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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5章 殘忍完勝 凱旋回宮 文 / 南宮千黎

    境況緊迫微妙,阿斯蘭與花暝司擺明了縱容伊浵囂張,而銀影假扮的靈鑄老怪尚未從驚詫中回神,這正是他黑豹立功的好時機,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主意打定,黑豹從腰間抽出純銀佩劍,朝血族王的後心刺去,真氣如虹,瞬間凝灌銀亮森冷的劍刃。

    「黑豹,不要——」血族王若死了,天下必然大亂。

    伊浵開口驚叫之際,花暝司紫紅的身影閃電般飛旋,以袍袖墊在掌中,及時抓住劍刃,猛地一折,噹一聲脆響,劍刃瞬間斷成兩截。

    黑豹見刺殺失敗,不禁惱怒,他卻並未停手,就此與花暝司廝打起來。

    伊浵與阿斯蘭相視一眼,忙收功撤身,遠離血族王。

    血族王臉色蒼白,手腳發軟,殘餘的真氣被迫收回,衝擊地吐出一口鮮血,癱在地上,完全使不出力氣起身。

    「賤~人,妖女,你……咳咳咳……」該死的,竟然偷取了他的內力?萬年神力,如今只剩了三成,又受了內傷重創,肺腑俱損。「你……你把力量還給朕,否則,朕必……咳咳咳……必殺你!」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憔悴的垂暮老人,除了容顏還依然俊美之外,身體卻再無從前的壯碩。

    伊浵擔心地要上前扶他,纖細的柳腰卻被阿斯蘭壯碩的手臂擁緊。

    「阿斯蘭放開我,你沒有發現他很可憐嗎?」

    「相信我,他不需要你的憐憫,他想做的是殺了你奪回力量。」

    「可是……」她是應該把力量還給血族王一些呀,事情不能做得太決絕。

    「你若把力量還給他,死的就會是我們。趁花暝司和黑豹打鬥,我們正好可以先離開。」他可不想再有不相干的人纏著她不放。

    銀影見已經沒有必要再偽裝下去,從輪椅上起身上前來,勸解,「娘娘,陛下說得對,現在是離開的好時機。」

    「可是,洞門被封死了,血族王剛才打壞了機關!」

    「他打壞地只是其中一個罷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命人連夜再次多加了三處機關。」阿斯蘭拉著她走到石門前,在牆壁上一處不起眼的石塊上拍了一下,石門轟然上移。

    伊浵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這只惡狼,果真是詭計多端吶!

    任由他牽著手,與陰影一併穿過石門,卻聽身後又是一陣轟然巨響,石門竟然又關上了?

    她頓住腳步,擔心地回頭,還能清楚地聽到門那邊花暝司和黑豹打鬥正烈,但是,他們心裡焦急如焚,一個絕望默念著她的名字,一個憤慨低咒,都不希望她跟阿斯蘭離開。

    上天就是這樣公平,為你開啟一扇門,必為你關上一扇窗,她莫名擁有了這種的讀心術,換來的卻只有撕心裂肺的痛苦,倒是不如什麼都不會的好。

    「伊浵,他們會找到機關離開的。」阿斯蘭柔聲說完,不著痕跡地給銀影暗遞了個眼色。

    銀影會意,在伊浵身後無聲俯首點頭。

    待阿斯蘭牽著滿心無奈地伊浵奔出山洞之後,銀影轉身,在身側平整的石壁上按下三處方磚,石門那邊暗器機關頓時開啟,嗖嗖作響,亂箭啟發,花暝司和黑豹的打鬥只得暫時停止。

    洞外,陽光無限晴好,林木蔥鬱,山巒起伏,熱霧繚繞,幽若仙境。

    樹冠之下野花零星點綴,美景如畫,伊浵做了個深呼吸,身心舒展,忍不住揚起唇角。

    「這兒真美!」

    阿斯蘭尚未來得及回應,就被銀髮銀袍衝撞滿懷,臉頰上也被輕柔吻了一記,這驚喜讓他忍不住挑高眉宇,綠眸霸道而貪戀,以視線纏綿描畫她精緻的五官,順勢捧住近前眼前的俏臉,寵溺在她額上吻了一下作為回應。

    他的女人,穆伊浵,終於,沒有人再打擾他們的幸福了。

    不過,他卻還是有些擔心,「你吸納血族王那麼多力量,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那股力量太強大,太猛烈,她身體之前太單薄,如何能承受得住?練功這些年,他最是清楚,內力需循序漸進,若冒然求成,過猶不及。

    「沒有啊,我很好,就像是吃飽一頓飯一樣。」她佯裝不悅地嘟起唇,酸溜溜的質問,「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對原來那個穆伊浵毛手毛腳?」

    「天地為證,我阿斯蘭只敢對真正的穆伊浵毛手毛腳!」說話間,他大手抓撓她的癢處。

    她忙驚笑逃開躲避,卻聽到身後傳來的爆炸聲。

    「阿斯蘭,那是什麼聲音?」

    阿斯蘭忙牽住她的手,漫不經心地遠離洞口,「哪有什麼聲音?」

    「爆炸聲呀!」她這才發現,銀影並沒有跟出洞來,難道……他走在最後開啟機關毀掉墓穴?

    她被自己的猜想震驚,猛然停住腳步。

    若她是人類,定然聽不到被金剛石門阻隔之後的細微聲音,但此刻的她聽力太敏銳,這聲音振聾發聵。

    「阿斯蘭,那真的是爆炸聲!」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你一定是太累,幻聽了。」阿斯蘭滿心殺氣,冷冷回頭看了眼山洞,唇角上浮現三分邪笑。

    「阿斯蘭,你還想瞞著我?」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怎麼可以殺了花暝司和黑豹?他怎麼這樣殘忍?

    「怎麼了?」阿斯蘭從洞口收回視線,看向她時,一臉真誠的溫柔,尋不到絲毫殺氣。「我們終於可以一起回家了,你不開心嗎?」

    回家?開心?一想到花暝司和黑豹可能在裡麵粉身碎骨,她怎麼開心的起來?

    「你以為我還是以前手無縛雞之力的穆伊浵嗎?你能聽到的聲音,我也聽得到!為什麼你要這樣對他們?」他來這裡,不是單純為救她的性命,竟也利用她的死大做文章,達到自己的目的。

    有那麼一瞬,她懊惱地想再次離開這個世界,不,她是好後悔回來這裡。

    若她不回來的話,是不是他會連以前的穆伊浵也一起炸死?

    「回答我,阿斯蘭,你回答我,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為什麼?」他憤然冷笑,握住她的肩,低沉咆哮,「花暝司若有機會,定會殺我,還有黑豹、皇甫樂荻以及你的父親穆項忠,一旦有機會,他們都不會給我活下去的機會,所以,花暝司和黑豹、血族王,他們必須死!只有他們全都死光,我們才能幸福安然地活著!」

    是,在他眼中,他們都是他的敵人,都該死!在他眼中,也只有殺掉他們,才能徹底消除他的憂慮。

    可是,在她眼中,他們都是可憐蟲而已。

    花暝司自幼不曾得到母愛關懷,父親又貪色成性,他心中孤苦,才造成了他的偏激凶殘,可他已經在改變,他在變好……

    而黑豹更是可憐,他一生都被皇甫樂荻利用,玩弄於股掌……甚至連自由是什麼都沒有弄清楚,而且,他還那樣年輕,甚至還沒有成婚。

    血族王,這個癡情地老頑固,背負著情債千年,一心疼寵著花暝司,卻只是一廂情願,如今還被她奪取了萬年神力,此刻的他最是淒慘。

    「他們不能死,我不要他們死!」她轉身朝山洞奔去,卻被他及時拉住手肘。「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阿斯蘭惱怒拉住她,「穆伊浵,別再做蠢事!你氾濫地憐憫和善心,也該收一收了!」

    銀影從山洞內奔出來,緊隨而至的,還有轟然地倒塌聲。

    「娘娘節哀,墓穴塌陷,已經無路可入。」

    「不——」上天不會連一個救他們的機會都不給。

    阿斯蘭確定她不會再衝進去,才鬆開她。

    她頹然跪倒在火光閃爍的洞口前,放聲大哭。

    花暝司和黑豹不該有這樣的結局,或許他們該死,他們注定會死,卻也該死得有尊嚴,或戰死沙場,或廝殺到底,同歸於盡,都可以。怎麼可以這樣被炸得粉身碎骨,被壓砸於亂石之下,從此不見天日?!

    上天沒有憐憫她的悲慟,山洞的洞口最後轟然一聲巨響,完全塌陷下去。

    多蒙家族存在了千年的墓穴,就此消失,那株美麗的古老靈樹也被深埋石礫,再無人有幸觀賞。

    日暮西斜,倦鳥歸巢,伊浵哭得有氣無力,啜泣聲斷斷續續,在幽幽的蟲鳴聲中,越顯悲惋哀戚。

    「陛下,為何不向娘娘解釋?」銀影猶豫良久,忍不住開口,「娘娘會原諒陛下的。」

    「解釋什麼?」事已至此,她什麼都聽不進去。她那顆純淨的心,無法接受任何殺戮。

    「那些火藥,是陛下準備陪娘娘共眠於此才布下的,陛下甚至擬定了遺旨,將皇位傳給無垠。若非娘娘返回,黑豹激怒,血族王阻撓,花暝司總對陛下面露殺氣,陛下也不會……」

    「這些理由,連朕自己都聽不下去,如何說給她聽?」

    花暝司,黑豹,血族王都已死,說任何話,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他凝視那抹悲傷的銀白倩影,遍尋腦際,不知該說什麼話才能撫平她滿心悲痛。她明明近在眼前,卻又那麼遙遠,彷彿她此生都不會再回眸正眼瞧他。

    他不喜歡這種憤懣無奈的感覺,三步並兩步,上前去從後點了她的睡穴,抱起她轉身朝林中的坐騎走去。

    「一切都會好的,伊浵,我們一定會幸福的,我會好好愛你,疼你,寵你,再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的幸福。」

    雪狼皇宮,無垠攜剛剛誕下女嬰的古麗婭,率領百官眾妃出宮相迎,儀仗隊列之隆重,儼然是迎接回宮的帝后。

    馬車停下,歪靠在軟枕上的白色身姿柔若無骨,蝶袖鋪展,銀髮流瀉,鳳眸輕闔,這美若仙女的人兒,彷彿已陷入夢境,讓阿斯蘭不忍驚擾。

    他卻又清楚地知道,她根本沒有睡,也睡不著,只是不想理會他,閉著眼睛逃避。

    這一路上,她都如此不冷不熱,交談也匱乏簡短。

    若她執意為花暝司和黑豹的死憎恨他一輩子,他認了。

    他擱下手上的兵書,湊上前,靜靜觀賞她片刻,見她長如蝶翼的睫毛不安地閃動,他還是愛戀難以抑制不由揚起唇角,柔聲輕喚,「伊浵,隨我下車吧,我們已經到了家門前。」

    家?這裡還是她的家嗎?會是她的家嗎?她還能信任他嗎?這一路上,他不曾擔憂和在乎過她的想法,只是在一旁翻看兵書,從早上看到晚上,廢寢忘食,只一心考慮著如何攻打血族和天凌國,如何獨霸天下!

    既然他如此喜歡他的天下,還管她做什麼?

    「我儀容不整,臉色也不好,不便見人。」

    阿斯蘭坐到她身邊來,試探抬手,輕撫她散在肩側的銀髮,見她沒有躲開,他才小心翼翼地輕舒一口氣,捧住她的臉兒疼惜地在她額上輕吻。

    「你是這世上最美的,就算儀容不整,也無人能及。」

    她沒有與他幽深的墨綠眼眸對視,睫羽低垂,疏冷淡漠地說道,「他們在等你,你下去吧。」

    她的滿頭白髮太扎眼了,那些狼人本就當她是禍水妖孽,如今天凌國剛剛與雪狼族有過一戰,讓她的身份更是尷尬,就算她腆著笑,踏到紅毯上對每一個人寬和示好,他們還是把她當成可惡可恨的異族妖孽。若是他不陪同,恐怕她早就被爛菜葉子、唾沫和唾罵淹沒。

    「要我陪你回瑤華宮嗎?」

    她紅唇微啟,拒絕剛要出口,俊顏卻忽然放大在眼前,墨綠地眼眸深不見底,映出她驚慌的鳳眸,是的,驚慌,因為他剛才根本就沒有想吻他,他只是溫和無害地問她,是否要他陪她回瑤華宮……

    這一路上,她總戒慎地悄然探聽他心裡的動靜,每次他想碰她,想吻她,甚至想要她時,她都會在他靠近之前尋借口下車遠遠躲開,為什麼這次他的行為和想法不一?他該不會是……知道她會讀心術的事了吧?

    她心潮起伏,思緒萬千,忘了推開他,唇瓣上傳來一陣刺痛,她猛地回過神來——這該死的男人竟然咬她?

    他以霸道的眼神警告她,親熱時走神是很危險的。如果她敢忽略他的存在,他還會不客氣的咬她。

    凌厲地吻在她驚訝之際,趁機深入,帶起迷幻人心的火花,瞬間擄劫她的理智,誘得讓她失了魂。

    當他的唇挪栘到她頸間時,她已經嬌~喘吁吁,腦子裡一片混沌。

    「銀影……」他意猶未盡地廝磨啃吻著嬌嫩的肌膚,聲音威嚴地命令,「傳召賀百、蘇嬤嬤、蘭玉、蘭棠,先送娘娘回宮歇息。」

    銀影無聲領命策馬上前。

    而他低沉的聲音,卻讓伊浵把從輕飄飄的雲端震回了現實。他根本就是耍她!該死的,她竟然還會為他的吻著迷?竟然還戀著他的撫摸和氣息?

    滿心懊惱不已,她忙推開他,慌亂地連滾帶爬,遠遠縮進車廂角落。

    這高深莫測的狼人真是可怕可惡可恨,一想到自己的讀心術對他毫無作用,她便挫敗煩躁地抓狂。

    見他撲過來,她快如閃電地迅速躲去另一邊。

    馬車也因兩人地你追我趕,不尋常的搖搖晃晃。

    文武百官都挑高眉頭,一臉好奇與興味,恨不能長出透視眼一窺究竟。他們低聲私語,猜測陛下與皇貴妃娘娘在裡面玩什麼不宜觀瞻的曖昧遊戲。

    妃嬪們卻一個個面露妒恨之色,咬牙切齒,強自隱忍。

    「你要去哪?」阿斯蘭撐起偉岸的身子,不悅地瞪著滿車亂爬的伊浵,火冒三丈。

    他剛才本是想小小試探,淺吻輒止,然後下車,去御書房處理政務。

    他強悍的自制,卻在碰觸到艷紅欲滴的唇時,瞬間崩塌,消失無蹤。

    許久不曾碰觸的嬌軀,此刻也成了折磨他的殘忍酷刑,而她驚慌的躲避則更是尖利的刀刃,刺得他滿心血肉模糊。

    「過來!」

    「不要!」她像是陷入危險的鹿兒,一臉的警覺,成功躲開他之後,仍慢吞吞的往後蠕動。

    他及時出手,抓住要縮進裙角的瑩潤玉足,力道掌控地恰到好處,成功把她扯至身下,又沒有弄痛她。

    她卻還是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到,驚呼出聲,又想到外面還有一大群聽力上好的狼人,羞窘地忙摀住自己的嘴巴,怒瞪著眼前狂野不羈,蓄勢待發的男人。

    他黑髮散下肩頭,籠成一片小小的私密空間,把她紅透的俏顏困於其中。長臂半撐著壯碩的身軀,任抵在她腿間的**不斷高漲,卻沒有再吻她再嚇她,而是欣賞著她困窘多變的神情,耐心十足地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再挪動。

    曖昧的寂靜,灼熱的眼神,還有突兀感覺到的熱燙**,讓她羞憤地無法隱忍,卻又口乾舌燥,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外面一干人等著,他竟還有心思和她玩心理戰?「你……你到底要做什麼?」該死的是,她現在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如逗弄到手的獵物,在她唇上極快地啄了一下,戲謔邪笑,「我可以把這話誤解成,你期望我繼續嗎?」

    「你……你……你不要自作多情,馬上滾開!」

    「叫這麼大聲,外面都聽到了。」

    見她又摀住自己的嘴,他忍不住埋首她頸窩大笑出聲,「都老夫老妻了,還這樣害羞?!」說話間,他不懷好意地舔吻逗弄她敏感的耳垂,感受著她敏感地輕顫,他頓時心情大好,「回去好好歇著,晚上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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