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你只能被放棄 文 / 邪雲馭風
崇南虎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答得這麼乾脆,甚至,他有一種錯覺,自己的父親是不是答錯了,只是,這可能麼?
「不……」崇南虎輕輕呢喃起來,他的目光似乎一瞬間沒有了聚焦,茫然的眼神從崇南崔身上滑過,再從黑衣人身上轉回來,神魂落魄地道:「不,父親,你一定弄錯了。我是你的兒子,你是我的父親。為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哎,虎兒,從今以後,你便是慕容家的人,為他做事,為他效勞,只要你有成績,便沒有什麼可怕的……」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輕微地聲音,雖然很輕微,但聽在黑衣人耳朵裡,卻極為清晰,他的修為,比崇南崔還是要高一截的,當即便大喝一聲:「誰?」
崇南崔愣了一下,快步走到窗前,便見到黑衣人已經從外面返回,手中提著一名黑衣少年,從窗中躍入,隨手將黑衣少年扔在地上,陰森森地問道:「你是誰?躲在外面幹什麼?」
黑衣少年便是凌川,他來的時候藉著崇南虎進來的腳步聲掩飾,偷偷潛到了窗外,只是,一隻老鼠碰翻了牆邊擱著的竹條,導致了凌川行蹤的敗露。
此時凌川正自暗暗叫苦,他正琢磨著怎麼回答,失魂落魄的崇南虎倒是叫了起來,道:「凌川?怎麼是你?」
「還不是因為好奇。」凌川躺在地上苦笑。
「你們認識?」慕容軒落疑惑地看著地上的少年,在他的目光中,有著一絲炙熱。
「他是我朋友。」崇南虎頭也不回地道,他扶著凌川,讓他坐到凳子上,然後看向黑衣人:「你為什麼不把他身上的禁制解開?」
「讓他這樣呆著,更加安全一些。」慕容軒落的手背在身後,不斷顫抖,在外面的時候,他伸手去抓凌川時,被他轟了一拳在掌心,直到如今都過去了十幾息時間,手依舊鑽心地疼,他估計,自己的手臂內部受到了一定破壞。
「這是個什麼樣的少年?」慕容軒落暗暗尋思,他的目光再次劃過凌川,登時他便愣住了,身子瞬間便出現在凌川身前,一把奪過了露出在凌川腰間的令牌。
「雨?聽雨軒?長老令?」
濃濃的詫異浮現在慕容軒落的臉上,除了詫異,還有不甘,無盡的不甘,而他眼中的那一絲炙熱,也隨即如同遇到了冷水一般,迅速熄滅。
「竟然是聽雨軒。」
慕容軒落反手一掌,將凌川身上的禁制解開,他手裡撥弄著令牌,毫不遮掩自己的用心,看著凌川道:「我本想將你留下,不過,似乎是做不到了。」
「是因為這塊牌子麼?」凌川淡淡地笑,嘴角帶著一絲無奈,他的實力與慕容軒落有著天與地的差距,猝不及防之下,都沒有給慕容軒落帶來一絲的傷痕。
慕容軒落沒有答話,只是微微地笑了笑,默認凌川的話。
「如果我說,我沒有去過聽雨軒,你相信麼?」凌川繼續笑著道。
「我信。如果沒有聽雨軒,你如今身上也會多出一枚令牌,而你同樣沒去過我南閶慕容。」慕容軒落瀟灑地笑了起來,之前的不甘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見美玉而不得的鬱悶感覺被他徹底趕走。
「多謝。」凌川點了點頭,對於慕容軒落的做派,他不喜歡,但同樣也不討厭,雖然慕容軒落的行為多少有點不正,但識得大體,對於自己不能碰的東西,堅決不回去碰,也免了凌川許多麻煩。
「我來,只是來看看崇南虎,沒有其他意思。」
「所以,你躲在窗外,偷偷地看?」慕容軒落戲謔地道,說著說著,自己卻先開始笑了起來。
凌川一陣無語,他自己都沒想到,這慕容軒落居然會這麼惡趣味,當即也順著他的意思道:「我對男人沒有興趣,尤其是胖子。」
說到這裡,意思已經很明朗了,身為當事人的崇南虎,唰地一下臉就黑了,只是他依舊沒有說任何話,他仍舊處在之前的那種低迷情緒中。
「給你,有時間去了南閶古都,來我慕容家坐坐。」慕容軒落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跟聽雨軒的令牌一道,扔回給凌川。
「慕容?貴賓令?」
「沒錯,持這枚令牌,在南閶古都便會有人帶你去我慕容家的地盤。」
凌川點點頭,沒有再問,他知道對方給自己令牌肯定是因為自己的天賦,當然他也不會笨到去問慕容軒落為什麼。
「崇南虎,你如今便是我的人了,知道麼?」慕容軒落將目光落向崇南虎,他準備離開了,但離開之前,他得帶上崇南虎。
「父親,我再問你一次,是什麼原因,讓你將我放棄。」崇南虎依舊不死心,他想從自己父親口中,親耳聽到答案。
「我……」
「我來告訴你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真正該叫什麼名字,但至少你不叫崇南虎。因為你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慕容軒落一語驚天,在崇南虎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即便是凌川,他也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有這樣的內情。
「我不是?為什麼?」崇南虎雙目無神,不斷重複著為什麼,他已經在這一瞬間,受到了太多的刺激。
「從此,我便真的不再是崇南虎,那我應該叫什麼?你告訴我啊?」崇南虎瘋狂地嚎叫起來,衝著崇南崔不斷咆哮。
「我怎麼知道?你幹什麼不去問你娘。」崇南崔也禁不住怒吼起來,吼完,他再也忍不住,拂袖而去,臨走在門口說道:「慕容軒落,人給你了,你要兌現承諾。」
門啪地一聲合上,房間當中唯有崇南虎在不斷低聲自語,凌川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胖子,你很在意這崇南氏?你為崇南氏已經付出了很多,若不是因為你這父親,恐怕你的車隊可以繞崇南氏一周。」
崇南虎緩緩抬起頭,看著凌川,一字一頓地道:「那又怎樣?我依舊不會是崇南虎,我依舊寫不上崇南氏的族譜,因為我身上流的血壓根就不是崇南氏的血脈。這裡生我,養我,這裡是我的家,這裡有我的童年,這裡有我的親人。」
「可是,這一切都要改變了,只因為我不是親生的?凌川,你告訴我,這很重要嗎?」似乎在尋找一根救命稻草,崇南虎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不重要。」
「那為什麼?」崇南虎就如同溺水的人,雙眼看著凌川就如同祈盼大人同意的小孩。
「因為……」凌川皺了皺眉頭,還是說道:「他有比這個更重要的選擇,所以,你只能被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