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4章 不再碰你,不必擔心有孕 文 / 南宮千黎
「毒……毒藥?」花穗姬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結巴的時候,她不可置信地驚呼搖頭,「你自己喝毒藥?皇嫂,你怎麼可以想不開?我皇兄呢?我要去找他理論,一定是他又欺負你了是不是?他竟然逼你到這個地步?」
「十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自己想喝這個……」
「有誰樂意喝毒藥?」花穗姬聲音更尖銳。「皇嫂,你不要再說了,我都明白!」
「十七,你明白什麼?」伊浵哭笑不得。
賀百忍不住猜測,「娘娘,是陛下讓您生氣了嗎?您儘管直說,我幫你出氣!」
花穗姬嘲諷瞥了他一眼,「你敢拿你的狼王皇帝出氣?」
「為何不敢?」
「有本事你就去,最好是殺了他,正成全了我皇兄皇嫂!」
「你激將我弒君?我才不會上當!」
「你根本就是沒膽!」
伊浵被他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也無心猜測為何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會在一起,「你們兩個小點聲,事情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而且,現在最要緊的是,賀百中了毒,需要馬上解毒!
「皇嫂,你不要解釋了。我就知道皇兄一定是吃醋雪狼王在你身邊,所以對你大吼大叫了是不是?」
「我……」她沒有想解釋什麼,避孕是她自己的事,她沒必要對任何人解釋。
花穗姬怒火衝上腦門,不由分說地奔出去,這便大叫著找花暝司,「皇兄,你給我出來!你怎麼可以趁我不在,欺負我皇嫂?你怎麼可以放任我皇嫂服毒自殺?」
「十七,十七……十七……別大吼大叫的……」伊浵忙跟上去,卻還是晚了一步。
她剛剛追著花穗姬上了樓梯,就見花暝司,阿斯蘭和黑豹都從各自所在的房間衝出來,她慌忙收回腳步,抱頭縮進樓梯一角,恨不能找個洞把自己埋得乾乾淨淨,讓阿斯蘭再也看不到她。
「十七,你怎麼來了?」花暝司最先迎上花穗姬,「你剛說什麼?伊浵服毒?她要自殺?」與伊浵一起吃飯時,他是說得太決絕,可她也不至於尋短吶!她回到那個人身邊,該高興才對吧,應該為情自殺的人是他。
「穆伊浵,你為何要自殺?你當我死了嗎?」阿斯蘭狂怒直衝樓梯角落,大掌一身,扯住她討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剛才拿酒拿藥草,不是說什麼美容養顏的嗎?」
「……」
「說話!」
被幾雙眼睛盯著,伊浵毛骨悚然,連看阿斯蘭的勇氣都沒有,慌亂地手腳直發涼,「誤會,誤會……我沒有想自殺!」
「自殺的人從不說自己想尋死!」花暝司衝過來揮開阿斯蘭抓在伊浵手臂上的手,「無需她解釋,一定是你昨晚的卑鄙行徑,讓她忍無可忍,她才會想不開尋死。」
「滾開!」阿斯蘭反手擋開他的揮打,再次出手,把伊浵拉近,「花暝司,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黑豹也忍不住插嘴,「若你保護不好她,那便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公主是我天凌國的人,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切了你的腦袋也無法向女王陛下交代!」
「我的妻子,我自會保護,用不著別人插手!」
「我的皇嫂我不能不管!」
「你又是誰?」
「我是血族十七公主,穆伊浵是我唯一承認的皇嫂!」花穗姬理直氣壯。
阿斯蘭這才發現事情開始變得詭異,曾幾何時,他和伊浵的生活裡竟多了這麼多不相干又討人厭煩的傢伙?!花暝司和黑豹也就罷了,還多了一個血族公主?
另有一個程咬金終於趕到,「陛下,您為何要害娘娘自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賀百搖搖晃晃地跟上樓梯來,還沒有站穩,就砰——一聲栽倒在地。
「賀百?!」花穗姬第一個衝過來,扶著他半坐起來,「你怎麼了?好端端地怎麼會暈倒?」
「我剛才就說了,那是毒藥,那真的是毒藥!」伊浵無奈地提醒。
「所以,你真的想自殺?」阿斯蘭氣結,「到底為什麼?」
伊浵也顧不得解釋,更無話可以解釋,「你們都不要吵啦!馬上救賀百,他會死的。」
阿斯蘭被這混亂的狀況弄得一頭霧水,「賀百又為何出現在這裡,為何中毒的會是他?」如果他沒有搞錯的話,想自殺的人是伊浵才對吧。
花暝司和黑豹也被狀況弄得一團亂,兩人面面相覷,大惑不解。
花穗姬忙解釋,「是賀百和我一起來找皇嫂和皇兄的,一路上我們也沒有吃沒有睡,所以,他一上船看到皇嫂手上有酒就拿了去解渴,這才中了毒。」
「所以毒藥被賀百喝了?」
見花穗姬尷尬點頭,阿斯蘭才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伊浵中毒就好,至於賀百,他壯的像頭熊,喝兩包砒霜也不會死。
沉默下來的花暝司可不是沒有看出,花穗姬對賀百格外擔心,「穗姬,跟我回房。」
「可是,賀百……賀百中毒了……」花穗姬放心不下。
「用不著你擔心,他是狼人!」
「他是我朋友呀,而且,這一路上他對我格外照顧呢!」
「你何時與狼人做朋友了?他們都是我們的死敵,天敵,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朋友!」
「皇兄,賀百就是我朋友,我不能放任他如此而不管不顧……」花穗姬激動地快要哭出來。
「我不准!」
伊浵也發覺端倪,花穗姬似乎是對賀百動了情呢!
哈!這可是有史以來最大的喜事了!
眨眼間她一番思量,心裡的算盤撥弄地啪啦啪啦響,若是這樁婚事能成的話,她就是普天之下最大的受益者了!與血族王結了親家,天下就太平了。
她真是忍不住想大笑三聲,賀百這毒,中的還真是時候。
見花暝司鐵青著臉,她輕咳了一聲,和緩氣氛,柔聲說道,「暝司,還是讓穗姬照顧賀百吧!」
這溫潤如清泉的聲音讓花暝司心神一恍,她是在叫他的名字嗎?她第一次這樣柔聲細語時,是被他催眠時,而她清醒之後,就再也沒有對他溫柔過。
看出他眼神裡戾氣消散,伊浵接著說道,「船上沒有悉心的人伺候,給賀百解毒的話,我也需要幫手。」她對花穗姬揶揄一笑,話中有話地道,「而且,我和穗姬也有很多話要聊,我很想念她。」
花暝司乍然有種古怪的錯覺,這種錯覺只能用一個比喻來形容。
若他和伊浵曾經是夫妻,花穗姬就好比他們的孩子,現在夫妻關係破裂,而她還該死的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孩子」?!
不,他想錯了,其實她搶不走他的「孩子」,她也不會和他搶,她只是因為還有那麼一份在乎他,才會關心他的「孩子」,才會拿十七當家人。
而且,不可否認,十七喜歡她,十七拿她當長姐,和他一樣依戀她,離不開她。
花暝司煩躁地瞥了眼楚楚可憐地花穗姬,「晚些時候,我再找你算賬!」說完,他落寞回房,大力地關上房門。
阿斯蘭一直從旁觀察,剛才花暝司,伊浵和花穗姬之間的詭異他更是不曾放過。是他的錯覺嗎?有那麼一刻,他竟覺得伊浵離他好遙遠,彷彿她和花暝司才是一家人。
他回過神來時,正見伊浵指揮大家救人,「黑豹,幫我把賀百抬進客房,穗姬幫我準備熱水……」
折騰了半晌,午飯延遲了一個時辰。
伊浵確定賀百已經解毒,並與花穗姬敞開心扉地聊過之後,返回房中,就見阿斯蘭正坐在擺滿飯菜的餐桌旁等著她,而且,桌案上還有她那一株切了一點花根的「華重樓」。
他背光而坐,高大的身軀如山,被光影描畫出淡淡的金色輪廓,而他俊逸神秘的面容卻恰恰於暗處,讓她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那一襲黑色錦衣光芒流溢,華貴而冷酷,越襯托地他威嚴凜然。他就那麼靜謐地端坐著,墨綠地眼睛直視著她,仿若靜止的雕塑,又如沉怒不發的猛獸,彷彿下一刻只屑一動,就會把獵物撕碎。
她握住門把手,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壯著膽子轉身,在他咄咄逼人地凝視下,在桌旁入座。
氣氛緊繃,落針可聞,她聽到自己不太平穩的呼吸,和忽快忽慢的心跳,而他安靜詭異,彷彿不存在,偏偏來自他身上的那股強烈的壓迫感,和她心底的負疚感讓她無地自容。
「阿斯蘭,如果你要一個解釋,我可以說的。」她硬著頭皮打破沉靜。
他波瀾不驚地冷嘲一笑,「不需要解釋,這是你的選擇,無需做任何解釋。」
話音落,大掌抓起華重樓往窗外一丟,花枝滑入窗外船下的水中,嗖一聲輕響。
伊浵在椅子上隨著那聲細微的響動顫了一下,彷彿那株乾枯地植物刺在了她的心口,讓她一時間尋不到自己的呼吸,而他衣袖揮起的冷風撩動她鬢邊的碎發,良久才穩穩靜止。
她兩隻手握住裙擺,臉色蒼白地快要哭出來,「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但是……我……有心無力,我怕……」
修長有力的手指捻住一包藥擱在她面前,這無聲地舉動,讓她喉頭一緊,話語中斷。
「這是什麼?」毒藥嗎?如果他要成全她的「自殺」,她真不知是該跪下謝恩,還是該對他臭罵一頓。
他卻輕描淡寫地說道,「華重樓花根的毒性不足以避免狼人的骨血成長,這是安全避孕用藥,無毒,你大可放心的吃。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忽然從椅子上起身,冷冷地丟下一句,「以後,我不會再碰你,你不必擔心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