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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0章 殺機四伏 文 / 南宮千黎

    聖旨就是聖旨,別人才不管你是否欲哭無淚,都妒忌地眼睛冒火似地堆著笑向她祝福。

    路徑椒房宮時,西翠正帶著宮女走出來,要去御膳房,一見是她,忙迎過來,「這不是伊浵小姐嗎?今兒可大喜了!」

    「喜翠姑姑!」伊浵忙頷首行禮。

    「瞧你,總是這麼客氣。」喜翠與她並肩往前走,見她手上提著一個精緻的小花籃,忍不住笑道,「東宮裡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就連一個小竹籃都這麼別緻。」

    「喜翠姑姑誤會了,這是我用青竹閣樓下的竹子自己編織的。」

    「在這一點是誤會了,不過,你庶女的翻身一戰,卻是太子在陛下面前美言的。聽說,北疆戰亂不太樂觀,陛下正發火兒,太子卻冷不丁地在朝堂上提起了這件事,陛下想到你這位曾經為他分憂解老的功臣這才龍顏和緩,欣然應允,當即下旨,還命丞相大人為你母親修繕墳墓。」

    「呃……」伊浵乍然不知道該怎麼接口,但是,她卻明白,為何喜翠會把這件事說的如此詳細具體。毫無疑問,這定然是皇后允許的,上面的主子沒有下令,下面的人怎麼敢議論朝堂的事?「喜翠姑姑,不要再說了。」

    「怎麼?這話不能說嗎?從你在孤幼院,太子殿下就整天念叨著要見一見你這驚天動地的女子,如今得償所願,大家也看好這樁姻緣。想想,一般人可沒有你這勇氣魄力,眾人天天看著那些孤兒流浪,有的喊打喊罵,你卻把他們收拾的乾乾淨淨,為他們治病,教他們讀書,給他們溫飽,我若是男人,也該被你的善良打動了。」

    喜翠這番話,喜慶又讚美,伊浵卻無言,越是欲哭無淚。

    「殿下有心,幾次為了你頂撞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頗為無奈,只得答應打發了坤樂郡主,若非坤樂郡主是皇親國戚,哭著喊著的要多留幾天,皇后娘娘早就把她趕出皇宮了。」

    伊浵乾巴巴地笑著虛應,「是麼?」

    喜翠忽然拉住她的手,「伊浵小姐的身份今非昔比,也該為自己的未來考慮。說到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是這天下未來的君王,他若是喜歡誰,誰也擋不住,若是這樣躲來躲去,反而會被人非議不識抬舉,故作清高。」

    這話,好刺耳,卻也是忠言!「伊浵謹遵姑姑教誨!」

    「瞧你,又客氣了不是?我看你是自己人才說得這番話,而且是體己的話。」喜翠這才說道,「伊浵小姐是要去探望琴貴嬪吧?」

    「是。」

    「聽我一言,琴貴嬪和伊浵小姐不是一類人。」接下來,喜翠用了一個很特別的比喻,「你拯救一條受傷的毒蛇,可毒蛇沒有人的善心,會貪婪地咬傷救它的恩人。」

    「聽喜翠姑姑一言,勝讀十年聖賢書。」

    喜翠咯咯地笑了笑,「我要去御膳房為皇后娘娘取些食材,就不和伊浵小姐一道走了。伊浵小姐要常來椒房宮坐坐。」

    「是。」

    看著喜翠走遠,伊浵回眸看了眼自己走過的路,短短的距離,卻像是過了十年,滿心沉重。

    她盡量放空腦海,不讓自己胡思亂想,要不然,她真的會瘋掉。如果……阿斯蘭在就好了,偏偏,現在最不應該想的,就是阿斯蘭。

    眼見著就要到靜怡宮,遠遠的,伊浵看到幾個宮衛抬著一個朱紅的棺材朝她這邊走過來。

    那棺材後面跟著四個宮女和四個太監,都低垂著頭。

    主子離去,他們將暫被打發去做苦役,再待出頭之日,怕要新秀入宮之時,也有可能,就這樣在苦役裡熬著老去。

    恍惚間,伊浵便覺得那棺材裡躺著的是自己一般——宮裡不乏這樣的結局,死在某一處,被陌生人抬出宮外,亦或許直接掩埋在宮裡的某處。

    她沒有停下腳步,與棺木打了個照面,她拉住走在最後面的一個小宮女,「棺材裡是誰?」

    「昭容娘娘。」

    「皇上新封的那位?」

    宮女沒有回應她,彷彿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反手抓住她的衣袖,便跪在地上,「伊浵小姐,救命,救救奴婢吧!昭容娘娘死了,奴婢恐怕要被關在浣衣局裡常年做苦役,奴婢才十四歲,伊浵小姐,請您救救奴婢。」

    青竹閣裡不能留人,但是,這丫頭的確可憐,清秀的小臉稚氣未脫,就這樣被罰去做苦役,實在叫人不忍心。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平安。」平安忙又說,「奴婢吃苦耐勞,什麼都能做的!」

    「平安,好名字。我記住了,這樣把你留下不合時宜,稍後我稟報了太子殿下就會去找你。」

    「謝伊浵小姐。」

    「昭容娘娘怎麼死的?」說話間,伊浵把一錠銀子塞在平安的手裡。

    平安忙把銀子收在袖中,「御醫也查不出是何原因,一早醒來就莫名其妙地斷了氣,只說是暴斃。」

    一個人好端端地就這樣死了,死因也無人去關心。

    伊浵驚魂未定,進入靜怡宮時,小太監見她眼熟,便沒有去殿內通報,喜氣洋洋地說道,「昨晚陛下臨幸了主子,一早還讓丞相夫人入宮來探望呢!這可是難得的恩寵,從早上到現在,不少人都來送禮賀喜。」

    天家果真無情,鳳敖霆是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臨幸天天春曲婉轉的穆靜怡了吧!昭容剛死,屍骨未寒,貴嬪又得寵。

    這座皇宮裡,最不缺少的,就是女人,最不缺少的,就是妃嬪。

    只可惜了前幾日風頭如勁風的昭容一家,宛若曇花一現,極盡所有生命力的傾盡綻放,最後倏忽凋敗,叫觀者也措手不及。

    伊浵對熱心告知一切的小太監笑了笑,穿過宮苑,看到廊下擺著的幾盆艷麗的芍葯,朵朵比碗大,這定是皇上賞賜的吧!真是馨香宜人。

    走到廊下,她卻聽到裡面有刺耳又熟悉的咒罵聲,這聲音,在丞相府時,幾乎天天都能聽到。

    「沒想到,那個賤~人死了還能跟我爭!你爹爹剛領了聖旨就興師動眾的去給那賤~修墳,也不曾安慰我一句。」丞相大夫人的怒火不減,「平妻,平妻,她做了鬼,還與我搶丈夫,可真是好本事。」

    「娘,您何必為了一個死人生氣?」穆靜怡慵懶地嬌聲安慰。「她若真的是您的對手,還能死在您的手裡?」

    「是,為娘是被氣糊塗了,說到底,都是伊浵那個小孽種惹的禍,今天勾搭皇帝,明天勾搭太子,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她再怎麼飛昇,也不過是我這琴貴嬪妹妹的身份呀,說到底,還不是給我們做台階?在家裡要除掉她,爹爹擋著,在皇宮裡要做點手腳可不難。那個昭容莫名其妙的死了,還不是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這倒是,不過,要趁著伊浵在做上太子妃之前下手!」

    「是是是,您放心,女兒會處理好的。」穆靜怡安慰說道,「皇上昨晚言語雖然婉轉,但他的意思卻很明確,他很快就會冊封女兒為妃的。」

    「呵呵呵……這就好,我的寶貝女兒,總算是熬出頭了!」

    伊浵卻冷戰連連,緊緊握著小竹籃,腳步無聲地匆匆轉身奔出靜怡宮,並叮囑門口的小太監,不要說她來過。

    她沿著原路返回,穿過曲折的宮道,只覺得四處陰風陣陣。

    在拐向東宮的拐角處,她恍惚未覺,正撞在一個寬大的懷中,小竹籃落在地上,胭脂水粉撒了一地,她因為反彈,踩到裙裾向後仰倒,纖細的腰肢被一條手臂及時環住,才倖免於難。

    面前放大的臉並不陌生,反而有幾分熟悉,她在丞相府時,便見過多次。

    刀削的眉,高挺的鼻,薄薄卻緊抿的唇,以及一雙漆黑的眼珠,他身上有一種拒人千里的涼薄之氣,因此,縱然之前見過多次,也不曾說話。

    健碩挺拔的身軀上一襲深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騰蛇紋搭配金色滾邊,他頭上的金鑲玉的髮簪交相輝映。

    她大驚失色——老天,被她撞到的人,竟然是五皇子鳳倫?

    她慌忙掙脫出來,跪在地上,「五皇子金安!五皇子恕罪,伊浵罪該萬死,衝撞了皇子殿下!」

    「起來吧。」那張英氣銳利的臉更是冷酷陰沉,打量著她惶恐帶淚的俏臉,雙眉也緊皺起來。他最厭煩女人掉眼淚。

    伊浵得到允許,手足無措地站起身,「五皇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

    他反倒是蹲下來,撿起地上的幾個胭脂盒放在小竹籃內,一舉一動都優雅從容,不曾有絲毫勉強。

    「我……我自己撿吧!」

    伊浵要蹲下時,他卻已經極快地收拾完畢,把小竹籃放在她手上。

    「宮中不比別處,走路小心,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寬容。」

    他口氣惡劣地可怕,這是在警告她,不准幫太子嗎?是,她入宮之後還不夠小心嗎?一想到眾人虛與委蛇的勾心鬥角,坤樂郡主要殺她,穆靜怡也要殺她,她怎麼才能熬過去?她真的好後悔入宮!

    此時再被這個無冤無仇的五皇子警告,她越是傷心難顧,整個人頓時崩潰,孩子似地大哭起來。

    「為什麼我要來這種地方?嗚嗚嗚……這裡到處都好可怕……」

    「喂,被撞到的人是我,我還幫你撿東西呢,你怎麼反倒大哭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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