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章 宗族大會 文 / 邪雲馭風
破入武之靈者之後，凌典吸收天地能量的速度大大提升了，甚至，整個人都在吸收能量，打開的皮膚毛孔無時不刻不在吐納。
緩緩睜開眼睛，凌典露出了歡欣的笑容，體會到武之靈者帶來的巨大快感，鐵塔般的漢子幾乎要熱淚盈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凌川的贈與。
「謝謝你，小川子。」
「典叔，咱們之間，不用說的這麼肉麻吧，還有你那直勾勾的目光，很讓人受不了，而我也不是大姑娘。」
「額……」凌典的嘴角狠狠地抽搐起來，抬手便給了凌川一巴掌，罵道：「滾，你個臭小子。」
「哈哈哈哈。」凌川抱著肚子笑了起來，而還在房間中的眾人更是忍俊不止。
「小典子，感覺怎麼樣？」老爺子探過頭來。
「好，很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凌典從雲床上站起來，猛地一握拳，頓時，整個拳頭散發出滾滾熱浪，轉瞬間，便如同被流火籠罩一般，道道火紅鬥氣在鐵拳上流轉。
「哈哈，你也算因禍得福，不過若不是凌川，恐怕你這輩子就廢掉了。」
「凌典明白。」
「你來說說，這次陸天行將你們打傷，到底是因為什麼？」老爺子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唯一能確定的一件事，便是陸天行的目標為凌川，至於為什麼要去殺凌川，我並不清楚。」
「看來，最關鍵的還是凌川，凌川身上到底有什麼讓陸天行關注？這裡面會不會還有其他的東西？」老爺子不禁自言自語起來，只是不管他再如何精明，也決計想不到陸天行其實是凌風指引到凌川那裡去的，而偏偏凌川的資質引起陸天行的注意，導致陸天行拼著暴露也要將凌川斬殺在凌府當中。
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只是，陸天行出現在凌府當中，這個問題就有待商榷了。
「或者，這天快要變了。」老爺子喃喃自語，說完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各自回去吧。」
「嗯。」凌川點點頭，如今都已經快要天明了，自己必須要回去準備準備，說不定，宗族大會之後，便要離開凌府。
雖然離開凌府後，自己便再次成為了一名四處飄泊的浪子，不過他不後悔，若因此換得自己徹底掌控這具身體，一切都值得。
為了能夠踏上巔峰，凌川可以付出一切，當然是在他自己可以允許的範疇之內。
在路口的地方，便與凌典分開，凌川帶著丫鬟小蝶回轉自己的宅子，昏黃的燭光下，凌川一臉平靜，只有小丫鬟在一邊焦慮地咬著嘴唇。
「少爺，那些長老肯定會將你逐出凌府，快想想辦法呀。」小蝶很擔心，擔心自己的少爺被逐出之後一個人孤苦，沒人服侍，沒人照顧。
「放心，少爺一個人過慣了，千萬年少爺都一個人過來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可以難得到我？」凌川的臉上淡然，沒有一絲異樣的波動，唯有淡淡的笑。
「啊？千萬年？」小蝶驚呼出來，伸手便去摸凌川的額頭，她想看看，自己的少爺是不是因為受到刺激開始說胡話了。
「小蝶，聽我說，少爺沒事，在我床頭下，有一個盒子，裡面裝著百兩金條，如果少爺離開了，你可以衣食無憂。」
「不行，我要跟著少爺。」
小蝶說得斬釘截鐵，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盯著凌川，似乎生怕凌川就這樣消失不見。
「少爺出去可能會流浪。」凌川苦笑。
「我不怕。」
「少爺出去可能會有危險。」
「我不怕。」
「少爺出去可能……」
「我不怕。」
凌川話都沒說完，便被小蝶給打斷了，他不由得苦笑起來，這小丫頭還真拿她沒辦法，當下隨意道：「那你怕什麼？」
小蝶一愣，眸子裡升起一絲水汽，癟了癟嘴道：「我怕……怕……黑。」說完，她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兩根手指頭不斷地纏絞，頭也慢慢低了下去。
「小蝶，少爺出去可能經常走夜路。」
「我不怕。」
「為什麼？」凌川微微一愣。
「有少爺在的地方，不會有黑暗。」小丫鬟猛然抬起頭來，她想到，就在今天夜裡，當聽說凌川出事的時候，她連燈籠都沒有提，就著微微的月光，高一腳低一腳地就這麼摸索著走到了族長大人家裡，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害怕過。
是的，有少爺的地方，便不會再有黑暗。
小丫鬟純真地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一剎那間如同鮮花盛開，那是最純潔無暇的百合。
凌川徹底傻眼了，他本想兜著圈子讓小蝶入瞉，沒想到簡單的小丫頭絲毫沒有這樣的覺悟，直接了當地告訴他，有少爺的地方，便是白晝永恆，昇平盛世。
「行了，也許，少爺明天不用離開呢。」凌川嘴裡這般說著，心裡卻是下了決心，若要離開，死也不告訴這個纏人的小丫頭。
「嘻嘻，少爺吉人天相，肯定不會被驅逐的。」說著說著，小蝶聲音漸漸變小下去，她突然覺得老把驅逐兩個字放在少爺身上，似乎很不恰當。
凌川沒有再說什麼，拍了拍小蝶的腦袋，逕自回了臥室。
盤膝坐在雲床上，凌川立即著手衝擊附屬經脈，他深深感受到實力低下的無奈，沒有達到武之靈者，永遠都沒有話語權，即便自己尚未成年，依然不放在那些乖戾頑固的老頭子眼裡。
「我的命運，我必須要自己掌控。」
凌川暗暗發狠，一根長長的鬥氣長錐旋轉著轟然撞擊在未開闢出經脈的固化區域，頓時，鑽心的疼痛便倏然沖上心頭，瞬間將凌川的雜念衝散，一心進行著衝擊。
……
日上三竿的時候，凌府祠堂擺上了一張長長的桌案，幾張靠背椅放得整整齊齊，桌上放著幾盤水果，兀自散發著淡淡清香。
宗祠靈牌位上已經插上了點燃的香燭，凌老爺子正帶著幾名長老在給列祖列宗上香，口中唸唸有詞：「各位列祖列宗在上，非雲此次與各位長老召開宗族大會，若打擾到各位列祖列宗的安寧，還望恕罪。」
老爺子手中抓著酒杯，滿滿一杯烈酒輕輕灑在靈牌前的地面上，此時，老人的臉上的表情分外凝重，因為，這杯酒撒完，宗族大會便正式召開了。
而宗族大會召開，便代表著凌川被驅逐，對於無盡大陸上的修者來說，被驅逐出家族，是最嚴重的懲罰，足以讓人一輩子受到唾棄，受到不齒，若一個人被家族所不容，那麼他的身上將被永恆刻上遺棄者的名號。
一旦驅逐，永世背負罵名。
老爺子此刻心中的甚至有個衝動，他要一力將凌川留下，甚至不惜交出族長之位，可惜，他同樣也有自己的顧慮。
若自己還在族長之位，還可能憑借手中的權利為流浪中的凌川給予支援，但若族長之位沒有了，即便將凌川留下，人在凌府當中，被安上一點什麼名頭，更是輕而易舉。
流浪，總比在家族中生不如死來得更好。
想到這裡，老爺子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他回頭看去，打開的宗祠大門外，一襲黑衣的凌川正背著雙手而來，只見他一臉淡然，星眸幽深如暗夜星空，甚至有種漠然至無情的味道。
「看來，這次的事情對川兒的影響會否太大了？」老爺子心中不由暗暗想道。
「人來了，便開始吧。」
凌非鷹冷聲說道，他大袖輕拂，將靠椅上的香灰掃去，大喇喇地坐了上去，眼睛冷冷瞥了凌川一眼，便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凌非鷹雖然不是凌夜相的爺爺，但是他對凌夜相與凌川交好的事情一直頗有意見，甚至，與凌夜相有過談話，只是被凌夜相矢口拒絕。
那夜凌川造訪凌夜相，其實凌非鷹是知道的，他很喜歡凌夜相這個後輩，即便凌夜相失去修為，他也沒有因此而改變自己心底的那種喜歡。
然而，在凌川去後第二天，凌夜相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要凌非鷹相信這其中沒有一點貓膩，他是絕對不會相信，於是，無兒無孫的老人，將所有的怨恨加諸在凌川身上。
可以說，凌川在這件事上很冤枉，純粹是無妄之災，可是這些都沒有人知道，如今凌非鷹一心就只想著將凌川轟出凌府，眼不見為淨。
「跪下！」
凌川漠然不動，只是靜靜地站在一側的靈位前，在他的身後，便是他父母的靈牌。
「凌川跪下，在這裡面對列祖列宗，你應該保有尊敬，而在宗族大會完畢之前，你依然還是我凌家兒郎。」
「是凌家人，便要守凌家規矩，跪下。」
三聲跪下，凌川自始至終漠然不動，他的雙腿如同生根，冷冷出聲道：「我凌川跪天跪地跪父母，從未跪過別人。」
「你……你個目無尊長的畜生，你愧對凌家數百代列祖列宗。」凌非鷹又開始打起了哆嗦，伸出的手指不斷顫抖，一張老臉如同打了雞血，漲得通紅。
「夠了，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開始吧。」凌老爺子威嚴的聲音在宗祠中響起，大門轟然一聲緊緊關上，而祠堂中也突然亮起了幾盞燈火，分散在幾個角落靜靜燃燒。
由三位長老所撰寫的關於凌川的罪責榜單，足足有一米來長，上面密密麻麻地用毛筆書寫著凌川在外面為家族帶來的每一筆損失，詳詳細細，甚至連一兩白銀的支出都記錄得一清二楚。
「……」
「去年一月，凌川將柳城陸家一名後輩打傷，賠償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共計一百三十兩白銀。」
「去年一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