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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節 科學與藝術 文 / 照見五蘊皆

    如果說初中還僅僅局限於瘋狂地學習無窮無盡的各種知識,那麼到了高中,隨著不同學科的交錯關聯,言羽漸漸地開始搭建起自己心中的架構來,其世界觀便如大地與蒼穹,慢慢地延展,拓開了一往無際的極簡卻又最複雜紛繁的結構來。

    其中最大的感受,就是赫然發現,世間萬事萬物,竟然如此相通,相通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無比神奇。

    比如言羽從小就很喜歡打乒乓球。一直覺得乒乓球擦網時都說「奶提」,「奶提」這個詞實在太怪異了,完全和乒乓和網子沒半毛錢關係,一直很想知道為什麼這樣說。

    後來學了英語,才突然醒悟過來,一下子明白這個「奶提」就是英文「網」的譯音。而方波聽了言羽的解釋,頓時服了,覺得言實在太有好奇心和學習鑽研精神了,有他這樣強的求知慾和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學習精神,相信這世界上還真沒有多少事是他弄不清楚想不明白的。

    那時候言羽除了學習,打遊戲非常厲害,可以說是名震九中附近的通錦橋遊戲場。最早的街機其實程序比較簡單,如果掌握了技巧,打飛機或者打街霸,一個幣投進去了可以玩很久,甚至打通關了還可以接著繼續玩,就經常有人能像言羽一樣一個幣打一兩個小時都完不了。

    所以後來遊戲廳老闆看見言羽去了,就經常直接塞給他一大把遊戲幣,讓他去負責去把整個遊戲廳清場,就是投幣去和別的人pk,一旦有新的投幣進去,那些人原本和機器對打的模式就會直接切換到和新來的人對打,然後勝者才能繼續和機器打。

    言羽經常辟里啪啦一會兒就把整個遊戲廳的人全部掃一遍,打遍天下無敵手,每當這時,身邊就會聚集好多人圍觀,有些不服氣的人,還會不斷投幣進來和言羽對打,場面好不熱鬧。

    有時候九中的不少同學都會來給言羽加油,還一個勁兒地吹噓言羽是「通錦橋街機霸主」,言羽對此卻只是一笑置之。

    在他看來,打遊戲也和語文課上學的課文《賣油翁》一樣,只是一份熟練功而已,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唯手熟耳」。

    就像魯迅先生把喝咖啡的時間用於寫作一樣,自己把本該吃飯吃麵吃好吃的東西的伙食錢,都省吃儉用只吃干鍋盔省下來了,再把同學們吃飯甚至上晚自習的時間都用來打遊戲了,這還打不好,那才是奇怪了。

    中學期間,絕大多數同學都極度討厭文言文,認為那些過去的文言文太晦澀難懂,沒必要學。但是在言羽看來,正如魯迅受章太炎影響深愛文言文一樣,言羽也覺得自己骨子裡就有中國古代文人的氣質,發自內心地喜愛文言文,每次考試言羽的古文部分基本都是滿分,文言文稍微考得難一點,他就立刻可以和其它同學拉開差距。

    在他的眼中,很多的古文,包括被老師罰抄了幾百遍的《魚我所欲也》,都代表著那些與老師和同學們一起相處的快樂而難忘的時光,無論經過多少歲月的洗禮,只要一提到那幾個字,也會瞬間閃起異樣的光采。

    而這時的言羽,因為喜歡高輝的曲、田蓓的舞、楊琴的畫、方波的歌,喜歡各種各樣藝術的美好,也越來越驚喜地發現,學習和生活之中,竟有如此多的異曲同工之妙,等待他去一一地發掘和領悟。

    比如言羽因為喜歡魯迅,所以愛屋及烏,也喜歡一系列與魯迅有關的優秀的人物及其作品,無論是章太炎、蔡元培,甚至於也喜歡豐子愷的漫畫。

    而中國人的成語「愛屋及烏」,在英語裡,竟然也很相似,只不過說的是狗:

    loveme,lovemydog。

    魯迅有一句話十分著名: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不過在言羽看來,魯迅的牛的精神,一生之中還是太過於淒清苦悶,如果能再活潑一些,或許能更有生趣興味。

    說到魯迅的孺子牛文學精神,卻有一種藝術形式十分吻合,那便是李可染繪畫中的牛。

    李可染自稱其為「苦學派」,其實精神風格和魯迅的文學風格很像。1931年5月,杭州「一八藝社」在上海舉行習作展,魯迅為展覽寫小引,李可染的作品才開始受到注意。

    水墨畫是繪畫的一種形式,更多時候,水墨畫被視為中國傳統繪畫,也就是國畫的代表。基本的水墨畫,僅有水與墨,黑與白色,但進階的水墨畫,也有工筆花鳥畫。在中國20世紀畫壇,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黃胄的驢、李可染的牛,被人們稱為20世紀「中國水墨四絕」。當然中國還有很多動物畫得好的,比如李苦禪的鷹、馮大中的虎、婁師白的鴨等。

    在言羽看來,世間五味百態,如果只貪圖於苦學一味,終究入了牛角尖,落了下乘,在言羽看來,無論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甚至黃胄的驢,都比李可染的苦牛要活潑有趣得多。

    傳統的中國人,在藝術上極講品位,對題材很挑剔,說白了,就是不那麼大眾化。而毛驢,黑乎乎,髒兮兮,入不了大雅之堂的。但黃胄畫的驢,不僅畫出了毛驢的憨態可掬,更畫出了驢之美德,並為千百年來備受人類歧視的毛驢正了名,確實是挺了不起的。他曾讚歎毛驢:「平生歷盡坎坷路,不向人間訴不平。」其實,這恰恰是畫家人格的自我寫照。和李可染的苦牛,亦有相通之處。

    黃胄說過一句很重要的話,和佛法所說的精進修行是完全相通的,他說:可畫的種類很多,但求一門精,只要一直堅持練習,終究會出好作品。

    而靜心和專注,正是登上科學與藝術殿堂至高境界的不二法門。

    這一點從學習競賽中言羽也深有感觸。相比萬敏,言羽興趣更廣泛,數學、物理、化學、語文、英語,樣樣喜歡,樣樣「精通」,樣樣都能拿獎,而萬敏主要就只鑽研數學物理,就只能數學和物理的獎項。但是真正深入到其中,同樣的數學競賽,兩人省賽雖然都能拿省一等獎,但是言羽知道,其實有些題目是自己不會做的,只是自己從題目的四個選項排列組合邏輯中推斷猜測出正確答案來的,而萬敏則是真正靠自己實力一步一步真實解出答案來的,比如複數和微積分,自己就學得很差。

    也正是因為自己興趣太廣,精力有限,不夠全力專注於一域,所以不夠精深,全國競賽賽就很難拿一個一等獎,而萬敏就可以拿很多,幾乎每年都可以穩定地拿。這就和黃胄所說的一門精是一樣的。

    言羽相比萬敏,就極喜歡英語,後來也學了法語和日語,喜歡研究不同語言之間的關聯奧秘。

    「生命不息,奮鬥不止」,這句話最早起源於被用來形容魯訊的戰鬥精神。

    其英語對應的成語亦有相通之句,卻是:

    ceasetothestruggleandceasetothelife——托馬斯?卡萊爾(thomascarlyle).

    在言羽看來,托馬斯?卡萊爾和中國傳統的一些大家頗有相似之處,比如他的人生態度:

    「我們沒有能力去阻止已經發生的事情,但我們卻有能力去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對我們現在生活的影響。接受已經發生的,改變可以改變的。」

    他1809年入愛丁堡大學,後來還當了愛丁堡大學校長。

    他的一些觀點,其實是十分準確的,後來言羽所創立的先靈派科學體系,竟也與之不謀而合:

    思想是人類行為之本,感情是人類思想的起源;而決定人類身軀和存在的乃是人類無形的精神世界。

    科學已經為我們作出了許多解釋,但它還是淺薄的知識,因為它掩蓋了偉大、深沉、神聖而不可知的無限領域,這個領域人們永遠不能完全滲透,任何科學對此也顯得非常膚淺而無能為力……

    年輕的時候,言羽和萬敏討論時,曾經像之前的很多年輕數學家和物理學家一樣,曾經這樣懷疑過:世間的科學真理,或許早都已經被發現得差不多了,後面我們能做的發明創造,可能已經寥寥無幾了吧。

    但是後來,隨著歲月的磨礪逐漸成長,言羽終於意識到,其實世間萬物,無論自然科學、文學藝術,其實都是與人類的思想和人類的天性/交融相通的。

    有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麼無論文學藝術,還是數學物理,都會有其發展中的「黃金時代」,比如蔡元培的北大美育文化群英,和20世紀上帝擲色子一般的哥本哈根物理群星。

    而這背後真正的原因,其實正是在於人文氛圍和思想環境,正所謂「德藝雙馨」,真正偉大的科學和藝術成就,都離不開人性最初最本真的美好。

    所以你可以理解為什麼索爾維會議中,大辯論辯論的敗者愛因斯坦與薛定諤比勝者玻爾與海森堡更著名。

    也可以理解,為什麼海森堡暗示請求玻爾幫助德國造原子彈時被拒絕的委屈,當玻爾——那個他視為嚴師、慈父、良友的玻爾,那個他們背後稱作「量子論教皇」的玻爾,那個哥本哈根軍團的總司令和精神領袖——當玻爾反對他的時候,這會讓海森堡感到何等的委屈和悲傷。後來當玻爾又一次批評他的理論時,海森堡甚至當真哭出了眼淚。但是他忘記了,當時德軍已佔領了差不多半個歐洲,並正向莫斯科推進。海森堡在政治上的幼稚和細緻感情的缺乏,使他可能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從一開始,丹麥科學家玻爾就從未把他當成朋友或保護者,而是僅僅把他視為佔領軍的代表。

    此外,言羽從小癡迷軍事,而中**事史上一個極重要的科學人物,也讓言羽真正理解了科學與藝術內在的深刻關聯。

    科學和藝術如車之兩輪,鳥之兩翼,成就了錢學森的人格及其事業和生活。

    錢學森對文藝的熱愛得益於他從小受到的早期教育。父親錢均夫早年留學日本,學教育學,很重視中國的傳統文化,一方面讓他學理工科,走技術強國的路;另一方面又送他去學音樂、繪畫等藝術課。

    錢學森年輕時就特別喜歡貝多芬的樂曲,學過鋼琴和管絃樂,對我國古代詩詞等文學作品也有極大興趣。在北師大附中讀高中時雖讀理科,但也學習繪畫,師從著名國畫大師高希舜。大學期間,他還參加了上海交通大學的管樂隊,吹小號。

    1930年暑假,錢學森在家養病時,到書店買了一本匈牙利社會科學家用唯物史觀寫藝術史的書,他不曾想對藝術可以進行科學分析。第一次接觸到科學社會主義的他,對這一理論發生了莫大興趣。接著他讀了普列漢諾夫的《藝術論》、布哈林的《唯物論》等書,又看了一些西洋哲學史,當然,也讀了胡適的《中國哲學史大綱》(上冊)。交大畢業前夕,他在《浙**年》雜誌上發表《音樂和音樂的內容》一文,講的是如何欣賞貝多芬和莫扎特的音樂作品。

    「我覺得藝術上的修養對我後來的科學工作很重要,它開拓了科學創新思維。現在,我要宣傳這個觀點。」錢學森常說,他在科學上之所以取得如此的成就,得益於小時候不僅學習科學,也學習藝術,培養了全面的素質,因而思路開闊。

    在美國加州理工學院學習和工作期間,錢學森除了參加美國物理學會、美國航空學會和美國力學學會之外,還參加了美國藝術與科學協會。

    參加這個協會,是他的同窗好友馬林納介紹的。馬林納除了研究航空和火箭,還是一個抽像派畫家。錢學森給協會寫了一篇講藝術的論文,提交了幾張藝術攝影作品就被吸收為會員。

    在這個協會裡既有西裝革履的科學家,又有留著長髮、不修邊幅的藝術家。數十年後,回憶起這段往事,錢學森感慨萬千:「我們當時搞火箭時萌生的一些想法,就是在和藝術家們交談時產生的。」

    錢學森的老師也很鼓勵他「不務正業」,聽說他愛好繪畫、音樂、攝影等,還被美國藝術和科學協會吸收為會員,非常高興,說這些才華很重要,在這方面錢學森比他強。

    然而,堪稱科學和藝術完美聯姻的則是「中國航天之父」錢學森和中國「歐洲古典藝術歌曲權威」蔣英的結合。

    因為父輩為世交,錢學森和蔣英自幼青梅竹馬,都受到很好的文化熏陶和家庭教育。1937年,蔣英考進柏林音樂大學聲樂系,開始了在歐洲學習音樂的漫長旅程。而此時的錢學森,則在美國苦攻航空機械理論。分別十年後,1947年,他們在上海喜結良緣,而他們的結婚「信物」———黑色三角鋼琴,也一直伴隨他們回國。

    每當蔣英憶及往事,仍回味無窮:「那個時候,我們都喜歡哲理性強的音樂作品。因此,我們常常一起去聽音樂,看美展。我們的業餘生活始終充滿著藝術氣息。不知為什麼,我喜歡的他也喜歡……」即使在美國整整5年的軟禁生活裡,錢學森吹豎笛,蔣英彈吉他,共同演奏古典室內音樂,以排遣孤獨和煩悶。

    回國後40多年裡,每當蔣英登台演出或指揮學生畢業演出時,她總要請錢學森去聽、去看、去評論。錢學森也把熟識的科技人員邀去欣賞。

    一個獻身科學,一個從事藝術,雙方並沒有因在各自不同領域而「隔江相望」,反而互相促進、共同啟發,堪稱天作之合。

    談到文藝對科學思維的啟示和開拓時,錢學森說:「在我對一件工作遇到困難而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往往是蔣英的歌聲使我豁然開朗,得到啟示。」

    每當聽到蔣英的歌聲,錢老總是自豪地對自己說:我是多麼有福氣啊!

    1991年10月16日,錢老在人民大會堂授獎儀式上即興演講,他說:「44年來,蔣英給我介紹了音樂藝術,這些藝術裡所包含的詩情畫意和對人生的深刻的理解,使我豐富了對世界的認識,學會了藝術的廣闊思維方法。或者說,正因為我受到這些藝術方面的熏陶,所以我才能夠避免死心眼,避免機械唯物論,想問題能夠更寬一點、活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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