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丫鬟，小蝶 文 / 邪雲馭風
咳咳！
凌川輕輕咳嗽起來，他的臉色愈加蒼白，黃豆大的汗水不斷滾落，如今他在戰鬥其實是在透支體力，甚至他的目光都出現一瞬間的恍惚。
眼看著避無可避，凌川的身子都在輕輕晃動，身體的疲勞，體內的劇痛，都讓他無法集中精力。
突然，他的身體猛然一矮，似乎踉蹌著要摔倒，在凌殤莫拳頭臨身的瞬間，雙膝著地，身體與凌殤莫交錯的那一刻，他的身子猛然扭轉，全力凝聚的一拳，狠狠轟擊在凌殤莫的腰眼上。
凌川始終還是沒有使用出疊浪印，他深恐一旦施展疊浪印，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畢竟，他此刻的身體無法完全掌控疊浪印的威力，而凌殤莫也不是晁玉展，雖然凌殤莫經過了半年多學府生涯，但與晁玉展想比，依然還是差了一線。
一拳轟出之後，凌川再也無法穩住自己的身形，直接一個狗啃泥趴倒在雪地上，呼呼地大口喘著粗氣。
再看凌殤莫，此時與凌川同樣一個德行，狗啃泥地趴倒在雪地，哀嚎不已，他的腰眼被凌川重創，此刻連腰都直不起來，兩名小跟班連忙將他扶住，不斷給他按摩。
半晌，凌殤莫才在跟班的扶持之下，緩緩立起身子，此時他的臉色也不好看，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灰白，是因為疼痛，也是因為抑鬱。
「我會再來找你！」
盯著凌川幽深的眸子，凌殤莫心中打了一個冷戰，他更看到凌川埋在積雪中的手上，微微露出的一角寒光，於是匆匆丟下一句狠話之後，帶著兩名跟班狼狽退走。
凌殤莫走了，凌川的目光從手中的切刀上劃過，漆黑的眸子豁然失去了神采，高昂著的腦袋猛地垂下，砸進了積雪當中，整個人便陷入了黑暗當中，昏迷過去。
北風依舊在吹著，夜幕已然降臨。
凌府後山已經沒有人在練武，寂靜的山巔卻還躺著一個人。
凌川一襲黑衣，身體下的積雪已經完全融化，整個人都陷在積雪當中，如同被積雪覆蓋一般。
他依舊在昏迷中沒有醒過來，從他倒地開始，已經有一個時辰。
漆黑的後山上，亮起了一盞燈籠，自山下亮起，慢慢地往山上行來，甚至有時候那燈籠會突然熄滅，然後再亮起來時，卻是在之前位置的下方。
終於，燈籠到達了山巔，停在了凌川身邊，來人是個丫鬟，她一手提著燈籠，一手不斷拍打著昏迷中的凌川。
「少爺！」
「少爺，快醒醒！」
來人邊叫便推搡著凌川，清脆的聲音中甚至帶著哭腔，不斷呼喚著，可是不管她怎麼呼喚，凌川始終沒有醒。
「少爺怎麼就不醒過來，這該怎麼辦呀？躺在冰雪中是會生病的。」
丫鬟完全不知所措，將手中的燈籠放下，用力將凌川翻轉過來，想將凌川扶著帶他下山，可惜的是，小丫鬟連扶起凌川的力氣都沒有。
突然，凌川的眼珠子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來，看到眼前正在忙碌的人，不由心下泛起一陣感動。
「小蝶，你怎麼來了？」
「哎呀，少爺，你終於醒了，可急死小蝶了，少爺你天黑了都沒有回來，小蝶擔心，就上山來找你，還好少爺你自己醒過來了，要不然，小蝶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呵呵，沒事，你應該讓那些僕役過來的，你小胳膊小腿的就呆在家裡好了。」
「少爺……」小蝶拉長著聲音哼道：「趕緊起來，雪地裡很冷的。」
凌川坐了起來，他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緊緊貼在身上。
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凌川緩緩運轉鬥氣，頓時身上便散發出陣陣熱氣，他修的是火系鬥氣，催動鬥氣發熱是件最普通的事情，很快，衣服就被他完全烘乾了。
「少爺，我們回去吧。」
「嗯。」
提著燈籠，小蝶努力站起身，卻突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怎麼了？」凌川立即伸手扶住小丫鬟。
「沒事。」小蝶搖了搖頭，咬著牙推開凌川的手臂，道:「少爺，沒事的，我只不過剛才不小心而已。」
就著昏黃的光，凌川打量著小丫鬟，只見她身上到處都蹭著積雪，尤其是膝蓋，屁股上，甚至還有黃泥巴粘在棉褲上。
想起小蝶之前突兀的趔趄，凌川蹲下身子，一把擼起小蝶的褲腿，惹得小丫鬟連連尖叫。
「你幹嘛？」
凌川沒有理會，手指搭上腫的跟饅頭一樣的腳踝，一絲鬥氣緩緩從指尖流出，探入浮腫的腳踝，指尖遊走，不斷利用鬥氣刺激著浮腫的部位。
「山下弄的？」凌川專注地按摩，頭也部抬地問道。
「……嗯！」小蝶輕輕點頭，聲音猶如蚊吶，微不可聞。
突然凌川將小蝶的腳放下，身子背對著小蝶蹲下，道:「上來！」
「……」
半晌沒見到身後有動作，凌川回過頭，再次道:「上來！」
「啊！噢，可是……」
看著眼前微伏的身子，小蝶一陣發愣，這可是少爺呀，怎麼可以背一個下人，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小蝶猛地搖頭，說道:「少爺，我只是個丫鬟！」
「丫鬟？下人？那又怎樣？」凌川淡淡地道:「丫鬟也是人，趕緊上來。」
「少爺，小蝶……小蝶自己可以！」漲紅著小臉，小丫鬟不斷搖頭，她始終無法逾越家族的規矩，在她眼中，少爺始終是少爺，而自己終究只是個丫鬟。
能夠得到少爺關心，她已經是滿心幸福，她根本不奢望少爺能背她下山，也不敢奢望。
「上來，這是命令！」
凌川再次催促，他已經決定，回去了需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個頑固的小丫鬟。
「哦！」
經過凌川再三催促，小丫鬟終於不情不願地趴在了凌川的背上，一張小臉更是緊緊貼著後背，紅的跟那二月的花兒一樣。
真是幸福，真是溫暖的感覺，小丫鬟心頭這樣想著，女人就是這麼奇怪，前一刻還是不情不願，下一分鐘便陶醉得都忘記了自己是誰！
凌川背著小蝶，飛快地奔跑在堆滿積雪的小徑上，小蝶走了一個時辰，他只用了一刻鐘，便回到了宅子。
「少爺，放我下來！」小丫鬟的臉紅彤彤的，一下來便用雙手揉搓著兩個耳垂，凌川行走得太快，呼呼的冷風都快要把耳朵凍僵。
「好了，你去休息吧！」凌川說完，便徑直回了自己的臥室，他需要好好地睡一覺，只是才走到門口，肚子便骨嚕嚕地叫了起來，肚子一叫，飢餓的感覺便瞬間席捲全身。
是了，今天消耗這麼大，一直都沒有進食，這不，一餓起來人就有種虛脫的感覺了。
「小蝶，叫人給我送點吃的給我，要大份的！」
凌川推門進屋，突然又將腦袋伸出來，補了一句:「要雙份。」
砰地一聲，房門關上，留下小丫鬟在門外尋思著，要大份，還得雙份的，少爺是弄來給誰吃？
晃著腦袋，小蝶迷迷糊糊地親自去給凌川準備飯食，其實有準備給凌川一份的，凌川這次要得特多，沒辦法，只能重新做，而小蝶也沒有讓其他僕人來做，而是踮著腳，一瘸一拐地親自準備。
掀開盛米的瓦甑，小蝶皺了皺眉頭，旋即又鬆了開來，瓦甑中的米已經見底了，不過還好明天就是發月銀的日子。
待的月銀髮下來，一個月便又能抗過去了，這事兒可不能讓少爺知道了，否則，他又會鬱悶。
想著想著，小丫鬟加快了做飯的速度，少爺可是在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