老闆，你們家還有什麼好成色的東西，今兒都拿出來吧，我們多選幾樣」。
楊柳出聲道。
老闆點頭，回去後屋，又拿出幾個首飾盒子。
楊柳在那邊挑選，老闆拿起一對紅寶石的耳墜子，對千紅淚道，「姑娘，這可是上等的天然寶石，整個京都，也不見得有那麼星點，您的膚色很適合」。
千紅淚聞聲抬手去接，但卻被坐在身邊的楊柳搶了先，她拿在手中，作勢回頭問自己的丫鬟，「這幅好像還不錯啊？」
那丫鬟哪敢說別的，只能一迭聲的點頭。
老闆面露尷尬，千紅淚倒是自然的接道，「姐姐的皮膚白，也是極合適的」。
楊柳也不看千紅淚，只是一抬手，逕自道，「幫我把這副耳墜子包下\-」。
老闆點頭，叫夥計去拿盒子。
楊柳一連挑了好些樣子，也不管多少錢，只是稍微看得上眼的，就都收下了，哪裡管千紅淚是否喜歡哪個。
過了一會兒，楊柳忽然拿起一個銀簪的釵子，咦了一聲。
「老闆，這釵子怎麼是壞的？你也敢拿來給我看？！」
楊柳不悅的瞇起眼睛。
老闆忙解釋道，「夫人誤會了，這釵子有很大的意義，相傳是昶後佩戴過的，雖然有破損，但是仍然很有價值，我們都是作為收藏留下的」。
楊柳聞聲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道，「哦？昶後？不就是那個得寵被封後，然後很快就被打入冷宮，香消玉損的那個嘛！」
老闆不知楊柳何意，只能安靜的立於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