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3章 :你還準備瞞我多久 文 / 七秀
沐蘭點了點頭,目送他離去。待他走遠了,這才挑眉自語道:「剛才這個決定,應該是我自己的意思吧?」
清舞現在在王府裡獨自受人冷落,她身為朋友,約她出去散散心,再正常不過了。嗯,就是這樣。
太華殿內,榮紫璇聽綿儀稟報,說德妃要去龍潭山度假時,很有些意外,喝問道:「你不是說,那兩個宮女已經把消息都透露給她了嗎?怎麼德妃非但沒有和君上起爭執,竟還要出宮度假?」
「的確是說了,聽說當時德妃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可不知為什麼,竟然沒有吵起來,君上還……還在錦福宮過了夜。」綿儀也很是不解,忽然心中一驚,道:「該不會她又使了什麼手段,讓君上答應了出兵相助吧?」
榮紫璇面色一冷,道:「不可能,西楚既然和有窮聯了姻,怎麼會又出兵幫夏涼?最多只能是出面調解。」說到此,她唇角一勾,道:「有窮國必然也明白這一點,這次,大概會放手一戰吧?反正消息傳到西楚,也已經是數日之後了,就算君上有意出面,旨意到時,也是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更何況……」
更何況,君上似乎無意相助呢,朝中竟沒有半點動靜,後宮也瞞得嚴嚴實實的。可見,君上還是很在意那個蕭翼的存在的,這也說明,她這一步棋下對了要害。
綿儀這才放下了心來,又道:「可是,如今這德妃要去龍潭山的事不假,她若是真去了,咱們這番功夫豈非白費了?」
綿芳在一旁也不屑的斥道:「哼,德妃這個女人果然是蛇蠍心腸,自己的國家正戰火四起,她也能無動於衷的去泡溫泉,可真夠狠心的。」
「急什麼?」榮紫璇姿態優雅的把玩著鑲滿寶石的護甲,道:「貓抓老鼠的時候,也不會一口就將老鼠給咬死的。她將本宮害得這麼慘,本宮也要一點一點,慢慢兒的玩死她!」
說著,將綿儀招過來,覆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綿儀臉上頓時浮起一抹會意的笑容,點了點頭,便匆匆出去了。
雖說已經決定出宮,沐蘭心中卻並不平靜,腦海裡時不時便會想到遠在數千里之外的有窮國現在怎樣了,蕭翼在戰場上有沒有受傷。她只能不斷的給自己找些事做,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臨近傍晚時,該收拾的已全收拾妥當了,青梅青雪正陪她閒聊著,突然有小太監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宮門口,說是有事求見。沐蘭左右也是無聊,聽了宮人的稟報後,頗有些好奇,便傳了。
「奴才永順門當差的小李子,給德妃娘娘請安了。」小太監手中提著一個食盒,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個頭。
沐蘭打量著他,問道:「你有什麼事便直說吧。」
小李子連忙將手中的食盒奉上,道:「這是夏涼國人最愛吃的點心,有位大人托小的送過來孝敬您。」
沐蘭心中微微一動,卻又更加疑惑了,「是哪位大人?本宮在宮外可沒什麼熟人。」
小李子應道:「那位大人說了,他也是受人之托,能送到這兒來可不容易。您看過了食盒內的東西,便明白了。」
宮外?還是經人轉手?莫非,是汐楓?沐蘭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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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命青梅青雪將食盒呈上來。青梅青雪倒是頗為謹慎,率先將那食盒子打了開來,看了看裡面的東西,這才遞給了沐蘭。
沐蘭掃了一眼,裡面果然是裝著幾盤點心,一雙筷子,並無其它。點心雖然精緻,卻也看不出什麼花樣來。如果真是汐楓想向她傳遞什麼消息,總不會給她設置什麼難解的謎題吧?難道,是藏了什麼東西在點心裡?想到這,她拿起一塊掰了開來,卻只看到裡面的果餡,並無其它。
「主子,這不明不白送進來的東西,還不知能不能吃呢。」青梅只道她是要吃,忙提醒著。
沐蘭有些不甘心,對那小李子道:「讓你送東西的人沒交待點別的了嗎?」
小李子搖了搖頭,道:「回娘娘的話,沒了。」
沐蘭衝他揮手道:「那本宮就把東西留下了,你走吧。」
「是。」小李子又磕了個頭,這才退出了殿內。
待他走後,沐蘭對青梅青雪吩咐道:「你們趕緊幫忙找找,看這點心裡有沒有藏著些什麼。」
青梅青雪這才明白過來,忙將那幾盤點心端出來掰了個遍,卻並無發現。最後,青雪索性將整個食盒都翻倒過來,裡面的筷子滾落出來,落地的聲音頗有些奇怪。
沐蘭眼前一亮,將那筷子撿起來掂了掂,捉住兩端一拔,果然那筷子變成了兩截,中間裹著一卷紙樣的東西。沐蘭頓時激動起來,忙將那小卷的紙展開。
然而,一開頭的「女兒」兩個字便讓她心中猛的一跳,這竟是一封夏涼國國君寫給她的信?沐蘭腦海裡頓時閃現那個身著龍袍,卻面目蒼老的身影,一時眼角有些酸酸的。
信很簡短,用的是近似文言文的方式,所幸這對沐蘭來說還不算太難看懂。信裡,老國王說到了夏涼已與有窮開戰,蕭翼果然帶兵應戰去了。只是正趕上這樣青黃不接的時候,糧草供應恐怕不足,有窮國在戰力上原本就勝夏涼一籌,國中糧草最多又只夠支撐一個月,情況堪虞。
末了,提到了沐蘭上次的牢獄之災,京中有家珠寶鋪子,是他們夏涼布在西楚國的眼線,用以傳遞西楚國的一些重大消息。她在京中的遭遇,老國王已經聽說了,甚是憂心。如今與有窮一戰,不知後果如何,囑咐她,若能求得君上出面議和最好,如若不能,便盡力保求自己周全,不必掛念家鄉的父老。
看完信時,沐蘭已是淚流滿面。突然想起自己遠在另一個時空的父母,如果他們知道她在這裡的遭遇,還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子。如果他們也遇到了什麼難處,她卻連個訊息也不能知曉,更別說是幫上什麼忙了。她也知道,以父母對她的疼愛,最最希望的,莫過於知道她過得很好,可作為女兒,她卻是不孝極了。
「主子,這是誰的來信,讓您這樣傷心了?」青梅青雪一時有些慌張,又是替她抹淚,又是安慰。
沐蘭眨了眨眼眶裡的淚水,對青梅青雪吩咐道:「關於這封信的事,你們誰也不許洩露出去半個字,就算是君上問起,也不能說,知道嗎?」
青梅青雪雖然不明就裡,卻還是依言應道:「主子放心,不該說的話,奴婢們定會爛在肚子裡。」
沐蘭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起身走到油燈前,將手中的信付之一炬。做完這一切,又對青雪道:「你去寒午宮傳個話,就說我有事要說,請君上務必早些過來。」
她臉上的凝重讓青雪心裡也是一沉,應了聲「是」,便出宮去了。
是的,她是沐蘭,可是,她也有父母親人,她並非冷血,她不能眼睜睜的面對一個父親如此委婉無奈的哀請而無動於衷。佔用了靳寧的身體,雖非本意,但至少也讓她為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吧。
青雪回來得很快,帶來了東陵無絕的回復,說是很快便過來。果然,沐蘭剛教人備好晚膳,他人就已經出現在了錦福宮。
東陵無絕甫一見到她,便微微皺了皺眉,隨即上前來捉住了她的下巴,黑眸在她臉上細細端詳著,道:「你這是怎麼了?哭過了?」
沐蘭掙脫了他的手,別過頭去,道:「請原諒,我沒有君上那麼會掩飾自己。」
聽出她語氣不對,東陵無絕目光沉了沉,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這句話,我也是從別人那裡才知道答案。」沐蘭說著,直視上他,「君上,你還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
東陵無絕從她眼裡隱約猜到了什麼,臉上竟閃過一絲不自在,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你都知道了?」
沐蘭搖了搖頭,道:「我又怎麼可能猜得透你的心?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要袖手旁觀?你若無其事的打發我出宮度假時,心裡是怎麼想的?這些答案,我通通都不知道。」
東陵無絕神色一時有些複雜,凝望了她半晌,才道:「那麼,你希望朕怎麼做?」
沐蘭被他反問得有些氣結,咬了咬唇,道:「人人都知道的事,君上竟然還需要來問我嗎?還是說,您是希望讓我跪下來求您出面,讓有窮國罷兵?」
「你明知道朕沒有這個意思。」東陵無絕一把拉住她,道:「朕讓人瞞著你,就是不想因為這事再影響到你的身子,並不像你想的那樣用心不堪。」
「是嗎?」沐蘭質疑的迎視他,「那麼,你是準備瞞我多久呢?是等到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夏涼戰敗,無力回天的時候,給我致命的一擊嗎?」
東陵無絕也被她氣到了,冷聲道:「朕對你是真心還是虛情假意,你感覺不出來嗎?你就那麼確定的知道朕什麼都沒做?」
沐蘭被他的話震住,她正是因為太相信他,所以,聽聞這樣的真相之後才會倍覺難過。她也想粉飾太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依然與他濃情蜜意,兩無猜忌。可是,終因為那封信,讓她不得不正視殘酷的現實。
「那麼,您做了什麼呢?不是說不便插手嗎?」沐蘭輕嘲的說著,心裡,卻又不可抑制的存了一絲冀望。
「你倒是知道得不少。」東陵無絕反諷著,眼裡因著她的指責與不信任而有了一絲痛意,「那朕已經親筆寫了調解書,命人飛鴿傳書送往潼關,由守關大將軍親自送往有窮國,這你又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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