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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7章 勾心惹火 沒怎麼樣 文 / 南宮千黎

    伊浵沒有停住腳步,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檢查身體,不讓阿斯蘭認為她受了什麼重傷。

    剛才她的確是磕在了椅子上,傷口倒是已經沒有剛才那樣刺痛,裙擺的膝處有一小塊兒的血漬,混雜在裙擺的刺繡上,若不仔細分辨,倒也不容易發現。

    幸虧蝶袖寬大不貼身,並沒有透出血污,但手肘上分明有點粘濕沙痛。怕看到大片破皮的傷口,她不敢當著阿斯蘭的面撩高衣袖查看。

    「小傷而已,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阿斯蘭眸中閃過一絲冷厲,視線不著痕跡劃過她裙擺上的那個血點,「放心,就算不是你碰到的,我也不會殺了他。」

    「阿斯蘭……我……」

    對於她的隱瞞,他並未戳穿。

    「以後,不要讓自己身處險境,就算有逼不得已的狀況,也要讓護衛跟隨左右,你畢竟是我雪狼族獨一無二的皇后,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不容有失。」

    「這次是我疏忽,我不該這樣莽撞行事。我答應你,不會再有這樣的狀況發生。」

    「這就好。」阿斯蘭不肯讓她再走,拉著她停下腳步,咬破自己的手指遞到她唇邊,以不容抗拒地眼神命令她飲血療傷。

    她拗不過他,無奈一笑,握住他的手,把他滲出血的手指含進口中,輕吸一口……

    指尖被暖熱的柔滑包裹,嬌軟嫣紅的唇瓣在指腹抿緊,花瓣大的鳳眸卻清亮無辜,卻又說不出的嫵媚……

    這極致煽情的刺激,讓他心頭一顫,兩人纏綿床榻時,她唇瓣緊貼於他壯碩緊繃的肌膚啄吻的美妙感覺,不可遏止地陡然清晰。

    壯碩的脖頸上,喉結不自然動了兩下,璨若寶石的墨綠眼睛愈發幽深如潭,視線在她精緻的俏顏上細緻描畫,流連忘返……忽然,他很想抱她,吻她,徹底地愛她。

    她敏感發覺他視線異樣,忙鬆開他的手,而她腰間卻猛然一緊,嬌軀被他攬入懷中,她剛剛空出的唇,也被他狂熱吻住。

    她驚愕嚶嚀,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吻她。

    粉拳抵在他的鎧甲上,提醒他還有人跟著,抗拒地推他,卻怎麼都推不動他壯偉如山的身軀,反而被他當成欲拒還迎,熱吻愈加深沉曖昧。

    不遠處跟著的護衛忙都背轉過去,從另一個方向無聲退下,給帝后獨處溫存的空間。

    冗長的宮道上,再無人經過,就連最後一抹夕陽也悄然沉入宮牆外,晚霞也似因這濃情蜜意而羞赧,那抹如火的暗紅,靜靜隱於黑夜。

    伊浵被吻得喘不上氣,若非攀住他的肩,嬌軟纖細的腰肢被他緊擁著,只怕早已癱軟在地上。

    凌厲地唇舌反覆逗弄著她,她連骨頭都酥軟,掌下清涼的鎧甲被他滾燙的體溫熨燙,變得溫熱,她明顯感覺到他激烈的情~欲急於爆發,游移在身上的撫觸變得更炙熱。

    她心慌意亂,好怕下一刻這惡狼會迫不及待撕碎她的衣裳……

    腦子裡古怪的擔心,讓她臉兒滾燙,雖然他們是夫妻,可她還無法在寢宮外和他做出這樣的事。

    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力氣,她竟如一個女超人,猛地一推他,卻因為用力過猛,不但沒能推動他,反而害自己後背撞在路旁的牆壁上,她勉強撐住不穩的身體,按著心口嬌喘不止……

    他詫異而不悅,火熱的雙眸在昏暗的天光下瑩亮懾人,不滿意剛才美妙的吻就這樣中斷。

    他明顯慾求不滿,忍不住慍怒質問,「伊浵,你怎麼了?」見了一次鳳倫,她就開始躲他了?他的吻有這麼糟糕嗎?

    「我們……我們該回宮用膳了,你今兒忙了一下午,也該累了,我……我讓御膳房準備了你最愛吃的菜,這會兒應該已經擺好晚宴。而且……而且孩子們正等著呢!」

    她慌亂地磕磕巴巴解釋著,腳下悄悄地小步小步的挪動著,遠離他的勢力範圍之後,她忙一個轉身,遠遠逃開。

    他因她的逃離狐疑,這女人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她為何逃那麼快?活像他是什麼毒蛇猛獸。

    兩人隔著一丈遠的距離,她在前面小跑,他在後面大步流星,夫妻倆你追我趕,彷彿是宿世仇敵,彷彿前一刻那纏綿悱惻的激吻只是一個假象。

    走出無人經過的宮道,伊浵不敢回頭,扶著御花園的一處假山停下腳步,稍喘了一口氣。

    她剛一停下,耳側卻有溫熱的喘息貼上來。

    她脊背一僵,被嚇得驚跳起來,「啊——」隨即,她便被逮了個正著,熟悉的龍涎香撲鼻而來,腰間被有力的手臂纏住,她可憐的心兒快從胸口蹦出,「阿斯蘭……阿斯蘭,我求你了,不要在外面這樣,待回了寢宮,你要怎麼樣都可以。」

    阿斯蘭鼻音濃重,「嗯?」怎麼樣都可以?這話聽來可很是驚喜呢。

    不過,他倒是因這話恍然大悟,原來,她逃跑,是因為害羞?!

    其實,他也沒想怎麼樣啊。不過只想抱抱她,吻吻她而已。

    他雖然是一國之君,可還不至於慷慨地天為被,地為床,表演活春宮給那些巡邏的護衛看。

    「皇后,你就是為這件事在逃?」

    「是呀,不……不然哩?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逃?」

    「哈哈哈……」他埋首她頸窩,笑聲悶悶地從她頸間溢出,暖熱的氣息越是讓她敏感地戰慄。

    她羞窘不安地問,「色狼,你……你笑什麼?」

    他自然是笑她這太易害羞的性子。老夫老妻這麼多年,竟仍是像個青澀少女。

    他一時心血來潮的激吻,害她逃來逃去,反而吊足了他的胃口,惹得他心火旺盛,欲罷不能,還心生誤會。

    她輕推他一下,「別笑啦,回宮用膳吧。」

    他趁機敲竹槓,「你剛才卡是說,回宮之後,我怎麼樣都可以的哦!」

    「呃……那個,當然。」

    「不准反悔!」

    「嗯。」雖然點頭,心裡卻有點後怕,不知這色狼到底玩什麼稀奇古怪的花樣。

    「走吧,回宮用膳。」他可是真的餓了呢!

    晚膳桌案上,不同尋常地嘰嘰喳喳吵吵鬧鬧,難得安靜。

    五個闖了大禍的小傢伙,忐忑不安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埋頭奮力用膳,也不敢抬頭探看他們父皇的神情波動,更不敢交頭接耳。

    昊和嘉早就做好了被懲罰的準備,兩個小傢伙不敢想像,鳳倫將他們可憐的母后關在那座宮殿裡之後做了些什麼。被護衛和嬤嬤帶回來之後,他們一直為此擔心不已,見母后和父皇一起返回,也不敢多問。

    看父皇和母后和平時一樣,有說有笑,父皇一點火氣都不見,他們卻更是擔心。

    因為,父皇笑的時候,就是他最可怕的時候,而且,往往會有人人頭落地!那些大臣可都是這樣說的。

    心情最糟糕的,莫過於擎,懿和景宸,這三個小不點。

    事發當時,他們好不容易才威逼利誘了宮衛,被允許出宮,還差一步就走出宮門時,卻被父皇堵了個正著。

    那些宮衛無一例外地被拖去鞭打,他們三個雖然沒有被罰,卻被父皇好一頓訓斥,回寢宮之後,還跪了半個時辰哩。

    當然,罰跪的事,母后是沒有看到,若當時母后在的話,一定不讓他們跪那麼久。

    一頓飯快吃完了,阿斯蘭都不曾就此事再說一句,五個小傢伙可等於是被押上了斷頭台,緊張地快要暈過去。

    碗碟都被撤走,果盤和茶端上來,這個時候,往往該是聊聊天,說說笑的,可這會兒,誰都沒有心情說笑。

    阿斯蘭見氣氛緊張,這才開口,「都各自去沐浴吧,早點歇著,如果躺在床上睡不著,就想一想太傅們進來教習的課業,雙休日該在哪玩就在哪玩,不准再闖禍!」

    「是!」五個小傢伙像是得了特赦令,整齊劃一地離開椅子,排排站好,宛若士兵一樣,俯首行禮,「父皇母后晚安,兒臣告退!」

    伊浵對他們慈愛一笑,示意他們各自的專屬嬤嬤帶他們下去,又格外叮囑了宮女,在景宸睡覺之前,給他一杯熱好的血。

    五個小傢伙依次走出偏殿,在最後面的景宸腳步放緩。

    他隱約記得自己有事要對父皇和母后說,可他剛才太緊張,怎麼都想不起那件事是什麼了。但願睡一覺之後,腦子能清醒點吧。

    五個孩子一走,宮人們也都退出寢殿,阿斯蘭色狼本性又暴露無遺。

    「皇后,咱們也去沐浴吧!別忘了,你可是給了朕承諾。」

    伊浵直覺想逃,不料,手卻被他提早拉住。她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

    見他湊近,她鳳眸輕眨,不明白他到底要怎樣?心裡沒底,她的緊張逐漸變成恐懼。

    自打兩人成婚以來,在床上,他一直都是個好情人,好丈夫,從沒有讓她失望過,呃……他應該不會玩什麼「暴力」遊戲吧?狼人骨子裡都潛藏著危險因子,不過,她這個嬌嬌弱弱的人,可經不起他折騰。

    「阿斯蘭,我……我可以知道,你要做什麼嗎?」

    「吻你。」簡單地說出兩個字,他便當真吻了她。

    額頭,眉心,臉頰,鼻尖,唇瓣……無一遺漏,都被他溫柔地啄吻著,她的緊張在這樣蜻蜓點水的細細熱吻中消失,理智也潰不成軍……

    正在她被吻得一塌糊塗,欲罷不能時,他大手伸向桌案,從果盤裡摸到一顆艷紅的櫻桃,喂到她口中,然後,他從椅子上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偏殿。

    伊浵被吻得木愣愣,熏陶陶,咀嚼著口中清涼的櫻桃,逐漸清醒過來,卻對他的行為疑惑不解,忙起身追上去。

    「阿斯蘭,你要去哪?」

    「去沐浴啊,剛才不是說好的嗎?」他回眸戲謔邪魅地一笑,「不然,皇后娘娘以為朕要去哪?」

    「呃……沒……」她以為他忽然想起什麼事要去忙呢,看他急匆匆的腳步,好像要離開似地,讓她悵然若失。

    「要不要一起?」

    「那個……」她羞得雙頰漲紅,「呃……好吧。」如果這是他期望的,身為妻子,她應該滿足他的要求。

    不過,事情完全不是她想像的那樣火辣。

    阿斯蘭沒有再吻她,甚至沒有碰她,更沒有在水裡和她嬉戲,更沒有瘋狂地與她糾纏在一起,什麼都沒有發生。

    浴殿內安靜地出奇,他壯美的身軀上掛滿了水珠,就那樣浸在寬大如海的浴池中央,背對著她,斂氣凝神,閉目吐納,舒服享受著溫泉水的浸泡。

    伊浵寬衣解帶,小心地進入水中,游到浴池一角,手上擺弄著一片花瓣,盯著他寬厚的脊背,貪婪地忘了眨眼睛。

    麥色的肌膚緊繃著,因為濕了水,在殿頂的燈光下水亮耀目,每一塊兒肌肉都暗藏了驚人的力量,就算那樣站著不動,仍有著狂野不羈的魅力。

    透過水面,她可以清晰看到他整個身軀的曲線,而那身軀每個夜晚帶給她的快樂,讓她總是欲仙欲死。

    就這樣,她開始口乾舌燥,不由吞了下口水,手中的花瓣被捏成一團,鮮紅的花汁如血般,散開在水中,幽香深濃。

    她不知他要在那邊泡多久,小腹中一股熱流亂竄,她身體虛軟,無法再等下去,「阿斯蘭,我……我……洗好了,我要上去嘍。」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

    片刻後,兩人換了睡袍,躺在他們每晚同床共枕的大床上,但是,這一晚卻又同以前的每一晚都不同。

    阿斯蘭沒有抱著她,甚至一個小手指頭都沒有碰她,反而背對著她,仍是亮給她一個美到不能再美的壯美脊背,慷慨地任由她浮想聯翩。

    然後,燈熄了。

    然後,她聽到他均勻的呼吸。

    然後,她開始失眠,失眠,失眠……

    然後,她翻身向左,數了一百隻綿羊。

    然後,她又翻身朝右,數了兩百隻綿羊。

    然後……到了辰時。

    阿斯蘭生物鐘作祟,準時睜開眼睛,洗漱,更衣,被太監們伺候著,上朝的一應穿戴。

    一夜未眠的伊浵卻才開始打盹兒,鳳眸不時瞇一下,仍心有不甘,盯一眼那抹壯碩的背。

    他明明說想要「怎麼樣」的呀,怎麼就沒怎麼樣呢?他到底是要怎麼樣啊?她真的徹底被他弄糊塗了。

    一切收拾妥當,他轉過身來,習慣性走到床邊,與她道別。

    「伊浵,我要去早朝了。」

    黑色龍袍滾著金邊,金龍纏繞他一身,威猛懾人。如此華貴的衣飾,更襯托的他俊美如天神,墨綠的雙眸光芒神秘,猶若兩丸墨綠色的水晶,讓躺在床上的伊浵看得呆怔,一時間忘了回應。

    「你多睡一會兒。」他又溫柔給她一笑。

    這一笑,總算召回她的魂兒,她慵懶嗯了一聲。

    「早膳想吃什麼?我讓御膳房給你備好。」

    「沒有胃口,弄孩子們愛吃的就好。」

    「好。」

    平淡而溫馨地交談完畢,她滿心期許,但是,他就那麼轉身走了,沒有像往常一樣,給她一個早安吻。

    殿門被太監們小心而無聲的關上,生怕驚動了她。

    她就那麼睜大一夜未眠的眼睛,視線銳利穿透層層紗簾,不可置信地盯著那兩扇殿門,一個血淋淋的事實不斷放大,放大,放大——他沒有吻她!阿斯蘭沒有吻她!那只該死的惡狼,沒有吻她!

    昨晚他沒有碰她,她不計較,他剛才他沒有吻她就走了?!

    他竟然……竟然沒有吻她就去早朝?

    她猛地坐起身來,不可思議地抓了抓長髮,指著自己的鼻尖,逼迫自己不要小氣的因為一個吻而耿耿於懷。

    「穆伊浵,不要這樣小氣,一個吻而已,或許,他剛才太忙碌,忘記了呢!」

    可是,就連在戰場上,他趕著去和那些將軍上陣殺敵時,也不忘給她一個道別吻呢!

    阿斯蘭走出瑤華宮之後,已經等候多時的銀影迎面上前,他一身銀髮白袍,在暗白的天光下格外醒目。

    「給陛下請安!」他恭謹俯首行禮,「末將有要事啟奏!」

    「是什麼急事,讓你一大早就在這兒候著?」自從天下歸一,這種狀況可前所未見。

    說話間,阿斯蘭上了肩輦,銀影忙在肩輦一旁緊跟著。

    「陛下,守在那座宮苑的護衛說,曾見花穗姬進去過,呆了兩個時辰又離開,而且,昨日那是她第二次闖入。」

    「鳳倫什麼反應?」

    「鳳倫並不屑於她相助出逃。但是,花穗姬對皇后娘娘一直懷恨在心,所以,末將擔心,花穗姬可能會對皇后,以及皇子和公主們不利。」

    「花穗姬,的確有仇必報,而且,還會變本加厲,無所顧忌,這幾年,她沒少在血族惹事,花暝司也受夠了她。」

    「血族王如今身在皇宮,定然也感知她的一舉一動,他老人家不置一言,讓這件事頗為棘手。」

    「朕才不關心那個老傢伙心裡在想什麼。」阿斯蘭沉聲下令,「盯著她,一旦發現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殺無赦!」他不允許伊浵和孩子們身邊有任何威脅,一個鳳倫就足夠讓他窩火的。至於花穗姬,只有死,才能讓他安枕無憂。

    「遵命!」

    「另外,提醒賀百注意,他和鳳蕊郡主剛成婚不久,別被花穗姬鬧出什麼亂子。伊浵一向疼愛鳳蕊郡主,朕不想她傷心。」

    「是!」銀影又問,「陛下,末將是否該多派些人手,保護皇子和公主們?」

    「是該多派些,不過,讓他們不要跟太緊,那幾個孩子性子叛逆,越是管束太嚴,越是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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