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4章 狼王不廢後 文 / 南宮千黎
伊浵一掀開帳簾,死囚營帳內,一股腥臭之氣逼面而來,熏得她空蕩蕩的腸胃一陣翻攪。
阿斯蘭正冷盯著面前囚籠中的困獸,臉色鐵青。
他壯偉如山的身軀,正背對著伊浵。雖然沒有看他臉上的神情,她卻也能清晰的感覺到,有狂烈的怒火從他身上迸射出來。
是莫嬌說了什麼讓他憤怒的話嗎?伊浵疑惑走到他身旁,卻見堅不可摧的囚籠,突然被裡面體型健碩如熊的黑狼撞得激烈一晃,她不由後退一步。這是莫嬌化身成狼的樣子嗎?
狼凶狠低哮了兩聲,陰冷的綠色眼睛盯住她,狼身赫然立起,成了婀娜有致肌膚白皙的人形。她身上被銀鞭打出的傷痕,盡數消失不見,分明是有人幫她擦過身,清理過傷口上放防止狼人癒合的銀粉。
雖然伊浵是進來算賬的,身為女子,親眼目睹一個滿身野性妖媚,不著寸縷的女人,立在自己丈夫面前,她還是覺得心裡彆扭。
莫嬌卻並沒有覺得不適,「呵呵呵……你們夫妻倆都來了,我莫嬌好大的面子呢!」
她慵懶地舒展剛剛變身的身體,長髮傾散,在一人高的囚籠內站起身,故意擺出撩人的姿勢靠近阿斯蘭所在的位置。
「瞧瞧,皇后娘娘都臉紅了呢,是不是因為我沒有穿衣服,您都替我害羞了?呵呵呵……」
伊浵並不是替她害羞,若這裡只有兩個女人,她無所謂,但是……現在,她只想把阿斯蘭的眼睛遮起來。當然,她知道阿斯蘭不會在這個時候想三想四,也正是因為相信他,她才會窘迫地彆扭,看也不敢看他。
「皇后娘娘別緊張,也沒有必要替我害羞。早在幾年前,我就已經是阿斯蘭的人了,這身子他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吻也吻了,大家都是過來人,沒有必要計較這些。」
伊浵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接受這些,她盡可能地對這些話保持淡漠,心裡卻還是豎起一根刺來。
莫嬌在籠子裡搔首弄姿,「阿斯蘭,我是不是比以前更美了?」
阿斯蘭冷如冰雕,腦子飛快運轉,思索著既能保護伊浵,又能救出孩子的兩全之計。
但是,她這話陰毒的意圖,卻再明顯不過,「閉嘴!」他按住腰間佩劍的大手收緊,只想一劍殺了她。可……眼下的狀況,卻又不能衝動。
莫嬌肆無忌憚地冷笑說道,「以前,月圓之夜,我們變身之後在森林中愜意狂奔,暢享清風,還在山潭共浴,然後,你那麼熱烈的愛我……」她又詭異斂笑,感慨一歎,故意讓震驚地面無血色的伊浵消化自己所說的話,「多麼美妙的回憶呀,皇后娘娘應該從未聽說過這些吧?!」
伊浵的確不知,她的每一句話都如鋒利的刀子,刺在她的心口上,一下一下,痛得她麻木,痛得她不只是該怒,還是該殺了自己結束所有的痛。
「伊浵……」阿斯蘭自責又擔心,他手伸過去,握住嬌軟的柔夷,卻被掌心裡的冰冷嚇了一跳。「那時我沒有遇見你,你知道的,如果……」
「如果……哦,可憐的如果!多蒙太后當年給你千挑萬選了那些個侍妾,你也是用如果來安慰我的。想不到,陛下的甜言蜜語,這些年竟絲毫沒有長進。」
莫嬌咯咯地詭笑,那一頭散發與猙獰的綠眸相映,實在叫人無法直視,而這尖利的笑,也更讓她像個得無價之寶的女鬼。
「那時我們恩愛親密,幸福快樂,老天都妒忌呢!」
阿斯蘭緊握著伊浵的手,心漸漸涼透。他倒是明白了莫嬌的目的,她不只是要毀掉雪狼王朝,還要徹底毀掉他的家,他的幸福。看著伊浵眼角的淚無聲滑落,他的心也跟著那顆晶瑩的淚滴落在她的衣襟上,跌得粉碎。
「阿斯蘭那時還曾經親口承諾,要讓我做他的正妻,我們花前月下,有情詩傳揚千古。穆伊浵,你有什麼?你只是傻傻地給他生了四個孩子!」
伊浵忍無可忍地咬牙低沉冷斥,「莫嬌,你再不住口,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呵呵,好啊,你殺了我呀,看你的三個兒子還能不能完完整整地回來?我擔心,你砍下我一隻手下來,你們可能會收到三隻小手呢!」
伊浵不敢想像三個孩子會受到怎樣的虐待,她眼眶灼紅,淚流滿面,如泣血般淒艷。
「莫嬌,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說,只要你不傷害我的三個孩子,我什麼都答應!」
阿斯蘭擔心她會承受不住,「伊浵,你先出去,我和她談。」
「我為什麼要出去?阿斯蘭,在這件事裡,我是當事人,我怎麼能出去呢?我倒是要聽聽,她卑鄙地除了拿無辜的人下手之外,還能用什麼威脅我?!」
莫嬌卻佯裝好心,耐心地開口解釋,「穆伊浵,其實……阿斯蘭讓你出去,真的是為你好,你再這樣鬧下去,反而會難堪。因為,阿斯蘭正要下令廢了你,冊封我為雪狼皇后,至於你的三個兒子,我會命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放回來的。」
伊浵甩開阿斯蘭的手,沒有意外,更沒有遲疑,反而全力配合這樣的威脅,「來人,伺候筆墨紙硯,陛下要寫廢後聖旨。」
「伊浵……」
伊浵避開他伸過來安慰的手,強忍著痛苦,不想讓他太擔心自己,對他揚起唇角,「沒關係,真的,只要……她告訴我,兒子在哪就好。」說到最後,她還是崩潰,放聲哭出來。
阿斯蘭心疼而強硬地把她扯進懷中,無奈地擁緊她,「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
伊浵最怕的是,莫嬌表面說一套,背後卻做一套。
「昊和擎只有五歲,景宸才四歲,他們自一出生就備受萬千寵愛,從沒有吃過苦頭,武功也只是學了皮毛,他們根本沒有防身和照顧自己的能力,如果那些人用酷刑折磨三個孩子,他們支撐不了多久。」
莫嬌如此不可理喻,談得越多,他和莫嬌往昔那些甜蜜回憶,就刺傷得她越重,她要速戰速決,哪怕自己沒有退路,她也要救出兒子。
阿斯蘭轉頭對莫嬌說道,「朕給你後位,但是,朕的兒子們,要毫髮無損。」
「阿斯蘭,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因為三個小皇子而恨我的,他們也是你的孩子呀,我一定對他們視如己出的。我保證,只要我的冊封大典結束,他們就會返回穆伊浵身邊,當然,前提是,你要昭告天下,將她趕出瑤華宮,讓她遷居到離你千里之外的地方,你們死生永不相見!」
伊浵不允許自己多想,她從阿斯蘭懷中抽身離開,兩隻手按在頭兩邊,好怕自己會一怒之下把莫嬌化為一堆冰粒子。
「阿斯蘭,寫給她,把聖旨寫給她。」
莫嬌得寸進尺地貪婪冷笑,「皇后娘娘,呃……不,穆伊浵,你要先給本宮行個大禮,本宮才是皇后呢!」
阿斯蘭狂怒爆發,一腳踹翻了囚籠,莫嬌在裡面毫無防備,被撞得頭暈目眩,週身劇痛,驚叫不止。
「你若再敢提出無理的要求,朕寧可不要那三個孩子,也要將你碎屍萬段,還有你那些殺手,朕會將他們千刀萬剮。」
「哼哼哼哼……」莫嬌癲狂地冷笑,詭異的笑聲陰狠絕然,「你殺我呀,我若死了,還有穆伊浵的親骨肉——你勒金皇族的皇嗣陪葬,倒也痛快!」
伊浵虛弱的聲音低啞難辨,她人已經跪在地上,把自己的自尊也丟在了地上。
「穆伊浵……叩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她的一切,相較於與三個孩子的性命,都是微不足道的。
「穆伊浵,本宮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的母愛可真是感天動地呢!」莫嬌又開口要求,「現在,去把阿斯蘭為你置辦的那些錦袍都拿來,本宮要你親手伺候本宮更衣!聽說,你對梳妝打扮可是很在行。」
「抱歉,阿斯蘭日理萬機,這幾年,他只顧了忙國事,從沒有給我置辦過衣裳首飾。」
「穆伊浵,你少給我尋借口!」
「事已至此,我人已經跪在地上,你若還不肯滿意,我無可奈何。」
這個卑鄙惡毒的女人已然抓了三個孩子,也得到了後位,休想再從她這裡再掠走其他。
「皇后娘娘若是想打扮地明麗些,我可以派人去即刻採買。」
「好啊,本宮等著,你退下吧,別打擾本宮和阿斯蘭談心。」莫嬌又提醒,「對了,你吩咐了人去採買衣裳之後,就馬上滾吧,沒有人想再見到你。可要記得,是千里之外,待你人在那邊,記得送信過來,本宮要派人過去確認。」
「是。」伊浵起身,逃似地出了營帳。
「阿斯蘭,你要去做什麼?回來,你要給我寫聖旨,我要親眼看著你寫聖旨!阿斯蘭——」
見阿斯蘭彷彿被勾了魂兒似地,緊追著伊浵往外走,莫嬌氣惱抓狂,「你若不肯讓我滿意,你休想得回三個兒子!」
阿斯蘭無視莫嬌的憤怒地叫嚷,忙拉住伊浵,自後抱緊她,「你哪也不能去,也休想做任何蠢事!」
伊浵甩開他,「你以為我想嗎?如果不是你的風流債……」
她怕自己說出任何刺傷兩人的話,忙摀住口鼻,不斷地,努力地深呼吸,讓因憤怒而極度缺氧的大腦恢復冷靜。
「阿斯蘭,我求求你,不要再拖延,我好怕,好怕……好怕我收到的,會是三個孩子的屍體。」
「為什麼你不肯聽一聽我心裡的想法?」
「我不想聽!」她頭痛欲裂,只有努力克制,才不會將這片地方完全冰凍起來,「你不要再逼我,我不要再聽你和那個女人的任何事!」
「阿斯蘭,她真的會失控,別在逼她,否則當年整個景黔城被冰凍的慘劇又會重演。」聞訊趕來的穆項忠上前來,疼惜地把伊浵護在懷中。
他身後不遠處,皇甫樂荻和花暝司選了個合適的位置站定,以免火上澆油,沒有再靠近。
穆項忠和藹地柔聲勸解,「女兒,你不能因為阿斯蘭過去的事,拿到現在為他定罪,如果你們夫妻因此而生了嫌隙,才正讓莫嬌得逞。」
伊浵抹掉淚,強作鎮靜地點頭,哽咽的哭腔卻還是暴露了她的脆弱,「我知道,爹,我沒有恨阿斯蘭……」她一想到他和那個女人曾經那樣親密,她就氣血逆流,恨不能死過去。
是她的想像太豐富嗎?還是她在現代奇幻片看太多?
莫嬌不過幾句話,她卻能想像到阿斯蘭和莫嬌的山盟海誓。
他們在月圓之夜化身成狼,在叢林裡歡快奔跑的情景,也如親眼所見一般真實。
對於狼人來說,那就好比「梁祝」裡的化繭成蝶,比翼雙飛,愜意甜蜜,不言而喻。
思及此,她的眼淚又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簌簌滾落。心,好痛,心底裡強烈的憎恨讓她體內強大的力量蠢蠢欲動,她恨不能毀掉一切。
「好了,好了,不哭……」穆項忠輕拍她的脊背,「孩子們會回來的,都會沒事的。」
「爹,我好沒用……我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保護不了……」
那梨花帶雨的愁容,讓自責的花暝司強硬轉開頭。
他咬住牙根,無法讓自己繼續看著她,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比阿斯蘭先一步衝過去抱著她。
是他的疏忽大意,才鬧出這樣的狀況,若兒子真的因此而命喪黃泉,他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阿斯蘭焦急無奈,張口欲言,卻只能把手握成拳。這個時候,她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安慰。
「伊浵,給我一天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我保證,明日這個時間之前,我一定會將三個孩子帶回來。」
伊浵相信,既然他說的如此有把握,就一定能做到。「你要怎麼做?」
至於他和莫嬌那些過去,她早先可以冷靜對待,現在為了兒子們,也可以讓自己理智地不去計較。
「以防軍營內有人探聽,我不便說出來。」阿斯蘭徑直走到皇甫樂荻面前,對她伸出手,「給我。」
「什麼?」皇甫樂荻佯裝糊塗,恨不能找個麻袋把自己罩起來,好躲開阿斯蘭這個蠻橫的女婿,「你朝我伸手做什麼?我可不欠你的。」
阿斯蘭眸光陰冷,不容違抗,絲毫沒有「請求」的意思,「你知道我要什麼。」
皇甫樂荻低咒一聲,「我的藥可是貴重的很,你知道我要花費多少時間和經歷才能造出那麼一瓶麼?拿你一座城池都換不來!」
「你給還是不給?」
一旁伊浵,穆項忠和花暝司都費解,但是,不難看出,皇甫樂荻那般無奈,分明是她虧欠了阿斯蘭,而不得不償還。而阿斯蘭這個討債人,也絲毫不客氣,雖然皇甫樂荻是自己的岳母,他卻並不不懂如何「尊老」。
「上次在地宮那一瓶……」
「我要的不是理由。」
皇甫樂荻恨得咬牙啟齒,百般不情願地從袖中取出一瓶藥,狠狠地丟給阿斯蘭,忍不住轉頭挖苦伊浵,「看看你嫁得好男人!別在那邊哭哭啼啼的,得空先教他如何孝順老娘!兩個女婿都這樣冷血無情,目中無人,還不如要老娘給你培養的男人!」
伊浵可沒想到自己會變炮灰,她不這樣說還好,一說,反而讓她想起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如何被阿斯蘭救起的。
他們經歷過這麼多,已是不易,她不該因為任何人的言辭而疏離阿斯蘭,他的過去,還有她的過去,都無法再改變,也無法抹去重新來過。
她相信,假如有來生,阿斯蘭一定不會去愛上任何人,只專心等待與她邂逅,重逢。
見阿斯蘭拿著藥瓶轉身要走,她忍不住上前兩步,「阿斯蘭,我……唔……」她眼前一花,夾帶著龍涎香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唇瓣已經被阿斯蘭霸道地吻住。
他一直隱忍的疼惜與擔心,他痛苦釋然的驚喜,種種複雜的糾結情緒,都傾注於這激烈的吻中。
她正暈陶陶地不知所措,他又戀戀不捨地鬆開她,溫柔幫她擦了臉上的淚痕,理順了腦後順滑的銀亮髮辮。「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因為她的寬容和重新接納,他狂喜不已,但在眾人前,他除了眼神裡蕩漾著無限溫柔,俊逸的臉上卻依然波瀾不驚,冷酷威嚴。
他轉身之後,伊浵一顆心還不尋常地跳動著,她抬手捧住自己滾燙的雙頰,重新打起精神,阿斯蘭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皇甫樂荻悻悻冷哼,「兩個人愛的死去活來,到頭來才發現,這男人是被人玩剩下的,你心裡可好受呢?」
「阿斯蘭再如何的不好,在我眼裡,也是獨一無二,完美無缺的。而且,他比那個企圖利用我坐享齊人之福的惡人強了千百倍!」
皇甫樂荻可不愛聽這話,「你是在諷刺老娘識人不明嗎?」
「我沒有指名道姓,你樂得對號入座,那就請便。」
「臭丫頭,你……」
這水火不容的母女,讓穆項忠一個頭兩個大,他忍不住暴吼,「樂荻,事情已經夠多的,你少說兩句!」
「哼!」皇甫樂荻氣惱轉身,就見花暝司正站在自己背後,氣血又轟然上湧,「還有你,吸血鬼,以後學學怎麼孝敬長輩,擱在尋常人家,你不孝順岳母,就休想娶到老婆!」
花暝司正伸長了聽力,關注著囚犯營帳內阿斯蘭的動靜,被如此劈頭蓋臉地一頓怒斥,千年冰山的神情並無太大波動,他只是優雅側身讓開路,讓皇甫樂荻通行。
「吸血鬼就是吸血鬼,一點禮貌都沒有。」皇甫樂荻怒斥了一句,輕提裙裾,氣呼呼地揚長而去。
吸血鬼向來只用殺戮來解決恩怨,對於不喜歡自己的人,一向都是殺之而後快,壓根兒沒有必要講禮貌。就算皇甫樂荻罵得天崩地裂,他花暝司還是一個不懂禮貌的吸血鬼。
他兩步並三步上前,對伊浵說道,「我會為自己的錯負責,我對天發誓,再也不會丟下孩子不管。」
伊浵不理他的愧疚,「用三個孩子的失蹤來換你的良心發現,我是不是應該敲鑼打鼓的慶賀?」
「不必敲鑼打鼓,回去好好休息,三個孩子回來,若見你如此憔悴,定會難過。」他視線從她發頂的雙龍發扣上掠過,強忍著,沒有給她擁抱,而是轉身,進入那座腥臭熏天的營帳。
帳內,阿斯蘭已將莫嬌拖出牢籠,並封住了她的穴道。
此時,他鐵鉗似地手正扣住她的下頜,將從皇甫樂荻那裡得來的藥,倒進莫嬌口中。
花暝司薄唇清冷噙著笑,玩味譏諷,「風流債太多,自食惡果,對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做這種刺激的事,一定很過癮吧!」
阿斯蘭向來不殺女人,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對自己年少輕狂時愛過的女子,做出這種事。對於花暝司的諷刺,他不想回應,也懶得吭聲。
莫嬌被奇苦的藥粉嗆得止咳,想往外吐,舌頭、唇齒,卻都使不出力,「不……不……咳咳咳……我恨你……」
阿斯蘭看出她的意圖,倒盡了藥粉之後,又按住她的嘴,「吞下去,吞下去,一點都不痛……」他口氣溫柔,眸光卻殺氣凜冽,刺得莫嬌在他掌下恐懼地顫抖不止。
見莫嬌僵硬的四肢癱軟,阿斯蘭才收手,站起身來,「花暝司,輪到你了。」
「她是你的女人,你讓我做什麼?」
花暝司可沒有興趣對一個**的女狼人下手,這體態是看上去的確婀娜有致,無可挑剔,但狼人的氣息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充滿腥臭的怪物。
「再說,我有影兒了,我是不會碰其他女人的。」除了他對伊浵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衝動……
阿斯蘭冷聲命令,「催眠她,問出幾個孩子關押何處。」
「呃……」
「你怕她?」
「怎麼可能?!」他只是擔心這狼女人胡亂掙扎,又抓又踹,弄他一身髒臭,扯亂他昂貴的衣裳,還有他一絲不苟、順滑如絲的黑髮,讓他沒法子和影兒解釋清楚。
阿斯蘭輕蔑冷瞥他一眼,「她已經被廢了武功,也被我封了穴道,不會掙扎,更不會弄你一身髒,臭,亂。」
花暝司歎了口氣,這次禍端也是他疏忽引起的,他是該盡一份力,不過……這可惡的狼人怎麼會知道他怕髒,怕臭,怕弄亂自己?「祺爾欽,你會讀心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