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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4章 無法承受的痛 文 / 夢蘿

    「邵總,你的未婚妻重傷入院,剛剛脫離生命危險,你不去看望她,反而出現在這裡,不覺得太過分了嗎?」左宵默率先發難,他的妹妹發生意外,而邵啟鵬呢?居然跑到這裡來糾纏他的女人。

    陰冷的視線狠狠地刺向沙發上溫和的男人。

    邵啟鵬優雅地微笑道:「左總,我今天是有事才會來找小昔,另外,爹地已經代替我去過醫院,如果左若欣有事,你也不會趕回來了,不是嗎?」

    「呵,邵總這是看不起我的妹妹嗎?讓父親代替?你還真敢說啊。」

    「比不上左總,人面獸心。」

    ……

    兩人爭鋒相對,空氣裡的硝煙味正在加速蔓延,一個冷冽如冰,一個溫和如水,但骨子裡的強勢卻毫不遜色於對方。

    一個是房地產界的豪門繼承人,一個是珠寶界的大鱷,論家世,論背景,旗鼓相當。

    凌小昔無動於衷地坐在沙發上,似乎對他們倆你來我往的交鋒毫不感興趣,手指輕輕摩擦著面前的咖啡杯,神色淡漠,連一貫的微笑,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沒有想好該如何開口,心裡有無數的話語想要問,想要說,但她卻用理智拚命地壓制著。

    左宵默率先收回視線,沒有繼續和邵啟鵬幼稚的爭鬥,緩和了不少的眼眸轉向自從他出現後,一直沒有出聲的凌小昔:「今天怎麼坐在這裡?是等我嗎?」

    「左若欣的情況怎麼樣?」凌小昔啞聲問道,嗓音平靜得讓人有些不安。

    左宵默眼底滑過一道暗光,不動聲色地說道:「剛剛脫離危險,醫生說,觀察二十四小時,沒有意外的話,不會有什麼問題。」

    「是嗎?」凌小昔喃喃一聲。

    「今天的事,只是一場意外。」左宵默害怕她會誤會自己,急迫地解釋道。

    只有這個女人,能讓他引以為傲的冷靜與理智,土崩瓦解。

    「是不是意外我不在乎,」凌小昔緩慢地將手中的咖啡杯放下,微微抬起頭來,眉梢分外冷峭,「左宵默,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什麼意思?」左宵默細細地瞇起雙眼,不願讓任何人發現他心裡的緊張與不安。

    他總覺得,凌小昔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邵啟鵬優雅地坐在一旁,悠然品著咖啡,這件事沒有他插手的餘地,他會坐在這裡,也只是害怕左宵默在事情被揭穿後,會做出傷害到她的舉動。

    溫潤的眼眸,在掃過凌小昔脖頸上的掐痕時,變得銳利非常。

    「這份文件,你知道嗎?」凌小昔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扔到左宵默的腳邊。

    他在看見文件上的名字時,瞳孔驀地一緊,身體有瞬間的緊繃。

    「看來,你是知道的。」凌小昔長長呼出一口氣,他的反應,讓她幾乎確信了心頭的推測,可她依舊想要聽他親口說出來,從十二年前的往事,到現在,他所有的佈局。

    左宵默陰沉著一張臉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靜,彷彿整個人已經石化,只是那雙低垂著的黑眸,有暗光翻湧。

    「你查到了多少?」許久,他才淡漠地問道。

    終於要到攤牌的時候了嗎?

    凌小昔不著痕跡地將手心的冷汗擦掉,看著他,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容:「全部,不過,我還是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左宵默彎下腰將文件從地上撿起,甚至還輕輕拍打了兩下,「我低估了你的聰明。」

    即使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天分,她的聰慧,但每次她總能讓他驚訝。

    短暫的驚慌後,左宵默迅速冷靜下來,他靜靜地站在凌小昔面前,「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凌小昔冷靜地開口,絲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但越是冷靜,她心裡壓抑著的情緒爆發時,就將越瘋狂。

    「從什麼時候開始說呢?」左宵默轉身坐下,欣長的手指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盒香煙,白色的煙嘴,香煙在他的指縫間把玩著,他的神色略顯恍惚,彷彿在回憶,這些年來的過往。

    凌小昔沒有打擾他,微微握緊拳頭坐在一旁,邵啟鵬依舊悠然地品嚐著咖啡,氣氛極為詭異。

    「十二年前,當時的左家是珠寶界的龍頭,玉石加工廠遍佈全國。」左宵默至今仍舊記得,左家那時的輝煌,門庭若市,幾乎每天都會有人登門拜訪,那時,他還只是個十歲大的孩子,「只可惜,人的心太大,玉石行業的利潤,讓不少人眼紅,我的父親在偶然間同當時凌氏的股東,白氏的董事長相識,並且聽從了他們的慫恿,開始介入鑽石走私的行業。」

    凌小昔並不知道,原來她的爹地曾經和白家有過聯繫。

    「起初,他們三人合作得十分默契,因為害怕關係曝光,從而造成暗地裡的買賣被人得知,所以一直隱藏著合作夥伴的關係,」左宵默的語調忽然一轉,變得陰鷙、深沉:「只是,在十二年前,一筆龐大的鑽石要從菲律賓運送到國內,白家、凌家起了私心,想要私吞這筆鑽石,我的父親在知道後,想要撕毀協議,卻被他們聯手告發,那時候,正好處於國內政界動盪的日子,他與政府高層的聯繫被曝光,被指控五條重罪,還沒有來得及第二次上訴開庭,就在押送到看守所時,被人槍殺。」

    凌小昔呼吸一滯,她拒絕去相信自己記憶中嚴厲、剛正的爹地,竟會做出這種事來。

    「你有證據證明是我爹地在暗中使的手段嗎?」她一針見血的問道。

    左宵默看了她一眼,眼眸中的暴虐瞬間平靜下去,他冷冷地勾起嘴角:「左氏從那以後,瀕臨破產,我的母親,也在巨大的打擊下,跳樓自殺,因為我是罪犯的兒子,沒有任何人願意收養我,我永遠不會忘記,從天堂掉入地獄的滋味。」

    他驀地握緊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跳。

    「我被送往福利社,有人在暗中扶植我,讓我繼續學習,安然長大,我開始秘密調查爹地被槍殺的事,呵,三年的搜查,終於被我找到蛛絲馬跡,是白家做的,我想要報復,想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凌小昔冷冷地開口:「於是,你接受左氏,讓它恢復生機,並且攀上白珍珍,聯合白家在暗中對付我的爹地,造成凌家在一夜之中破產,我爹地也因為觸犯了法律被逮捕,自殺在監獄中。」

    左宵默沒有反駁,他閉上眼,默認了她的說辭。

    當年,他幾乎一帆風順的鬥垮了凌家,可是心裡的仇恨卻始終得不到釋然:「在凌家破產後,樹倒猴猻散,我在暗中讓你的母親染上賭癮。」

    「連媽咪的賭癮你也有份?」凌小昔雙目圓瞪,這個事實出乎她的預料,難怪……

    單薄的身體癱軟在沙發上,難怪他能設下這樣的連環計,「你一直在暗中監視我和媽咪,等到她染上賭癮後,欠下一大筆錢,於是,順其自然的,讓白珍珍提出代孕的計劃。」

    「不錯。」事到如今,他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這些事是他做的,他認!

    「白珍珍的不孕我早就知道,她向你提出代孕的計劃,雖然出乎我的預料,可我卻沒有阻止。」他冷漠地說著,將多年的計劃通通曝光在她的面前。

    「你順水推舟促成我和白珍珍的接洽,你知道,以白珍珍的個性絕對不會留下我,所以,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救了我,利用我和她自相殘殺,鬥垮白家,同時,也能讓我痛苦,讓你報十二年前,你的父母慘死的深仇!」凌小昔尖銳地說道,臉上的平靜再也支撐不住,一雙眼只剩下血一般的猩紅。

    從頭到尾,全是他設下的圈套,她像個傻子一樣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她質問、指責的目光,讓左宵默難堪地閉上雙眼,他這輩子都在算計,將兩個龐大的企業算計其中,可他唯一算錯的,就是這顆心,竟會愛上仇人的女兒!

    「哈哈哈哈,好啊,果然是商場上的天才,居然把所有人都蒙蔽住,我竟恨錯了人,從頭到尾,你才是我真正應該去恨的幕後黑手!」凌小昔的情緒徹底崩潰,親耳聽著他一字一字複述著這些年來,他所做的一切,那滋味,不亞於用刀子一刀一刀割著她的心臟。

    疼痛從骨髓中蔓延開來,她死死咬住唇瓣,蒼白的嘴唇被鮮血染紅。

    左宵默沉默地面對著她的指責,冷冽的容顏,只剩下一片平靜。

    紙永遠包不住火,她是那麼聰明,遲早會知道的。

    支離破碎的笑聲戛然而止,凌小昔噴火地視線定格在他的身上,眼眶裡溢滿了淚珠,她卻倔強地不肯他們掉落下來,「既然你的計劃已經成功,又為什麼留下我?我也是你仇人的骨肉不是嗎?」

    為什麼要留下她?

    傷害過左家的人,他通通百倍報復過,可是為什麼,偏偏要留下她一個人,獨活?

    讓她一個人面對這絕望的事實,讓她痛不欲生。

    邵啟鵬擔憂地看了一眼情緒幾乎快要崩潰的凌小昔,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她,但理智卻阻止了他的衝動,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他沒有插手的資格。

    尖銳的嘶吼在客廳裡繞樑不絕,左宵默微微睜開眼,深邃如海的黑眸,溢滿了寸寸柔情。

    「為什麼?除了我愛你,沒有第二個理由。」

    愛?

    事到如今,他竟還對她提起這個字眼?凌小昔只覺得諷刺,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一張臉被氣得漲紅。

    「左宵默,你不配,你的愛我凌小昔要不起!」她怒不可遏地說道,眼淚再也無法克制住,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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