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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2章 吸血親王腹黑又小氣 文 / 南宮千黎

    伊浵循著花暝司的話,看向鳳倫那雙眼睛,她並沒有看到他的心虛,只看到了令人驚駭地狂怒。

    那雙幽深如地獄寒潭的狹長鳳眸,此刻圓睜,瞳仁成了狼人特有的瑩亮的綠色,與白皙的肌膚相襯,妖冷恐怖。

    「鳳倫……」伊浵想質問他是否真的謀害阿斯蘭,張口欲言,卻又不得不權衡利弊。

    如果她站在花暝司這邊,與鳳倫反目,只有死路一條,若是站在鳳倫這邊,至少還能保住孩子。至於他害阿斯蘭的事,她晚一點再和他算賬也不遲。

    「伊浵,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來救你的。」

    她悄然將手腕上柔韌纖細的純銀手鐲取下來,掰直成一把利錐,「那就救我啊,你還等什麼?」話音落,她猛地反手,把純銀利錐刺向花暝司的腹部。

    縱然是突襲,相較於吸血鬼的迅速與警覺,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花暝司手臂一挪動,就精準扯住了她的手腕。

    鳳倫則移形換影,則扯住她另一條手臂,把她往懷中拉。

    兩個惡獸似地男人劍拔弩張,氣勢兇猛,誰也不肯相讓。

    伊浵一會兒被扯到這邊,一會兒被扯到那邊,她可憐地嬌弱身軀,豈扛得住兩個力量龐大千倍的異類撕扯?

    「放開我!我的手臂要斷了……救命……」被花暝司握住的那條手臂已經劇痛麻木,手上的純銀利錐落在地上。

    花暝司不肯放手,鳳倫更不肯。

    「放手,放手……我的手……你們這兩個混蛋!」

    鳳倫出手,一股強大的真氣光芒四射,擊向花暝司的頭,逼迫他放手。

    花暝司輕巧奪過,赫然停止動作,血眸陰冷笑著挑釁,「鳳倫,你再用力,她就被撕成兩段了,你是要一條手臂,一條腿,還是連腦袋也一併收了去?」

    「你……」

    「反正,我只要血就夠了,飽餐一頓,總比什麼都得不到的好。」

    鳳倫咬牙切齒,見伊浵痛得冷汗直冒,心中矛盾糾結,「花暝司,你卑鄙!」

    「你無恥!」花暝司慢條斯理地笑著罵回去。

    「你放手!」

    「應該放手的人是你!」

    「你們兩個是小孩子嗎?放手!」他們是在拿她的性命玩遊戲。

    花暝司還是不肯放手,「和我商定好了計劃,自己卻又單獨行動,虧得我不是你兄弟,若不然,定會與你好死不相往來。」

    鳳倫僵持,「哼哼,我聽不懂你到底胡言亂語些什麼。」

    「哈!裝傻。」花暝司湊到伊浵臉前,笑道,「寶貝兒,你看清楚這個男人的真面目了?虛偽,奸詐,凶殘,為了得到你不擇手段!你該慶幸自己和他斷絕了關係,若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鳳倫聽不下去,他擔心地瞅著伊浵,生怕他會信了他的話。「花暝司,你閉嘴!」

    「你不放手,我就不閉嘴!」花暝司僵持著,又把伊浵往自己這邊扯。

    鳳倫無奈,「伊浵……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他握在她手臂上的手鬆開。

    「假惺惺!」花暝司下逐客令,「滾!」

    「你不是要帶她走?」

    「我喜歡這艘船。」花暝司理所當然地把伊浵攬進懷中,笑得囂張跋扈,猖狂無稽,「狼王的女人,狼王的船,現在都是我的了,你可別讓我這種痛快地感覺有瑕疵,若不然,我會……」他摸在伊浵的脖子上的手,化為猙獰尖利地鬼爪,「讓你再也見不到她。」

    伊浵很想撿起地上的純銀利錐刺到花暝司的脖子上,卻找不到任何機會,她絕望地向鳳倫道別,「鳳倫,你多保重,好好休養。」

    「是呀,好好休養,我也不喜歡倚強凌弱。」花暝司鄙夷冷笑。「回去一定要努力練功,別只顧了和你那些妃嬪尋歡作樂。」

    鳳倫身影呼嘯,沒入漆黑的夜,不見了蹤跡。

    花暝司冷笑,「你瞧他走得多著急?!定是擔心無垠知道他來這裡,對五鳳王朝發兵。」

    伊浵不理會他的話,什麼家國紛爭,她管不了那麼多,現在,她最想做的是,殺了這只該死的吸血鬼。

    感覺他鬆開環在脖子上的手,她忙要蹲下去撿地上的純銀利錐。

    花暝司動作詭異地一閃,當伊浵的手觸及地面時,他已經把那東西捏在指尖,彷彿不能見光的死神玩弄著一縷陽光,唇角漾出寵溺地笑來,「寶貝兒,你真是太不乖了。」

    若他是無害地,伊浵定為他那抹笑目眩神迷,但他是殺人如麻地劊子手,是個可怕的瘋子。

    純銀在他肌膚上燒灼出絲絲的白霧,手就像是被火焚燒似地,冒出火星,隨即又瞬間癒合,他卻眉頭都沒有眨一下,仍是繼續把玩,任由肌膚絲絲作響,發出焦糊的氣味兒。

    「你不疼麼?」伊浵懷疑,這種人根本連心都沒有。

    「你不心疼我,我自然不會疼。」

    「這是在告白?」她譏諷。

    「你會接受嗎?」他反問。

    「我若說接受,你就不吸我的血了嗎?」

    「當然。」

    「我接受。」伊浵斬釘截鐵。

    「怕死的膽小鬼。」

    「是,我是膽小鬼。」她承認。

    「既然接受,那就說一聲你喜歡我。」

    「花暝司,我喜歡你。」

    「哈哈哈……這感覺太好了。」他笑得開心,把她攬在懷中,貪戀嗅著她醉人的芬芳,「可惜,你不是真心的喜歡我,所以……」卡——一聲細微的響動,在她要搶他手上的利錐時,他的利齒猝然陷入她嫩滑地肌膚,甜蜜的汁液湧入口中,他貪婪地大口吞嚥。

    耳邊咕咚咕咚的吞嚥聲讓伊浵毛骨悚然,「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噓——寶貝兒,我不喜歡進食時太吵,你還是保存體力吧,而且,水面上已經沒有活人會來打擾我們。」

    伊浵只覺得全身僵硬,血脈抽痛,身體因為失血過多痛苦地顫抖不止。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斷氣時,身體被放躺在地上,然後,有冷腥地液體滴入口中來。

    「喝吧,這是我的血,喝下去,你就是我的人了。」

    伊浵看過太多吸血鬼的電影,電視劇,人在已死或者將死之時,吞下吸血鬼的血之後,被抱著睡一晚,就骨灰變成吸血鬼。上次雖然她也喝過,卻並不多,這次……卻不一樣。

    「不要,滾開——你這個卑鄙地惡魔!劊子手!豬狗不如地禽獸!我……咳咳咳……」她因灌入口中的冷腥的血液而反胃,「我詛咒你斷子絕孫!」

    他箍住她的下頜,不讓她掙扎,「我子子孫孫多不勝數,若是不喝下我的血,你的阿斯蘭就要斷子絕孫了。」

    這話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讓伊浵憤然抓住他的手腕,猛然吞嚥了兩口,便再也不喝。

    但也僅僅這兩口,便讓她肺腑中熱力充斥,強大的力量讓她瞬間恢復了氣力,而且,她竟然覺得自己似乎變得耳聰目明,連疲勞感也消失。

    她爬到遠處,見他走過來,她忙又豎起警覺,「你不要過來!你再碰我,你全家不得好死!」她很不想罵人,這對寶寶可不是好胎教,此刻也已經顧不得那麼多,除了咒罵,她還能做什麼呢?

    花暝司欣賞手腕上的傷口癒合,優雅用帕子按了按唇角,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妖艷揚起唇角,一派酒足飯飽的慵懶。「我倒是希望這個詛咒應驗,因為我全家沒一個好東西,不是昏庸地,就是好色的,再不然就是貪財的,也就只有我比較正常,我什麼都不貪,就貪吃,呵呵呵……」

    「瘋子!」

    伊浵在心底把血族花氏皇族的祖宗十八代咒罵地狗血淋頭,腦子也因為憤怒而變得靈光,先前在船上救鳳倫之前被絆倒,也讓她不得不懷疑鳳倫。

    平心而論,雖然花暝司邪惡陰毒,卻不說假話。

    「你說鳳倫、黑豹、無垠和你預謀,你們打算怎麼對付阿斯蘭?」

    「呵呵,對付?你用這個詞,可是太抬舉你那位狼王夫君了。」

    抬舉?「什麼意思?」伊浵赫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除了他的『客棧』殺手可以調用之外,他手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指派的,所以,無垠只需要一道命令,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你胡說!雪狼族大軍呢?」

    「他為了去天凌國救你,手上的軍權虎符交給了無垠,讓他調派軍隊將天凌國圍起來,這一點,你不會不知道嗎?」

    「……」伊浵驚得呆怔。

    阿斯蘭臨行前還與她親熱,不見絲毫憂色,如往常一樣從容不迫,彷彿他即將應對的是一場小把戲。

    「鳳倫正是因為收到他獨自入雪狼皇宮的消息,才找來這裡,打算把你帶走。」

    「阿斯蘭去了雪狼皇宮?他一個人去了雪狼皇宮?」為什麼?「他明知道太后和無垠是母子,太后一直都想殺了他,為什麼他還要去?」

    「呵呵呵……誰知道呢?或許,他是想背水一戰,與他們同歸於盡吧。」

    「不——」伊浵衝到甲板上,把沉入水中的錨拉上來,「我要去找他,他不會有事的……」

    花暝司跟出來,看著他笨拙,不禁冷笑,心裡卻對阿斯蘭又妒又恨。

    那只可惡的狼人,憑什麼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愛?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催眠麼?狼人似乎並沒有這個本事。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讓伊浵筋疲力竭,幸虧花暝司沒有再咬她,這讓她漸漸放鬆警惕,而且,他還給她準備食物和水,好讓她專心掌舵。不過,她再不休息,就真的快要暈倒了。

    她不能倒下去,她還要去救阿斯蘭。強撐著頭暈目眩地不適感,她進入臥房,打開一人多高的大衣櫃,就見花暝司正愜意地躺在裡面睡大覺。

    果然,不管是在電影裡的吸血鬼,還是在現實世界的吸血鬼,白天都要睡在這種犄角旮旯裡,才能生存下去。

    「寶貝兒,不要打擾我睡覺,否則,我心情會很糟糕。」

    他不只貪吃,還貪睡。除了給她送吃的喝的,他就一直在這裡睡覺,吸血鬼不都是整天精神奕奕的嗎?哪有懶鬼?

    「花暝司,你在血族是什麼職位?」

    「職位?」花暝司在狹窄的大衣櫃裡伸了個攬腰,又打了個大哈欠,「你到底想問什麼?」

    「你不是親王嗎?你平時都做些什麼?應該會駕船吧?」

    「說你的目的。」這個女人在正常時,絕對不會這樣平心靜氣地與他說話,「你要求我做什麼?!」

    「我想讓你幫我駕船去雪狼族。」

    「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爆出一陣大笑,高大俊朗的身軀笑得前仰後合。

    莫名其妙,「你笑什麼?我說錯什麼了嗎?還是我的行為很可笑?」

    「你現在來求我,是不是剛剛發覺自己做了南轅北轍的蠢事?」

    南轅北轍?「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阿斯蘭平時把你保護的太周到,你連去雪狼族的路都搞不清楚,就亂走一通。」

    「什麼?」伊浵驚怒交加,又是自責,又是恨他,「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再往前走,就是血族的赤水河,沿著赤水河北上,就到血族京城,我正好可以回自己美麗的王府住幾日。」

    「你……你……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走錯路?」

    「呵呵呵……我可不是眼睜睜地看著,我是故意的。」他又慵懶地躺下來,「大白天地,趕什麼路?日頭烈,會曬黑的,還是睡覺吧。」

    伊浵見他躺好,又閉上眼睛呼呼大睡,不禁氣結,心裡卻又擔心阿斯蘭的安危,一時絕望,不禁傷心欲絕,淚如雨下。她該怎麼辦呢?如果她能神通廣大,便出一雙翅膀就好了。

    翅膀?盯著面前的花暝司,她又靈機一動。

    「花暝司?」她扯他的衣袖。

    「你好煩,又要做什麼?」迷離幽深地睡眼一睜開,就見她可憐巴巴地抹淚瞅著他。

    這個女人很聰明,知道怎樣哭泣最美,最惹人憐愛。若是一般男子見她這梨花帶雨的樣子,早就將她攬入懷中柔聲安慰。

    可惜,他不是一般男子。「穆伊浵,和一個吸血鬼靠這麼近,你不怕死嗎?」

    「我知道,其實你是好人。」

    「穆伊浵,你吃錯藥了?」好人這個詞,害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睜著大眼說胡話,你太累了,趕緊洗洗睡吧。」白天是吸血鬼最虛弱的時候,他可不想為這個女人的愚蠢想法耗費體力。

    「你就當我吃錯藥吧。」

    「我不想當你吃錯藥,滾!」他一抬手,很不客氣地把她推開。

    伊浵被他推得一個踉蹌,蹲坐在地上,為了阿斯蘭,她不能就這樣氣餒。「花暝司,我們可以做筆交易。」

    「嗯?」交易?「我可不做賠本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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