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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四O章 蒹葭的思量 文 / 夏尾花椒

    「富春山居」樓下的山谷口,元鶴占和尹蒹葭走了出來,來到停在路邊的他的車旁。

    「走吧,我送你回去。」元鶴占對蒹葭說。

    「我爸爸要是看到你這麼快就送我回去,可要說你了。」蒹葭笑道。

    元鶴占聳了聳肩,「難道我不送你回去,你會想和我再多待一會兒麼?」

    昨天他就約了尹甘南今天喝早茶,沒想到他帶了蒹葭來,喝完茶,談完該談的事情後,尹甘南便先走了,讓他和蒹葭再聊一會兒。

    尹甘南的用意,他和蒹葭當然都明白。

    蒹葭輕輕笑了笑,沒有講話,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樣子和他跟尹甘南談那些事情的時候一模一樣。

    坐上車後,蒹葭的手機一響,她拿出來看看了,說道:「你猜對了。」

    元鶴占一愣,「什麼?」

    「海東集團代理董事長選絕會議的新聞,已經推送出來了。」蒹葭說。

    結果自然如他們想的樣,是海成淵贏了。

    正是基於認為海成淵會贏,然後贏了後他勢必要聯合新的市長候選人,籌謀海底隧道爭奪,元鶴占才約了尹甘南來商量討論應對之策的。

    「那些記者很快嘛。」元鶴占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

    「似乎沒有你的動作快,你幾乎是認定了他會贏,在會議之前便約了爸爸。」蒹葭說。

    元鶴占笑了笑。

    「不過,你莊園裡的兩個人似乎也上了新聞?」蒹葭補充道,唇邊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

    元鶴占的笑容果然僵了僵。

    「我看一下。」

    蒹葭把手機遞了過去。

    新聞文字的上方是配圖,圖裡,海成淵正護著喬妙果和白喜向自己的車裡走去。

    他的眼神正看著那女人,而那個女人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睛裡帶著點不安,就任由海成淵將自己的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

    這新聞的猜測更可恨,什麼,海東新晉董事長海成淵與元氏莊園職員有私情?

    元鶴占一陣煩躁,不想再看,只說一聲「果然是她」,便把手機遞還給蒹葭。

    蒹葭注意著元鶴占的神色變化,眼睫毛撲閃一下。

    元鶴占抿緊嘴唇,車速也不自覺地開快。

    昨天吃早餐的時候,他只是揶揄她們怎麼不去海家的會議現場給海成淵當啦啦隊,沒想到,她們今天就真的跑去了!

    今天才是放開她的出入禁制的第二天!她就弄出這樣的新聞來。

    跑過去,被人家摟住了肩也不自知,這不是給機會讓那些唯恐沒有花邊新聞的報紙亂寫嗎?!

    元鶴佔有些憤憤地想著。

    完全沒有注意到,白喜的肩膀上也搭著海成淵的手……所以在記者包圍的情況下,人家真的只是摟護著她們往前走而已。

    「元鶴占,你是生氣了嗎?」蒹葭問道。

    「我生氣什麼?」元鶴占反問。

    「生氣自己的人,跑去對手那邊了。」

    「對手?呵呵,海成淵雖然現在上位了,但能不能稱之為我的對手,還難說。」元鶴占傲然地說。

    他暗地裡指示阿寇收購海東的小股權,然後集中轉移到海成淵名下的事,只有他和阿寇知道,如果蒹葭知道了這件事,不知道還會不會稱他為他的「對手。」

    聽到元鶴佔這麼說,蒹葭便不再講話了。

    只是,她驀然想起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元鶴佔有一隻做工精湛,用起來非常好使的鋼筆,他很喜歡,但是同桌的另外一個男生也很喜歡,經常會找他借來用,元鶴占出於禮貌以及同桌之誼,借了幾次,後來就不耐煩借了,那男生也不再跟他說,總是趁元鶴占不在位子上的時候,偷偷拿著用。

    後來,元鶴占知道了這件事。

    不僅沒有表現出生氣,反而大方地對那男生說,既然他那麼喜歡,那麼他要把那支鋼筆送給他。

    他的確把那支鋼筆送給那個男生了,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卻讓家裡收購了那家生產匹配該鋼筆的墨水廠,讓那個男生沒有墨水用,自然也無法用那只鋼筆。

    而且,那男生自從興高采烈地收了那支鋼筆後,總是莫名其妙遭受各種「倒霉」事件。

    最後,他主動將那支鋼筆還給了元鶴占。

    有意思的是,元鶴占收回了鋼筆,但大家再沒有見他用過它。

    這件事當時在學校裡傳得比較廣,給蒹葭的印象也挺深的,所以,現在看到元鶴占的這幅傲然樣子,她便想起了這件事。

    她不由很好奇,時隔這麼多年,元鶴占是否遇到了新的喜愛的鋼筆,那個喬妙果會是嗎?如果是的話,如今的元鶴占,對待覬覦他鋼筆的人以及他的鋼筆,處理方式會像以前一樣嗎?

    想到這裡,蒹葭竟然覺得有趣起來。

    將蒹葭送回家,元鶴占便直接開回元氏莊園。

    此時,喬妙果和白喜也到家了。

    在「富春山居」吃完飯後,海成淵本來說要送她們,但是她們想到,今天他剛新官上任,肯定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便拒絕了,海成淵也不跟她們多客套,便自己開車走了。

    她們便打車回來了。

    屁股還沒挨上客廳的沙發,元鶴占便走了進來。

    他不知道喬妙果看到他和蒹葭在茶樓底下的山谷散步,喬妙果不知道他已經看到了她們出現在海成淵身邊的報導,兩人各懷心思地對視一眼,喬妙果先假裝淡淡地移開,元鶴占則悶哼了一聲,直視前方,蹬蹬瞪地便上了樓。

    「元哥哥從哪裡回來呀,怎麼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在生氣一樣……」白喜便伸展著腰,邊說。

    「我也不知道。他不是一向都那樣嗎?」喬妙果有點沒懷好氣地說。

    白喜摸了摸下巴,「你從洗手間回來,也開始有點不對勁。」

    喬妙果慌忙笑了笑,說:「哪有?我只是拉肚子有些拉虛了。」

    「好吧。那下午我們幹什麼,要不要出去?」白喜說。

    「不要了吧,昨天累得……今天剛好休息下,不過,我明天可能要單獨出去見一下以前的朋友。」

    「朋友?」

    「對啊,來了這裡,因為不好出去,也怕他們擔心,有些朋友好久都沒聯繫了。」

    「好吧,那我明天就要一個人啦。」

    「還沒定呢。」

    兩人在下面說著話,樓上,元鶴占進屋關門時,看了樓下的喬妙果一眼,回憶著她剛才閃躲自己的眼神,不由想到,「這女人一定是做賊心虛了。」

    然後,他拿出手機,找到那條新聞又看了看。

    感覺自己確實挺不爽的。

    於是,他撥通一個號碼。

    「喂。你們那裡怎麼樣了,他願意承認了嗎?」

    「這樣嗎?」

    「好,不管怎樣,時機已經到了,明天行動吧。」

    說完,元鶴占掛了電話,走到窗邊,朝著馬廄後面的地下室方向看去。

    是時候讓海成泊償債了,也是時候,將「禮物」給海成淵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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