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2章 寵你在手心 文 / 南宮千黎
不知從何時起,伊浵竟莫名有了噩夢「生物鐘」,辰時,是她該起床的時刻,卻也是她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刻,這比宮女叫起倒是更有效。
而這習慣的噩夢,卻不是夢到阿斯蘭渾身是血,也不是夢到花暝司索命而來,而是夢到另一個自己,被花暝司咬住了脖子,她甚至能聽到他貪婪吞嚥血液的聲音——他要把她徹底轉變成吸血鬼!
感覺身體的力量一點一點被抽走,她恐懼地揮舞著手臂,想抓住救命稻草,想打開死死抱著她不放的花暝司,「不要,不要……救命,阿斯蘭,救我……爹,救我……」
寢帳門簾呼嘯,一股清涼的晨風隨著高大身軀的襲來捲入,揮舞的柔夷旋即被溫暖的大手穩穩握在掌中。
「伊浵,別怕,我在這兒呢!別怕,只是噩夢,睜開眼睛……沒事了!」
溫柔的安撫讓她大喘著粗氣睜開眼睛,腦子也頓時清醒過來,淚花潸然的鳳眸裡,映入阿斯蘭一臉擔憂。
他壯偉如山的身軀,著一襲金色鎧甲,雙肩上是狼首護肩猙獰威嚴,頭上戴著祥雲飛龍頭盔,越襯托的俊朗的他英氣勃發,威武不凡。
帳外傳來將士們操練的口號,顯然他剛才正在巡視軍營,聽到她呼救,匆忙敢過來的。
這樣裝扮的他,俊美地如一尊天神,迸射出一股攝人心魂的耀眼魅力,她醉倒在他滿是寵憐的綠眸裡,忘了噩夢裡的恐怖畫面,一坐起身,便撲進他懷中,如水的牡丹絲袍開綻他滿懷。
暖熱的嬌軀,暖了他身上冰冷的鎧甲,熨帖地貼著他,融化了他在將士們面前才有的冰冷面具,「又夢到什麼了?告訴我。」
「不。」她心虛地拒絕。
「你若不告訴我,我如何幫你化解恐懼?」
「沒什麼,不過是恐怖的惡魔,都是自己胡思亂想的,一會兒就忘了,你抱我一會兒好不好?」她纏住他不肯放手。
「你不是要起床做瑜伽嗎?」
自從她不在過問政務,便又回歸以前的伊浵,每天養花弄草、做糕點、練瑜伽、看書、畫畫,至於「武功」這種危險度極高的東西,他不允許她再碰,而她的生活習慣,他也務必瞭若指掌,以防萬一。
「你不是說,那種孕婦瑜伽要每天都要練習,寶寶才會健康嗎?」
她在他懷中撒嬌咕噥,「想偷懶一次。」如果可以,她就想這樣靠在他懷裡,什麼都不想做,直到天荒地老。
他縱容點頭,「你是該偷懶。不過,早上不活動一下,早飯怕是又吃不下了。外面景致不錯,我陪你去散散步如何?」她太消瘦,胎兒長得又太快,再不悉心調補,日後她會承受不住多胞胎的孕育。
「好吧。」他晉陞貼心夫君,溫暖准父親,她怎麼好拒絕?!
噬心毒咒已經解去半月,天凌國遲遲沒有發兵的動靜,阿斯蘭也謹慎地沒有再冒然出兵,他卻比先前更忙碌。
他派了「客棧」中的殺手秘密盯住皇甫樂荻的一舉一動,軍營內的防範也愈加謹慎,水源,飯菜,都處處小心,所有的武器,糧草,務必萬無一失,軍隊的操練也從未鬆懈過,還有京城內轉發過來的政務,他也毫無懈怠。
他日理萬機,每天只休息一兩個時辰。而她每日心事重重,著實吃不下,再加上有孕貪睡,他又忙於政務,她更是沒有胃口,總不準時用膳。
雖然能感覺到另一半自己一切安然,心裡卻還是提心吊膽,她需要親眼看一眼才能放心。肚子越來越大,胎動頻繁,活動也越來越不方便,而她輕功又不利落,就算能出去,也不見得能追上花暝司。這話,卻又不能對阿斯蘭提及,她該怎麼辦呢?
她又心事重重,神思恍惚。
阿斯蘭沒有招呼宮女進來伺候,不聲不響地溫柔為她擦拭過冷汗,取來錦袍,親手伺候她穿戴妥當,又端來溫水伺候她洗漱,生怕她會累著,連梳頭這種小事他也一併代勞。
她乖乖坐在梳妝台前,怔怔看著鏡子裡的他忙碌,「阿斯蘭,你真的決定陪我?不會耽擱政務嗎?」
他戲謔揶揄,「我陪你,你反而不習慣了?」
「不是。我只是怕耽擱了正事。」
「你才是我的『正事』,其他的,也都是為了你。」
「我明白,可是……」
「沒有那麼多可是,安心坐著。」握慣了刀劍的手,就如現代美發師的手,熟練地而輕柔地把銀緞似地長髮側綰成一個婉約髮髻,以一支紅瑪瑙的步搖簪固定,又細細地用小的珍珠髮簪點綴。
這是她喜歡的髮型,他竟然銘記於心,連如何盤發都記得清清楚楚。她忍不住,悄然揚起唇角,滿心幸福甜蜜。
他整理著她的髮髻,又端詳鏡子裡的人兒,確定髮髻完美,才又坐下來,為她描眉畫目,這才發現,她一直笑得清甜,如吃了蜜。
「怎麼了?這會兒又開心了?」
她不老實地嘟起唇,捧住他的臉,在他性感的唇上啄了一下,「阿斯蘭,你會寵壞我的。」
「不寵你,不愛你,我還能做什麼?」拜她所賜,他的生命裡若沒有她,可尋不到什麼意義了。
「也對。我現在是你一個人的女王,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你不小心翼翼地寵著怎麼行?」
見她洋洋得意的笑,他沉聲歎了口氣,無奈捏住她的下巴,幽深的綠眸卻因她的調皮越是深不見底,「別動,眉都畫歪了。」
「你不是喜歡我素顏麼?為何還這樣仔細的打扮?」
他一邊在她臉上描畫著,一邊說道,「我怕你閒著百無聊賴,又胡亂打扮,會累壞了自己,所以,先動手幫你打扮好,就算我去忙政務,也不至於擔心你會累壞。」
伊浵忽然鼻子發酸,眼眶也頓時發紅,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及時抬筆,「謝天謝地,還好我動作快,眨眼你也不說一聲,差點畫花了。」
她卻拉住他握著眉筆的手,攤平他的掌心,在他粗糙的掌心裡輕吻了兩下,「阿斯蘭,我再也不允許自己這樣消沉,我會打起精神愛你,愛孩子,愛惜我自己,再也不要你這樣操心勞力的掛念著我。」
菱唇在掌心裡帶起星星點點的火化,沿著手臂蔓延到心口,卻成了燎原之勢,莫名地火,直燃遍他的全身。
他視線鎖住她柔潤的唇,想入非非地打趣,「你再這樣主動吻我,我們乾脆不要去散步了。」
她按了按眼角,哭笑不得,「那要做什麼?時間還早呢。」
「重新上床。」
「討厭!」見他要起身,她也不管妝容是否已經妥當,便雙頰緋紅地忙起身逃出寢帳。
清晨地風爽冽如泉水,打在**辣的臉上,叫人滿心歡喜。
她輕提裙裾,忍不住轉頭看向寢帳門口,見阿斯蘭拿著她淡紫色的披風追過來,她驚笑著又小跑了兩步,卻差點踩到裙擺絆倒。
她衣袂蹁躚,映在綠意盎然的景致裡,美若鳳蝶。但阿斯蘭卻因她那兩步,緊張地心臟都快跳出來,他身影如風一閃,慌忙把她橫抱在懷中,不准她自己再多走一步。
巡邏經過的護衛,一個個慌忙行禮,規規矩矩把腦袋壓低——非禮勿視。
伊浵雙腳一離地,就慌亂地抱住他的脖子,忍不住輕聲抱怨,「阿斯蘭,我只是懷孕,又不是殘廢,大家都會看到啦……你快放我下來。」羞死人啦!
「誰愛看誰看去,看過了,朕再把他們的眼剜出來!」阿斯蘭抱著輕若無骨的她略顛了顛,不滿意手上過輕的重量,他要找一處安全的空地,讓她好好活動一下,如此她才能吃得下睡得安穩。
她無奈於他的堅持,「你這樣會累壞的。」
「抱著你,一輩子都不會累。」他只會幸福地不知所措,因為,他不只抱著她,還抱住了他們的孩子。
這邊,阿斯蘭為伊浵的吃與睡費盡心思,而另一邊,花暝司卻厭煩了人類版伊浵的饞嘴和貪睡。
他們一路上躲避著所有可疑的人,輾轉經過了幾處小鎮。
花暝司每到一處,先是謹慎地四處探看,時刻防備被吸血鬼或者狼人跟蹤。
而伊浵則每次都如打劫一樣,先尋到鎮上最大的酒樓,挑選最貴的,最好的,最美味的吃食,犒賞自己尊貴的胃,吃飽喝足,便獨自霸佔最華美的上等客房,舒服地泡個花瓣浴,然後……睡得天昏地暗。
這一日,照舊,花暝司在床前敲鑼打鼓了好一陣,才把已經睡到日上三竿的嬌貴人兒喚醒。
氣急敗壞的他,怒火陰沉,好耐心全部跑去了九霄雲外。
她翻個身,煩操地踹掉被子,罔顧滿頭銀髮傾散,衣衫凌亂,春光旖旎,繼續閉著眼睛大睡,口中還囈語似地哼哼唧唧,「哎呦……好吵呀!花暝司,不要一直拿著銅鑼在我耳朵上敲敲打打的,女人睡不好,是很容易衰老的。」
花暝司砰一聲把銅鑼丟在桌上,強迫自己不去看她綻露在睡袍外的大片雪背,以及修長勻稱的長腿,偏偏,視線還是溜過去,在美得不像話的嬌軀上來回游弋,最後視線直落在恰巧被薄絲遮住的挺翹臀部上……
沒來由的,他氣血翻騰,越是煩躁,抓起丟在床下的衣袍,毫不憐香惜玉地砸在她身上。
「給你一盞茶的時間,穿戴好,洗漱好,馬上趕路。」
伊浵愣是趴在床上雷打不動,只裝沒有聽到他的咆哮。
趕路,趕路,趕路……他是千里馬,還是屬駱駝的?
每天一睜開眼就趕路,已經趕了半個月,連個目的地都沒有,她雙腳都走得長出血泡了,再這樣下去,她非累死不可!
「穆——伊——浵!」見她仍是趴在床上不動,他氣得暴跳,「馬上起床,再不起,我就吸乾你的血!」
關鍵時刻,伊浵又搬出她英俊無敵的「老爹」來,懶洋洋地開口,「我爹給我吃了毒藥,你若吸了我的血,就會得病,病了之後會全身潰爛,死的很慘……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哦。」
花暝司眼角都開始抽搐,每次她提到「我爹」這個詞時,總能氣到他牙根都痛。
與她相處半個月,他本是打算好好愛她的,現在看來,他沒有折斷她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當真是虧得他秉性好,脾氣好,休養好。
「你到底起不起床?」
「不……起。」冗長慵懶地話音,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她連回話都懶得。
「穆伊浵……你……」
他忍無可忍地衝到床邊,把她從床上扯起來,本以為這樣會嚇到她。
可他失望了,睡功爐火純青的她,像是無骨的水,掛貼在他壯碩的身軀上,螓首順勢枕在他肩上,繼續呼呼大睡,眼睛都不曾睜開過。
他氣得闔上眼睛,咬牙切齒地默數一二三,逼迫自己按壓怒火,卻不經意地感覺到她婀娜的曲線正誘惑著他的身體,暖熱的體溫,溫馨的體香,如蘭的吐息,還有正被他按在掌心下的細滑的肌膚,無一不刺激著他的感官。
他因這敏銳曖昧的感覺,頓時週身繃緊,薄唇也不自然地抿直,脖頸間被她輕緩嬌憨的吐納衝擊地肌膚酥癢,那股奇怪的感覺如一條小蛇,直鑽到他體內,引起一股洶湧狂熱的慾火……
「伊浵……」
「嗯?」
她的回應就在他耳邊,柔軟地讓他怒火全都化成了水。「其實,我也是愛你的呀,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下去?」
「是你和我吵,我都沒有吵你。」她嬌軟的咕噥裡有著憤憤的不平。
「我可以吻你麼?」
「吻哪裡?」
「全部。」
「隨便啊。」她懶得反抗。
「真的嗎?」
「嗯哼。」
不巧,門外小二端著托盤敲門。
「穆姑娘,您昨晚訂的早餐,天女撒花養顏粥,金黃酥脆蝦仁蛋餅,清蒸白玉蘿蔔絲,天花亂墜魚泥卷。」小二清脆高亢地報上菜名,王婆賣瓜似地讚著,「每一道都出自本酒樓堪比食神的絕頂大廚之手,樣樣精緻可口,色香味兒俱全,天上有,地下無。」
這一招,確實比花暝司敲了十幾遍的銅鑼還有效。
伊浵頓時驚喜地清醒過來,猛地推開欲~望蠢蠢的花暝司,不顧淑女形象地跳下床,鞋子也沒穿,衣服也沒有理順,便猛地拉開門板。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快端進來!」
飯菜飄香,美味宜人,她陶醉於美食的色香味兒中,全然沒有發現小二正盯著她一雙美腿猛吃豆腐,
花暝司剛剛平息的怒火又湧上來,二話沒說,接過托盤,便一腳把那個色膽包天的小二踹去了門外,強大的真氣席捲,門板砰——一聲巨響,牢牢關上。
伊浵聽到門外一聲哀嚎,不禁擔心小二被踹傷。
「花暝司,你好過分,怎麼這麼沒禮貌?小二給我來送吃的,你應該對他道謝打賞才對呀!」
她還好意思提打賞?那種無恥小人,他該撕碎他。「去穿衣服!」
「你……」她在穿衣服與美食之間掙扎,「你先讓我嘗一口那個魚泥卷。」昨晚她點餐時,就為這道菜流了一地的口水,做夢都夢到自己吃了三大盤還沒有滿足。
他總算是抓到了她的軟肋,舉高托盤不肯給她。
「穿衣服!否則,我直接把這些東西丟去窗外。」
「不要,千萬不要,很貴耶!」而且,她身上的銀兩不多了,「我爹就給了我一千兩的銀票,都快花完了,你千萬……千萬……千萬不要……」
「穿衣服!」
伊浵氣得跺腳,只得放棄先品嚐美食,以最快地速度胡亂地穿好那套已經穿了半個月都沒有洗過的男裝,草草梳了個馬尾辮,簡單洗了把臉,便衝回桌旁坐下來。
「現在好了,快點給我吃,吃完才有力氣趕路呀。」
花暝司崩潰地拂額,「鞋子!」
伊浵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穿鞋襪,兩隻腳還累得有些腫脹,正可憐兮兮地露在衣袍邊角上,「你先讓我吃一口。」她腳底上都是血泡,實在不想被鞋子束縛。
「穿鞋!」
他乾脆端著托盤坐下來,與她僵持不下。
以前那個對穿戴講究完美的穆伊浵到底去哪了?就算是逃亡,伊浵也會髮髻高綰,處處仔細,處處精緻,乾淨整潔,無可挑剔。再看面前的女子,空有一張絕美清艷的面容,性情卻判若兩人,頭髮也弄得亂七八糟,當真糟蹋了一頭柔順的銀髮。
冷戰僵持片刻,她沒有去穿鞋,眼淚卻不值錢似地啪嗒啪嗒落下來,口頭禪又冒出來,「如果我爹在的話,絕對不會讓我去穿鞋,他一定會先讓我吃一口菜,嗚嗚嗚……」
花暝司對於她這種邪惡狡猾的小伎倆已經見怪不怪,她除了會哭給他看,除了會搬出她爹來壓迫他,還能怎樣?
「眼淚收一收,伎倆換一換,老掉牙了!」
她馬上收起眼淚,可憐巴巴地望著托盤上的天花亂墜魚泥卷,柔聲細語地開口,「暝司,其實我腳好痛,不想穿鞋。」
他還是那兩個字,「穿鞋!」
她乾脆把腳抬高,舉到他面前,眼淚又決堤,「你欺負我!等我爹來找我,我就告訴我爹,讓我爹修理你!」
方才注意到她腳底上血泡斑駁的花暝司,彷彿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一時間啞然無語。
他的確是欺負她了,也累壞她了,只顧了顛沛流離的奔逃,卻忘了她單薄脆弱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疲累。
頹然歎了口氣,他極不情願地把托盤推到她面前,「吃吧。」
「真的不用再穿鞋了嗎?」
「不用,今天不趕路。」
「真的嗎?」
他從她破涕為笑的俏顏上轉開視線,心裡不禁失笑,不過是不趕路而已,至於讓她歡喜成這個樣子嗎?「當然是真的。」
「耶!太好了!」她頓時改變立場,把他這天字第一號仇敵,變成死好死好的好朋友,還誇張激動地摟住他的脖子,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狠狠吻了一下,「花暝司,如果你每天都不催著我趕路的話,我就愛死你了。」
他因這突兀的吻,寂靜的心臟狂跳了兩下,視線轉向她時,卻見她已經以更親暱的姿態,吃起了那盤所謂的「天花亂墜魚泥卷」,彷彿剛才吻他那一下,不過是慷慨地施捨。
他真懷疑,剛才說「不趕路」三個字的是一頭豬,她是不是也會感激涕零地吻下去。
「吃完飯去街上轉一轉。」他忍不住,又潑她一盆冷水。
沉醉美食的俏顏頓時垮下來,「這是『趕路』的另一種替代說法嗎?」好聽一點是去街上轉一轉,事實上還是雙腳著地的走路呀。
「去找一處宅子,我們住下來。」
「然後呢?」
「給你買幾套新衣裳和首飾。」
「再然後呢?」
「然後……就安頓下來了。」
「我吃飯怎麼辦?」吸血鬼不食人間煙火,吸點血就解決溫飽了,她可是人類耶!
「你吃飯可以自己做呀。」人類女子不都是會洗手作羹湯嗎?而且,還把這列為賢妻良母的教條裡,她以前不也是經常做些糕點之類的,取悅她的阿斯蘭嗎?
「我不!」她根本不會做飯,若是自己住在一處小院裡,她非把自己餓死不可。
「你說什麼?」他臉色頓時變得陰冷駭人,「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不!」她還就說了,怎樣?
「原因。」就算她要判他死刑,也該給他個理由。
「不去找院子,你乾脆給我買下這座酒樓,我要住在這個漂亮華麗的客房裡,我要吃這裡的廚子煮的菜。如果你怕被人跟蹤,被人追殺,可以關門不營業,只留那個廚子給我做飯就可以。」
「我沒有帶那麼多錢,而且,這裡是天凌國,不是血族,我隨便買下一座酒樓,都可能被鬧得沸沸揚揚。」
「你催眠這酒樓的人不就可以了嗎?分文不花。」
「穆伊浵,你這是打劫!」
「為了我的美食,我還會殺人哩!」
「這根本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另一個我……才是真正的……」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她慌忙夾了白玉蘿蔔絲塞住自己的嘴,含混地打哈哈,「哎呀,這廚子做的菜太好吃了。」
「你剛說什麼?」花暝司卻捕捉到她話中的關鍵,「你說清楚,什麼另一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