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疑惑 文 / 根號七
師妹問我：師哥，我們的車子不要了麼？
我憤懣地說：不了，這些狗官，都不是人。
師妹從懷裡掏出一盒月餅，說：師哥你看。
我一陣驚訝：這、這是從哪裡來的？
師妹調皮說道：我趁你們說話不注意拿的。
我說：你怎麼能偷東西呢？這可是會被抓的。
師妹說：這怎麼能算偷東西呢？這明明就是我們的東西。就算是偷，我們也是小賊，那些當官的簡直就是明搶，他們才是大奸大惡的強盜，要抓也該先抓他們。
我歎了口氣，說：好吧，還是先回去吧。
我們幾乎不敢走出大街，我和師妹在街上行走的時候，旁邊的人都不停的在指指點點，甚至有的家長拉著自己的孩子指著我和師妹說：看到沒，那就是大俠，你們要好好學習，將來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
一直挨到了傍晚，師叔才手提著酒菜和兩把劍從外面回來，師叔把劍遞給我們說：這兩把劍你們帶著吧，行走江湖，帶著總有用的。
師妹接過劍，拔了拔，問道：怎麼拔不出來？
師叔說：這是模型來的，不是真的劍。
我覺得無法理解，問師叔：那拿著有什麼用？
師叔說：江湖嘛，哪個大俠不帶劍的，你帶上了劍，行走江湖的人都會敬你三分。先吃飯吧，有什麼問題邊吃飯邊問，我全都告訴你。
於是三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師叔說：應該是真的吧。
我一愣，繼續問：那具體是什麼時候會遇上啊？
師叔說：不知道。
我再問：那具體是什麼災難啊？
師叔說：不知道。
我又問：那你到底知道什麼？
師叔說：不知道！
師妹看不下去了，拉著師叔的手撒嬌道：師叔，你這樣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師叔說：我還想說，你們這樣和沒問有什麼區別呢？我怎麼可能知道未來的事情，我又不是神仙，神仙也不一定知道吧。你們該問些有價值的東西。
我說：那師叔怎麼知道我十七歲會遇到什麼災難啊？
師叔說：算命的東西信不信由你。
一陣沉默，師叔怡然自得地吃著小菜。
我終於相信眼前這大叔是我的師叔了，因為他的言行和師父如出一轍，都是一問三不知。我很納悶，這師叔到底在耍什麼花樣啊？於是我也低頭吃飯，不說話，只思索。既然師叔是有名的神算子，他的卦象還是有可能是真的，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嗎，抑或是不願告訴我，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師叔這時候說話了：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說：不知道。
師叔繼續問：那你們打算去哪兒？
我說：不知道。
師叔又問：那你們要回山上嗎？
我說：不知道。
……
師叔笑了笑說：你小子學得倒挺快。
說罷，師叔突然起身進屋子裡，只聽見屋裡傳來聲音：早點睡吧，晚上。對了，你們分睡兩個房間，別裝夫妻了，怎麼裝都好，不是始終不是。
師妹臉一紅，就跟著進到屋子裡了。
晚上，我在房間裡，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現在雖是找到師叔了，可是卻和沒找著沒什麼差別。昨天晚上大概也是這個時候，我仍在冥思苦想，可是腦子就像死掉了一樣突然沒有反應。那個有錢人還沒找出來，不知道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災難也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又被這麼多人的目光關注。本來以為師叔能幫上很大的忙，現在他倒也成了一個麻煩，不知道怎麼對付。還有，比武台上聽到的那個聲音：哼，真牛逼！
月光從窗外瀉了進來，快到十五了，月亮顯得格外圓滿，我不禁想起另一個滿月的夜晚。
那時候我在後山的書屋裡津津有味地讀著一本名字叫《武俠小說》的武俠小說。
故事講到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大俠正在屋子裡挑燈夜讀。忽而，一陣冷風掠過耳邊，轟！
我嚇得幾乎從木椅上滾下來。
葉如風破門而入，像武俠小說裡一樣。
他悄悄告訴我：今晚我要下山去拯救世界了，你到時候來徐州城裡找我，我帶你出道，咱們一起浪跡天涯。
那神秘人會不會是葉如風呢？
轟地一聲，小說裡的場景又出現了。
這次破門而入的是師叔。
怎麼了？睡不著吧。師叔明知故問。
我說：師叔有什麼想說的話就明說吧，請不要瞞著我。
師叔反問道：是你有什麼瞞著我吧？
我奇怪道：我怎麼會有事情瞞著師叔呢。
師叔說：難道你沒什麼打算嗎。
我心虛道：有吧。
師叔笑笑說：你不打算去找你爹娘麼？你不想知道他們當年為何拋棄你麼？
我老實地回答：想。
師叔說：你爹娘啊，都是大有來頭的人。你娘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啊，雖然是個風塵女子，但這輩子也是只鍾情於你爹一人，可惜你爹拋棄了她。你去長安吧，那裡是國都，你娘是長安最大的妓院裡的最美的姑娘，你爹的事情去問她吧。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我說：師叔，為什麼你說到我娘的時候眼神是色迷迷的啊？
師叔連忙說：你、你別胡說，問正經的，否則我不回答了。
我說：我恨我爹娘，為什麼他們要拋棄我？
師叔歎了口氣說：唉！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氣憤地說：別為他找借口了，所有犯錯的人都在為自己找借口，不是麼？這樣可以的話，天下就沒人犯錯了。
師叔說：好吧，以後你會明白的。
我壓抑住情緒，憤懣地說：好吧，我也希望我能夠明白。
師叔歎了口氣，說：那你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麼？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一個一直以來就想知道的問題：對了，師叔，師父說讓我有武功上的問題可以向你請教。
師叔說：你說吧。
我問道：為什麼師父讓我點穴的時候必須要用中指啊？
師叔說笑了笑，不假思索地說：很簡單。武林中人，高手過招，勝負只在分寸之間，而中指是最長的手指，雖然比其餘手指不長多少，但就是那細微的差距卻是勝負的關鍵。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
我還在掂量著自己中指的時候，師叔已經轉身走出房門。
早點歇著吧，再想也想不到什麼，隨遇而安便是了。
然後，我又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