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你怎麼滿足她？ 文 / 卓三柳
清晨，一束朝陽透過窗欞照進雅致的屋子，落在金色大床上。
薄被蓋住床上人的下半身，上半身則因為天氣的原因放鬆在微沁涼的空氣中，一頭烏髮隨意地散在枕間。
白色的中衣掩不住身體的曲線，往上，是一張足以顛倒眾生的面孔，此刻主人緊閉著眼，濃密的睫毛合著，像兩把小扇子一樣，因為光線的原因，那下面的兩道陰影柔和了整個畫面，更襯得那形狀完美的唇嬌嫩欲滴——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美麗女人。
「少爺，該起身了。」小丫頭不敢隨意進來，在外面輕喊著。
眼眸睜開，一下子破壞了那古典致極的美，只因那眸光太過於冰寒，已經超過了一般人的承受範圍，更何談來欣賞呢！
只消微瞇著瞪一下，足以叫人膽顫心驚，但是當『他』恢復那自然而然的冷清如水的時候，又妖孽俊美得雌雄莫辯，所以這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物。
東方月坐起身，隨意地把發往後一撥，「夫人呢？」語氣裡帶著一絲剛起床的慵懶。
「城東的張員外夫人今日過生辰，原本少爺說好和夫人一起去的，但是今早夫人見少爺還宿醉著，就獨自一人去了。」小丫頭如實說著。
這時，東方月已經打點好自己，能『見人』了，喚道：「你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八個小丫頭，東方月挑挑眉，看來昨晚是惹火茵翠那丫頭了，今天才會弄了這麼多人『侍候』她。
心裡暗歎口氣，「你們把東西放著吧！小雲留下就行了。」自雲兒出嫁後，茵翠竟然找來了一個模樣相像的小丫頭，還取名叫小雲，也就是方才在外面說話的女孩。
眾多女孩艷羨地望了望小雲，少爺雖冷清了些，但是對夫人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那麼俊美，在她們身上多停留一眼也會讓她們心跳加快，如果，如果能——唉呀，如果能當個小妾，她們就是死也願意啊。
「還不出去。」是微怒的聲音。
少爺生氣了！
一群小丫頭勿勿出去了。
東方月暗暗咬牙，這茵翠一定是知道這些小女子的不軌之心，她倒是大方，竟然送了人過來，期待她一下子全收進房嗎？
這，感覺好熟悉，她是不是也做過這樣的事？
看到少爺怔忡著，真是千年的奇景啊！
小雲是府裡唯一對少爺沒有非份之想的小丫頭，為什麼，因為她平日和少爺夫人最為接近，少爺看上去是很稱頭，事實上卻是很難侍候的一個人，不合心意，不需要口頭上指責，只要淡淡地瞧你一眼，就足以澆熄你所有的幻想了。
只有夫人能夠恰到好處地拿捏住少爺的需要，所以她認為，少爺大概是不會再娶其他女人了。
她也曾悄悄地愛慕過少爺，因為感覺少爺有時候會目光專注地落在她身上，但卻沒有其他了，久了，她明白過來，少爺只是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夫人也知道此事，只是叫她不要說出去。
真怪的夫妻啊！
東方月打妥好了，小雲連忙幫她打開門，外面站了八個青衣少年，莫不垂首，「主子！」
東方月微微一笑，「怎麼不見慕之？」
慕之是她最為親近的侍從，親近到相處時間超過正牌夫人茵翠。
「慕少在外面馬車上等少爺。」其中一人回答，他的頭也未抬起來。
東方月點點頭，「你們也跟隨我，今日張員外雖說是給他的夫人生壽辰，但是誰都知道這是一個生意場子，你們待會萬不可太過於氣焰了。」
並不是她怕那張員外，只是在天子腳下，總是小心行事才是，再說，她的容貌是改變了些，但——那個男人不也一眼認出她來了。
她不打算逃避，那不是她的性格，既然已劃清了界線，那麼如果主動招惹她，她也絕不會一直處於挨打的地位。
今時今日，她已是南陵屈指可數的巨富，不僅打開了絲綢往外番的渠道，但凡是日常用度的幾乎都有涉獵。
前兩年，她去西北方視察過，買下了那裡幾乎大半的山頭，最後，挖出了豐富的資源——煤！
然後，鐵腕地壟斷了整個行業，現在，全國的煤行業都控制在她手下，可以這麼說，只要玉修羅跺跺腳，就是京城的城牆也要抖三抖！
這些，足以保護她和她的家人。
華麗的馬車，應該說是車隊在敞午前停在了張府門前。
張員外親自來接，笑容滿面：「玉少，老夫終於把你給盼來了，來來來，你來遲了可得罰酒三杯。」說完伸手就要拉她。
東方月不著邊際地避開身體的接觸，淡淡一笑，「那是自然的。」
張員外也不以為意，兩人並肩向裡走，那些青衣侍從也跟著進來，按理說，他們的身份是不合進來的，理應另闢地方休息，但是商場上人人知道玉少無論到哪，這些青衣人都是寸步不離的，所以一切就理所應當了。
走進大廳，裡面已經坐滿了人，東方月只掃了一眼，就很快找到茵翠，她此刻正坐在張員外夫人身邊，也就是上首略下一點的位置。
而上面的兩個位置是空的，明顯是張員外和她坐的。
她並不急著坐過去，而是走到茵翠前面。
茵翠略站起身，臉微微地紅了，小聲地叫了聲：「夫君！」
東方月靠過去，湊近她的耳邊，幾乎是貼著她的肌膚，低語：「你越來越像玉少夫人了。」說完，她勾起一抹邪惡的笑，順手輕撫了一下那光滑的小臉。
他們的互動在外人看上去極為親密，已超出了閨房外的界線，在場的女眷都紅了臉，有些癡迷地望著英俊多金的玉少，為什麼她們的相公不是面目可憎就是滿腦肥腸？
茵翠暗地裡捏緊了帕子，哼，竟然當眾調戲她！
「夫君，昨夜你在百花樓呆的太晚，今早起不來，所以我就先來了，你不會怪我吧？」哼，看你怎麼自圓！
眾男都艷羨不已，誰不知道玉少的老相好是那第一名妓柳清音，而且最關鍵的是，清音姑娘至今也只他一個入幕之賓！
眾女抽氣——幻想破滅，原來這玉少也是一個愛拈花惹草的花心大少，虧得方纔她們還對那玉夫人羨慕不已，原來早已是貌合神離了。
這小妮子！報復心重呢！東方月忽然笑了，相當不懷好意，聲音不大不小地傳出：「我記得我是一更回到府裡的，好像到了四更天才睡，夫人，能解釋一下嗎？」
茵翠傻了，而且羞赧極了，她還是一黃花閨女哪，這太超過了！
但是看在別人的眼裡可就曖昧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靜，最後是主人打了圓場，「人不風流枉少年！玉老弟，好樣的！」大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還裝作什麼都懂地朝茵翠眨眨眼。
惹來茵翠對東方月的怒視，怒中帶羞帶怯，好不誘人。
東方月笑著：「見丑了！」也坐在首位右邊，後面站著一排青衣人。
一番酒色財氣後，東方月一張俊臉已是微紅了，加上昨晚的酒還未完全消除，所以頭暈暈的，茵翠有些擔憂：「夫君，要不要先回府裡。」
東方月半靠在椅背上，臉朝著張員外偏過去：「張老，怎麼辦，夫人催我回去呢？」
這個張員外精得很，那筆生意到現在還沒有定下合同，所以她不能走，怕再有生變，畢竟這麼大一塊餅，人人都想吃。
張員外呵呵笑著：「果然恩愛無比，玉少，不如今天聽夫人一句，早早回府去休息吧！」
一聽此言，東方月微坐起身體，表情微變：「張老的意思是找到了更有利的合作對像了？」
張老有些下不了台，這個年輕人果然犀利，竟一下子看中了他的心思，事實上他還在搖擺不定，畢竟對方他還不太熟悉，所以玉少這邊，他一下子還不能放棄。
看著眼前的人，東方月微勾起嘴角，「既然這樣，那玉某就不打擾了，告辭！」眼中清明，已不帶半分醉意。
張員外有些急了，連忙道：「玉少，有話好說。」
東方月不理睬他，逕自下了首位，微笑：「夫人，你隨不隨為夫回去呢？」
茵翠看了他一眼，笑得極為甜美：「自然是聽夫君的，夫君昨日不是說好要帶我去南宮府拜訪的？」
眾人抽了一口氣，南宮府，那不是皇親嗎？
張員外連忙下了位子，表情有些難看，只有他知道要是玉少和南宮聯手，這份生意絕沒有他的份了，恐怕虧得連渣都不剩，所以他哀求道：「玉少，老夫這裡呆會還有歌舞助興，給老夫一個面子。」
東方月慢慢挪開他的手，「我以為，之前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面上是少有的決絕。
「可是，老夫並沒有說要反悔啊！」張員外擦擦額際的汗，這小子，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
東方月玩味地看著他，「張員外如果拿出一點誠意可能更有說服力一點。」
「啊！」張員外垂下肩，咬咬牙：「好，就照我們之前講好的四六分。」這已是割他的肉了。
「不，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五五分。」她搖搖修長的食指。
張員外面如土色，這，這簡直是搶錢，可是要是不和他合作，而讓南宮家來插手的話，他連官文也辦不下來，怕前期投下去的錢也是血本無歸了。
「好，五五就五五。」總比賠錢好。
「那不如今天就來個雙喜臨門？」不知何時，茵翠已經來到東方月身邊。
東方月但笑不語，只看著張員外。
後者長歎一聲：「今日就簽了吧！」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何來雙喜！
他不光小看了那玉少，還小瞧了那玉少夫人，看那小家碧玉的模樣，卻不知道是個狠角色，這兩個人一搭一唱，把所有人都給騙了。
簽了合同，張員外如喪考妣，哪有半點喜氣。
茵翠幫他仔細地收好了合約，笑道：「夫君，待會有歌舞，我想看呢！」
東方月一臉的深情：「你想看，那就再呆會子吧！」
看得張員外想吐血。
這時，門外起了一陣騷動，人還未到，就傳進來一陣男中音：「茵翠，幾年未見，真是長進了不少。」
一個衣著貴氣的男子，含著一絲笑步了進來，後面跟著一老僕。
眾人眼睛一亮，這男子較之玉少可一點也不遜色——玉少是一種細緻到極致的俊美，而眼前高大的男子則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股陽剛之氣。
茵翠正要回話，但一見來人，卻說不出一個字，半響才囁嚅著道：「皇….」
「夫人，你先回去！」東方月又快又急地說。
茵翠回頭看了她一眼，東方月抿了抿唇，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快回去！」
「好！」茵翠勿勿地向外走，看也不敢看尊貴的皇上一眼。
來人正是龍天放，她們都沒有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
「慕之，去保護夫人。」東方月望著眼前的男子，卻是向身邊的人下令。
一個藍衣少年飛快地掠身出去了。
龍天放就忤在門口，並未阻止茵翠的離開。
反正他要找的正主還在這裡！
慵懶的視線移動張員外身上，「這麼輕易地就給鎮住了？」話裡帶著一絲絲地嘲諷，今早派人和他談交易的正是他。
張員外老臉羞紅，不過心裡卻在猜測著，眼前這兩位好像有仇呢？
會不會是奪妻之恨？最好是！他暗暗地想著，最好打得兩敗俱傷。
龍天放目光落在東方月身上，黑眸中看不出情緒，只在那漆黑中閃著一點一點的火花。
她變了，不僅眼神變冷，臉形也更瘦削了，以前的月兒雖說有些冷情，但是外表卻還有一種少女的嬌憨，現在——沒有了。
眼神掃過那曾經豐滿的上圍，是幾乎平坦的，他不禁暗暗猜想是否包了布條，最好是，因為沒有一個男人不喜歡那豐滿結實的觸感。
但是，他皺皺眉頭，月兒的表情甚至比一個男人更像男人，冷得近乎殘酷。
即使如此，他的小腹還是升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熱流。
東方月看著他眼裡的火花，心裡暗沉，看來他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果然，那個男人的眼中又出現以前一樣的——慾火！
臉色微沉，她轉身朝張員外點頭，「張老，那我先走了！」
「你搶了我的生意就想走嗎？」聲音是暗啞的，只有東方月才明白為何如此。
她直視他：「那你想怎麼樣？」
他緩緩靠近她，在距離一寸遠的時候停住，唇邊熱燙的男性氣息拂在她白嫩的耳邊，「朕很奇怪，你——平時都是怎麼滿足茵翠那丫頭的！」
他說的每個字都熱哄哄的，帶動著性感的薄唇摩擦著她細緻的肌膚，如願看到那裡變成一片粉紅。
他的月兒還是那麼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