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1章 五皇子 不好惹 文 / 南宮千黎
鳳倫,五鳳王朝的五皇子,皇上最寵愛的賢妃之獨子,縱然沒有儲君之位,也能一手遮天,權傾朝野。此時,他卻初次體會到什麼叫無能為力和哭笑不得。
「喂,穆伊浵,我求求你,不要哭了,可以嗎?!」
「我人就在這裡,你要殺就殺吧!嗚嗚嗚……老天就故意要和我開玩笑,我認了!大不了,我死過去再穿越一回!」
「你胡言亂語什麼呀?」見遠處有宮女朝這邊走過來,他無奈勸慰,「別哭了,我沒有要殺你!別哭了好不好?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輕薄了你呢!」
伊浵哭得抽抽噎噎,滿腔委屈都發洩出來。「我沒有害人,我沒有做壞事,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恨我……嗚嗚,我不怕你!」
「我真的沒有要殺你!穆伊浵……」他是真的在求她耶!
眼見著那群宮女越來越近,鳳倫無奈地看了看四周,謝天謝地,牆內正好是一座閒置的小院落,他忙抱著她飛過宮牆。
「你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放開我……」
伊浵驚慌地尖叫掙扎,唇上卻忽然堵上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竟然是——他的唇,她瞪大眼睛,震驚地忘了反應,只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噗通噗通直跳。
鳳倫也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這個吻,出人意料,感覺竟是從未有過的美妙,讓他神智一震,靜無波瀾的新湖蕩漾起美妙的漣漪。
眼前俏顏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懷中暖香嬌軟婀娜,讓他心猿意馬,他能真切感覺到她身體地每一個曲線,口中唇齒甜蜜,鼓噪著他本就翻騰的氣血。
這個女人,真的好特別!
見她愣愣地沒有反應,被嚇傻了似地,他冷魅一笑,毫不猶豫霸道地加深這一吻,寬大的手在她身上邪肆游弋……
胸前襲來異樣的感覺,伊浵猛地一震,回過神來,憤然推開他,揮出一掌。
他宛若刀刻的臉上卻啪——結結實實地挨了她一巴掌,卻不怒反笑,「呵呵呵……呵呵呵……」倒是沒想到,看上去她柔柔弱弱地,打人倒是狠辣。
他不自然地摸了下臉頰,不過是簡單緩慢的舉動,並沒有做什麼,卻見她丟了竹籃縮在牆邊環胸抱住自己的身體,又低低地啜泣著。
她那雙桃花瓣似地眼睛水霧迷濛,不安地閃爍著憂傷,叫人忍不住想關切問詢,不知不覺間他就這樣被她吸引,不知不覺間,悄然沉醉,不知不覺間,天地間彷彿只剩了他與她。
迷一樣的女子!以前在丞相府雖然也曾碰面,卻每次都是遠遠見她與人說笑,那樣的笑容率真乾淨,是他在宮中不曾見過的。
從剛才撞上她開始,她就是流著淚的,到現在,淚花氾濫,還不曾停止過。
真是水做的女子。
大概是入宮後的生活不太順遂吧。
太子今早還為她請命冊封生母為丞相平妻,她在東宮應當是受寵的才對,怎麼反而戰戰兢兢,哭得這般難過?
他沒有再開口與她交談,卻也沒有離開,從後腰處上取下碧玉長笛,環看荒涼無人居住的小院,他稍一醞釀,把笛子舉到唇邊,空靈幽美的笛音響起。
伊浵不明所以地抬眸看著他,他還真是奇怪,剛才欺負她,現在又給她吹笛子聽,他到底要做什麼?安慰她嗎?
平心而論,這一曲倒是抑揚頓挫,歡快明麗,讓她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平靜下來。
一曲終了,他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不再流淚,便又用笛子吹出一陣鳥鳴。
伊浵懷疑自己聽錯了,這聲音真像是清晨林間的黃鶯婉轉,出奇地美妙。她訝異瞅著他,沒想到這樣冷酷的男子,竟會這種才藝。如果他在現代參加什麼電視台才藝秀,一定會獲獎。
他轉身,接著是吹出一陣奇怪的音調。
她卻聽得真切,那笛音如人的話語,意思是,「你還傷心嗎?」
然後是,「可以告訴我,你為何傷心嗎?」
再然後是,「剛才,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
很奇怪地,她竟然都能聽懂?!「分明就是故意的!還要用這種方式道歉,幼稚!」她忍不住咕噥指責。
「剛才有人經過,我才帶你進來。」這一句,他是用說的,不是用笛子吹的,「被人撞見你在我面前大哭,難免會引來麻煩。剛才吻你,也實屬無奈,你一直在尖叫,我兩隻手抱著你,沒有第三隻手摀住你的嘴。」
「卑鄙!剛才你就是在佔我便宜。」
他微揚唇角,似笑非笑,「我承認,前面的吻是無奈,後面的吻是佔你便宜。我道歉,這總可以了吧?」
哈!承認佔她便宜還這樣理直氣壯?這樣坦然自若?伊浵怒不可遏,壯著膽子問,「你……你……你不是想殺我嗎?」
「我為何殺你?你父親是我的恩師,我對你一家向來客客氣氣。」他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認為,「難道我不曾與你交談,就是要殺你嗎?」
「你……你不是恨我幫太子?」
「你幫太子什麼了?」他口氣輕蔑譏諷,「一個小小的穆伊浵,我會放在眼裡嗎?」
是呀,她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蝦米,他若真的要殺她,只需動一動手指就可以了。而且,他叫她的英俊老爹為太傅,古代人都是尊師重道的!
「那……就是我誤會了。」她窘迫地面紅耳赤。
「聽你在牆外哭天嗆地,是還有其他人想殺你,所以你才連帶著誤會了我那句由衷的警告。」
「……」連這他也能猜到?
「是誰想殺你?或許,我可以幫你。」
「……」他幫她?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就我所知,想殺你的人,應該只有兩個,一個是坤樂郡主,一個是你的姐姐穆靜怡。」
伊浵苦笑,「皇宮大內,果真沒有不透風的牆。」
「怪只怪你是皇上,太子和皇后眼前的紅人,一個人太受寵,總是會招人妒忌的。被殺,被害,被罵,成為眾矢之的,在所難免。」
見他踱著步子走過來,伊浵又往牆邊靠了靠。
他只得在她兩步之遙停住腳步,冷酷的黑瞳卻還是忍不住盯住她粉潤嬌軟的唇,腦子裡則回想著剛才的甜美。
他幽黑的瞳仁深不見底,氣質冷煞,讓她想到了喜翠前一刻對她講過的「毒蛇」。
「穆伊浵,我問你,你想讓她們死嗎?」
「什麼?」她聽懂了,他的意思是,要幫她除掉穆靜怡和坤樂?「我……我只不想讓她們再有機會害我。」
他陰冷一笑,輕薄的唇已經偷出索人性命的殺氣,「只有死人才不會害人。」
「……」伊浵驚恐地不知該作何回應。
「看樣子,你對自己的敵人尚有惻隱之心。」他還從沒有見過她這種傻女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尤其是在皇宮裡。」
「我的事,不要你管。」他就是個可怕的劊子手!
「選秀大典,你在大殿上救了穆靜怡,人盡皆知,她若是殺了你,再來一場貓哭耗子的好戲,沒有人會懷疑是她殺了你。」
伊浵聽得心驚,這個人好可怕,對於不熟悉的人,他都能猜透別人要做什麼?!是的,穆靜怡極有可能會這樣做。
他把笛子別在後腰上,倏然捏住她的下巴,冷酷的臉湊到她臉前,溫熱的手指撫上她的唇瓣,彷彿只是在撫摸一片花瓣般輕柔。
「既然現在我想管,你……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伊浵驚懼屏息,後背已經緊貼在牆壁上,再也無路可逃。他越來越近的唇讓她頭皮發麻,眼淚又奪眶而出,就滴在他捏在她下巴的手上上。
他不悅挑眉,只得鬆開她,「真是個愛哭鬼!」
他撿起她的小竹籃,抱著她縱身一躍,飛過牆頭。
「愣什麼?還不走,沒事不要到處轉悠,否則,被人罩了麻袋丟到井裡,可沒人能救得了你。」
伊浵如臨大赦,忙提著小竹籃朝東宮奔去。
鳳倫瞅著她的背影搖頭失笑,聽到背後有熟悉的腳步聲,他雙眉倏然又皺緊,轉身恭謹跪下,「兒臣給母妃請安。」
「隔著幾道牆都能聽到你的笛聲,你還真是好心情!」賢妃一襲華艷的藍紫色錦袍,濃妝威嚴,冷聲呵斥,「你做事越來越沒分寸了!穆伊浵是太子的女人,這是眾人皆知的事。」
鳳倫陰冷一笑,「偏偏,兒臣就喜歡和他搶。」
「你這是玩火自~焚!」賢妃壓下怒氣,「坤樂郡主來請安,說她打算好了搬出東宮,就先到你府上暫住幾日吧。荊南王入京,也是我們拉攏的好機會。」
「母妃,兒臣不認為這是一步好棋。如此公然接納坤樂,無異於昭告天下,我們母子是與皇后母子為敵的。」
「母妃都應下了,難道你要我食言嗎?坤樂憎恨太子絕情,定然會幫我們,機不可失。」
鳳倫隨口道,「兒臣會另外買一處宅子安頓他們父女,母妃不必憂心。」
「如此也好。」賢妃轉而說道,「沒事就出宮吧,不要肆意溜躂惹事。」
鳳倫這才站起身,「母妃,兒臣不是小孩子了。」
「你的確不是,卻是越活越回去了。還有,你若是再碰穆伊浵,母妃就讓她徹底消失。」賢妃說完,拂袖而去。
鳳倫唇角抿直,轉頭看了眼伊浵剛才離去的方向,無奈搖了搖頭。「穆伊浵,我認定的人,就一定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