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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零五章 憤怒 文 / 夏尾花椒

    「啊?」「啊!」,迷迷糊糊中,有人推搡著自己的身體。

    一點涼意趁著意識復甦的瞬間,侵襲進身體,一下子將大腦驚醒,元鶴占猛地睜開眼,一下子從地上彈坐起來。

    面前,是啞巴看守者,關切地看著他。

    他們還在地窖附近的草地上,地窖的大門也依然打開著。

    「人呢?人呢?」元鶴占看了眼地窖方向,然後看向啞巴看守者,急切地問道。

    啞巴看守者攤了攤手,然後像引咎自責一樣地低下了頭。

    元鶴占似乎根本沒時間跟他生氣,蹭地一下從地上起來,便向停在不遠處的自己的車子跑去。

    他一把跨入駕駛座,甩下車門,一溜煙地車子便向莊園下跑去。

    他並不知道該往哪裡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出去找她,要馬上抓緊時間地找到她,否則,否則,會再也見不到她。

    這是她第三次從莊園裡消失,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預感如此強烈——她這一走,就是徹底地離開。

    倒下之前,她傷痛恐懼,滿含恨意,崩潰瘋狂的樣子如流螢一樣在眼前飛舞,灼傷著他的視線,好幾次,他都差點將車撞向路外的樹。

    不,他根本就是擦上了迎面開來的另外一輛車,車子同時向兩邊滑去,於是緊急熄火。

    他沒有損傷,只是有點頭暈恍惚,但是眼睛在瞥見相撞車輛裡的人時,卻陡然亮了起來。

    對方亦看到了他,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兩人同時甩開車門,向彼此大步走去。

    「海——成淵!」

    「元——鶴占!」

    兩人同時吼叫著對方的名字,揪住對方的衣領,眼中亮著的,是一樣憤怒的火光。

    元鶴占並不知道海成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他的出現,無疑等同於撞在了槍口上。

    而海成淵呢,聽完白喜的講述並把她送走後,本來,他還想著要加緊想辦法,把喬妙果趕緊救出來。

    可是,白喜關於喬妙果現狀的描述,卻像緊箍咒一樣,讓他腦海中嗡嗡作痛,無法停歇。

    他立馬意識到,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在這裡干想辦法一會,喬妙果就會多受痛苦一會。

    而要不是他那天讓她攙和了營救行動,不是他衝動地要把她強行地留在外面,她可能也不會遭遇這些……她的痛苦,與他脫不了關係。

    當然,罪魁禍首依然是那個元鶴占。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那樣對那她?!

    想著想著,海成淵便覺得怒火不可遏止,調轉車頭,他向元氏莊園重新開去。

    什麼沉穩、什麼理智、今晚都不要了!他要去找他要人!

    於是,他再次同時和元鶴占問出同樣的問題:「喬妙果呢!」

    「你還問,今晚她從地窖裡逃走,是不是你安排的?!」元鶴占咬牙道。

    他還是難以置信,喬妙果能以一人之力,能夠弄倒啞巴看守者,還有,她那管藥是怎麼回事?聯想到在莊園外面也看到過海成淵,現在看到他,他很難不把這兩件事聯繫在一起。

    「你竟然承認了?你真的把妙果關在了地窖中!元鶴占,你怎麼可以私押他人,你怎麼可以私押她?!」

    原本作好心理準備,無論元鶴占怎麼狡辯或者蠻狠,他都要去地窖裡,哪怕出動警方來搜人,都要去到地窖裡搜出喬妙果來。

    但是沒想到,聽到元鶴占憤怒之中既然說漏了。

    一旦坐實喬妙果真的被他關在地窖裡這件事,海成淵就揪心不已,也更加憤怒不已。

    「呵呵,海成淵,你和她暗度陳倉的時候,親她芳澤的時候,鼓弄她欺騙我的時候,欲行苟且的時候,你怎麼不問問後果,現在倒來問這些?!」

    聽到「苟且」兩字時,海成淵猛然一拳打在元鶴占胸膛上,「你胡說什麼?!」

    竟然這樣羞辱他和妙果之間。

    馬上,元鶴占的一拳也回敬回來,「我胡說什麼?怎麼,難道你在酒店裡和她纏綿的激情視頻,你沒有嗎?」

    「你說什麼?」海成淵站定身體,「什麼激情視頻?」

    他直覺到哪裡不對。

    他和妙果唯一一次在酒店共處,還是她上次在小敏家喝醉了酒,她被送到酒店去休息,而他去那裡陪她、等她。

    那個時候,算是個美麗的誤會吧,他們的確是親吻過,但是他盡力地克制了自己,完全沒有趁機冒犯她的身體,等她醒來,他就送她回去了。

    那些場景——完全稱不上激情視頻吧?而且,元鶴占為什麼會知道酒店什麼什麼的?

    「事到如今,你還想裝蒜?海成淵,是因為你沒有最終攫取她,所以不好意思承認嗎?」

    這句話當然再次羞辱到了海成淵的自尊,他本來不想打架,終於忍不住又是一拳打出去,「元鶴占,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管什麼理由,你都不能關著妙果,你給我把她放出來!」

    「她不是已經被你弄走了?我警告你,海成淵,馬上交出她,我還能留你,留你海東一個全屍!」元鶴占也一拳打回去。

    「呵呵,如果妙果真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拿海東與你同歸於盡,元鶴占,我也不會放過你!」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是一愣,然後繼續互揮著拳頭,打做一團。

    其實,簡短的對話中,兩個人都隱隱知道,喬妙果不在彼此手上,但是他們都太憤怒了,一旦觸發,便再也收不回去,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般,對方恰恰是此時心中萬般情緒的最好出口。

    馬路上,a市兩大黃金單身貴族,就那麼扭打成一團,直到其中一方的手機突然響個不停。

    元鶴占猛地掏出手機,正欲砸向地面,一眼瞥到屏幕上的來電號碼,神色一動,猛地向後一個撤退,接起電話來。

    海成淵也不上前,站在原地喘著粗氣,看著元鶴占的臉色由驚訝變為驚恐,腳步也伴隨著搖了一下。

    緩緩放下電話,他突然問向海成淵:「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讓你去找她。」

    海成淵神色一肅,說:「你講。」

    「你和妙果那天在酒店裡——」他似乎講得有些艱難,哽咽了一下,「甚至,你們在之前也沒有什麼?」

    「你不是問過我一個問題嗎?我是不是喜歡妙果,」海成淵端正身體,面色端正,嘴唇輕啟道,「答案我已經告訴給她了,在那晚她從你的莊園被消失之前,你想知道妙果的答案嗎?」他注視著元鶴占,明顯感到他神色緊張起來。

    「她拒絕了我,然後跑回莊園了。」他頓了一下,話音一落,便注意到元鶴占的臉色一陣紅,緊接著,如紙片一樣的白。

    「我們什麼也沒有。」他炯炯地盯緊元鶴占,帶著千鈞壓力地說:「至於她回到莊園後,又發生了什麼,就該你回答了。」

    如重石錘向胸間,元鶴占只覺得胸口悶疼無比,彷彿要撕裂一樣。

    他腳步歪了歪,蕩起一陣東西從胸口向喉頭奔湧而去,「喬喬!」啊哇一聲,海成淵震驚地看到元鶴占淒烈地呼喊了這麼一聲,然後一口暗紅的血便從他嘴巴裡噴了出來。

    點點紅粒沾上了海成淵的臉,他睜大了眼,看著元鶴占直直地向地面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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