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2章 :他受傷了 文 / 七秀
東陵無絕眉眼裡很是不悅,看向沐蘭,道:「朕記得你發過誓,這輩子都不再見他的。」話雖如此,卻還是重重的一把握住了汐楓伸過來的胳膊,由他攙扶著。
沐蘭在他身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卻還是為汐楓辯道:「若不是有他,今天我們哪能這麼順利的上岸?」
東陵無絕大概最不願的就是承汐楓的情了,涼涼的應道:「那朕是不是還該謝謝他把你帶到了這裡?」
看來,他是把汐楓看成主謀了,沐蘭不得不說句公道話,道:「來這裡是我自己的決定,他只是不放心,才一直跟著我。」
東陵無絕似乎還想再說什麼,腳下卻突然一頓,接著,整個人毫無預兆的朝後倒去。
沐蘭本來就拖著熱汽球緊跟在他身後,見此,心中一驚,忙撒了手去扶他。倒是汐楓反應快,本來就扶著他的那隻手微一用力,便將他穩住了。
「東陵無絕,你怎麼了?」看到東陵無絕雙眼緊閉,面色慘白,沐蘭聲音都顫抖了,伸手搖了搖他,見他沒反應,便更慌了,忙探向他脖頸上的脈搏。
「別急,他只是昏過去了。」汐楓手自東陵無絕手腕上移開,先他一步做了診斷。
沐蘭懸著的心卻並未放鬆,反而更凝重,道:「如果只是腿上的傷,以他的身體,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暈迷了呢?」就算是傷口感染,應該也不至於這麼快吧?
汐楓見她著急,安慰道:「放心吧,我檢查過了,他並沒有內傷。以他的內力,可以撐得住的。眼下,我們還是先帶他上山,你先替他處理傷口,我回那邊山上去找大夫過來給他醫治。」
沐蘭點了點頭,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汐楓也不耽擱,直接將東陵無絕往背上一背,沐蘭也顧不得那熱汽球了,和他一道,以最快的腳程沿著山路往那山腰間的房屋處趕。
半山屋裡住著的是獵戶一家,四十多歲的漢子江叔,和他的妻子雲嫂,還有個十七八歲的兒子小狼,見沐蘭三人狼狽的模樣,立刻將他們迎進了屋去。
一番安頓之後,汐楓便下山找大夫去了,留下沐蘭,向江叔一家要了些酒,準備著手為東陵無絕清洗傷口。
小狼大概很少見到生人,靦腆之餘,也有些興奮,熱情的問道:「姑娘,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沐蘭看他臉上寫滿山裡人的純樸,便衝他笑道:「那就有勞你替我燒點開水吧。」
「好咧。」小狼爽快的應著,高高興興的燒開水去了。
沐蘭替東陵無絕剪去了褲腿,先用濕布和酒交替著為他擦去了腿上的泥沙污漬,露出那幾道外翻的傷口。大概是因為走動過的緣故,傷口處有血水滲出,已經開始發紅髮腫,的確是感染了的跡象。
沐蘭不禁紅了眼眶,傷成這樣,連一旁的江叔和雲嫂看了都直咋舌,如果再用酒精清洗,還不知道會疼成什麼樣。可是,如果不處理,傷口就會繼續惡化。輕則這條腿保不住,重則還會危及性命。
想到這裡,沐蘭咬了咬牙,含著淚倒了些酒在他最深的那道傷口上。原本昏迷著的東陵無絕腿突然動了一下,繼而皺緊了眉,醒了過來。
見此,沐蘭忙一把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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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安撫道:「無絕,我必須得替你清理傷口,你先忍一忍。」
東陵無絕睜眼看了看她,突然反手握住了她,道:「原來你還沒走。」
沐蘭心疼的歎道:「你都傷成這樣了,我能走到哪兒去?」
東陵無絕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腿,又看向她,抬手替她拭了拭淚,道:「繼續吧。」
沐蘭知道傷口越早處理越好,雖然有些下不去手,卻還是硬著頭皮,繼續用酒替他衝去傷口裡的泥沙。自始至終,東陵無絕都沒有吭聲,若非他的身體因自然反應而顫抖,沐蘭幾乎要以為他已經麻木到感覺不到疼痛了。可在為他清洗完,灑上江叔自製的療傷草藥後,沐蘭回頭一看,才發現他額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好好睡一覺吧,汐楓去請大夫了,一會會有大夫來替你診治,不會有事的。」沐蘭一邊為他擦著汗,一邊心疼的說著。
東陵無絕順勢捉住了她的手腕,看入她眼裡,道:「之前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嗎?」
沐蘭先是一怔,繼而微微有些心虛。不得不說,東陵無絕的確是很瞭解她的,料定了她當初的承諾並非出自真心。可眼下看到他這樣,她哪裡還有心情去顧及蕭翼?
「還說我呢,你明明答應我不會放手,自己都沒有做到。」心疼歸心疼,沐蘭還是出言指責著。
東陵無絕也不辯解,只直直的看著她,問道:「所以,你也準備食言,是嗎?」
這樣的對視下,沐蘭才發現,他眼裡竟佈滿了血絲,也顧不上回答,皺眉道:「你的眼睛怎麼了?你……有多久沒有休息了?」還有,他又是怎麼知道她在這兒的?
東陵無絕卻似乎絲毫不以為意,只看著她,道:「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
看他只執著於這個答案,沐蘭有些無奈的伸手撫了撫他的臉,安撫道:「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就會做到,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她會等他的傷勢好起來,不再有危險了,再去處理蕭翼的事,然後再回到他身邊,再也不離開。她不會再讓他因她而受傷,因她而涉險。
聽到她的回答,東陵無絕這才滿意的揚了揚唇角,繼而閉上了眼睛,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這人明明疲倦成了這樣,竟還非要得到她一個肯定的承諾才肯入睡?堂堂一個君王,也如此的小孩子氣嗎?沐蘭好笑之餘,卻又隱隱的心疼。就算是她做了他最不能接受的事,他也還是追來了,如果上輩子他也能這麼對她,或許,他們就不會有這麼多糾葛與遺恨了。
小狼的熱水很快便燒好了,沐蘭替東陵無絕除去了身上早已風乾的衣物,用熱水替他擦洗乾淨身子,蓋上了厚厚的棉被。東陵無絕似乎睡得很安穩,任由她折騰也沒醒來。這讓沐蘭寬心之餘,又矛盾的擔心著。
果然,還沒過一個時辰,東陵無絕便開始發燒了,額頭滾燙滾燙的,身體卻冷得直顫抖。沐蘭知道,這一定是他傷口感染,加上在水裡泡得太久引起的。事實上,她自己也有些發燒的跡象,比起他來,卻要好許多。
當下,也顧不得自己,用酒替他又擦了擦身子,好讓他暖和起來。也許是這一陣忙活,出了點汗,反而感覺舒服了些。
汐楓帶著清舞等人在幾個時辰後也趕到了,原來,清舞等人一直在山上關注著事情的進展,見他們被水沖去了下游,李思譜立刻便組織了幾個年輕力壯的衙役,連同城裡的幾個大夫,和清舞李譽等人一起下山往下游的方向追。
所幸沿途山上的百姓為他們指路,所以,當汐楓走到半道時,正好與他們遇上了,便一同掉頭趕往江叔這邊,倒省去了不少時間。
饒是如此,他們趕到時,沐蘭也已經因為疲累和發燒而昏睡過去,東陵無絕更是沒有再醒過。李思譜忙命大夫趕緊替兩人診治,倒是急壞了清舞和李譽。
汐楓在一旁看著,最後,似是下了什麼決定,從懷中掏出那塊木牌來,替沐蘭繫在了脖子上。
江叔一家沒有想到知縣大人竟會親自登門,還對沐蘭兩人如此緊張,方知兩人身份不凡,又聽隨行的衙役解釋,才知道沐蘭便是通知全城百姓避難的欽差,態度更是熱情起來,忙將家裡所有吃食拿出來,趕忙著招待大家。
沐蘭醒時,天已經黑了。睜開眼睛,便見清舞坐在床邊打盹,便伸手推了推她。
清舞立刻驚醒過來,見她醒了,臉上一陣欣喜,忙伸手往她額頭探了探,繼而長舒了一口氣,道:「燒已經退了,你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沐蘭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搖了搖頭,道:「感覺好多了,東陵無絕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清舞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道:「他還一直睡著,大夫說,他是長期疲累,又在水裡泡了這麼久,加上身上的傷,所以……幸好他是習武之人,身子底厚實。眼下若是靜養些時日,只要傷口不惡化,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長期疲累?沐蘭皺了皺眉,道:「我過去看看他。」
「可你自己還病著呢。」清舞想要伸手制止,沐蘭卻已掀開被子下床了。
「我已經沒事了。」大概是睡了一覺的緣故,沐蘭感覺自己精力充沛了許多,拿了床架邊的衣服套在身上,攏衣領的時候,突然摸到脖子上的物什,拿起來一看,不由一愣,這不是她還給汐楓的木牌嗎?
清舞見她氣色的確好了許多,便也不再攔她了,替她解惑道:「這是汐楓給你繫上的,大概也是圖個平安吉利的意思,沒想到他也會信這個。不過,看你好得這麼快,說不定也真是他的功勞呢。」
沐蘭知道這塊木牌並不簡單,汐楓特意為她繫上,必然是有緣故的。說不定真如清舞所說,有什麼奇效呢。想到此,便也不再多說,穿好了衣服,和清舞一道推開了通往隔壁房間的門。
讓她意外的是,東陵無絕房裡竟席地坐滿了人,靠床榻的是汐楓和李譽,李思譜和幾個大夫衙役則是圍牆靠坐,只有江叔一家不在。
「欽差大人醒了。」見她進來,李思譜率先起身見禮,其它人也立刻跟著站起身來行禮。李思譜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大家,對她道:「實在抱歉,這兒沒有別的房間,我們大家也只好都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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