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紈褲間的衝突（一） 文 / 邪雲馭風

    瘋狂的大雪下了一整夜，柳城四處皆白，可謂是萬里雪飄，望城牆內外，惟余莽莽。

    一大早，便有很多人在街道上清掃積雪，城衛們騎著高頭大馬，「得得得」地在大街上巡邏。

    「紈褲來了！」

    不知道是誰大吼了一聲，街上的人立刻將頭抬起來，四處張望。

    「哪裡？」

    「紈褲在哪裡？」

    打掃積雪的貧民是拿著城主府的銀兩的，平常飽受鄉紳惡霸欺負，也只有奇葩的凌家紈褲，才會為他們出口氣，當然，那得要凌川恰好遇到。

    久而久之，凌川之名便在柳城流傳，而那些貧民們也異口同聲的叫起了紈褲，他們覺得這樣叫，更加貼切，更加拉近彼此的距離。

    這次凌川沒有帶人，只是獨人獨騎，坐在高頭大馬上，搖搖晃晃，看上去便是一個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紈褲大少。

    趁著低頭的機會，凌川眼睛掃視了下，嘴角微撇，看著牆角一閃而逝的身影，他有點鬱悶，不過更多的是感激，因為自己出來玩，凌老太爺還特意派了幾個人來跟在自己後邊。

    而這，已經是凌川拒絕凌老太爺派人的結果，但依舊有暗中保護的人，老人家始終是不放心凌川。

    「莫非，在柳城還有人敢將我怎樣麼？」凌川暗暗嘀咕。

    柳城建築都極具特色，四處飛簷，此時天氣大冷，所有的飛簷上都垂掛著一根根嬰兒手臂粗細的冰稜，晶瑩剔透。

    「早。」

    凌川坐在馬背上，跟那些打掃積雪的人打起了招呼，遠遠的，也過來了兩騎，一名唇紅齒白的俊俏少年帶著一名歪瓜裂棗的跟班。

    「喲，這不是我們凌川大少麼？這麼早就跟這些卑賤的下人聯絡感情？」

    凌川看過去，這個少年他知道，陸家三子陸少游，也是個極品大少，不過他與凌川不同，他只欺負善良百姓，無辜平民。

    臉上露出一絲厭惡，凌川淡淡地道：「沒有卑賤的人，只有卑賤的心。大少，你說呢？」

    陸少游臉上一僵，他與凌川沒有好交情，但也沒有惡交，但他此刻從凌川的話語裡聽出了**裸的嘲諷，登時便讓他的臉面掛不住了。

    騷包地將折扇打開，在胸前搖晃，陸少游陰沉著臉道：「大少，伸手不打笑臉人，你這話過頭了吧。」

    凌川笑了笑，隨意道：「路邊的人也沒有惹到你，更沒有礙到你，你不同樣開口便侮辱？」

    陸少游被氣得笑了起來，惡狠狠地看向街道邊上打掃積雪的貧民，嗤笑道：「他們？他們身份低微，生來便是卑賤的人，侮辱便侮辱了，又有何妨？」

    凌川臉色漠然，跟陸少遊說話，他毫無興趣，當下扯了扯韁繩，騎在馬背上與陸少游擦身而過，經過耳側的時候他低聲道：「莫非陸少游你祖輩出身富貴？你祖輩的祖輩一定不是奴隸？」

    淡淡輕笑漸漸遠去，陸少游的拳頭卻已經握成青紫，一張俊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雙目如欲噬人。

    「陸少，他今天沒帶人出來，要不要上去揍他一頓？」跟班道。

    「你腦袋塞什麼了？沒帶人，你知道他背後有沒有跟著人？說話不用點腦子，走。」狠狠教訓了跟班一頓，陸少游氣鼓鼓地爬上了馬背，陰狠的目光打了個圈，便向著城的另一面縱馬而去。

    凌川吹著口哨，漫步在大街上，忽然，他鼻子聳了聳，有股濃烈的酒香從深巷中傳出來，曲徑通幽，酒香沁人。

    「有酒？」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一拉韁繩，便朝著巷子走去。

    酒鋪很小，門外就掛著一個燈籠，上面也只有一個字，那便是「酒」。

    「來一壺最好的酒。」凌川跳下馬背，跨入店中，只是店中並沒有太多桌椅，寥寥兩三張破舊的桌子，放在門口位置。

    凌川隨便選了張靠門的桌子坐下，等著店主將酒送過來。

    「客官，這酒熱還是不熱？」店主是個老頭，黑黑的皮膚，乾瘦乾瘦。

    「不熱，熱了豈非一點味道都沒有了？」

    「好類，馬上就來。」

    不一會，一壺酒便送了過來，凌川倒出一杯，仰頭喝掉，不禁皺了皺眉頭，酒很香，卻依舊寡淡無味，這個味道，他不習慣。

    輕輕叩響了桌子，凌川喚道：「老丈，有更烈一點的酒麼？」

    聽到凌川叫喚，忙碌中的老頭回過神來，慢慢走到桌前，說道：「客官，這已經是小老頭這裡最烈的酒了，說句自誇的話，整個柳城，也不見得能找到比這個更烈的酒。」話語中，乾瘦老頭滿是自豪。

    「整個柳城都沒有？」凌川微微訝異，莫非，這無盡大陸的釀酒技術差到這種地步？

    「老頭子不會說謊話。」

    「那……你們用來釀酒的藥粉可以給我一些麼？」凌川隨意說道。

    「你要釀酒的藥粉？」老頭愣了一下，看眼前少年身上的衣服質料華美，怎麼也沒想到小小年紀居然對釀酒產生興趣。

    「對，我很好奇，或者，我看看你們釀酒的過程。」凌川抬起頭，笑著道。

    「這……」老頭有些遲疑，但隨後還是點了點頭，帶著凌川進入釀酒的房間，對於一個從未涉獵釀酒的人，即便看了他的釀造過程，也學不到什麼東西，更何況，凌川能看到也只是一些工具而已。

    凌川看著一些工具，都很普通，站在蒸餾裝置前，他低頭想了想，便走出了房間。

    「看完了？」老頭問道，心頭想著，少年果然是半分鐘熱度，看一眼，便不看了。

    「呵呵，看完了。不過那些藥粉，老丈可否賣一點給我。」凌川回頭笑了笑。

    「可以，這個小老頭就送一些給你，這酒藥，是老頭親手製作，絕對是柳城最好的。」

    「好，那就多謝老丈了。」

    凌川在桌子上留下了一錠銀子，跨上駿馬便迅速離去。

    他在房間中只待了一會，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問題，原理上沒問題，問題在於原料，在於方法。

    他的嘴角不禁翹起了一個弧度，他已經在想著，過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喝到美味的烈酒，那種讓喉嚨疼痛，讓臉頰發紅的烈性美酒。

    此時，陸少游正在城南的一座府中作客，站在他旁邊是一名丰神如玉的少年，晁玉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