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說好的乖巧呢? 文 / 夏尾花椒
二十八、說好的乖巧呢?
海成淵還在震驚中,丁術接著說話了:「去找元鶴占吧。我想讓你過來丁家,也是不想看到你們父子兄弟之間內耗。但既然你無力改變現狀,這樣下去,還是只能看著海氏被元氏一點點蠶食,如其無力地看著這一切發生,那麼還不如,去找元鶴占談條件,解決你首要需解決的問題,然後才能調用海氏的力量和基礎來對付元氏。」
「丁叔叔……」海成淵喃喃,饒是他自忖少年老成,心思深遠,也想不到這樣出奇的一招。
「有暫時的敵人,那也會有暫時的盟友。」丁術說道,一副姜還是我老的辣的樣子。
「我明白了。」海成淵說道。
「嗯……你還是那麼一點就通啊,不過元鶴占行事風格一向詭譎多變,你最好下去好好想想該怎麼應付他。」丁術笑道,「聊了這麼久,我先給虹霓打個電話先,她最近胃疼,剛才忘了提醒她飯前吃藥了。」
海成淵搖搖頭笑笑,「好,那我先告辭了。謝謝丁叔叔,下次有空再來拜訪。」
「去吧,去吧。」丁術已經掏出了手機,然後邊和女兒說著話,邊目送海成淵離開。
放下電話,他打開禮物盒,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之便是喜悅——錦盒裡躺著一頂小小的公主王冠,金絲琺琅掐成的冠體上,幾顆珍珠拱著一顆夜明珠璀璨奪目。
這頂王冠是維多利亞女王幼時所帶的裝飾性王冠,在丁虹霓20歲的那場丁氏危機中,丁術在實在難以維撐的情況下,整體變賣了彩虹城堡,丁虹霓雖然任性,但那次卻意外地沒有向父親哭鬧什麼,只說,她早就過了18歲了,身為成年人,已經不需要那種幼稚的城堡和城堡裡的東西了。然而這更加使丁術痛悔內疚,幾番籌措下,資金總算有點周轉,他便決定買下這樣一頂女兒之前看中的王冠,作為她20歲生日的禮物——至少,每年生日都要奉上這個世界上她最喜愛的東西,這樣的習慣他想保持下去。
然而,拍賣會上,有人出了超過他將近5倍的預算價格,丁術硬拚不過,只好無奈放棄,從此成為當年丁術父女痛惜的第二件事。
後來,丁家度過了難關,恢復了昔日雄力,丁術也曾偷偷地去找過這頂王冠,想重新購回,但幾番努力,遍尋不到,後來只好作罷。
然而沒想到,它會再次出現在眼前。這個禮物,對他們父女來說,真的意義重大。
丁術記得,他只在聊天時隨口提到過王冠這個事,沒想到海成淵如此心細,竟然記下了,默默地給他們找回,將這禮陪得這樣漂亮,估計虹霓見了他,也不會想拿掃帚打了。
……這孩子,真的是沉穩大氣,又不缺乏細緻啊。丁術臉上不由得浮現笑容。
「我不要將就,也不要出賣自己。」突然,他想到海成淵這句話,臉上的笑容不由隱去,「只怕……」沒有說完,丁術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走進了內室。
而海成淵在離開丁家後,立馬開始準備去元家的事,沒想到,非常順利地,元鶴占一口答應和他談談,因為這次見面不宜太過張揚地在外面進行,便被安排在了元氏莊園。
這也是喬妙果為什麼會見到這兩個人一起出現在莊園的原因。
至於騎馬,在海成淵初步表明了此次見面的原意後,元鶴占並沒有正面回答他什麼,於是兩人便繼續閒聊著,聊到海成淵英國留學時曾經參加馬賽的經歷時,元鶴占便提議兩人比試一番,除卻一時興起的娛樂之心外,海成淵覺得,元鶴佔有別的用意所在。
這也是喬妙果的想法,看著元鶴占嘴角那抹詭譎的笑,她就覺得,他所說的「新的玩法」,一定不懷好意!
「哦?什麼新玩法?」海成淵將目光從喬妙果身上收回來,笑著回答元鶴占。
「既然我們已經打成平手,那麼我想派一名下人來代表我和你比試。」元鶴占聲音輕飄飄的,帶著一種漫不經心。
海成淵聽到這句,臉色差點一變:派一個下人來和自己比試,元鶴占是想說,一個下人都能比過自己,所以不值得他陪自己玩麼?
不過,海成淵稍微壓制了下心情,仍然保持笑容不變地問元鶴占:「哦,不知道哪位下人能夠比擬元總裁的實力呢?然後,這次比試,如果比輸了怎麼辦?如果比贏了又怎麼辦?」
元鶴占將馬鞭輕輕一甩,直直地指向那短髮嬌小的女子:「她。」
喬妙果震了震,驚疑地看著元鶴占。
元鶴占收回鞭子,昂然笑到:「就派她代表我比試,若是海兄贏了,那今天海兄所提的要求,我會答應你;若是海兄輸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提馬踱步到了喬妙果跟前,邊讓馬兒圍著她轉圈圈,邊說道:「海兄輸了的話,那我當然得私下好好獎勵下這位代戰者……」
馬兒鼻子裡噴出的氣,伴隨著那曖昧的聲音飄來,風裡彷彿還帶著木槿花的香氣……喬妙果覺得自己也很想打個噴嚏。
贏了,哼,她贏得了嗎?說什麼獎勵,這不是擺明了又要玩弄她了嗎?
就算僥倖贏過那海成淵,依照他們剛才的對話來看,這樣就會影響海成淵達到某種目的,那她豈不是又得罪了一個豪門大少……按照他們這堆人的行事風格來看,不遇到還好,要是遇到了,下次說不定他就把她弄進洗手間分屍了啊……
總之,左右都是死!
明明這瘟神,這惡魔,他不主動來找她,她就應該避開他遠遠的,至少一百里之外才是啊,幹嘛跟著白喜一起跑過來嘛……嗚嗚……
那邊,海成淵聽見元鶴佔這麼說,更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本來,這次前來,他也沒做太大指望能夠一次性說服元鶴占,從他之後談話上的模糊態度來看,更是覺得這次會無功而返。但是現在,元鶴佔居然派疑似他女伴的人來和自己比試,還說贏了的話就答應自己之前所提的條件,不能不使他覺得費解。
面對這種狀況,海成淵心中只有兩種猜想:1、元鶴占本來就想答應自己,現在讓這女人上,分明就是放自己贏,順利成章答應自己。2、或許這女人的確有過人的馬術功夫,元鶴占指派她來和自己比試,只是為了表達地自己更大的鄙夷——看,我一個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都能比過你。
不過,如果元鶴占想答應自己,何必繞這個大個彎?況且他們兩人都是好馬之人,不管結果如何,棋逢對手,就算是單純賽馬,那也是非常快意的。
如果是後者……海成淵看向喬妙果,那女人身姿嬌小,俏麗的臉上正一臉的驚訝和惶恐,他不由得想起那天,她在元鶴占身邊寵物貓一樣的情形……是的,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成為自己的對手。
元鶴占本來行事多怪,不按牌理出牌,所以,不去猜測也罷。
既然,他自己開出了那樣的條件,那他就大方接過……自己,肯定是會贏的。
這樣一想,海成淵不由心中一振,高聲笑道:「好,我還從來沒有和女人比過馬,你這麼一說,我真是好奇得很。」
說著,他看向喬妙果,正好迎向喬妙果看向他的眼神。
好奇夾裹著某種興奮和熱烈,喬妙果在這樣的眼神之下,猛地別了開來。
元鶴占笑笑,將馬停在喬妙果面前,高大的身體微微從馬背上彎下腰來,「聽見沒有,快上馬來。」
「不不不,我不會我不會。」喬妙果連連搖手道。
旁邊的白喜終於從鼻癢中緩解過來,大叫道:「元哥哥,你出什麼餿主意啊?喬姐姐不會騎馬啊。」
「不會?」元鶴占說,「你喬姐姐太不誠實了。」
他高大的身體從馬背上俯身下來,「你只要發揮出你逃跑的功力就可以了不是嗎?」
他的聲音輕柔,喬妙果還是一動不動。什麼啊!上次還說不要得罪其他豪門公子,現在就要逼她得罪了嗎?這人的話真是沒有半分可信。
「說好的乖巧呢?」氣息撲面,聲音依舊輕柔,但已經沾染上了危險氣氛。
「嗯。」喬妙果點了點頭。
海成淵挑了挑眉。不敢伸爪的溫順寵物貓,他想。
「是我抱你上來,還是你自己上來?」元鶴佔在馬上坐直身體,一臉戲謔。
「自己。」這次,喬妙果回答得很迅速。
元鶴占聳了聳肩,從馬上跳下來,將馬鞭和頭盔給喬妙果。因為今天喬妙果本來就是穿著運動長t配休閒牛仔,褲腳塞在平地靴裡,既休閒又運動,在這種非正式馬賽下,也沒有必要去換上專門的衣服和馬靴了。
所以,將頭盔帶好後,她一腳輕點馬鐙,另一條腿抬起,一個縱身,便到了馬背上。
動作熟練流暢,一旁的白喜,不由瞪大眼睛,喊道:「喬姐姐,你果然會騎馬!」
喬妙果嘻嘻一笑,策動黑色的馬匹來到起點處站好,海成淵坐在棕色的馬上與她並排,兩人互相點了點頭。不遠處,剛才那兩個下人已經抹去了黑板上之前的數字,一左一右,等待著新的結果,裁判也將哨子放回了嘴裡。
「喬姐姐,加油!」有人喊道。
喬妙果別過頭去看看白喜,她正一臉興奮,拍著掌朝她大聲喊道,而一旁的元鶴占抱著臂,一副作壁上觀的好整以暇的樣子。
馬場盡頭,與茵茵青草相連接的,是廣袤的地平線,夕陽正在緩緩沉入,又不吝嗇將餘暉投射到眾人身上,逆光之中,元鶴占的身材被拉得很長很長,除了玩世不恭,似乎還有一點別的什麼,期待?喬妙果想。白喜的臉上則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蘋果一樣的臉上的大眼睛裡,閃動著光芒,喬妙果的情緒也受到感染一般,有了一種置身於那達慕大會的錯覺。
「呼……」裁判的哨子響起,聲音尖銳,直直刺破天際,馬兒在身下興奮地提前馬蹄,蓄勢待發。
喬妙果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