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再次交手 文 / 邪雲馭風
一言驚醒夢中人，凌川豁然開朗，他終於明白了到底哪裡不對勁。
他見過猛虎，但他沒見過猛虎捕食。
唯一缺乏的神韻正好是猛虎捕食的專注性，缺少這一點，便讓這一件完美的雕塑失分不少。
凌川抬頭，便看到晁玉展將目光從雕塑上移開，然後笑著道:「想不到以凌兄之能，依然在乎別人的目光，雖然你可能沒怎麼注意，但當你遇到的時候至少很享受。」
凌川瞪眼，道:「我怎麼不知道？」
「你自己怎麼會注意到呢？誰都不是聖人，凌兄激動個啥？」
「……」
「這段時間，凌兄的日子過得不怎麼舒坦吧？」
「廢話，外面風雨飄搖，能好才怪！不過，這些跟我卻沒什麼關係，人微言輕，天塌了自有頂樑柱撐著。」
晁玉展搖了搖頭:「真羨慕，我向來背負的就比你多！」
凌川笑了，狠狠一刀戳在猛虎的雙瞳，道:「許多人很喜歡多背負一點！甚至爭得頭破血流，即便半百老頭也無法逃脫。」
「他們怎麼想，我不知道，不過，你這麼一刀下去，這猛虎卻是完美了！即便是雙眼失去的虎，也依然是猛虎，沒有丟了虎的尊嚴。」晁玉展輕輕拍起了巴掌。
「你來就是拍我馬屁的？」凌川忽然翻了翻眼睛，無限鄙視地瞥了晁玉展一眼。
「我對拍你馬屁不感興趣。」
「你爺爺來了？」
「當然，否則我不會閒的蛋疼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山頂。」晁玉展看著半山如同小螞蟻般練功的凌府少年道。
「什麼事？」
晁玉展笑了笑，道:「你不是不在乎麼？」
凌川臉黑了，憤怒地咆哮:「你還真蹬鼻子上眼了？要不要再來打一場？」
晁玉展很乾脆搖頭:「不打。幾天不見，你的氣息居然到了武師，告訴我，你怎麼做到的？」
凌川對於這點並不隱瞞，直接道:「我得到了奇遇！」
「你以為奇遇是大白菜？」晁玉展的臉比凌川還黑，他覺得眼前這貨實在是太魂淡了，可以找個聽起來舒服一點的謊言麼？
凌川攤了攤手無奈道:「說實話你又不信，大白菜總有出現的一天不是，你就當我練著練著就升級了吧！」
「……」晁玉展突然覺得跟凌川打一場是比聊天更舒坦的事。
「凌兄，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晁玉展詭異地笑了起來，突然臉色一整，喝道:「接招！」
話音剛落，精鋼折扇便已經點到了凌川地胸前，刺破空氣突兀發出尖嘯，身體高速移動帶起地勁風讓凌川地髮絲猛的拉直了。
面對晁玉展的襲擊，凌川眸子微凝，他似乎猜出晁玉展的想法，身子以著比折扇更快的速度後退，一指點向折扇末端。
晁玉展不以為意，哈哈大笑間手指滑動，精鋼折扇瞬間打開，鋒利的扇面輪轉如刀鋒，切向凌川的指頭，若被切中，即便凌川苦練一指禪，也會被鋒利的扇輪一分為二。
不過還好，凌川的身體還在高速後退當中，敏捷的手腕輕輕一晃，躲過扇輪的攻擊，狠狠一掌拍在精鋼扇面上，雄渾的力道透過折扇，重重壓在晁玉展的手腕上，頓時讓他的身體都差點一個趔趄。
高手之爭，只要細微的變化，就足以導致一次逆襲。
凌川便是。
晁玉展因為凌川的反擊，讓他的速度稍微慢了那麼一絲，也正因為慢的這一絲，凌川瞬間將將自己從困局中解救出來。
他後退的身子正巧經過匍匐的猛虎頭側，只見他右手一伸，便將虎眼中插著的切刀拔了出來，輕輕挽出一朵刀花，以著晁玉展絲毫不瞭解的出刀角度，磕開折扇後一刀斬向折扇的根部。
每每都是一觸即走，兩人的戰鬥速度都是極快，兩團銀光在潔白的雪地上一次次的碰撞，凌川沒有取巧，同樣都是武師境界，他不屑於用疊浪印，要是那樣的話，也得不到戰鬥的提升，他如今缺少的是經驗，唯一碰過的武師也就只有晁玉展，對於晁玉展這樣的天縱之才，對提升戰鬥經驗可謂是非常好的選擇。
這樣的對手，凌川豈能錯過？
「晁兄，上次我有取巧之嫌，今天，咱們便放手一搏。小心了，今次，我有了足夠的自信。」凌川信心十足，他不是看低晁玉展，而是他對自己的一種認可。
「戰！」
晁玉展沒有廢話，更撇除了一直以來騷包的外像，化為滾滾白潮湧向凌川，身上白袍如滾滾白浪，疊蕩洶湧。
「唰」
精鋼折扇揮舞如同風輪，這是他一貫的攻擊方式，閃耀著銀白光澤的風輪匯成長龍，兜頭咬向凌川。
「你有你的攻擊方式，我也有我的獨特法門。」
凌川手腕再次一轉，雪白的刀花居然滴溜溜地環繞著長龍，碰撞出連串的火星。
武器的高速移動，貼近時的摩擦，發出極端難聽令人煩躁的聲音。
若說上一次晁玉展有所保留，但這一次他卻是發揮了自己全部實力，一片銀白光澤，如滾滾長河，傾洩而下。
凌川如今有了武師修為，絲毫不示弱，身隨刀走，處在長河之間而不驚，如中流砥柱堅如磐石。
他耳聞過晁家絕學，傳聞晁家先祖領悟於滔滔大河，一經施展便是連綿不絕，屬於那種非常難纏的功法。
凌川沒有絕對實力進行暴力突破，便唯有在折扇的長河中博得一線希望，若能做到如磐石般穩固，便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晁玉展的攻擊威力不可謂不大，只是他的招式還有進攻路線，在凌川那強大意念下，已經被分析得七七八八。
失去先手，便意味著失敗，雖然凌川吃虧在沒有好的鬥技，但他硬是依靠著自身條件，屹立在滾滾銀色長河當中。
越是戰鬥下去，晁玉展越是難以遏制心頭的驚訝，他發現凌川自開始的些許生疏到如今的隨意施為，進步堪稱神速，自己發起的一場戰鬥，成為凌川的試金石。
多麼恐怖的進步速度？即便晁玉展身處戰鬥之中，他依然難以相信這世上有如此怪胎。
眼見家傳絕學已經無法困住凌川，晁玉展霍地一變招式，使出了他祖爺爺親自教授給他的功法，頓時精鋼折扇震動間恍如風雷陣陣，扇影重重將凌川包裹。
這是風雷羽，一旦施展便如同風雷交加，不但威力驚人，更起到干擾對方視聽的作用。
凌川雙眸微凝，他發現自己陷入了另外一個地方，不再是長河滔滔，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風雷陣陣的狹窄空間。
切刀再次划動，凌川的手腕輕輕震動，每一次律動，切刀就變幻一次方向，分毫不差地砍在晁玉展的折扇鋒面上，頓時，彷彿是密閉的空間立即被打開了一條裂縫，甚至旁邊的扇影都變得開始稀鬆。
好機會。
凌川一步跨出，人便如游魚一般溜出了重重扇影，在晁玉展如見鬼魅的眼神中，揉身撲了過去。
切刀從上而下，若驚鴻一擊，狠狠劈在晁玉展的折扇上，這一擊，他卯足了力氣，趁著晁玉展驚詫的瞬間，全身鬥氣都被他調用起來，就為這一擊。
一擊，晁玉展手中的折扇便脫手而飛，再下一秒，凌川的切刀已經擱在了晁玉展的喉嚨上。
「我還是輸了！」晁玉展有些沮喪。
凌川翻了翻白眼，道：「輸給我，你不用喪氣，哥是天才。」
「……」
晁玉展嘴都歪了，臉上肌肉不斷抽搐，他愣沒想到凌川居然吐出這麼一句大言不慚的話，險些將他給噎死。
「別不服氣，這是事實。」凌川再次強調。
「滾。」晁玉展一聲爆喝，旋即展開身形落風而逃，在皚皚白雪中化為一抹淡淡的影子。
「靠，真輸不起。」凌川撇了撇嘴，笑了起來，調戲了晁玉展一陣，整個人都變得愈加舒坦了。
「晁玉展說我雕琢的猛虎有形而無神，形像而神不像，也就是我接觸得太少了？」凌川自言自語，手掌輕輕地拍著石像，默默想著。
「或者，我該進大山裡去歷練歷練，修煉之道便如同這雕琢之道，接觸得多了，便可以觸類旁通，對於疊浪印，更是極好的輔助。」
凌川拍了拍手掌，他是說到做到，雷厲風行的那種人，要歷練，那就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