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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2章 吻我,賞你一巴掌 文 / 南宮千黎

    靈鑄雅兒從他怒瞪地鷹眸中看到毫不遮掩的殺氣,噗通一下跪下來,「師兄息怒!雅兒知錯了,雅兒再也不敢了,請師兄恕罪!」

    「靈鑄雅兒,朕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古麗婭腹中的孩子,是朕的親侄兒,她若有不測,朕不殺你,無垠回來,也會將你碎屍萬段!而瑤華宮的所有宮人,都是伊浵冒著生命危險挽救回來的,她們對她也並非愚忠,而是絕對的忠誠!至於朕的妻子,只有穆伊浵,她生也好,死也罷,都是朕認定的妻子,任何人都無法取代。你靈鑄雅兒驕縱跋扈,無德無能,連最基本的仁善都談不上,朕視你為親妹,才一再容忍,但是現在,你在朕心裡僅存的那點美好也被你毀盡了!」

    她嬌美圓潤的臉朝著地面,緊張的恐懼化為憤怒,又由憤怒化為悲哀,心中這才幡然醒悟,阿斯蘭已經不是年幼時陪她瘋鬧的師兄,如今的他,是萬民尊崇的狼王,是一國之君,也是有婦之夫。

    那座皇宮是他的,裡面的所有妃嬪和宮人也都是他的,就算古麗婭再可惡,他也會圍護她。

    更可笑的是,那個得到他真愛的穆伊浵,不是能讓她心服口服的雪狼族女人,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卑賤的人類女子,縱然那女人死了,他還是當她活著一樣圍護,不准別人碰觸她的衣物和首飾。

    「師兄以前是最疼我的!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雅兒好傷心!」她不甘心,口氣卻頹敗無力,「雅兒不過是犯了一點點錯,又沒有殺人,又沒有犯下滔天大罪,師兄……師兄是最疼愛我的呀!」

    「你恃寵而驕,對瑤華宮不敬,對朕不敬,就是滔天大罪!」

    「你……」瑤華宮算個屁!她是靈鑄老怪的獨生女,天下無雙,武功蓋世,多少人巴不得巴結她呢!要她去敬瑤華宮裡那群下人?想得美!

    「朕命你滾出去!你是沒腦子,還是沒耳朵?」阿斯蘭暴怒命令,「來人,把靈鑄小姐給朕帶走,禁足營帳,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她踏出半步!」

    禁足?!「師兄,不……不要……我要找我爹,你不能這樣對我!師兄……」

    兩個護衛上前來架住她,正巧,是剛才在帳外阻攔她,又被她要挾殺頭的那兩個可惡的傢伙,這會兒他們不但力道強硬,還一臉地鄙夷嘲諷。

    見苦求阿斯蘭無用,她氣惱抓狂,破口大罵。

    「祺爾欽,你不是人,你忘恩負義!我爹教你一身絕世武功,你就這樣欺負我!嗚嗚嗚……祺爾欽.勒金,你敢囚禁我,你會遭報應的!我爹不會放過你!」

    尖銳地咒罵聲,在帳外越來越遠,阿斯蘭煩躁地按住額角,把批閱好的一堆奏折推開,不羈地在龍椅上一趟,閉上一夜沒闔的眼睛。

    沒有伊浵,他的生活裡除了殺戮和枯燥地政務,竟再也尋不到一絲樂趣,就連年幼時可愛的玩伴,也變得如此不可理喻,真不知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他要養精蓄銳,親自把伊浵找回來。

    「阿嚏——」伊浵裹著被子,蜷縮在床上,「阿——阿嚏——」這個大噴嚏噴出十萬個病菌,卻害她眼冒金星,頭暈腦脹,鼻子片刻的通氣,隨之卻越是堵塞的頭痛。

    如果不是阿斯蘭那只惡狼在念叨她,她就是真的著涼了。心裡百無聊賴地想著,她裹緊身上的錦被,卻還是感覺冷颼颼的。

    「阿斯蘭,你在哪呀?我還沒死了……」她慘兮兮地哀嚎著。

    血族皇宮裡冷得像冰窖,這寬大的床躺著也硬邦邦的,硌得她渾身難受,四肢酸痛。那群不睡床只睡棺材的吸血鬼,實在太不懂生活品質。

    唉!她好想念瑤華宮柔軟的大床,她好想念阿斯蘭可以抱著取暖的壯碩身軀,她還想念蘇嬤嬤親手端上的熱雞湯……

    好吧,就算這輩子永遠都回不去瑤華宮,能回去花暝司親王府的那個小別院也不錯。雖然他恨可惡,很殘酷,很卑鄙,但至少,他很會照顧人,把她的房間弄得舒舒服服,還變著花樣為她準備可口的飯菜。而且,她刺傷他之後,他竟然沒有生氣,也沒有讓任何人傷害她。嘖嘖,細想來,那傢伙倒是有不少可取之處呢!

    一想起自己來血族皇宮的第一頓飯,竟然是一碟生牛肉,她就委屈地想大哭一場。

    血淋淋的生牛肉,她怎麼吃呀?她是人類,要吃熟食的。那群吸血鬼簡直就是一群大白癡!

    當時,血族王被眼神惡毒盯著她的眾美人兒簇擁,催促她用餐,她對那片生牛肉沒有作嘔已經是阿彌陀佛,更遑論吞下去。

    一個個吸血美人兒卻還挖苦她飲食刁鑽,還說,若是能將她關在籠子裡養幾日,別說生牛肉,就連狗屎她都吞下去。

    這群吸血鬼果真一點都不拿人類當人!

    自從那頓飯之後,她拒絕再出寢宮,更不想再見什麼血淋淋的生肉,誰知他們給她吃的是牛肉,還是人肉?!

    已經餓了兩天,胃裡除了冷水,再也沒有別的。這裡到處都是吸血鬼,她又生性知趣,所以,也不好出去找吃的——在一群魔鬼的地盤上找吃的,搞不好會被魔鬼吃掉!

    下一個噴嚏出來之前,她忙用帕子摀住鼻子,硬生生地把噴嚏憋回去,疲倦地閉上眼睛。

    終於,天大亮之前,她隱約聽到了花暝司的聲音。「伊浵,穆伊浵……穆伊浵,你在哪?」

    「殿下,伊浵小姐在這邊。」被十九皇子花煞派過來保護伊浵的護衛,忙迎上去提醒花暝司。

    伊浵詐屍似地坐起身,大叫,「花暝司,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自從與他相識,她一直都對他恨之入骨,還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見到他竟是充滿驚喜的。

    花暝司這三個字,對她來說,已經不僅僅是「改善中的吸血鬼」,還是她在血族活下去的唯一依靠。

    她想下床,卻因為氣得太猛,又餓了兩天,一離了支撐就頭暈目眩地往下栽……

    砰——門板光當砸在地面上。

    在她墜地的瞬間,一道詭艷地紫紅身影在眼前一晃,她被橫抱起來。

    模糊朦朧的視線裡,花暝司絕美的面容,宛若晨霧中綻放的曼珠沙華,用嬌艷迷人來形容也不為過。耳朵裡傳來震耳欲聾地咆哮,卻讓她黛眉皺起。

    「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那個老妖怪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才兩天不見,她竟瘦了一圈,是有人未經他允許,吸她的血了嗎?

    「你的十九弟天天在門口當門神,他們還能對我怎麼樣?花暝司,你真的好吵!」她頭痛欲裂。

    「可是……可是,你好燙!」她身上還是在十九壽宴時的橙色衣袍,可是,她的體溫卻比尋常高了許多。「啊!我明白了,你一見到我,心情特別激動,定是有了什麼反應?」他腦子裡遐想聯翩,「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他決定以身相許。

    伊浵崩潰地對著殿頂翻白眼,「花暝司,我拜託你,我懇求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自作多情!我染了風寒,我在生病,發熱是正常現象!」如果吸血鬼都是白癡,他就是天字第一號大白癡,吸血鬼都不生病的嗎?

    「那要怎麼辦?」花暝司手足無措,「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呢?」

    「凍著,餓著,失眠,抑鬱,當然會生病呀。」她實在沒有力氣向他解釋太多,「說了你也不懂,快點帶我回你的王府,我要吃飽飯,蓋著暖暖的被子睡一覺。」

    「我的血會不會讓你好過一點?」他把她放回床榻,這便要咬破自己的手腕。

    她忙抓住他的手,「我不要!只有生病,才讓我有活著的感覺。」他身體剛剛痊癒,她不想他再因為她流血。

    「好吧。」他不想再強迫她做任何她不喜歡的事。他要珍惜重傷時,她對他流露地擔憂,儘管她擔憂的原因是源自於自責和內疚,他還是因那一劍甘之如飴。

    花暝司沒有對血族王打招呼,來無影去無蹤地,抱著她飛簷走壁,穿街過巷,不過片刻,他抱著她衝進精心為她裝點的小別院。

    太陽躥出東方的雲層,耀眼的陽光追逐著他的腳步,映入室內。

    她感覺到他躲避陽光時的驚慌,真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恐懼的時候。

    他將她放躺在窗前柔軟的美人榻之際,穿過紗窗的陽光灼燒了他的手背,呼呼冒出刺鼻的白煙,他手背上血泡刺目……

    「花暝司,你的手!」

    伊浵緊張地把他的手腕抓離那束陽光,忍著暈眩,掙扎起身,把窗前的藍色紗簾拉好,又坐回來查看他的手。

    「痛不痛?」雖然血泡正在癒合,她卻還是忍不住為他痛。她明白這感覺,平時被熱水燙到,她都會哇啦哇啦大叫。

    花暝司立在床邊,不言不語,眸光灼灼地盯著她,任由她拉著手哄孩子似地吹氣。這次,她真的是在在乎他,不是內疚,也沒有自責,那麼自然而然的為他著想,全然不自知。

    「這樣會不會感覺好點?」在她吹拂地冷氣下,血泡緩緩滲入他瑩白的肌膚,恢復無暇。

    她忍不住驚歎,「你們吸血鬼真好,皮膚簡直堪稱完美耶。」作為一個化妝師,最挑剔地就是皮膚了。這男人的皮膚白潤地就像是塗脂抹粉過,簡直美得沒天理!可,這樣的美,難免會顯得陰柔,她更喜歡阿斯蘭那樣陽光俊逸的美……

    面前的大手一彎,握緊她的手,本是把住他的手感慨的她,這才發現,兩人的舉動有點出格。

    她忙抽手與他拉開距離,慌亂地躺下來,拉高被子蓋住頭,聲音悶悶地低吼,「那個……我餓了,我要吃的喝的。」

    「如果你想欣賞我全身的皮膚,我不會介意的!」他對著美人榻上鼓鼓的被子,笑得邪魅不羈,作勢要寬衣解帶,供她欣賞。「剛才不知道是誰,拉著人家的手這樣看,那樣看,一副意猶未盡,慾求不滿的樣子……」

    住口!什麼慾求不滿?越說越不像話!她又不是色女,而且,她是剛才想到阿斯蘭才忘了鬆開他。「花暝司,我餓了,我要吃飯!」

    不著急,他有的是時間把她心裡的阿斯蘭打敗!「我讓他們去準備,夫人,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清蒸魚,還有再來一碗驅寒熱薑湯。」

    「還有嗎?」他熟知她的飯量,絕非一條魚就能打發的,稱職地像個店小二,客客氣氣地等著她點餐。

    「兩個素菜,兩人份米飯。」

    「好勒!馬上送到,夫人請稍等片刻。」

    「等一下!」她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提醒他,「罩上披風再出門。」

    「呵呵,讓夫人擔心了,本王不出門,本王要留下來陪夫人。」說完,他對著門外命令,「在淵,依夫人剛才說的準備飯菜,別忘了讓他們準備驅寒薑湯,和治風寒的藥。」

    「是!」在淵在門外領命而去。

    伊浵在美人榻上,見花暝司又噙著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折回來,忙又拉高被子蓋住頭,「你白天不是應該躺在棺材裡睡覺的嗎?還過來幹嘛?」

    「這裡也有準備我的睡棺。」說話間,他和衣躺下來,和她擠在狹窄的美人榻上。

    伊浵頓時身體僵硬,忙往床裡移了移,避免碰到他,「花暝司,你又要做什麼?我現在是病人耶,你不可以欺負我!」

    「如果我要趁虛而入,你又能怎麼樣?」

    她忙扯住衣服,抱緊自己,「你若敢碰我,我就咬舌自盡。」

    「伊浵……」他無奈地柔聲喚她,伸手把她攬入懷中,魅惑的瞳仁蕩漾著危險地紅暈,「伊浵,看著我。」

    她忙摀住眼睛,「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休想催眠迷惑我!」這些該死的吸血鬼,除了用詭異的香氣引誘女人,就是用眼神俘獲人類的神智,真是不折不扣的妖孽!

    「呵呵呵……你真是有先見之明,不過,我不是想催眠你,只是想……」他曖昧一笑,湊上她因為生氣而嘟起的紅唇,輕淺飲下一吻,

    啪——他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臉上的痛和響亮刺耳的聲音,讓他倏然一凜。

    她也是一怔,無措地看了眼自己疼得火辣辣的手,發現他白皙的臉上有個紅掌印,不禁又有些怕,他不會又要咬她吧?!是他先無禮,她才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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