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怨念爆發 文 / 邪雲馭風
半個時辰之後,凌典殺豬般的叫聲突然停歇下來,他再次昏迷過去。
也直到這個時候,老爺子才找到機會詢問凌川,他很好奇,那兩粒丹藥的表現,恐怕是極為昂貴,至少,他不認為凌川可以隨隨便便獲得。
「凌川……」
「爺爺,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是一位前輩所賜,年關過後,我會到昌煞古都,而令牌便是信物。」凌川邊說,邊替凌典擦去額頭的冷汗。
「昌煞古都?」
老爺子驚訝起來,他完全沒有想到,凌川居然會與昌煞古都中的人有所關聯,而且似乎還受到很大關注,特意留下令牌留下丹藥,這丹藥的價值,至少便是以萬兩黃金計算。
其實老爺子猜得一點沒錯,兩粒丹藥均是七階上品,但因為功能的緣故,對修為的增進並沒有什麼太大作用,即便以凌典四階武師巔峰的修為,療傷丹藥中蘊含的能量也最多讓他進階到武之靈者後期。
正因為這兩枚丹藥的珍貴,雨欣當時便有訓言,不到萬不得已,不到重傷瀕死,不要浪費丹藥,至於破障丹,更是珍貴異常,可以輔助一個人從六階王座毫無阻礙地進入七階皇座。
所謂破障,便是破除壁障,這裡所說的壁障不是單純的經脈壁壘,而是指的精神壁壘。精神達不到一定層次,便永遠不可能勘破那一道隘口,進入夢寐以求的皇座境界。
療傷丹藥只有一粒,也正因為如此,凌川糾結了一會,最後還是咬了咬牙,給凌典服下,他是這麼想的,若要懸賞尋找煉丹師,恐怕時間上根本來不及,若傷勢一旦定型,找來煉丹師也沒有作用了。
因此,若要讓凌典完好如初,便只能服下這一枚療傷丹藥。
「七星山脈一行,遇到了些有趣的事,得幾位老前輩垂青,也因為這樣,孫兒才有幸從七星山脈生還,否則,在滾滾獸潮當中,一萬個孫兒也沒有命回來的。」
老爺子點點頭,七星山脈發生的獸潮他自然知道,還好當他聽到的時候,凌川已經回來了凌府,否則,他又會急得團團轉。
「這丹藥很貴重。」
「典叔值得我使用這枚丹藥。」
「他真的有福氣。」
老爺子這句話說得很直白,凌典確實有福氣,這麼貴重的丹藥,恐怕也就凌川敢這麼隨便地往別人嘴巴裡扔,不過話又說回來,若老爺子手中有這麼一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扔進凌典的口中。
不為別的,就為了凌川對凌典的感情,就為了凌開元寄托在凌典身上的影子。
「凌川,你不應該這麼隨隨便便地將如此貴重的丹藥浪費掉,而且,它應該屬於家族所有,即便是別人贈送給你,你也沒有資格擁有。這麼多年來,你浪費家族財力何止萬兩黃金?」尖嘴猴腮的三長老凌非鷹再次跳出來,之前凌川理都沒理他,讓他丟面子,如今他更是義憤填膺,跳出來便往凌川頭上扣屎盆子。
聽到凌非鷹的話,凌川霍地站起來,手中赫然抓著那枚精美的令牌,上面一個大大的『雨』字,印入每一個人的眼簾。
「令牌在這裡,丹藥在這裡,就算我給你,你敢要麼?告訴我,你敢麼?」凌川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毫不留情地冷笑道。
「你……」
凌非鷹一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他也有自知之明,除非是凌川自願將丹藥交予家族,否則,只要凌川有一絲不樂意,他也是不敢收取丹藥的,即便這枚破障丹萬金不換。
「不敢對嗎?不敢就給老子閉嘴。」凌川突然怒吼起來,絲毫不將凌非鷹放在眼裡,直接自稱老子。
凌川是真的討厭這些長老,他更是對凌府這些長老沒有一絲代入感,偌大一個凌府當中,給了他溫暖的唯有四人,老爺子,老太君,凌典,凌夜相。
捨去這四人,整個凌府在他眼中,其實什麼都不是。
他願意做凌川,是因為他需要這個身份;他想做凌川,其實是因為他想要家的感覺,他在老爺子、老太君身上感到從所未有的溫暖。
而對於長老們的不滿,凌川終於爆發出來,他這一吼,頓時把房間當中所有的人給砸懵了,連靠在一邊的小蝶,都瞪著一雙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少爺。
太有男人味了,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到呢?小丫鬟心頭異想連連。
好半晌,被罵得昏頭轉向的凌非鷹終於緩過神來,伸著手指著凌川不停地顫抖,似乎跟抽風一樣,哆哆嗦嗦地尖聲叫道:「你這沒大沒小的紈褲敗家子,你怎麼還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你怎麼就沒有根你那死去的爹娘一般,早早離開這個世界?」
聽到這話,凌川倒沒什麼感覺,倒是將老爺子給惹爆了,他的臉色陡然沉了下去,一臉不愉地看向凌非鷹,正待說話,只是有人比他爆發得更快,那便是老太君。
呼地一聲,老太君手中的龍頭枴杖便是砸向了三長老凌非鷹,口中大聲怒斥:「這麼大歲數了還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沒臉沒皮,你怎麼就好意思?我兒凌開元哪裡惹到你了?凌非鷹你今天要是不給老婆子一個理由,我非砸碎你一身老骨頭不可。」
啪!
凌非鷹避讓,龍頭枴杖呼地一聲便拍在了青石地磚上,頓時,大大地一塊青石地磚便四分五裂,這一杖,足有著堪比武之靈者巔峰的威力。
老太君一杖不留餘力,頓時讓凌非鷹寒毛都倒豎起來,身形一竄,站到另外幾名長老中間,似乎想抓幾個擋箭牌。
「別跑,給老婆子站住,凌非鷹不給我個理由,我非拆了你的骨頭不可。」
「夠了,一個個都是當爺爺當奶奶的人,讓年輕人看笑話麼?真替你們丟人。老三,你少說兩句,這件事我不喜歡再聽到有人討論,懂麼?」老爺子銳利的眼神死死盯著躲在幾名長老中間的凌非鷹說道。
凌非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悻悻地沒有再出言譏諷,只是,凌川卻不樂意了,這麼多人在這裡,正是一個好機會,他一直在找一個給自己討公道的機會,如今,卻是剛剛好。
「凌非鷹,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還是那句話,丹藥就在這裡,只要你有膽子來拿,當然,只要丹藥失蹤了,那麼我也就認定是被你偷走的,因為你有這個動機。」凌川冷冷的目光盯著凌非鷹,嘴角流出一道譏諷的笑容。
「你……你這個豎子。氣死老夫了,沒大沒小。」
凌非鷹此刻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在這麼多老傢伙前面被一個家族後輩指著鼻子罵,這該有多丟臉?
當下,他便再也不顧老爺子的警告,怒吼出聲:「混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是什麼?只要有一半長老同意將你逐出凌家,你便不再是凌家的人。」
「逐出凌家?凌非鷹,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稀罕?老實告訴你,我在凌府飽受欺凌,沒有人願意為我出頭,因為該死的家族競爭機制,也沒有長輩為我出頭。甚至,我可以這麼說,在場的幾位,你們的後輩所做的事,都不是正當競爭,只是下作手段以獲得那點可憐的惡趣味,而這其中,你們還在那裡沾沾自喜。」
凌川的目光在幾名長老臉上滑過,突然怒吼起來:「因為,因為我的父親是凌開元,因為我是凌開元的兒子。你們得不到的榮耀,讓你們心中嫉恨,讓你們的心蒙蔽。」
「你們就是一群自私鬼,你們就是一群可憐蟲。」
「凌非鶴,你剋扣我一年零六個月的月銀,到哪裡去了?」
凌川每說一句話,幾名長老的臉色就陰沉一下,因為凌川的話,句句打入他們的心底,狠狠擊中他們的要害。
而老爺子老太君的臉色陰鬱,但心中更多的是愧疚,他們沒有想到,一連串的事情,讓凌川心中的怨念達到了這樣的程度。
其實,老爺子老太君平日雖說幫凌川擺平了許多紈褲爭端,可他們從來沒瞭解過當初紈褲的內心。
曾經紈褲深夜苦練,只因為不想白天丟人現眼;與柳城紈褲發生爭端,只為舒緩心中的怨念;為貧民出頭,只為心底那一抹善念。
今天凌川將這些話說出來,只是在為已去的紈褲凌川討個公道,因為那深深的執念,時時刻刻積聚在心頭,揮之不去。
如今以說出來,凌川頓時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全身上下無比地舒坦,一直以來不管是在修煉還是調息時壓在心頭的那種不協調感覺,瞬間煙消雲散。
「說吧,老夫在這裡聽著。」老爺子漠然出聲,他心中已經出離地憤怒,他居然不知道作為長老級人物,居然在為難一個尚未成年的少年。
一直默不作聲地凌非虎突然站前一步,目光環視一圈,說道:「沒有人可以不勞而獲,沒有人可以罔顧家族利益。為了家族的發展,為了家族的榮耀,我們凌氏子孫頭可拋,血可流,卻斷然不能做出罔顧家族利益的事情。這是宗族教典。」
話說得不偏不倚,浩然正氣,但話的實質卻是直指凌川,因為凌川個人,耗費了凌氏太多資源,即便以凌府在柳城的位置,也不能犯眾怒,該賠的必須要賠償,也因此,凌非虎一通話下來,便讓老爺子啞口無言。
身為宗族領導者,更是要在這樣的事情上做出公正裁決,否則,於威信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