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迷霧重重之退伍特種兵的噩夢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再入風塵 文 / 雪峰少爺

    雖然周邊如吉陵也有案件,但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魏恆活動最頻繁的地區就是饒城,而我或許正是他不忍捨棄的獵物,是他蟄伏在饒城的原因之一。

    我對他們的安排倒是沒有什麼異議,但是我總覺得如果要我去做誘餌,那他們之前的行為就有些不妥,我很直白的向肖廳道出了我的擔心,我說:「我這麼坐著警車出入警局內部的招待所,就不怕魏恆有所察覺,我這誘餌是不是太明顯了點?」

    肖廳哈哈一笑說:「看看,部隊出來的同志就是謹慎啊,不過小張同志,我做為在公安戰線上的老傢伙,送你一句話吧。」他呷了一口茶說道:「永遠不要輕視敵人,但也絕對不能小看自己。」

    看來他們依然有信心用我這塊爛肉釣到魏恆這條瘋魚,從招待所出來,我望著街道上漸閃漸多的霓虹發呆,我張佳琪為了仇恨幾經輾轉,到如今親人和敵人有的上了天堂,有的進了監獄,而我卻再一次站回到了原點,前面一片迷惘,唯有心中沉澱著的萬千滄桑。

    他們讓我一如既往放蕩的生活著,燈紅酒綠,什麼場所我都能進能玩,只要我樂意,街邊的失足女我都能請過來當床墊,零點遊蕩的混混我亦可以暴揍,只是資源需要共享,他們會適時向我通報案情的進展,我也必須及時反映情報。

    我突然很想見到周雨萱,但我一想到曾經在卉寧被於卓的狙鎖定,我就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恐懼,就算李驍拍著胸脯說絕對能保證周雨萱的安全,但某處高樓上的狙呢?他也能掌控得了嗎?

    所以我決定還是不能去招惹周雨萱,我再不能給這些女人帶去不幸,哪怕我真的現在很孤獨,哪怕我真的是那麼史無前例的想她們。

    我一邊走在吵雜紛亂的街道上,一邊和王軍聊著電話。現在,我知道,王軍已經不再是因我而受到威脅,他和我一樣都是魏恆的目標,這裡已經沒有從屬關係了。

    所以我還想盡一絲努力勸說王軍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躲避未必是最好的選擇,但時下卻是他唯一能做的。

    可惜,王軍依然否決了我的提議,他斬釘截鐵的說:「你、我、於卓,要麼一起活著離開,要麼就都暴屍街頭,今後別再為了這個勸我了。」

    掛了電話,我深深地歎了口氣,或許是習慣了王軍以前的順從,他連續兩次的「不配合」讓我有一點小小的失落,人都是會變,何況他只是因為戰友的情誼。

    我以前總是管著下屬的作風,管著女人的交往,管著朋友的生活,生怕下屬變節,女人變心,朋友潦倒,現在回過頭來想想,我張佳琪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人家一定要按照我的意願來為人做事?看來今後我該把這些執著都放下了,我真的又點累了。

    站在中心廣場,我看到景觀樹上都掛滿了旌旗綵燈,時不時的有人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在擺著各式的造型拍著照,看著忙碌而喜慶的人群,我幡然醒悟,今天是2008的最後一天!再過幾個小時,新的一年就要來了,我望著周圍高樓林立,這麼大個城市,這麼喜慶的日子,我又該去哪裡跨年呢?

    最終我還是在桑拿房度過了這寂寥的一夜,我像個走失了的遊魂,漫無目的的在冰冷的大街上遊走,這個世界裡沒有誰會向如我這樣的陌生人半點溫暖,唯有這裡,她們會熱情而卑微的向我招著手。

    這是一個破敗的桑拿宮,看裡面這些實在是有傷觀瞻的女人就知道,慘不忍睹的老闆娘向我推薦著她的女人,或許是見我的眼神無精打采的沒有色光,她很是擔心我不滿的離開,一遍遍的解釋著,說是大場子的女人放的放假,在崗的一夜十次的趕場子,說還是她這裡的妹子有優勢,不催不趕不麻木,老闆娘朝我眨著泛藍的小眼睛說:「大兄弟,來來來,不是我吹啊,我家的妹子雖然有些年紀,但在床上的動靜那保準是真的,不像大場子裡的公主,哼的聲音都是裝出來的。」

    好嘛,原來高手都在民間,別看人家長得不怎麼樣,還淫得一首好詩,我心想。

    可是我對女人已經沒有太大的興趣,我只是陷在如何打發日子的糾結裡,所以和她沒有什麼互動,對她的推銷也沒什麼反應。

    女人誤以為我是在猶豫,她捧著**掏心窩子的說:「大兄弟,出來玩嘛,又不是找媳婦,我這些姐妹老是老了點,但我保證讓你玩得開心,價錢也不貴,你就試一次看看?」

    我這才定眼朝坐在沙發上的一排女人看去,一個個把腮紅抹得好似剛在珠峰上沐浴過一樣,嘴唇艷紅,似乎是蟄伏了千年的吸血鬼,我突然有一種同病相憐的錯覺,這群快要步入中年的女人,在這骯髒的小房間裡幹著卑賤的工作,即便是這樣放棄尊嚴也鮮有人問津,這個連高級妓女都放假歇業的日子,她們卻在這裡一次次的遭受著嫖客們的白眼,我沉思了幾秒,點了個最醜的女人,甩了句「我要包夜」扭頭進了裡屋。

    女人領著我進了房間,竟然是有些羞澀的向我介紹說她叫阿珠,我開玩笑的說:「阿珠,喬峰的老婆嗎?」

    女人顯然不知道喬峰是誰,一臉愕然的「啊」了一聲看著我,我心裡暗想,張佳琪呀張佳琪,你和這樣的一個女人還調什麼情呢?我說沒什麼,你給我拿套一次性的洗具來。

    阿珠很快拿來了洗具,很溫柔的替我放著水,小心的試著水溫。水放好了,女人嫻熟的撩起衣服就準備脫,我趕忙揮手制止,我說:「沒你事了,你走吧,我自己來。」

    阿珠愣在原地沒動,看表情竟然有莫大的委屈,過了好半響才輕輕的說:「老闆,要不我給叫個年輕點的姐妹進來伺候你?」

    我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或許我剛才的話傷到她了,我說:「不用換了,就你了,不過我洗澡不習慣別人在旁邊,半個小時候你再來吧。」

    阿珠走後,我望著木桶裡的水發呆,猶豫著這環境安不安全,別經過大風大雨過後,在這個陰溝裡翻船,惹來一身花柳。不過想想自己爛命一條,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裹著浴巾走到休息間,一張潦草的大床橫在一邊,床頂上紅繩纏繞,在昏暗的燈光下宛如滿清十大酷刑,讓人不寒而慄。我苦笑說對自己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炮房,現在我張佳琪孑然一身的要在這裡跨年,真是諷刺。

    阿珠姐姐還很守時,卡著點的在外面敲門,我說進來吧,門沒鎖。

    女人坐到床邊的時候我看清楚她已然洗去了滿臉的胭脂水粉,這種毫無粉飾回歸自然地樣子比剛才順眼多了,阿珠放下包就準備扒我的浴巾,我像個害羞得娘們一樣閃身躲避,阿珠這次沒有剛才的窘迫,只是略顯無奈的說:「老闆,你這樣是在打我的臉呢。」

    我抱歉的一笑,說:「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沒興趣,要不你回你房間休息,錢我不會少你,要不就這樣我們說說話。」

    女人最終還是選擇和衣躺在我身邊,我們就這樣天南地北的聊,只是我的話一時真一時假,我還沒有放下防備和這麼個女人分享我的悲傷,女人倒是似乎很坦誠,她告訴我她來自貴州,離異,獨自撫養著8歲的兒子。

    阿珠的坦誠讓我對這種職業的人有了些許好奇,我問她為什麼要做這個,她望著頭上的糾纏不清的紅繩歎了口氣說:「以前我男人總是打我,我這樣的女人雖然怕他恨他,但真離不開他,離婚後我得要養活兒子,送他唸書,我不做這個還能做什麼?」

    女人說老闆,明天就是元旦了,我唱個歌給你聽吧。

    我忍住笑,心想我這是什麼待遇,還有人獻歌?我說行,你唱吧。

    阿珠清了清嗓子,開始唱了起來。

    真的好想你,

    我在夜裡呼喚黎明

    追月的彩雲喲也知道我的心

    默默地為我送溫馨

    ……

    真的好想你

    你是我生命的黎明

    寒冷的冬天喲也早已過去

    但願我留在你的心

    別看她人長得很讓人慚愧,但說實話這歌聲還真是婉轉悠揚,剛才我還覺得這躺在炮房聽老女人唱歌的場景是如此的喜劇,但現在我聽著她如泣的歌聲怎麼也笑不起來,還差點丟人的被她弄得淚眼婆娑,生活是如此的殘酷,殘酷得讓人放棄尊嚴苟延殘喘。

    隔壁明顯誇張而制式的呻吟並沒有喚起我半點情慾,我在女人或高或低的歌聲裡慢慢睡去,夢境裡劉默、徐睿、周雨萱相繼出沒,或許真的只有夢裡我才是真實的,白日裡不管我如何冷漠而倔強,但在夢裡的我依然害怕的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我不得不承認,我同時愛著她們三個女人,我像個孩子一樣躺在她們的懷裡,溫暖且滿足,可一等我醒來,我又恢復到了無限的內疚中,不論我想起哪個女人,我都覺得是對其他倆人的侮辱。

    我望著沉睡在旁邊陌生的阿珠問自己:張佳琪,你到底要怎樣償還虧欠她們的債?

    2009年的第一天竟然晴空萬里,除了一絲絲的寒冷,外面的人和物都顯得那麼生機盎然,這麼好的天氣如果能陪心愛的女人去逛逛商場,溜溜公園一定非常愜意,可我沒這個福氣。我雙手插兜走在大街上,壓抑著內心的吶喊:魏恆,你個狗娘養的,快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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