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零四章 情況不對勁 文 / 夏尾花椒
十分鐘後,啞巴來到了元鶴占的房間。
「坐。」關上門,元鶴占指了指書桌對面的椅子。
啞巴坐下,他的右手上還纏著幾圈繃帶。
「手好些了沒?可以打字了嗎?」元鶴占問。
原來,那天啞巴醒來後不久,便發現自己的右手在打鬥和被撂倒的過程中弄傷了,這直接導致他無法打字來敘述事情經過。
因此,元鶴占也才等到今天才來問他。
啞巴點了點頭,同時動了動手指,表示自己已經可以打字敘述了。
元鶴占將一台又輕又薄的筆記本推至他面前,這電腦的屏幕直接連接到他面前電腦的屏幕,因此啞巴打什麼,他都會在另一邊看得到。
「那好,我問你,那天你發短信說情況不對勁是指什麼?」等啞巴雙手在鍵盤上放好,元鶴占便發問道。
「我吃完晚飯後,就去地窖裡送飯,然後便開始不停地腹瀉,感覺非常厲害,完全不能忍,這導致我不得不幾次中途離開地窖。」隨著鍵盤的啪嗒啪嗒聲,一行字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你離開時,門窗關好了沒?」
「門關好了。」啞巴抬起頭來思索一下,接著又打出下面一句話:
「但是其中有一次忘了關窗,另外一次,是因為我放了個……」打到這裡,啞巴面露愧色,手停頓了。
「怎麼?」元鶴占問。
啞巴又接著打:「總之,地窖裡充滿了不好的臭味,於是喬小姐在我忍不住再次出去拉肚子時,要求我把門上的窗子開著。」
「我想,她也無法逃出,一時大意,再加上對製造了不適的氣體的事,感到有愧,便答應了。」
元鶴占鼻孔裡出了口氣,挑了挑眉,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你當時說不對勁,是——懷疑有人故意給你下了瀉藥?」
「是的。我腸胃一向很好,但是那次拉肚子,那種急得完全忍不了的疼痛感覺,根本就像是藥物導致的。」
「嗯……」元鶴占開始思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得通,為什麼喬妙果會有一管注射器扎向他了。
當初丟她進地窖時,她幾乎不著片縷,又給她另外換了其他的衣衫,所以,根本不可能在那個時候藏有那個注射器。
所以,應該就是啞巴離開的時候,有人和喬妙果對上了號,並且從窗戶裡丟給了她那個注射器。
但是,她從地窖裡跑出來,又是怎麼回事呢?
究竟是有人同時給了她鑰匙,她自己跑出來的呢,還是別人幫她打開的?
不可能。
因為,一來,她的手臂不可能細長得從窗子的欄縫裡伸出到外面的門鎖上,然後打開門;
二來,當時她從裡面跑出來時的那表情和腳步,分明是受到了刺激的樣子。
如果是因為害怕有人追來,或者猛然看到他很驚惶,還可以理解,但是,啞巴看守者又分明昏死在外面啊,而他,當時只不過說要拉她回去談談,她就完全情緒失控了,若沒有之前的鋪墊,他很難理解她當時那種反應。
總之,她那副樣子,不像是冷靜佈局後的逃跑行為。
所以,難道是給啞巴下藥並且弄倒他的那個人,打開地窖,進去做了什麼?
想到這裡,元鶴占的背脊一緊,連忙問道:「所以你就給我發了短信,但是後來發緊急信號給我又是怎麼回事?」
「給您發完短信後,我就去找止瀉藥吃,然後又回來守地窖,但是在快到地窖的時候,我遇到了——」打到這裡,啞巴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詭異神色。
「您。」他打下這個字。
「什麼?!」元鶴占既吃驚,又不明所以。
「一個和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啞巴打下這句話。
元鶴占嗖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震驚,口中喃喃了一句什麼。
「怎麼可能?」又是一句,啞巴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發話。
半晌,「你繼續……」元鶴占緩緩坐回椅子上。
「其實,他的頭髮比您的長,但是畢竟是夜晚,再加上我拉肚子確實拉得有些昏頭了,最主要是他實在跟您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即使當時有些奇怪,您剛剛回過短信,怎麼馬上就出現了,但還是把地窖鑰匙給了他。
「後來,他以為我會講話這點,徹底暴露了他,我想搶回鑰匙,沒想到他居然是有功夫的!」
看到這裡,元鶴占往椅子後背上一靠,似乎再次被驚到了。
「所以你就被他弄昏倒了?」
啞巴點了點頭。
元鶴占呆了呆,眼神飄忽地望向某處,腦海中在整理著:
所以,是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進去了地窖,然後妙果也把他當成了自己,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妙果受到了刺激,跑了出來,然後正好碰到趕回來的自己,一下子她就陷入了混亂,再加上自己要強行把她往地窖里拉的刺激,驚惶失措之中,她便把自己扎暈掉了,然後……然後,被那人帶走了麼?!
想清楚這些,元鶴占感覺心的某處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不過,不對,那人既然要帶妙果走,那直接從啞巴那裡弄來鑰匙即可,為什麼中間還要多此一舉地將注射器先丟給她?
既然他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以妙果對自己的……對自己的怨恨,他去給注射器,妙果不會懷疑拒絕麼?
難道,前後是兩個互不相干的人?
那假的元鶴占,又是為什麼會來到莊園?難道單純只是為了帶走妙果?他這麼做的理由是?還有,他是怎麼知道妙果被他關在地窖裡的?
……雖然瞭解事實的一部分,但是還有大部分謎團猶如隱藏在海水之下的冰山。
元鶴占揉了揉腦袋:「除了這些,你還知道或者覺察出些什麼?」
啞巴眸光閃動一下,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
「其他的我倒也想不清了,但是和那個人打鬥的過程中,我懷疑他是黑幫中人。」
「黑幫中人?!」連接的猜測和事實,讓元鶴占已經有些承受不來。
突然想到什麼,他覺得週身的氣血全部上湧,翻江倒海一般。
他急忙朝啞巴揮了揮手,命令道:「好,你出去吧,趕緊去跟蹤一下這個線索,將功贖罪!」
啞巴一愣,鄭重地點了點頭,起身出去了。
等門一關上,元鶴占便腳步踉蹌地奔回了臥室。像失去了週身的支撐一樣,他一下子趴倒在床邊,一手扶著床沿,一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
抽屜裡面,躺著一疊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