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我的確想吃掉你 文 / 夏尾花椒
三十一、我的確想吃掉你
一個小時前,喬妙果坐在阿爾捷金馬上,耳邊是快馬馳騁時的風,後面是元鶴占的胸腹,緊緊貼在她的背上。他的手臂有力地擁著她,讓她動彈不得,她不由得想起那次,她乘著馬企圖逃跑,他突然出現在後座上,笑語盈盈,暗香浮動,那個時候的她滿心驚悸,遠沒有今天這般,面對元鶴占時,能夠如此鎮靜,但是那個時候的他,輕輕握上她的手,吹在她脖頸裡的風,像拂過楊柳的溫柔春風,遠不像現在這樣,她所感受到的氣息,霸道強硬。
是的,不一樣,還是不一樣。
喬妙果扭了扭頭,下意識地想回過頭去看下背後的人。
「如果不想發生什麼的話,你最好不要這樣扭來扭去的。」後面的人語聲輕浮地提醒道。
喬妙果臉一紅,這才感覺到抵在自己腰臀之間的某個物事,正跟隨自己的扭動在慢慢變硬。
她心中不由得斥了聲「無恥」,然後安安靜靜地坐好,不敢再亂動。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從馬場到莊園湖泊,再到山中小路;從殘陽如血到夜幕低垂,繁星點點,終於,他們停在了一個半山山頂上。
夜風烈烈,席捲著瀑雪拍浪的聲音,將馬在一棵樹上拴好,元鶴占示意喬妙果往上走,踏著地上柔軟的青草,喬妙果走上山頂,睜大了眼睛。
月色朦朧之下,是光潔得如鏡面一樣的一片寬廣海域,萬千星輝倒映在這鏡面裡,讓天空和海面失去了界限,連成一片,讓人彷彿跌進了一個廣袤深邃的夢幻星球,宇宙吐納,銀河閃耀,如現眼前,全都鮮活生動起來。
這樣的景象,讓喬妙果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只覺得胸臆舒展,一剎那間好像變得與宇宙一樣寬廣,無論煩惱還是一個喜悅,都在它的包羅萬象中消弭於無形。
半響,她才喃喃地說出一個「好美……」
雙手插著口袋,元鶴占也走了上來,在喬妙果身邊並肩站好,他深深吸了口氣,好像也在全情享受著這勝景。
「怎麼樣?這個獎勵?」他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
「獎勵?」喬妙果一愣,隨即了悟過來,她心內只覺得可笑,但仍是「嗯」了一聲。
見元鶴占一副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的樣子,她忙不迭地補上:「這個獎勵很好、很大,謝謝元總裁。」
元鶴占卻還是蹙起了眉,「在這個地方,不必稱呼我為總裁。」
「元公子?元少爺?」喬妙果歪了歪頭,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她的眼睛並沒有白喜的大,可是星空之下,杏眼明眸之中,卻也有光輝無限,既算是故意賣乖,元鶴占也覺得神采動人。
「叫我佔。」他簡短地回答道,然後別開頭,看向山腳下那鏡面星空的美景。
「那不是安娜叫的麼。」喬妙果衝口而出。
「叫你這樣叫你就這樣叫!」元鶴占回頭,煩躁地喊道。
根本不知道自己又捋到了哪根虎鬚的喬妙果立馬閉了嘴,然後又重新張了張嘴,喊道:「占……」
見元鶴占沒有反應,還是一副冷冷地兀自欣賞美景的樣子,喬妙果只得重新開口,試探著喊道:「鶴占?小占……?」
看著對方的嘴巴漸漸抿成一個弧度,下一秒,她的肩膀便被扳了過去,被寒露浸染得有些涼的唇按壓上自己的唇,淡淡的類似於青草和薄荷的香味在唇上縈繞纏綿,繼而,一個溫熱的東西的掠過她的貝齒,滑進她的嘴裡。不同於上次他將她綁在樹上強吻時的霸道掠奪,這次,他只是溫柔地挑逗她羞怯的舌。
許是他贈予的夜色太美,許是他溫柔的香味太具有迷惑性,喬妙果竟然忘了反抗。
任他舔食著她敏感的上鄂,滑過她的齒邊,吸吮她的小舌,他輾轉深入,讓她漸漸陷入清醒和昏沉的邊緣。
靜謐的夜裡,只有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元鶴占感覺身體一陣燥熱,情難自禁地一手摟住了喬妙果的腰,另一隻手開始攀上她光滑的背部。
眼看就要接近那纖細的衣帶,喬妙果卻像突然清醒過來似的,連忙伸出手制止了他,繼而從他的懷抱裡掙脫開來,後退一步。
她的櫻桃小嘴已經紅了,而臉上更像染上胭脂一般,一雙眼睛有些怯怯地看著他。
元鶴占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兩人均沉默著,直到元鶴占突然笑了笑,聳了聳肩,「你以為我想吃你?」
喬妙果看他這樣直接地問了出來,也不知道該回答是還是不是。這個性趣盎然又不可捉摸的傢伙,她只要一個應對錯誤,就會惹火上身吧。
看她不回答,元鶴佔上前一步,說道:「你猜對了。」
他無賴地笑道,「我的確想吃掉你,但是不會,因為像你這樣不會取悅人的女人,一旦脫光,像塑料模特一樣,也沒什麼意思。」
見喬妙果惱羞地漲紅了臉,他繼續道:「而且你在我這裡,反正也逃不掉,我想吃隨時都可以吃不是嗎?所以我不急於一時,也不介意等到恰當的時候……」
他聲音低沉,輕蔑的語氣卻像利刃一樣,割得人生疼,喬妙果覺得自己片刻就要發作了。
但是「反正也逃不掉」既刺傷了她,也讓她迅速地冷靜了下來,她捏了捏手。
「哈,感謝小占的不吃之恩。」她盈盈屈身,朝他做了一個提裙謝禮的動作,看到他臉上漸漸浮起元氏「好評」的笑容。
曖昧不清的暮光掃在兩人臉上,照不進各自的心思,一人要看的,一人去演;飲鴆止渴也好、逢場作戲也好,他以為他對她全權在握,就算她是假意,那又如何?他只要看著高興。探究真心是件至愚蠢至浪費精力的事兒,若他能使她傾盡一生演技只為他表演,假的也便是真的了。
長空萬里,夜風烈烈地穿行過彼此,帶起夜晚冷颼颼的涼意,心思各異的兩個人不知道,命運之風也是這般凜冽多變,等他們再回頭對望之時,假的,也就變成真的了。
「啊嚏。」站得久了,涼風浸染,喬妙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元鶴占側目而視,「冷?」
「嗯。」喬妙果抱抱手臂。
元鶴占看看自己,剛才騎馬過來時,他嫌太熱,隨手就把衣服脫掉,隨風飄走了,現在也只一件單薄襯衫,如果把這個脫下來給她的話,剩下他**著上身,保不準她又會疑神疑鬼自己要吃她呢……
「那就走吧。」他說道,又忍不住揶揄一句:「剛才賽馬時那股子蠻勁兒,讓我以為你皮肉有多厚呢。」
喬妙果默默黑線:會賽馬和抗不抗凍,這兩者這件有聯繫嗎?難道會賽馬,就代表著她要像漢子一樣皮肉粗糙嗎?
下山時,馬兒走得慢,散散地甩著尾巴,元鶴占一邊牽著馬,一邊對這個問題不依不饒:「那時候你從莊園逃走時,我就很好奇,你怎麼會騎馬?」
「我的故鄉在大草原上,從小就有學。」
「那剛才那套飛馬的動作是誰教給你的。」
「跟幾個叔伯哥哥們一起玩,蹦草垛什麼的時候摸索出來的。」
「摸索出來……當時摔得很慘吧。」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對喬妙果來說,他問一句,她便答一句,但是想要她放鬆地和他聊聊她自己的往事,她是辦不到的。
而對於元鶴占而言,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夜他有這樣好的興致。和女人在一起時,他元大總裁向來不需要也沒有興趣和她們談天說地聊天,常常是直奔主題、長驅直入,就算他一時高興,說得些甜言蜜語、怡情助性的話,那也只是**一刻的「前戲」罷了。
兩人漸漸到了山腳的平地上,高大矯健的棕色駿馬前,身著賽馬裝的英俊男子一個翻身上馬,馬背之上,英姿勃發的他朝馬下嬌小俏麗的女子伸出手去,女子稍一遲疑,接過他的手,被帶到了男子的身前,有力的手臂隨即緊緊地將她圈在他的胸前。
隨著韁繩一甩,馬兒奔跑起來,將那副壯美的鏡面星光漸漸甩在身後。
回去的路上,不知道元鶴占抄的什麼路,竟然進入了上次喬妙果逃跑時經過的那片樹林。
樹影憧憧,遠處湖邊的射燈的餘暉不僅沒有給樹林帶來光明,反而讓樹林裡的所有物事蒙上了一層影影綽綽的瘴氣。
感受到身前人兒背部的挺直僵硬,元鶴占輕輕哼笑了一聲,「怎麼,怕?那上次你怎麼敢從這裡逃走。」
語氣是一貫的輕佻戲謔,略帶輕蔑,好像上次在林中放她走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
感受到前面人兒的身體更為僵硬,元鶴佔這才知道,她是真的怕了,於是說道:「馬上就出去了。」
穿過幾根蒼天大木,馬兒馱著兩人走出了樹林,眼前一片水色蕩漾,夜晚的湖泊倒映著元氏莊園璀璨的燈光,看著湖面投射的五光十色,喬妙果突然開口道:「停一下!」
元鶴占勒住韁繩,奇道:「幹什麼?」
沉默了只有半瞬,喬妙果臉上浮起笑容,用半是撒嬌的語氣道:「我想下來在湖邊吹吹風,可以嗎?」
然後,看著元鶴占的表情帶著毫不掩飾的疑惑,忐忑地等待著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