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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8章 美人有毒 生人勿進 文 / 南宮千黎

    父女倆嘀嘀咕咕一陣子,之後,靈鑄雅兒鼓著腮幫子勉為其難地答應,「好吧。」她偷覷了阿斯蘭一眼,做了個深呼吸,戰戰兢兢地開口,「師兄,其實,穆伊浵早就知道雅兒懷孕的事了……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

    來回踱著的黑色翹首龍靴戛然而止,「你說什麼?」阿斯蘭如遭晴天霹靂,腦海頃刻間一片空白。

    「我說……花暝司早就把我被封為昭儀,入住瑤華宮,還有有身孕的事宣揚出去,穆伊浵知道了一切。」靈鑄雅兒硬著頭皮說完,身上的皮也繃緊。

    阿斯蘭緩了緩神,才恍然大悟。難怪伊浵見了他就躲,還大叫花暝司來保護她。他當時只覺伊浵凶狠地捅了他一刀,卻沒想到,她早已被流言蜚語捅傷得體無完膚。

    「靈鑄雅兒,你可真是好樣的!竟然做出這種卑鄙陰毒的事?!」

    靈鑄雅兒見他怒色駭人,恐懼地縮了縮脖子,無辜地咕噥解釋,「花暝司說,我若是配合計劃,師兄就會永遠留在我身邊,而他,也會永遠拴牢穆伊浵,不讓她再出現在師兄面前,所以……」

    阿斯蘭墨綠的眼眸因為怒火狂瀾而變成了瑩亮的森綠,手也骨骼卡卡作響,化為猙獰巨大的狼爪,週身殺氣爆發,一副不把人撕碎,決不罷休的氣勢。

    他咬牙切齒地低沉冷笑,「所以,花暝司弄了伊浵假屍一事,你比我先一步知道,我這邊剛剛收到被燒焦的遺體,你便從皇宮趕到了軍營,還特意穿著伊浵的衣裝勾~引我?!」

    被阿斯蘭一番犀利譏諷,靈鑄雅兒也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卑鄙,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然如此,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承認,「……是,我愛師兄,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你……」阿斯蘭掌中凝聚真氣,抬手便要拍過去。

    靈鑄雅兒尖叫著慌忙從椅子上跳起來,躲到靈鑄老怪身後,「爹爹,救命!師兄要殺人啦!」

    「和吸血鬼合謀,你還有臉喊救命?」靈鑄老怪先出口怒斥寶貝女兒,「你做出這等事,就算你師兄不怪你,爹也會罰你!」

    「爹——你幫他,不幫我?!」

    「好啦,好啦!阿斯蘭,別這副樣子,難不成,你真的要把雅兒打死,害師父孤獨終老,無人送終嗎?」

    阿斯蘭的怒火難平,但礙於靈鑄老怪擋在中間,他也無法出手。

    靈鑄老怪有歉疚堆上笑來,終於面露幾分慈愛,「阿斯蘭,雅兒對你一番癡情,你拒之千里之外,也難怪她會用非常手段。事已至此,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

    「師父闖了禍,卻讓徒兒來收拾爛攤子?」阿斯蘭怒聲冷哼,不想理會他。

    「你不收拾,那就按為師已經定下的,去與血族王談停戰吧。」靈鑄老怪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

    阿斯蘭旋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抓起几案上的糕點,全無王者形象的兩口吃一個,翹著二郎腿不羈冷笑,「好啊,既然想談,師父就去談吧!師父此來,不就是料定徒兒在人在血族,才故意擺下這個難題給徒兒嗎?現在,您自己就解決這個難題吧!徒兒就在這裡吃吃喝喝,等著師父的好消息。」

    「你……你這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靈鑄老怪本想算計他,卻沒想到自己卻反而有種被算計的錯覺。

    「徒兒倒是要看看,你一沒有朕的手諭,二沒有使臣詔書,三不是雪狼族朝臣,你以什麼立場去和花暝司談?!當然,此計是花暝司想出的,他定然不會懷疑你的誠意。至於其他人,可就沒這麼愚蠢了!」這個其他人,當然就是他的伊浵,那心思彆扭的女人,總是能叫人又愛又恨。

    「你這臭小子……敢反過來刁難師父?」靈鑄老怪脫了可有可無的鞋子便砸過去。

    阿斯蘭敏捷跳開,這才倖免於難。「師父,是您為老不尊在先,也莫怪徒兒不講情面。您天下無敵,就算談不攏,也無人敢為難您。徒兒有言在先,您老可別色心大起,打伊浵的主意,她和皇甫樂荻,可有幾分相像呢!」

    靈鑄雅兒卻聽得莫名其妙,鼻子卻嗅出了一點貓膩,「爹,師兄為何提及皇甫樂荻?您和皇甫樂荻什麼關係?您喜歡的人,不是師兄的母妃嗎?難不成您和那賤~人的母親也……爹,您怎麼這樣?」

    「沒……沒有,絕對沒有的事!」典型女兒奴的靈鑄老怪,不想自己的光輝形象在女兒心中大打折扣,無奈輕咳了兩聲,不著痕跡地怒瞪了眼阿斯蘭。「雅兒,既然來了,這齣戲總要演完。就讓穆伊浵瞧瞧,你這位瑤華宮的新主人吧。」

    「師兄,你……你真的不去嗎?」見阿斯蘭氣定神閒地喝茶吃糕點,靈鑄雅兒這始作俑者,反而覺得有些無趣,「你一點都不擔心那個穆伊浵會傷透了心?」

    伊浵已然傷透了心,他若是陪同靈鑄雅兒出現,反而更讓她以為他和靈鑄雅兒恩愛。「雅兒,你好自為之,別露出什麼破綻,伊浵可是做過孕婦的。」

    「呃……這麼說,師兄並不是那麼喜歡她嘍。」

    「她身形比你美,人比你善良,也不會耍陰謀詭計,但憑這一點,我還是蠻喜歡她的。」阿斯蘭也不瞞她,「不巧,昨晚我還睡在她的床上,和她顛鸞倒鳳呢,她在床上……嘖嘖,著實令人**難忘,意猶未盡。」

    靈鑄雅兒愕然,俏臉紅一陣白一陣,她很想罵阿斯蘭不要臉,竟然當著長輩的面,說出這種話來?!話衝到嘴邊,又嚥下去。

    「我不相信,穆伊浵最近一直都住在花暝司的府邸,恐怕她早就爬上花暝司的親王床榻,怎麼可能和你在一起?」

    「你可以去問伊浵,問她昨晚到底和誰在一起?」阿斯蘭挑眉,得意洋洋地笑道,「以她的聰明,應該會給你兩種可能的答案,第一,她會說她和她的夫君在一起,第二,她會說,她纏綿病榻不省人事,不記得昨晚照顧自己的人是誰。」

    靈鑄雅兒半信半疑,「問就問,我就不相信,穆伊浵真有臉在大庭廣眾之下回答這樣的問題。」

    半個時辰後,靈鑄老怪父女被血族宮衛帶到血族王書房偏殿,暗沉厚重的暗金色與紅色的格調中,一抹清雅出塵的淺紫色吸引了他們的視線,這便是伊浵。

    她身著淺紫色蛟綃紗袍,搭上輕盈的雪羽護肩,裡穿潔白緞裙與紗袍相襯,冗長曳地,緞裙上的水紋於紗下明滅閃爍,彷彿有水紋漣漪蕩漾週身。纖細地柳腰不足盈盈一握,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眉心一點銀月花鈿,隨著她的舉動閃閃發亮。妝容精緻地鳳眸剪水,瞳仁如黑耀石般,開閡間瞬逝殊璃。櫻桃小口粉潤明艷,縱然是女子,也不禁為之心動。那一頭如雲秀髮用水紋絲線髮飾環繞輕挽,紫月步搖傾斜而簪,如此簡約而不簡單的裝扮,傾城傾國,飄然如仙。

    靈鑄老怪父女倆就這樣呆怔地盯著伊浵,忘了眨眼。

    而更讓靈鑄老怪感到驚艷的,不是伊浵的絕世姿容,而是,雖然她與皇甫樂荻十分相像,卻並沒有皇甫樂荻身上咄咄逼人的戾氣與尖銳。

    她氣質沉靜空靈,眉宇間有一股與世無爭的淡然,還有她的氣息……純淨,甜美,甘醇,彷彿能淨化世間所有的邪惡,也難怪會吸引無數雪狼族與血族男子為之傾倒。

    靈鑄雅兒卻盯著伊浵妒火中燒,卻又不得不歎服上天的不公。為何同樣是女子,同樣是美人兒,穆伊浵卻能比她還能美幾倍?果真如阿斯蘭所說,她身姿窈窕,單看容貌,便無法叫人懷疑她是壞人。伊浵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恨得牙根兒發癢。

    而伊浵也打量著這怪異的父女。

    靈鑄老怪俊雅絕倫,白衣白髮如雪,傲岸如鬼斧神工似的面容不辨年齡,讓他有一股仙風道骨不容於世的氣韻。美中不足的是,他身下是玄鐵輪椅,雙腿雖然還在,卻無力站起。

    而他身邊的靈鑄雅兒瓜子臉明秀動人,著實一個美人胚子,只是她的一身裝扮太過華艷,反而顯得有些老氣,腰身也……

    伊浵視線盯在她微隆的腹部,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尷尬的寧靜不過片刻之間,花暝司打破沉默,「原來,雪狼族的使臣,竟是靈鑄前輩與瑤華宮的昭儀娘娘?失敬!」

    伊浵不是沒有聽出,他客套的話語中刻意地強調瑤華宮。她凝眉壓下心裡那股劇痛,手卻被花暝司握住。

    「本王身邊這位,是本王的夫人,她叫花弄影,也叫……穆伊浵,是天凌國的公主,還曾經是雪狼族瑤華宮的宸皇貴妃。」

    伊浵不喜歡這樣的介紹,這只該死的吸血鬼是要做什麼?故意幫她給靈鑄雅兒下戰書嗎?殊不知,他把她所有的身份全都說出來,只會讓她覺得不堪。

    她自嘲一笑,繼續道,「拜阿斯蘭所賜,我還曾經是五鳳王朝國君鳳倫明媒正娶的妻子。」

    「夫人……」在淵不禁擔心,「夫人何必說這些?」

    「在淵,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伊浵冷斥一句,繼續道,「靈鑄前輩聽後,若是覺得我的遭遇還不夠讓你們父女過癮,我還可以說,我自幼被生母遺棄,被生父的正妻踐踏,庶女之身卑賤,丫鬟不如。」

    花暝司心中一緊,沒錯,他是故意揭她的傷疤,故意挑起她和靈鑄雅兒的爭端,可她也沒有必要如此殘忍反擊呀!她是在中傷他,卻也是在中傷自己,這是在與他同歸於盡。

    她眼底的那抹痛苦,讓靈鑄老怪忽然於心不忍,他的手按在玄鐵輪椅的扶手上,手背上青筋暴突,嘴上卻不知該說什麼。就如面對皇甫樂荻,他一樣會啞口無言。

    伊浵又客氣道,「恭喜昭儀娘娘喜得貴子。阿斯蘭一直想要個孩子,昭儀娘娘與他青梅竹馬,也最是應該居住瑤華宮,那邊的溫泉極好,能緩解孕期的諸多不適。」

    「夫人客氣了。」靈鑄雅兒忽然不知該怎麼接口,她更沒想到,伊浵對瑤華宮會如此的不在乎,她卻又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痛。「呃……夫人,雅兒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昭儀娘娘有話直說無妨。」

    「昨晚,夫人身在何處,與誰在一起?」

    伊浵失笑,「昭儀娘娘此次不是以使臣的身份前來嗎?為何問這種私事?」她側首,小鳥依人旁若無人地依偎在花暝司懷裡,「昨晚,我當然是身在親王府邸的偏院,和我的夫君在一起。」

    靈鑄雅兒臉色赫然慘白,彷彿被人打了一拳,腳步向後踉蹌。她的答案,竟然和阿斯蘭說得分毫不差?!

    伊浵因她的神情不解,「怎麼了?昭儀娘娘是不滿意這個答案嗎?」她若有所思地一笑,仰頭對花暝司漾出最甜美地一笑,「暝司,你不介意我說出昨晚的事吧?」

    「你說。」花暝司也想知道,靈鑄雅兒為何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昨晚似乎真的發生了什麼。

    雖然他強自說與伊浵有了夫妻之實,事實上,他昨晚忙於緊急軍務,不曾去過她房中。他告訴她說自己被禁足,被卸除了親王職務,成了富貴閒人,不過是想讓她愧疚。

    「昨晚,我身體不適,夫君前來病榻前照料,沒想到,他竟……」

    伊浵話音適時一頓,故意給他們留下遐想的時間,她故作羞赧地臉頰粉紅,眼睛卻盯著靈鑄雅兒的瓜子臉,不放過她絲毫波動。

    靈鑄雅兒握住拳頭,忍不住問道,「他竟怎麼樣?」

    「他竟吻了我——那滾燙的熱吻讓我心慌地不知所措,然後,他喚著我的名字,餵我喝了他的血,待我康復,他便入帳來,邪惡的扯掉了我的睡袍……這個男人吶,一直都讓我愛到骨子裡,有他的寵愛,我此生死而無憾!」

    婉轉清雅的聲音,感慨輕歎,停止下來。

    眾人的思緒卻波瀾壯闊。

    在淵,以及花暝司的其他隨侍都低下頭去,不敢稍動,再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昨晚,親王殿下在書房,不曾去過夫人房內。

    陪同來談判的幾個重臣也都低著頭,因為昨晚,他們正是與花暝司商討軍務的主角兒。

    所以,伊浵口中所說的男人,絕非花暝司,而是——另有其人。

    既然靈鑄雅兒以刻意刁難的口氣如此一問,那麼這個人,極有可能是……

    伊浵輕撫心口,眸光婉轉地看了眼臉色鐵青的花暝司,心中豁然明朗,也便再無顧忌。

    她對靈鑄雅兒巧笑,「男人和女人之間,不過就是那麼回事,昭儀娘娘既然有了身孕,也是過來人,床上那點事也該清楚,阿斯蘭在床上向來是狂野不羈,定能滿足昭儀娘娘的想像,呵呵呵……你就不必讓我當著靈鑄前輩的面明說了吧!」

    靈鑄雅兒滿腦子都是阿斯蘭和伊浵激情纏綿的情景,她惱恨地差點就暴露狼人的真面目。心中一番撕戰,她赫然抬眸,冷盯著花暝司笑道,「想不到親王殿下與夫人如此恩愛,真叫人為之高興呢!」

    伊浵挑眉接招,順水推舟,做出恩愛的樣子,對花暝司嬌嗔,「夫君,昭儀娘娘說我們恩愛呢!你還不謝謝人家?」

    「咳咳……呃,昭儀娘娘客氣。」花暝司卻疏冷鬆開伊浵的手,兀自轉身坐去龍椅上,不著痕跡地與她拉開距離。「既然今日是來談判的,你們女人間聊事情,還是出去聊吧。」

    「該聊的都聊完了,我想陪在夫君身邊,聽聽你談國事。你專注於國事的樣子,魅力四射,可是最讓我癡迷呢!」

    讓她癡迷?花暝司因她這虛情假意的樣子差點爆發,她為之癡迷的,是她的阿斯蘭。

    伊浵無視他的拒人千里的冷酷,故意擠到他身邊來,在血族王寬大的龍椅上坐下,「呵呵,這椅子好舒服,不愧是血族王的寶座呀!現在談判應該開始了吧,昭儀娘娘有身孕,應該賜坐。」

    她一派女主人地架勢,命令書房總管,「你愣著做什麼?還不扶昭儀娘娘坐下?雪狼族皇嗣若是在血族皇宮有什麼閃失,豈不是給殿下惹麻煩?」

    「是,夫人,奴才該死,是奴才考慮欠妥。」總管太監忙上前,攙扶著根本無需攙扶的靈鑄雅兒坐下來。

    花暝司剛剛宣佈和談開始,伊浵故作驚訝地疑惑道,「夫君,我覺得好奇怪。」

    「什麼奇怪?」直覺告訴他,伊浵又要興風作浪。

    「阿斯蘭不是打了勝仗嗎?為何要主動議和?以雪狼族天下霸主的實力,就算把血族踏平也綽綽有餘,為何會如此卑躬屈膝,哈巴狗似地派使臣來議和呢?」

    花暝司無語。他不喜歡她口口聲聲地說阿斯蘭,他更不喜歡她貶低血族,尤其不喜歡她咒罵靈鑄老怪父女,這一切都表明,她心裡還愛著她的阿斯蘭,而且,深愛不移!讓他妒恨切齒!

    靈鑄老怪一向靜無波瀾的臉,這會兒赫然通紅。穆伊浵說得對,雪狼族一直打勝仗,前來議和,的確是說不通。這丫頭,當真不簡單。

    「夫人有所不知,陛下是顧念夫人的安全,所以,想讓戰事到此為止。兩國議和,也算是顧念你們曾經的夫妻之情,更是做一個了斷。」

    「哈哈哈哈……」伊浵突然爆出一陣大笑,彷彿聽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話,她前仰後合,捧腹不止。

    直笑得花暝司與靈鑄雅兒等人頭皮繃緊,快要抓狂,她才適可而止。

    「夫人,你笑什麼?」花暝司暗怒,a「此次議和,於兩國來說也是好事,並無什麼可笑的。」

    「不瞞夫君,阿斯蘭公私分明,做事徹底,傲視天下,他當初既然能將有身孕的我棄之不顧,在得知我和你已是夫妻之後,就更不會再顧念什麼情分,議和?哈哈哈……荒謬!」她臉上的笑陡然斂去,陰冷威嚴地俯視著階下靈鑄老怪父女怒斥,「除非你們拿出阿斯蘭親筆寫的使臣詔書,否則,你們這便是愚弄血族!詭詐議和,居心叵測!」

    花暝司心中一慌,不由怒喝,「伊浵!住口!」

    「花暝司,你怒什麼?當著外人的面,對自己的夫人咆哮,露出你的吸血鬼本色,就是你的男子氣概?」

    「你……」

    「我什麼?夫君是要動用武力,讓我這個賢內助住口嗎?」伊浵握住他的手,毫不吝嗇地在他臉頰上輕吻了一下,「難道夫君還信不過我?我這樣做,可都是為了夫君你著想。」

    「夫人既然想說,那就說吧。」花暝司因她這一吻挫敗。

    靈鑄老怪也在階下按住心口,雖然他還算沉穩,卻也不禁暗驚。「不愧是皇甫樂荻的女兒,也難怪我徒兒會為你傾心。」謝天謝地,多虧了他還留了一手。

    他從懷中取出一紙詔書,遞給一旁的總管太監,讓他呈上,「穆伊浵,你不相信的話,就自己看一看吧。」

    伊浵接過詔書,上面的確是阿斯蘭的筆跡,也有雪狼族的皇帝印鑒,不過,她都能模仿阿斯蘭的筆記,其他人又豈會偽造不出?

    伊浵轉而漾出一笑,「暝司,既然他們想議和,又如此低聲下氣,那就讓他們把原強佔了血族的土地吐出來吧!議和嘛,總要拿出一點誠意來的。」

    花暝司本是設下這一局,讓她看一看有身孕的靈鑄雅兒,沒想到,竟反而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靈鑄老怪更是不知該如何接下話茬,「這……這……」

    「怎麼了?靈鑄前輩,阿斯蘭只讓你們父女隻身涉險,就沒有給你們一點籌碼嗎?難道,他就不怕我夫君一怒之下,將你們扣押在血族,藉機威脅他?他這到底是派你們議和,還是派你們送死?」

    伊浵一番話,讓靈鑄雅兒不由驚怒,她一拍一旁的茶几,站起身來,「穆伊浵,我們來冒險議和,可都是為了顧及你的性命之憂……」

    伊浵只回給她四個字,「一派胡言!」

    「你……」

    「我看你們父女倆是膽大妄為,假傳聖旨,要借議和來找我穆伊浵宣戰,也是愚弄血族!」

    「你……」靈鑄雅兒不禁面露懼色。

    「小妹妹,不要怪我看得太真,我經歷過的生死,比你吃的鹽還多呢!」伊浵下令,「在淵,把這父女倆關入大牢,除非阿斯蘭拿出議和的誠意,否則,就不給他們水,不給他麼飯,讓他們活活餓死。」

    「穆伊浵,想不到你竟如此狠毒?!」靈鑄雅兒不禁懊惱,「虧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好人!」

    「我是好人,不過,對於卑鄙之人的卑鄙伎倆,我若再腆著臉示好,就是愚蠢了!」伊浵端詳著自己畫了精美蘭花的指甲,彷彿在收拾沒有硝煙的戰場,「怎麼說我也是天凌國的公主,被阿斯蘭拋棄已喪失顏面,再被你這情敵踩在腳下愚弄,我爹娘還怎麼拿臉示人吶?!」

    靈鑄雅兒甩開上前來架住她的兩個血族護衛,「我腹中有阿斯蘭的骨肉,你不能這樣對我!」

    「哈哈哈……好好笑,請問昭儀娘娘,我為什麼去在乎一個把我拋棄地男人的骨肉?」

    「你……你這個惡毒的賤~人……」

    伊浵喜歡這個罵詞,「惡毒,你是第一個這樣評價我的人,受教了!」

    她又勸正要出手的靈鑄老怪,「靈鑄前輩,不要浪費力氣了,這裡是血族皇宮,不是雪狼族,您這一拳朝我打過來,不只是血族不會放過你,我天凌國,也不會放過雪狼族,您自己掂量輕重吧!」

    靈鑄雅兒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爹,我們怎麼辦?」

    見靈鑄老怪沉默,她只得對花暝司咆哮,「花暝司,你這個卑鄙小人,這計謀不是你想出來的嗎?你假造屍體愚弄我師兄,又讓我裝懷孕前來議和,讓這個女人對我師兄死心……」

    「靈鑄雅兒,住口!」

    花暝司剛說完,伊浵便起身奔出去。

    「把這兩個人關入大牢!」花暝司下令之後,忙追出去,「伊浵……站住!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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