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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一章 真相(上) 文 / 一滴世界

    此時只見太上老君和那黃衣神仙俱已疲憊不堪了,他們心中明白,雙方其實處在了勢均力敵的地位,再戰下去也只是徒勞的耽誤時間,而難以分出個高低上下來。

    玉兔在旁邊,眼見他幾人的招式逐漸的緩慢下來,不復當初針尖對麥芒般緊張,自然是心中萬分的焦急,全場的人都似乎已經疲憊不堪了,唯獨她還是依然叫得響亮。

    忽然,只見那金蟬子猛然就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招式,然後深深喘了口氣,說道:「不要再打了,我們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自己在因何而戰!」

    此時只見太上老君和黃衣神仙也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他們忽然意識到了這個至關重要而自己卻一直忽略的問題,只覺得此時自己有必要停下來和對方好好的談一談了。

    金蟬子見他們的面色都已經變得和善起來,當下心中鬆了一口氣,開始靜下心來,想要細細訴說自己心中的疑問。可是突然又覺得心中似有萬千疑團繚繞,實在不知從何問起。

    倒是此時玉兔幫他解了圍,她見他們突然間就有化敵為友的意思,心中很是忿忿,卻也無可奈何,當下只是不懷好氣地對太上老君大聲喊道:「那玉帝就是我們殺的,他害了捲簾,而且本來也是昏庸無道,難道還不該死嗎?」

    話說那玉兔心中澄明而無一絲雜質,她以前只喜歡熱鬧,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只往熱鬧堆裡鑽,後來她的世界滄桑巨變,但比起別人繁雜的世界來比,仍是要單純許多的,比如說現在,她一門心思只是想給捲簾報仇,其餘的事情,不論是多麼嚴重的利害得失,她卻是一概都不放在心上的。

    她剛剛的意思其實很是明瞭,她內心幼稚地以為既然太上老君是玉帝身前的大紅人,那麼一定會對玉帝的死耿耿於懷,此時她只要假冒兇手,一定可以再度引起金蟬子和他們之間的戰爭來。

    是以她根本不顧金蟬子投過來的詫異的目光,仍舊自顧自地說道:「大丈夫敢作敢當,那玉帝就是我們殺死的,你又能把我們怎樣?」她這話裡竟是十足帶了挑釁的意味了。

    但是事情卻完全沒有按照她所希望的方向發展,那太上老君一時之間,比那金蟬子更加摸不著頭腦。

    只見他莫名其妙地摸著自己花白的鬍子,說道:「大丈夫確實是應當敢作敢當,可是這玉帝……」

    只見他頓了頓,轉頭看了看自己紫衣和黃衣的同伴,見他們眼中也是一片迷茫之色,於是接著緩緩說道:「這玉帝是我們三個合力殺死的!」

    這句話如同投下了一枚炸彈在玉兔和金蟬子身邊,他們兩個瞬間變得驚訝無比,竟是征仲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好半響,金蟬子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慢慢地試探著問道:「太上老君,你,你不是玉帝身邊的紅人嗎?」

    此話一出,但見那太上老君的臉色忽然變得淒涼,他眼色陰沉,像是瀰漫了數不清的仇恨,他帶了蒼涼的說道:「紅人?哈哈,那果然是一段好日子啊!可是我要不是如此這般,卑躬屈膝,強顏歡笑,換取了玉帝的信任,我和他們又怎麼會有機會活到今天呢?」

    聽他口氣中的意思,這玉帝倒不像是他的恩主,竟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了,當下心中更是迷惑,於是好奇的追問道:「那玉帝到底和你們之間有什麼化解不開的恩怨呢?」

    此時太上老君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太多了,只見他戒備的望了金蟬子一眼,說道:「看你的武功修為,倒不像是普通的僧人,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邊說著,一邊又將眼神投向了黃衣神仙,當下那神仙也會意,臉上也顯現出防備的神色,手中的兵器又是重新握緊了。

    話說那金蟬子向來是宅心仁厚,對敵對友,他都是不耍一點花招之人,當下便朗朗說道:「我曾是如來座下的一名弟子,名叫金蟬子!」

    「金蟬子?」只見太上老君用疑惑的眼神望著他,只因這太上老君曾陪玉帝去過靈山雷音寺,曾經模模糊糊的聽過如來和弟子金蟬子之間的糾紛,當下,便問道:「我記得那金蟬子因為忤逆了如來,已經被罰入了世界的輪迴中去了。」

    他當然不會忘記,正是因為玉帝心狠手辣,不僅要剷除同時是金蟬子後世的玄奘和悟空,還要將無辜的捲簾和對玉帝統治造成威脅的天蓬置於死地,自己一時良心過不去,這才冒死跑過去通風報信。而這一切卻也是間接導致他的反叛,他的重生。

    那金蟬子自覺自己每一步都是對得起天地,而即使是對於敵人,他自信憑借自己的武功內力,也實在是不需要靠隱瞞什麼耍花招來取勝,當下根本就不似太上老君那樣,欲言又止,猶豫重重。

    只見他抬頭直視太上老君的眸子,朗聲說道:「我是金蟬子的重生,是玄奘和悟空的合二為一。」

    金蟬子見這周圍的人都心存疑惑,他心中暗想,不論是敵是友,自己方得先坦誠相待,凡事才能弄得清楚。

    當下也是絲毫沒有避諱,將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只見眾人都靜靜地聽著,連剛才一心吵鬧著要給捲簾報仇的玉兔也不禁被他的故事吸引了過去,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心心唸唸的責任,也聽得入神起來!

    聽到金蟬子一五一十的訴說,太上老君的神色忽然變得緩和了起來。在見那其餘的幾個神仙,神色也好像馬上就放鬆了下來,如同是剛剛卸下了壓在心中的一塊巨石。

    只聽太上老君緩緩說道:「哦,原來,你與那如來不是一夥兒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眼見金蟬子還是一臉迷茫之色,當下心中再無任何的戒忌。也對金蟬子坦誠相待起來。

    只聽他的雙眼輕輕掃過那紫衣和黃衣神仙,低低地陳述道:「在很多年前,我和我的兩位師弟,是鴻鈞老祖最為得意的三大弟子。此時太上老君的語調舒緩起來,他顯然是已經陷入了屬於自己的回憶了,神色清然,彷彿也穿過了這千萬年的時光。

    其實有很多事情是有必要從頭講起的,因為他們的因果互相的糾纏,只有從頭一點一滴的說來,眾人才會徹底的瞭解和明白。

    太上老君顯然是從很久以前的事情開始說起了,玉兔此時機靈地四處觀望,只見其餘的那兩個紫衣和黃衣神仙也同太上老君一般,面露悠然神往之色,可見那段日子對他們來說肯定是相當難忘並且愉快的。

    只聽太上老君繼續說道:「那段日子裡,我們三個情同手足,無論練功還是讀經都是相當的刻苦,再加上我們幾個也算是比較的有悟性,師父鴻鈞老祖對我們的表現也很是滿意,於是更是將他的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因此,沒過多少日子,我們便學有所成,雖然心中不捨,但是還是謹尊師父的教誨,自立門戶去了。」

    此時只見這三人的眼睛裡都含了溫柔和友愛之色,只聽太上老君繼續說道:「我們三人雖然各自創立了闡教、截教、人教,又各自擔任了教主,每日裡事物很是繁忙,但是平日裡的交流卻依舊很多,是以這三教其實暗地裡是血脈相連,一容皆榮,一損皆損的。」

    金蟬子看到他們三個的神色,心想,他們必是同親兄弟一般,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當下不禁就突然想起了西行路上一路風雨並肩走來的天蓬和捲簾,內心止不住地劃過了一陣又一陣的憂傷。

    話說此時太上老君說到了得意處,不禁是眉飛色舞,語調也開始昂揚了起來,只聽他說道:「當時我們三人也都是勤勤懇懇地傳道和經營,那三教一時之間也是人員鼎盛,力量日益地強大了起來。我們在這樣的形勢下,共同組建了天庭。那時我是不叫太上老君的,人們分別尊稱我們為道德天尊、元始天尊和靈寶天尊。」

    他笑了笑,半是自嘲,半是驕傲,說道:「那個時候,單單報出這三個名字就已經是一種力量,一種足以讓別人不敢仰視其光芒的力量。」

    「天庭?」此時的玉兔也是完全浸入了別人的故事當中,暫時忘掉了仇恨,只聽她疑惑地說道:「那天庭不是玉帝創立的嗎?」

    太上老君苦笑道:「那天庭的確是我們兄弟三人苦苦經營起來的,天地為證!」

    此時金蟬子在旁邊點了點頭說道:「那麼是玉帝竊取了你們的成果了!」

    提及此,那三位神仙的目光突然變得夾雜了仇恨,憤怒和許多數不清的東西在裡面,一時間看的金蟬子和玉兔膽顫心驚。

    只聽太上老君用抑制不住惱怒和厭惡的表情說道:「是有人竊取了我們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培育的果實,枉費了我們兄弟這麼多年來的汗水和心血!不過那個人並不是玉帝,玉帝只不過只是個小小的傀儡罷了。」

    末了,他又恨恨地補充道:「那個人也不是用的竊取,他根本就是陰暗的,血淋淋的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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