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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3章 給你為前夫求情的機會 文 / 南宮千黎

    吸血鬼的耳朵,都如此該死的敏銳嗎?她說那麼快,他竟然也能聽到那四個字?

    伊浵對於他的質問恍若未聞,心虛地努力往嘴裡夾菜,把嘴巴塞得牢牢的,自欺欺人地期望能逃過這一劫……

    花暝司俊顏冷厲,邪惡挑眉,見她又要夾菜,忙把所有的碗碟都拉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她伸筷子過來,他伸手連她的筷子一併搶走。

    「呱明黑,恁啊哦問!」她鳳眸因怒火更晶亮動人,花暝司,你好過分,被她口含食物說的含混難辨。

    他拿出審犯人的架勢,凶神惡煞地用血紅的眼眸盯住鼓著腮幫子的她,隔著桌子惡狠狠地警告,「不說清楚,你這輩子都休想吃到一口菜!說,『另一個你』是什麼意思?」

    她對著房頂翻了翻白眼,口中又爆出一大堆奇怪的詞,「嗚啊呱,噠噠不拉米,唔唔唔……」

    卡——一聲細微的響動,他唇角獠牙閃爍出珍珠般的潔白光芒,妖艷的面容卻愈加陰森可怖。

    「穆伊浵,我數到十,你要麼把飯菜吐出來,給我解釋清楚,要麼嚥下去,給我解釋清楚,否則,我就把你吃進胃裡的,全都打出來,讓你再也沒有解釋的機會!」

    他冷傲瞅著她,雙手環胸,好整以暇,開始數數,「一,二,三……」

    伊浵氣結搖頭,努力地咕噥著小嘴兒拼盡全力咀嚼,誓死不浪費一口飯菜。

    在他數到九時,她拍著胸口,凝眉拚命吞下所有的食物,慌忙開口,「我可以解釋了,我真的可以了……」九個數,能讓她想到一個絕妙的借口,當真是難為她不算太靈光的大腦了。

    他陰沉擠出一個字,「說!」

    吸血鬼好可怕,她說就是了,他幹嘛一副吃人不吐骨頭的樣子?!

    「就是……我爹說……以前有記憶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呀,現在的我,和以前相差十萬八千里,當然不是真正的我。」

    話說到這裡,見他血眸收起,伊浵嬌軀前傾,挑釁問道,「花暝司,難道……你希望我恢復記憶,變回那個真正的我嗎?」

    「……」花暝司冷漠如冰,狐疑瞇起恢復幽黑的雙眸,探查她眼底的真假。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丫頭是在耍他?可她那張臉又太無辜,太率直,太可愛,讓他實在不忍再逼問。

    她看了眼那道美味的魚泥卷,嚥下一口口水,「我爹還說,還有一個很愛很愛我的男人,正盼著我回去呢!當我質問他,我為何會愛上你這個吸血為生的惡魔時,他卻說,是因為我母親不希望我和狼人在一起,而且,我母親還想讓我當女王,讓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男人,所以,他才把我送到你身邊。難道我真正愛上的不是你,而是狼人?」

    花暝司冷靜的面具嘩啦一聲破碎,怒聲咆哮,「你愛上的就是我,你這輩子只能愛我!什麼狼人,什麼女王,都是狗屁!」

    聲音大了不起麼?「花暝司,你說粗話!」

    他洩氣地保證,「以後我不會了。」

    「那麼……」她狡黠對他眨了眨眼睛,擺出一個千嬌百媚的姿態,故意刁難,「你說,這樣的我好,還是有記憶的我好?」

    「這樣的你很好。」他從她臉上轉開視線,違心地說道,「這樣的你,真的很好。」如此一再強調,不是為讚美,而是為說服自己,相信自己虛假的謊言,相信這樣讓他發指的她,是最完美的。

    「既然如此,我可以吃我的菜了嗎?」

    「當然可以。」他非常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把飯菜和筷子一併又奉還給她,「吃吧,多吃點。」

    伊浵忙喝了一口天女散花粥給自己壓驚,呼——好險,差點就穿幫了。

    殊不知,心懷鬼胎的不只她,還有正在心虛的花暝司。

    他猶豫片刻,總算做了一個決定,「伊浵,你用膳,我出去幫你買替換的衣裳和首飾,咱們就暫且住在這家酒樓內,至於要不要買下這裡,容我考慮兩日。」

    「好。」只要不讓她出去走路,每天都吃到美味佳餚,他說什麼她都答應。「啊,對了,你要上街的話,可不可以幫我買些別的東西回來?」

    「什麼東西?」

    「桂花糕,玫瑰酥,蓮蓉糕,栗子糕,啊……對了,還有,多買些水果回來,要新鮮的,女人要多吃水果,才能水水嫩嫩的,呵呵……」

    他牙根又在隱隱發疼,礙於兩人剛剛言歸於好,他沒有再暴跳如雷,而是好修養的一一把她說過的那些吃食的名稱記在腦子裡。

    不過,記下歸記下,至於買不買,當然還是由他決定。

    他不是她的阿斯蘭,也不會像她的阿斯蘭一樣寵著她,他也絕不會把她養成一頭肥豬,若逮到機會,他還會餓她兩天,讓她好好記住,怎樣與他相處,才能讓他高興!

    雪狼族士氣銳不可當,武器精良,上下一心,無堅不摧。

    天凌國雖沒有了穆項忠,之前也折損數員猛將,卻仍臥虎藏龍,深不可測,不容小覷。

    兩國就此一再僵持,遲遲沒有再開戰,卻山雨欲來風滿樓,就連青天白日之下,也叫人透不上氣,反倒不如痛快地廝殺一場。

    雪狼族軍營內,每一個巡邏的士兵都警覺小心,就連伊浵這個已經退出戰局的米蟲皇后,也因這詭異的氛圍而抑鬱難安,在這樣的環境裡,另一個自己的安危反倒顯得無足輕重。

    今日,她在中軍大帳內一直陪著阿斯蘭,她幫他整理奏折,幫他按摩雙肩和頭部,為他舒緩疲勞,又幫他端茶遞水……也只有讓自己處於忙碌中,她才不會擔心天凌國那邊派人突然來襲。

    她也一直為曾殺了天凌五將之三,而憂心忡忡。

    直覺告訴她,狂焰被她下令鎖在冰庫中折磨,又特製了寒冰囚車將他囚禁多日。他被皇甫樂荻帶走時,內傷嚴重,他一旦休養好,定會再來復仇。而黑豹,作為五將之首,也一定不會放過她。

    她端著親手做的糕點和阿斯蘭最喜歡的雨前龍井,從御膳房返回來,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她聽覺如無限延伸的雷達,直伸長到極限,嚴密探聽著軍營四周的動靜。

    她半扶著已經隆起許多的腹部,步履也緩慢謹慎。

    比前些日子豐盈許多的的嬌軀,著一襲月白的高腰蛟綃紗袍,銀亮的百蝶穿花刺繡,隨著一舉一動幻美明滅,寬大的蝶袖亦飄逸嫵媚,孕味十足,卻依然美若仙女。

    一頭銀髮高綰,仍是被阿斯蘭親手梳理的,倒是難得,佩戴了一頂輕便簡單的鳳冠,讓婉約出塵的她,平添幾分雍容典雅的威嚴。

    淡白的月色籠罩,她眉目清靈如畫,晶瑩如雪的肌膚掩映於白玉鳳冠之下,愈加水潤剔透,

    穿過營帳之間的一處光影陰暗的空地,見前面一個高大的紫袍身影朝這邊逼近,她只得暫時停下來。

    有那麼一刻,她差點把這華艷的紫袍身影錯認成花暝司,她以為花暝司察覺在他身邊的伊浵不對勁,來找她算賬了……

    那影子近了,她才恍惚驚醒過來,「鳳倫?你……你來這裡做什麼?」往西走是膳房營帳,往東走是去武器營,他身為丞相,這個時間,該埋首政務才對。

    不苟言笑的鳳倫挑眉冷笑,腳步卻未停,直到了離她一步之遙,幾乎撞上她隆起的腹部,他才停下。

    「怎麼?這條路是皇后娘娘你開得,臣不能走麼?」說話間,他視線下移,掃過她比之前豐滿許多的胸部,犀利落在她的腹部。

    他的視線讓伊浵覺得很不舒服,彷彿她肚子裡孕育的是一顆毒瘤。「身為皇后,難道我不應該隨口問一問麼?」

    「皇后娘娘不再是女王,臣無需再報上自己的一舉一動。」說話間,他不客氣地從她手上的托盤上拿了一塊兒糕點,咬了一口,細細地品嚐香甜熟悉的味道。

    「你……」這是她做給阿斯蘭吃的。「不准吃!」

    「很熟悉的味道,想不到,這個時候還能吃到你親手做的糕點。」他的冷笑裡,忽然多了幾分淒清的苦澀,「第一次吃到這樣的糕點時,我曾以為,這世上只有我才會吃到這樣絕美的糕點,我曾以為,你和你親手做的糕點,是只屬於我一個人的……真是諷刺,到頭來,我竟是被竹籃打水一場空。」

    伊浵不想聽他說下去,他每說一個字,都會刺痛她的心。

    「鳳倫,你沒有一場空,如今你是雪狼族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別人渴望不可及!」

    鳳倫嘲諷冷笑,「你的意思是,我該感激你的阿斯蘭!」他被重用的前提是,成了亡國之君,雖然無人敢嘲笑唾罵他,他自己卻永遠無法忘記這奇恥大辱。

    「阿斯蘭重用你,並不指望你的感激,只是不想浪費你一身才智。」

    「呵呵呵……聽聽,穆伊浵,為所愛之人說話,角度都選的恰到好處。」鳳倫雙眸赫然變得瑩亮森綠,「你可知,他當初決定讓我做丞相時,是如何說的?你說的他如神,可他做著比魔鬼更可怕的事!」

    「鳳倫,你放肆!」若她沒有端著托盤,她一定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阻止他對阿斯蘭的誹謗。

    鳳倫陰鶩冷怒,湊到她的耳邊,「皇后娘娘可以說的再大點聲,別人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呢!」

    伊浵忙後退遠離他,「鳳倫,我早就不欠你什麼了!你最好清醒一點,別再這樣讓大家難堪!」

    「我是想清醒,每次在我總想清醒時,不是看到他抱著你,就是看到他吻著你,你們有說有笑,恩愛和睦,總讓我想起那個曾在我懷中的你。這會兒,我以為我總算可以清靜地獨自呆著,你又拿這些東西來刺傷我的心!」

    她無意傷害他,偏他總是撞見,並把這些細碎的事記在心上揉化成增怒。

    「鳳倫,我不會因為別人看不慣我和阿斯蘭恩愛,就疏遠他,你是臣,他是君,日後該避嫌,你要避嫌。」

    見她側身經過他便要逃走,他迅猛伸手抓住她的手肘,「剛才的話,我沒有聽到,你最好疏遠他些,否則,我指不定會做出什麼讓你們痛不欲生的事。」

    伊浵想掙開他的手,又擔心自己用力過猛會傷到孩子,只得按奈怒火,語重心長地勸道,「鳳倫,茶涼了,再續上,不再是原來的清香味道。人散了,再強硬聚在一起,也不再是原來的感覺。我們之間的情,早就沒了,再回味,再糾纏,也只是徒增傷感,你這又何苦?!」

    感覺他握在手肘上的手鬆開,她轉頭,勉強對他溫柔一笑,「我們不再是夫妻,卻也沒有必要成為永遠的仇敵。在這世上,誰也不會陪伴誰一輩子,在我生命中經過的,我都會珍惜,就算我每天對你客客氣氣,看到你平安,看到你好好的,我也會為你開心,因為,我們下輩子,不可能再遇到彼此了。」

    鳳倫卻沒有忽然沒有勇氣看她潔淨無瑕的笑,他冷視著前方,口氣依然清寒刺骨,「穆伊浵,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們之間的恩怨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以防他失控打翻糕點,伊浵忙提著裙裾加快腳步遠離他。這是她忙碌了一個時辰才做好的,阿斯蘭操勞一整天,晚膳雖陪著她一起用,卻也沒有吃多少,他定然餓著呢。

    「穆伊浵——」

    背後那聲咆哮讓伊浵週身一震,她不敢停下,乾脆小跑起來。

    鳳倫冷視她遠去的背影,痛苦不堪,卻又詭異地揚起唇角,「我為你好,你不珍惜,既然我們永遠都沒有可能了,就同歸於盡,讓所有的仇恨灰飛煙滅吧。」說完,他徑直朝御膳房營帳走去,袍袖下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色小玉瓶。

    伊浵幾乎是在狂奔,到了中軍大帳前的空地上,她才放慢腳步,卻忍不住回頭去望,確定後面沒有什麼人追來,她才按著心口給自己壓驚。

    直到護衛掀開中軍大帳門簾,她看到坐在龍椅上的阿斯蘭,心才安定下來。

    雖然她腳步極輕,正批閱奏折的阿斯蘭卻還是抬起頭來,銳利的視線瞬間注意到她額上涔涔冷汗,晶瑩剔透。

    他忙擱下筆,從龍椅上起身迎過來,接過她手上並不算太沉重的東西,生怕她會累到自己。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麼?」

    「沒有,只是每到了晚上,總會緊張會有人來行刺。」

    她猶豫,不知是否該把剛才撞見鳳倫的事告訴他。見他桌案上又有剛送來的奏折,張了張口,終於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再讓他多增煩惱。

    「要你多休息,為何就是不肯聽話?」他嗔怒,彷彿她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阿斯蘭……」她有口難言。

    「已經說了三百遍,讓你乖乖在一旁坐著,趁我不注意,你又溜出去忙這些。」

    「我怕你累壞,準備些吃的備著,你不就喜歡我親手做的糕點嗎?」她也說了三百遍,孕婦多活動,有助於寶寶成長,偏偏他就是聽不進去。

    「瞧你這滿頭大汗的,你還有理?」他一手端住托盤,一手環住她的後腰,小心地半擁半扶,「你若再如此任意妄為,我只能拿條繩索把你拴在龍椅上。」

    「千萬不要,我不忙就是了。」

    每天被他橫抱著散步,她已經夠糗的了,若再被他拴住,她還不如找一條地縫把自己埋了呢。

    夫妻二人在龍椅上坐下來,伊浵忙幫他把折子移到一旁,「別忙了,先嘗嘗我做得糕點,還熱著呢!」

    托盤上,隔著兩盤別緻的糕點,一盤是烤制金黃酥軟的老婆餅,一盤是阿斯蘭從沒有見過的壽司,還有一壺龍井茶。

    而托盤的一角上還有一塊兒被咬去了一口的老婆餅,斷缺處,可見是豆沙餡的,那一大口,去了一大半,顯然不是被她咬的。

    「伊浵,你在路上遇到過什麼人麼?」

    剛剛把桌案收拾整潔的伊浵怔了一下,轉回頭來,注意到他正拿起托盤上那個被咬過的糕點,臉色驟然劇變。

    鳳倫咬過之後,是何時放回來的?她只顧了逃走,竟然沒有注意到?!他這是什麼意思?故意讓阿斯蘭誤會她嗎?

    見她看著自己手上的糕點,臉色蒼白,他擔心地柔聲問,「是撞見什麼不該見的人了?還是誰惹你生氣了?」

    平日對眾將威嚴冷酷的他,對她體貼入微,這份深情,讓她滿心愧疚。她已經隱瞞了他太多事,再這樣下去,她會愧疚而死。

    她端起茶壺,為他斟好茶,雙手為他遞上。「阿斯蘭,我若說了,你不要生氣。」

    倒是難得見沉靜如水的她,如此心虛小心,「好。」

    如今她在他身邊,他還有什麼好氣的?天崩地裂,他也能面不改色。

    他接過茶,淺嘗了一口。她親手沏的茶,就是不一樣,滿口清香,如她的吻一樣醉人。

    他給她整理思緒的時間,又忍不住拿起盤子裡樣子奇怪卻精緻的壽司,三兩口吃完一個,左手隨意環住她的肩,把她攬入懷中,「說吧,我答應你,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剛才,我過來時,碰見了鳳倫。」

    「嗯。」他忍不住又捏了一塊兒壽司,兩口吃完,隨即又拿起一塊兒。烘乾的紫菜捲著煮透的珍珠米,煎得輕薄的雞蛋餅條,胡蘿蔔絲,青瓜條,肉絲,還灑了黑芝麻,很豐富卻又很簡單的食材,卻有著叫人咋舌的美妙味道。

    伊浵見他專注地吃著壽司,心裡擔心他被美食吸引,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什麼。

    「阿斯蘭……是鳳倫咬了那塊兒糕點。」

    「嗯。」俊逸的臉上沒有絲毫怒色。

    一盤壽司,他風捲殘雲,解決乾淨,他又開始吃自己最喜歡的老婆餅。

    「鳳倫他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讓我很困擾。我知道自己不該胡思亂想,擾了你們的君臣關係,但是,他這樣做,讓我忍不住懷疑,他和皇甫樂荻可能串謀,要背叛雪狼族……雖然我還沒有證據,可他一再挑釁,著實叫人不安。」

    「嗯。」他吃完糕點,又端起茶押了一口。

    「阿斯蘭,我都說完了,你真的不生氣嗎?」

    「我答應你了,不生氣。」

    「哦。」她凝視著他五官深刻的俊美側臉,欣賞他品茶的優雅姿態,確定他真的沒有生氣,她又忍不住問,「你不擔心他會背叛雪狼族?」

    「用人不疑。你做女王時,不也是重用他嗎?」

    「可是,許多關係到雪狼族未來的事,我都不會委任他去做。我還是擔心,他會對你不利。」

    「他的確應該對我不利,他若能放下仇恨立地成佛,就不是鳳倫了。」

    也正因為鳳倫如此心胸狹隘,他才會成功利用他至今。

    否則,鳳倫若能輕易地放下仇恨,他也不會利用穆項忠和在淵之間的恩怨,讓他投靠雪狼族。如此才智過人的鳳倫,若被天凌國得了去,就是雪狼族的一大威脅。

    雪狼族收了五鳳王朝,又得鳳倫輔政多時,總歸是得了好處。

    如今穆項忠已經不在天凌國,就算鳳倫此時背叛他,背叛雪狼族,與皇甫樂荻合謀,這也不是雪狼族的損失,是鳳倫自尋死路。因為,雪狼族不會被任何人背叛,而皇甫樂荻也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阿斯蘭,你是不是早就在防備他?」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身為一國之君,該防備身邊的所有人。這一點,你不是早就學會了麼?」

    「的確如此。」見他吃完,她把托盤收拾好,空出桌案,讓他專心政務。

    他按住她的手,「伊浵,若有朝一日,鳳倫真的做了過分的事,而我又恰好抓了他,你說,我該殺他,還是該讓他活著?」

    「國有國法,他是丞相,你是國君,自然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

    「法外有情,我給你為他求情的機會。」

    「為了我徇私枉法,文武百官恐怕不服。」

    「文武百官還得聽我的。」

    伊浵暗暗心驚,抬眸迎視他深不見底的綠眸,看到的是能掌控一切的霸道與冷靜。

    看這樣子,他是早料到鳳倫會有這一天,恐怕也早就布好了陷阱。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鳳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若真的為鳳倫求情,她還需斟酌用詞,否則,只會弄巧成拙,讓鳳倫死得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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