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初遇 文 / 夏尾花椒
「你想要的,安娜,從一開始,不就很清楚了麼?」元鶴占依舊語氣淡淡,但是眸色裡,也浮上了幾點諷刺。
安娜看著元鶴占的眼睛,愣了愣。
「從一開始。」,她當然記得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彼時,她在一家娛樂場所做舞孃,靠廉價的**和笑容來換取生活所需,供養那個寥落窮困的家,伴隨著心中的不甘,一日日做到高級舞孃,漸漸可以陪一些高檔客人,包廂裡表演表演舞蹈,喝喝酒,摸摸親親什麼的,拿到的錢,比自己跳半個月都要多,到後來,一周她可以只上2次班,而且還可以挑客人了,古代的當紅頭牌,莫過於此,如果不是遇到元鶴占,她這一生,也便在那裡慢慢凋落了……
記得那天,常來的一位張姓客人又點了她,待她一舞終了,又點了一堆酒,讓她陪喝,喝到酒酣耳熱之時,張姓客人突然說:「安娜,我去上個洗手間。」
「這裡面不是有嘛。」安娜說。
「你知道我用不慣這裡面的,」張姓客人笑道:「而且我還有個私密電話要打。」
「用不慣?」安娜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
還未開口,張姓客人安撫似地掐了掐她的臉,「小心肝,不會我離開這麼一會兒都捨不得吧,乖,這裡先等我一會。」
安娜卻攔住了他:「也行,不過,你先把單買了吧。」
張姓客人說:「喲,小安,你是怕我逃單麼?」
「那可不是,您是這裡的常客,我懷疑誰都懷疑不到您,只是,上次的單,您有事出去後再沒有回來,害得那單呀,還是人家幫你買的,最後被經理數落了一頓。所以,張大哥不是我懷疑你,而是以防萬一。我知道您是貴人多忘事,我這裡卻跟經理也說不清呀……所以您還是先把兩次的單一起結了再去洗手間吧。不然,我會被經理責罰來著……」安娜撅起櫻桃小嘴,嬌嗔著說。
張姓客人有點變臉:「你這不是還是在懷疑我麼?」
安娜身子一扭,「人家哪有,人家只是不想再被經理責罰來著……」她一把挽著張姓客人的臂彎,「張大哥就當心疼我,來,咱先把單買了嘛,等你洗手間回來,我再給你跳一支,不算單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張姓客人不好再反過來責怪安娜懷疑她了,只好打著哈哈說:「安娜啊,我這次信用卡忘帶了,你們先記賬,等下次我來一起結了。」
見安娜挽著他臂彎的手腕僵硬了,他立馬補充道:「你知道我捨不得你這個小甜心,下次肯定還會來啦。」同時,他拍了拍她的手背。
哪想到,安娜瞬地將手從他的臂彎中抽離,站定身子,說道:「呵呵,上次你走後,我聽別人說你破產了,本來還不信,現在我相信了。所以,誰知道,如果這次不買誰知道你下次會不會來補。」
張姓客人一愣,然後臉上出現惱羞成怒的神色:「誰tm說老子破產了?!老子只是遇到了點難關!」
「甭管誰說的,先把單給買了!」安娜也提高聲音道。
「我關照你這麼久,沒少給你錢,安娜你就不能幫忙免了。」看到安娜氣勢凌然,張姓客人只好退一步說。
「哼,你給的那些錢,是我付出了我所付出的東西之後所應得的,我可不欠你什麼,要為你買單。消費買單,天經地義,沒有錢還來消費,那叫強盜!」安娜理直氣壯地說。
「你!」張姓客人被激怒了,被酒精燒紅的脖子一梗,「老子就是要去上洗手間了,你能把我怎麼樣?」說著,他便轉身,準備向外走去。
「那你就別怪我報警了!」安娜在後面抱臂冷笑。
「啪!」一個耳光被甩在了安娜臉上,「你個賤*人,你反了天了,就憑你,還敢威脅老子!」
安娜緩緩抬起頭來,也不反擊,逕直拿起手機來,開始按鍵。
張姓客人一愣,然後使勁把安娜往沙發上一推,安娜猝不及防,手機掉到了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張姓客人肥胖的身軀已經坐上了她的腰,然後她的脖子便被掐住了。
「敢瞧不起老子,敢威脅老子,老子就算要破產了,弄死你這種小賤*貨,也跟踩死一個螞蟻一樣簡單!」張姓客人罵罵喋喋著,手在安娜細軟的脖子上用力。
安娜努力地掙扎著,臉上的表情卻毫無恐懼,嘴角卻浮起冷笑,從嗓子裡咳咳地蹦出話來。
「是,我……賤命一條死了……不要緊……只是,你的對手和你的家人就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了……」
張姓客人的手不由一頓,驚然問道:「秘密?什麼秘密?你這個賤*人能知道我什麼秘密?!」
脖子上力道鬆弛,安娜也能流利的講話了,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你曾經騙那個元氏集團投資的秘密,你在這裡胡搞的秘密。」
這個時候,他們身後的門被緩緩打開了,兩人卻都沒有注意到。
聽到「元氏集團」四個字時,門把上正打算往回關門的手頓住了。
「不可能,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不是在誣陷我。」張姓客人臉上的潮紅開始褪去。
安娜伸手撿起地上的手機,然後按了下按鍵。
然後裡面便傳來張姓客人醉醺醺炫耀他曾騙元氏集團投資款經過的事情。
聽到自己的聲音,張姓客人額頭上密密麻麻地出現了冷汗。
安娜嘴角含笑:「我只不過是趁你酒醉時錄下了這些,然後還存了些會刺激你妻兒的胡搞視頻。」
張姓客人手一伸,將那手機奪了去。
安娜露出不以為意的表情:「你奪走這個也沒有,上次你逃單後,我備份了很多份,分存在各處。」
「你!」張姓客人的手一緊,目露凶光,欲再掐安娜。
「你要是掐死我了,6小時候後,我的郵箱便會自動將這些聲頻和視頻文件發送到元氏集團、媒體、以及你妻子的郵箱功能。」安娜神色依然不畏不懼。
張姓客人的手一頓,臉上的潮紅早已褪光,只剩下慘白。
「怎樣,張先生,你是還想掐死我這個賤*人呢,還是想加快破產進度,然後領受商業懲罰,遭遇家人離棄呢?」
說這話時,安娜的聲音依舊嗲嗲的,像是真心求問一樣。
張姓客人臉上表情掙扎一番,手軟軟地從安娜脖子上垂了下來,他從她腰上起身,放開她,頹喪說道:「我買單。」
安娜得意地坐起,同時聽到耳畔張姓客人驚魂一樣地喊了一聲:「元總裁!」
只是抬了下眼皮,安娜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元鶴占。
他穿著黑色的風衣,高大地立在門口,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錯以為,昏暗的包間裡明燈被這個闖入者打開了,不然,門口怎會如此炫亮奪目?是的,那男子如太陽神一般高貴俊美,照亮四方世界,然而,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是不屑?是諷刺?是好玩?是無所謂?閱人無數的她一瞬間居然無從判斷,就像她無法從他被照亮的地方分離出她的倒影一樣,她只知道,她陷進了那如邪神一般的魅惑裡。
她知道自己艷麗如罌粟之花,總能令男人瘋狂不可自持,他們中的一些人,付出相應的代價,或多或少的擁有過她,但是,從沒有人能夠佔有她。
可是,看到元鶴占的第一眼,她聲色犬馬的生涯裡,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想要佔有一個男人,以被他佔有的方式。
然而,就在她和那個張先生呆住了的時候,作為闖入者的他,只是掃了他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什麼都沒說,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